下岗魔法师手札

第77章


不然的话,……”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感到不可思议地问:“什么?!你的意思是那老贼居然没死!?”  是的,马修斯老贼竟然没死,不过现在他们的生死也就在我一念之间了。地上矗立着十余根“人柱”——包括马修斯在内,幸存下来的十来个蒲罗士人已经全部被封禁在泥柱之中,只有头部露出“柱子”外面,而伙伴们和种马残存的护卫则在一旁监视着。  我怒问:“为什么你这个所谓的狗屁禁咒连个人都杀不死!?”  邪神好整以暇地回答:“本神可没说过这一定就能将这糟老头置诸死地,这本来就是鞟蠊用来在沼泽里捕食的本领……再说,现在他们的生死全捏在你手心里,不是更称你的心意吗?”  没错,该是算帐的时候了!我狞笑着走近马修斯老贼,不等他开口就一把揪下他一撮胡须!  本想让老家伙尝尝脱毛的凤凰不如鸡的滋味,然而与我预料的相反,老奸贼非但没有任何恼怒的表示,反而强忍痛楚谗媚道:“啊,这一拔真是雄浑有力!毛瑟先生身为魔法师却还有不输圣骑士的强劲膂力……将来必定能魔武双修,登上前人无法想象的颠峰……”  人人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老贼贵为大陆上第一强国的国师之尊,为了保命竟可以如斯无耻——虽然我私底下大有知己之感。  我顺手从一名护卫腰间“唰”地抽出锋利的短剑,架在老贼颈上,厉声喝道:“继续讲,不准停!也不许让我听到重复的赞颂!不然……”  老贼吓了一跳,连忙滔滔不绝地大拍马屁:“您真是英明无比、智慧超群。奥洛巴大陆——不,是全世界五百年来首屈一指的魔法天才……”  莉娜逐一探视同伴们的伤势:库特和山姆伤得虽重,却没有生命危险,主要是被马修斯老贼的魔法所伤,交给莉娜用治疗魔法处理,再将养些时日就无大碍了;阵代的伤势比我轻多了,虽说和我一样不能用魔法治疗(因为他是异教徒),用了我的药要痊愈也不过是十来天的时间。所有人中伤势最严重的反而是我!!  我听着马修斯老贼在口若悬河地谗媚,对他的轻视早已如退潮的海水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老贼到现在仍是思路清晰、口齿便给,一句重复或错误的话都没有,可见心智非常清醒,绝非惊吓过度或是怕死。  虽然在旁人看来老贼卑躬屈膝的举动可谓无耻至极,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忍辱负重活下来,明天才有报仇的机会!这老贼能屈能伸,其志不可小觎啊!  祸根!绝对是祸根!我心里给老贼下了这样的定义,并且急速地转着无数念头,思量着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借口把老贼“咔嚓”掉好永绝后患。但只要种马在场,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而且和蒲罗士结下永不可解的血海深仇也不是那么令人鼓舞的前景——除非我铁了心肠为种马卖命来换取法蓝科的庇护,但本大爷可没有兴趣给权贵或是阔佬当看门狗。  正在苦恼着,我一眼瞄见旁边的泥柱封着的正是那个楞头青骑士,想起我对他身份的猜测,一个恶毒的计策顿时浮上心来:如果我只杀马修斯老贼,就算种马阻止不了,我也会和蒲罗士结下深仇。但若分析得没错,只要如此这般,就算今天杀不了老贼,他也休想再回蒲罗士去混了,到时候和蒲罗士结仇的对象就变成法蓝科了。  主意打定,我将一把烂泥塞进老贼正喋喋不休的嘴里,提着短剑杀气腾腾地向楞头青走去。  谁知刚举起剑,身上一紧,已被人从背后象章鱼一样紧紧抱住了。拦住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种马这变态!我怒喝道:“死变态,快放手!”  种马哀声说道:“不能放啊,一放手他就死定了!”  我心里一紧:不好,居然被这死变态看穿了!但嘴上却毫不露破绽:“哼,蒲罗士狗贼们害得我鸡毛鸭血的,不杀一儆百他们也不知道本师的厉害!既然不能杀马修斯老贼,至少也要宰几条杂鱼立立威!”  种马急道:“毛瑟卿,你这一剑下去,我法蓝科从此就要兵祸连结,永无宁日了!”  我还是太小看了这家伙,虽然他是匹种马,但却不是普通的变态,终究给他看出门道来了——没错,这楞头青肯定不是普通人:这次刺杀行动似乎主事者不只老贼一个,按克罗芒蒂娜所提供的情报,这楞头青象是另一个主脑,甚至老贼也受他制肘。老贼不但对他处处容忍,在生死关头仍要分出力量来救他。如果我的推断正确,那他的真实身份简直是呼之欲出。  种马苦苦哀求道:“你如果杀了蒲罗士的三皇子,的确有可能迫使马修斯大师因为失职,而不得不投靠我法蓝科。但马克西米利安陛下决不会善罢甘休,到时法蓝科就要遭受连年的战争,百姓将会苦不堪言的啊!毛瑟卿,求你看在千百万无辜百姓的份上,千万手下留情!”  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我一翻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说蒲罗士人都好勇斗狠,虽皇室贵族亦不能免,贵族子弟都以未经军伍战阵为耻。想来这小子是到军队中历练,被他老子派来法蓝科执行某些特殊使命——例如伺机行刺这匹种马。  这种马其实才干并不低,目睹了刚才禁咒的场面,再印证探子收集来的情报稍加分析就能得出基本上准确无误的结论。  没办法摆脱掉种马,因为他惟恐一不留神就被我有机可乘,象树懒一样四肢交缠从背后紧抱着我。纠缠中不但让我的伤口再次裂开;而且,这种姿势非常不雅!!  我哀叹:“你……放手吧……”  种马同样哀怨地说:“不能啊,一放手他会没命了啊……”  我发怒道:“不行,今天一定要除掉这个祸根!不然的话放虎归山,让他们回去休养几天再来杀我吗!?”  僵持间,右臂被严重冻伤的库特站出来调解:“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吧,只要马修斯大人和这位皇子殿下发下重誓,以后蒲罗士帝国不得再来找毛瑟寻仇,毛瑟你就别再苦苦相逼了。这样如何?”  马修斯好不容易吐出嘴里的烂泥,忙不迭地应允:“是是是,以后绝不会敢再来冒犯毛瑟大师!以最高神的名义起誓,如有违背,必将堕入无底的地狱。”  眼见今天无法如愿,我心有不甘地说道:“那我今天受的伤就这么算了么?!”  “那就让他们血债钱偿吧。”还是库特大哥最了解我。  最后,马修斯老贼打下了一百万金劳尔的“借据”作为赎身款和给我的赔偿金,而我除了得到肩膀上的一个大窟窿外没落着什么——当我是傻瓜啊,我会蠢到真的跑去蒲罗士去要账吗?这笔烂账只好打个八折转给威尼斯的世界联合银行,冲减掉一部分债务,让老贼也尝尝被那个美丽的讨债鬼骚扰的滋味好了。  不过,马修斯等人几乎是被我扒得只剩内衣回蒲罗士——老贼的魔法杖真是不错,虽然被折断成两节,但只要稍为各自装饰一下就能当两根魔法杖卖掉,估计能卖八千到一万劳尔左右。令我痛心的是,老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弄到一个上古遗留的“涅菲之叹息”卷轴,刚才还白白浪费掉了,不然的话至少值上一百万啊!  从蒲罗士人怨毒的目光中,我也知道这梁子越发结得大了。不过你这匹种马也不必痴心妄想了,我决不会再留在法蓝科为你卖命的。我意已决,去尼德兰找老爹和老妈。我隐约觉得:非去尼德兰不可,在那里,将会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第四十二章 别矣,法蓝科(1)
  
    阳光、沙滩、蓝天、白云、碧绿的大海、飞翔的海鸥……我站在码头上挥舞着拳头冲头上飞舞的海鸥怒吼:“再拉,信不信我把你们全变烤鸡!!”  身形飞快地一闪,“啪”有一陀鸟屎掉落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要不是我闪得快差点就着了道儿。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地上到处是东一堆西一滩的鸟粪,几乎无可驻足之处;粗鲁的水手和苦力扛着大包小包的货物横冲直撞,一不留神就会被撞得人仰马翻;小心脚下的同时还要时刻注意别让在头上“鸦鸦”怪叫的海鸥拉下的东西砸着;腥臭的海风夹杂着鸟粪的臭味、腐败食物的酸馊味、汗臭味……  “真够倒霉的,我怎么会沦落到要跑路的地步?还有,就算跑路,我为什么会脑筋坏到选了这么个见鬼的地方?”我不满地嘟哝着。  是的,我,儒马尼德·毛瑟(又名巫仁星)。本世纪最有天才、最富有的魔法师(在前面加上“即将是”),现正在跑路中,因为不跑不行啊!  事情的起因要回溯到大约一个月前。  当我们回到帕里丝城,才知道为什么城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王都还是毫无动静。因为,红衣枢机主教、宰相黎塞留大人遇刺!整个王都因为这一突发事件乱成了一锅粥,人人都象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毫无章法。  这也难怪,亨利大团长到了路易堡去视察当地驻军的防务,尤达大师动身去易达里拜访教皇陛下和大陆魔法协会总部。现在王都只留下老鼬鼠主持大局,他一倒下,宫廷立刻象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不知所措,无法对发生在城外的事情作出任何反应——依我看来是官吏们怕承担责任: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做多错多,少做少错,不做就不错。  让我觉得最没天理的是,那蹩脚的刺客居然没有把老鼬鼠刺死:假扮成神甫的死士成功接近了老鼬鼠,在被护卫们剁成肉馅之前将短剑刺进了毫无防备的老鼬鼠左胸!  老鼬鼠大难不死的原因是:他是个和普通人不同的怪胎——他的心脏是右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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