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中华

第二十八章 父亲的日记


此时最开心的,当然是端木世家的家主端木曲傲了。儿子去世虽然让人伤心,但孙子的出现,让这个一直闷闷不乐的家族终于迎来了新的希望。
    相认的当日,端木曲傲就大摆宴席,邀请了在N市所有参加武斗会的武林同仁,以及家族中所有的亲朋好友。
    因为N市与江宁很近,端木曲傲在江湖中口碑极好,又很有人缘。所以武斗会一结束,所有的武林同仁就全部赶了过来。
    铁军和玉家姐妹,把清风纳下的行礼也带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
    当铁军一见到清风时,这就是他问的第一句话,他知道清风确确实实是端木家的人以后,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着实替这位兄弟开心呀。
    “感觉好极了!”
    清风的回答,让年轻人们开心的大笑起来。
    当玉婉欣绘声绘色的把灵境中PK赛的情况告诉清风时,清风感到很不可思议,不过也为自己有这样的宝贝女儿高兴不已。
    端木家的酒席,从屋内一直摆到院子里。面对宾朋满座、欢声笑语,端木曲傲感慨不已,端木家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了,端木曲傲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眼泪,摇了摇头,“唉!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这样的场面了!”
    这一切,慕容锦龙看在眼里,心里也何尝不是一样,轻轻的走到端木曲傲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别想不开心的事了。风儿回来,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端木曲傲拢了拢慕容锦龙的肩膀,“是呀!要是我们早二十多年就明白,多好呀!”
    “唉!是呀!不过现在还来得及。”慕容锦龙惭愧的低下了头,可突然想到现在有这么多的江湖朋友在场,于是赶紧拉起端木曲傲走向人群,“走!我们去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走就走,谁怕谁呀!”
    “哈哈哈哈......”
    重逢的喜悦,加上两家化敌为友和亲上加亲,让所有来庆祝的好友充分的融入到那欢快的氛围中。酒越喝越多,情意也越来越深,江湖中人的豪爽被展示的淋漓尽致。
    夜越来越深,喧闹的端木家大院终于安静下来,可是屋里屋外却是一片狼藉。除了一些女眷,几乎所有的人都喝醉了。就连那些佣人,也卧倒在酒席的桌下。
    女眷们忙着把家人弄到有床的地方躺下,至于那些非亲非故的,找个被子毯子的盖上就行,是不用为他们担心的,因为练武人的体魄,绝不会因为初秋这一点点凉意而冻坏了身体的。
    清风醒来已经日上三杆了,因为昨夜铁军、慕容海威,还有高家那几个家伙,硬是逼着清风喝了好多的酒。不过这些家伙也好不到哪去,逼人喝酒总不能自己不喝吧,在把清风放倒时,也差不多全趴下了。清风好歹还有张柔软的床睡,他们就得全部在外面露宿一宿了。不是玉婉清不想让铁军睡床,也不是端木清翎不怕慕容海威冻着,可他们怎么来说都是晚辈,总不能和长辈们抢床吧,毕竟端木家不是旅馆,哪来那么多的床呢。
    清风揉着现在还昏昏沉沉的脑袋,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睡觉的这个房间。只见一面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居然就是自己。
    当清风仔细辨认清楚时,才发现那是父亲留下的照片。除了满头的白发,以及多日来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的皮肤,自己完全就是从父亲的模子上刻下来的一样,就连那笑容,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房间另一面的墙壁,却靠着一条长长的书架。上面林林总总的书不计其数。
    “父亲喜欢看书,这一定就是父亲以前的卧室了。”清风轻轻的***着书架上的书,心中无限感慨,父亲去世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自己现在又回到了父亲的家,而且还住在了父亲住过的房间里。
    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的物品也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来,奶奶每天都期盼着父亲能够回来。想到这些,清风的心里有隐隐痛了起来。
    房间里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的镜面被擦拭的明亮洁净,照片中的爷爷奶奶,以及父亲和姑姑微笑着,都是满脸的幸福。
    清风轻轻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在了上面,眼中仔细的观察着,心中仔细的想着,希望能在这里找到父亲的影子。
    清风轻抚着房间里的一切,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让自己感到熟悉。不经意见,手指在桌椅的缝隙处绕出了几丝银发,枯涩的那种。清风知道这绝不是自己的,那么着就是爷爷和奶奶的。
    是了,老人对爱子的思念,只能天天在这房间里找寻父亲的影子了。清风的鼻子,不由有些酸酸的感觉。
    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只有几本厚厚的日记本。“父亲已经去世了,想来€打开这些日记,他一定不会怪罪我吧!”
    每一本日记,父亲在里面记录着自己成长的点点滴滴,充满了酸甜苦辣。清风渐渐融入到父亲的影子里,读到父亲在武学上有了进展处,清风跟着开心。父亲被爷爷责罚时,清风跟着难过。父亲被奶奶的爱包围时,清风也感到阵阵的甜蜜。
    前面的几本日记,清风仔细的读完。***着父亲那刚劲有力的字,清风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下,对父亲的思念,从没有过的强烈。
    日记还剩下的最后一本,却与先前的几本完全不同。不同是因为日记本的样式,完全不是先前的土色,而是那种粉红色,充满了温馨浪漫。
    翻开第一页,清风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这本日记,是父亲用来记录与母亲恋爱的历程,所以父亲选用了粉红色,不过里面的内容就并没有太多的浪漫,更多的而是痛苦与无奈。
    “某年9月20日
    今天在武斗会上,我见到一个女孩。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心。我输了,在武斗会上我输在了她的手里。但我输的很开心,因为我是故意的。
    对于我的落败,父亲很生气。后来我才知道,她叫慕容秀秀,是仇人的女儿。端木家和慕容家的仇恨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想父亲也应该说不清吧,这仇恨都不知道到底是哪年的事了。可是父亲却对这不知是什么的仇恨如此执着。
    这让我好无奈,现在我的脑海中全是她的影子。”
    父亲的遭遇是如此的无可奈何,让清风的手有些颤抖,颤抖着翻开一页又一页。
    “某年9月22日
    今天她居然让人偷偷捎来了信,让我的心一阵狂喜,虽然信中只是感谢我在武斗会上相让而已。她居然发现我是故意输的。
    和我一样,她也对我们两家的仇怨感到无奈。”
    “某年10月12日
    和她偷偷的通信已经不少天了,今天我终于向她表白了我的爱意。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现在好期待她的回信,不过心里却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太唐突了。”
    “某年10月19日
    她终于回信了。她说她也喜欢我,不然也不会和我通信了。原来她在武斗会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我了,这太让我开心了。
    不过她对我们的未来却感到很迷惘。而我,何尝不也是这样呢!”
    “某年10月30日
    她说她已经找了个理由从家里跑了出来,要和我在N市见面。真是太好了,每天我都受着相思的煎熬,她的影子总是在我的脑海里转,终于可以和她见面了。
    我也得找个好理由出去,什么理由好呢?现在我的思想就已经离开了家,飞到了N市了。”
    “某年11月1日
    她回去了,可我怎么也不能忘记她离去时的眼泪。她说她也和我一样,无法接受相思的煎熬,才约我见面的。
    为什么我们要生在什么武学世家,为什么我们两家会有那现在已经无从说起恩怨。前人的恩怨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我爱她,她也爱我,可为什么我们的爱会如此的痛苦。”
    “某年11月20日
    自从N市见面以来,我们被相思和家族恩怨折磨的更加痛苦。时间最痛苦的,恐怕就是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了。
    想她,我都快发疯了。去提亲,他的父亲一定不会答应,我的父亲也不会同意的,能不教训我就不错了。”
    “某年12月6日
    昨天我们又见面了。天虽然很冷,但我们的心却温暖无比。忘不了她柔软的唇,湿湿的泪。
    为了她,我是否应该抛弃所有的一切呢?我很彷徨,不!应该是我们很彷徨。可是我舍不得最爱我的母亲,她也一样。”
    “某年1月1日
    新的一年了,可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唯一没有变的,就是我对秀秀的爱。要是永远能和她待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想着她的夜,我怎么也无法入睡。”
    “某年1月8日
    今天秀秀又来信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是高兴?是痛苦?秀秀怀孕了。
    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我很茫然,不过我想,我应该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但是不知道秀秀到底怎么想,还是明天见面时再说吧。”
    “某年1月9日
    今天的见面,终于被她的父亲发现了。虽然我替秀秀挨了一巴掌,但我知道,秀秀的心在滴血,我脸上的掌印,深深的烙在了秀秀的心里。秀秀被她的父亲带回去了。而我,却无能为力的看着她离去。
    父亲也知道了我的事,从来没有过的生气。母亲从来没有和父亲吵过架,今天为了我,也和父亲对上了。
    好在没有人知道秀秀怀孕的事。不过我已经和秀秀商量好了,等过了年,我们就抛开一切,一起远走天涯。”
    “某年2月28日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也是我和秀秀商量好一起离开家的日子。先前是天天期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现在却又感到有太多的不舍。
    一会的年夜饭,一定好好的和父亲喝几杯,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母亲,对不起,儿子要走了,再也不能孝敬您了,希望您要好好保重自己。”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可能是因为有水滴落过的原因,显现出一块块凹凸不平的圆形。而此时清风的眼泪,也滴落在上面,让那已满是泪迹的一页,更添点点伤痕。
    清风的投入,让一道身影进入房间还不自知。那身影伸出满是皱纹的双手,把清风的头拥在了怀里。再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着清风那丝丝的银发。
    靠着奶奶的怀里是如此的安详和温暖,清风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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