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草一样生活

第3章 梦中人


    第3章梦中人
    --------------------------------------------------------------------------------
    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对于林晓来说恍如梦境一般,地上斑驳的光影风中蔷薇的花香,还有他对着阳光模糊不清的脸。
    对于六子林晓心里总是有种隐约的不安,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和“那个男人”那么“热情”,可是她告诉自己要时刻与他保持距离,因为她感觉到来自于他的危险。
    可是一次放学,她走出校园就看到了他,他倚在学校对面的超市门前,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牛仔裤里,一副懒散的样子。
    看见林晓出来,就灭掉嘴上的烟朝她走过来,林晓见到六子,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六子走到她面前道:“晓晓,伯父让我来接你放学,我帮你拿书包,走吧。”
    “那个男人”会这么好心,让他来接自己放学吗,林晓从他闪烁的目光中就看出来他在说谎,只淡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从他身边走过,六子马上跟了过去,走在她身边道:“晓晓,以后如果我有时间,会经常抽空来接你放学的,你们学校离工地有点远,中间又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车来人往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林晓脚步不停的走在前面,口中道:“不用麻烦你接我,我一个人可以走。”
    六子挡在她面前道:“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好意,为什么?”
    林晓被他问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道:“没什么原因,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刚要绕过他,六子却又挡住她的去路道:“别人,我是别人吗,我是你爸的工友你的六哥呀,我帮你是心甘情愿的,怎么跟我这么见外呢?”
    林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六子用命令的口气道:“晓晓,抬起头来看着我。”
    林晓还是不敢抬头,他索性微俯下身与她平视,当他看到她窘迫的表情时,一种想要轻抚她脸颊的冲动由然而生。
    当他的手刚要碰触到林晓的脸颊时,林晓惊慌失措的逃开,六子目光渐炽转身追上林晓,林晓快速的走在前面他则紧跟在后面,这让林晓心里紧张不已。
    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直保持到工地,林晓的父亲林国平最近看出了些苗头,把六子私自叫到一处偏僻所在,对他道:“你小子这段时间可有些不对啊,跟我女儿走得那么近想干什么,莫非你小子心里在打她的主意。”
    六子见林国平发现了他的企图也不隐瞒,告诉了他自己喜欢林晓,请他无论如何同意并且帮忙。
    林国平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道:“你小子,我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原来真的是在打我女儿的主意,可她才十岁呀,你这歪脑筋动得也太早了点吧,等过几年她长成大姑娘时再说罢。”
    六子见有机可乘,便高兴的道:“林叔,这么说您同意了啊?”
    林国平眯起眼睛看着他道:“还不是看你小子会办事,嘴甜手脚又勤快,不过我把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儿交给你,你也总得有所表示吧,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小子。”
    六子高兴的道:“这个自然,我不会让林叔你吃亏的,我从现在的少抽点烟,多存点钱做为将来娶晓晓的彩礼钱,多少钱您能满意?”
    林国平想了想道:“你小子挣钱也不容易,我也不多要你的,就凑个整数八千吧图个吉利。”
    六子毫不犹豫的就答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你林叔。”
    林国平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便宜你小子了,白得了一个老婆。”
    可怜的林晓还不知道自己被亲生父亲当做交易的货物一样卖给了六子,这两个人就这样决定了林晓以后的命运。
    有了林国平的默许,六子对林晓的关怀便大胆起来,有时在工友面前都不避讳,让林晓紧张不已,她好想此时此刻能够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那个男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林晓忽然想妈妈了。
    六子在追求林晓的事,在工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对他们议论纷纷,可是六子却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的处处对林晓好,可是林晓对他就是没有好感,心里既不安又害怕。
    每当六子骚扰她时,她就想起了妈妈,要是妈妈在身边该有多好,她不会让这个不三不四的人骚扰自己的,自从父母离婚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妈妈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女儿被丈夫带走以后,姚素芬心里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她每天依旧辛苦工作,只是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周围空得可怕。
    她经常走神所以常常出错而改工,有时因为思念女儿常伤到手,粗糙的手上有好多针眼,手上流血心中流泪,姚素芬已经身心俱疲,对生活彻底的绝望了。
    一天她装扮一新,干净温和的女人,她跪在林晓奶奶的遗像前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家。
    走在小巷里,蔷薇在风中摇曳,她仿佛还看见自己扶着三岁的女儿在巷子里蹒跚学步,可是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幻觉消失她的背影也一同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一个四十岁左右面貌淳朴的男人,带着一个七八岁天真可爱的小男孩走在河坝边,他的脸上满是愁苦。
    他是一个失了业了父亲,儿子亮亮天真可爱,可是却要跟随着他四处飘泊,营养不良加上居无定所让亮亮略显清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他暗自责怪自己无能,孩子的母亲生病去世得早,自己只会干一些体力活儿,如今上了年纪有许多地主都不用他,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连温饱的生活也不能提供给儿子,他觉得对不起儿子。
    正走间忽然听到儿子道:“爸爸,你看那位阿姨站在那上面要干什么呀?”
    他寻声望去,正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坝顶,下边是深深的水库,她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男人来不及多想,告诉儿子呆在原地别乱跑,他便跑向坝顶,边跑边挥手朝坝顶的女人大声呼喊,让她冷静不要做傻事。
    坝顶的女人只看了他一眼,还是纵身跳下深不见底是水库里。
    男人见她不听劝阻,来不及多想踏上坝边也跟着跳进水中,亮亮远远的看见自己的爸爸也跳了下去,吓得怔在原地,死盯着爸爸跳下去的地方,盼望他快点上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个男人游到女人落水处,把正在挣扎的女人救上了岸,等两个人上了岸,亮亮跑过去叫着爸爸,而这个男人则摇着怀里湿透的女人道:“喂,你怎么样,醒醒啊没事吧?”
    昏迷的女人吐了几口水,悠悠转醒看到了救自己的恩人,流泪道:“你不该救我,你救我等于害了我,我的心已经死了,你救了我的人也是没有用的。”
    男人却道:“那也不能寻死呀,我都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想到死,你这又是何苦呢,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解决呢。”
    女人听到他的话,不禁潸然落泪,男人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叹道:“姚素芬,恩人贵姓?”
    男人道:“我叫郭大江。”
    姚素芬最后还是没有死成,带着恩人父子回到那空荡荡的家,当穿过那开满蔷薇的小巷时,亮亮快乐的叫着跳起来,郭大江好久没有见到儿子笑了,见到儿子笑他了有了笑容。
    回到家里,郭大江看到她空旷的家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她找了几件丈夫的旧衣服给他,又问亮亮饿不饿,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亮亮,姚素芬就想到自己的女儿林晓,想到自己也许是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自己死了她该怎么办。
    尽管心中难过,可是她已经不想死了,不管女儿是否还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只要她还在这世上自己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如果自己不在了,女儿想找个安慰与依靠时,又该去找谁呢?
    她去厨房给亮亮做了饭,看着他们父子狼吞虎咽的吃饭,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们父子似乎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但郭大江还是把好吃的留给了儿子亮亮,看着他给儿子夹菜就想到自己给女儿夹菜的情景,多么幸福的父子啊,也不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姚素芬很想念女儿。
    吃过饭后她正在厨房洗碗,亮亮走过来对她道:“阿姨,我来帮你吧。”
    他也走过来想帮她,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她的心顿时柔软起来,蹲下身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温和的道:“不用了,阿姨自己会洗。”
    郭大江却道:“我来帮你洗吧,谢谢你做饭给我们吃。”
    姚素芬叹道:“这算得了什么,比起你救了我的命差得多了。”
    坐在大屋里,聊起彼此不幸的经历,都有些感同身受,他劝她别放弃生活的希望,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要勇于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坚强乐观的活下去。
    她也劝他重新振作,找个工作来为自己和孩子提供生活物质来源,彼此相望叹息无语,亮亮在一旁听不懂大人的谈话,自己去院子里玩了,在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
    她望着院子里的小男孩,问起他今后的打算,他说现在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得先解决了住的地方才能安心找工作。
    沉默了半晌,她终于开口道:“要不然就住在我这儿吧,反正这儿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其他空房没人住,你和亮亮就住在晓晓以前住过的房间吧,只不过是单人床挤了些。”
    他忙道:“这怎么行呢,我们父子俩怎么好意思打扰你,更何况这样做不太方便吧。”
    她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如果你不住在我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可住吗,就算你可以露宿在外那亮亮呢,你有没有想过孩子。”
    她的话让他无言以对,他知道她说得没有错,自己可以忍受风餐露宿,可是儿子还小需要有个稳定的生活环境,除了这里自己的确再也无处可去,所以他就与儿子在姚素芬的家里住了下来。
    他与她商量每天出去找工作,等找到合适的工作赚了钱,就搬出去租房子住,决不给她添麻烦,她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日子就这样继续,他每天出去找工作,她在家里照顾亮亮做家务,而且重又拾起做衣服的工作,一切恢复平静。
    他每天很晚回来,很多次都无功而返,看他垂头丧气的回来,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她总会给他送一上杯水,然后转身离开,他望着她离去的清瘦背影,怅然无语。
    一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份工作,是在郊区矿山搬石头,一天十块钱,不分时间,那个地方离这儿比较远,他为了上班方便想提前带着儿子搬出去,可是亮亮对姚素芬似乎已经产生了依赖,不愿意离开她,这让他左右为难,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他不想就这样放弃,可是儿子的心情他又不能不考虑。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还是她开口留他,看着儿子渴望的眼神,他只好同意留下来,可是在邻居面前,他们算什么关系呢,不是夫妻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人言可畏众口成刀啊,他不担心自己只怕污了她的清白。
    可是姚素芬却并不在意,对自己和儿子一如家人般照顾,他心里那种久违的感觉再次回归,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已经去世的妻子的影子,也许飘泊太久,他和儿子都需要一个温暖的家了,他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可这的确是深藏在他内心的渴望。
    从他的目光里,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愿望,可是她太害怕了,她已经被可怕的婚姻重重的伤害过了,她怕第二次受到伤害,现在的她已经无力承受,尽管她看得出来他是个好人,可是她不敢走出这一步,两个人像朋友般的相处,平淡如水的过着日子。
    林晓跟随父亲的工程队东奔西跑,哪里有活就在哪里安“家”,所以她经常更换学校,这让她很不适应。
    到了十二岁小学毕业那年,她已经转了三次学,在众工友的眼里,她已经是六子命定的“媳妇”了,林晓却依旧浑然不知。
    她只是每天想着母亲,认真学习努力适应生活,命运再次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的一切全部改变。
    一天林晓在工棚里换衣服,现在是上工时间,不过一会午休他们会回来吃饭,自己得快一些。
    正在她换好衣服扣扣子时,六子忽然从外面回来,他是因为想念林晓,所以借口不舒服提前几分钟下工回棚。
    刚进工棚就看到了隔帘后林晓的身影,让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林晓意识到有人闯进来,慌忙扣上剩下的扣子,转身便看到六子,尽管隔着布帘,可她仍旧能够感受到他豹子一样的目光。
    她的心为之一悸,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周围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不是林晓先开口道:“你……怎么先回来了?”
    他回答道:“因为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林晓不再说话,他转身去倒水喝,咽水的时候喉结儒动,隔着布帘林晓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他喝完水,伸手拭去嘴边的水渍,又看向林晓走向布帘,林晓不知所措。
    他走到布帘前伸手拉开布帘,林晓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六子看到她不安的表情就停下了脚步,对林晓道:“晓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我,躲着我呢?”
    林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慌然不语。
    六子道:“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这么不敢亲近,我只是想和你开心的相处在一起,你别在这样躲着我了好吗?”
    林晓依旧不语,当他又走近她时,林晓再次后退,可是这次已经退到墙壁,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六子皱了皱眉,刚想伸手去抚她的脸,只听工棚门口有人进来道:“晓晓,你在吗?”
    林晓听出是云姨的声音,忙应道:“云姨,我在。”
    六子悻悻的收回手,云姨便走了进来,看到他们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三四秒,云姨开口道:“六子,你怎么在这儿,工地上不是还没有下工吗?”
    六子微有些不悦,但是他仍道:“哦,有些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了。”
    云姨见林晓不安的样子,便道:“你们没什么事吧?”
    林晓道:“没事,云姨你找我。”
    便绕过六子匆忙走到云姨身边,六子更是一脸的不高兴,可是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再去纠缠林晓,云姨带着林晓离开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其中的含意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明了。
    出了工棚云姨道:“晓晓,你没事吧?”
    林晓心有余悸的道:“云姨,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云姨拉着她的手道:“傻孩子,你就是太小太老实了,放心吧有云姨在呢,没人敢欺负你的。”
    林晓心中并不敢完全的相信她,可是在这个工地除了她自己再也无人可依了。
    工地一无人处,云姨对六子道:“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敢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动手动脚的,你和那些臭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好像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六子只闷声抽烟不语,云姨又道:“她还太小你也还年轻,着什么急呢,你林叔不是答应你们俩的事儿了吗,两年你都等了,这几年就等不了,万一让你林叔知道了,你不就鸡飞蛋打了吗,傻小子好好想想吧。”
    六子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道:“行,云姨,我听你的。”
    云姨一拍他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以后注意点,别把人家吓着了。”
    晚上,林晓刚从水管边洗完衣服回来,只见林国平满身酒气的走进来对她道:“死丫头,听说你不让六子碰你,有没有这回事儿呀?”
    林晓只整理衣服不说话,林国平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道:“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说倒底有没有?”
    跟随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里,林晓对他的恐惧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与日俱增,林国平见她还是不说话,终于生气的打了她一个耳光道:“臭丫头哑巴了,老子问你话呢你敢不回答,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开始对林晓拳打脚踢,林晓无助挣扎最后只好跑了出去,林国平也随后追了出来,外忽然打了一道闪电,雷鸣过后大雨倾盆而下,林晓不顾一切的跑出工地,林国平在她后面紧追不放,边追边骂。
    林晓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上了一条公路,林国平随后追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卡车从公路转角开过来,把来不及躲闪的林国平撞飞出几米远,林晓惊讶害怕的怔在原地,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卡车司机见状不妙赶忙逃跑,卡车声渐渐远去,林晓兀自愣在雨中,林国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晓壮着胆子走过去,一触他的鼻息已经断气了,自己的父亲死了,林晓此刻的心情复杂无比,一道闪电把她从迷惘中震醒,林晓跑离事故现场,跑回自己日夜思念的家里。
    她连夜冒雨跑回小巷,林晓已经全身湿透,离家还有十几米远时,她晕倒在雨中。
    不知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自己的头那么热那么痛,全身却如处冰窖一般,什么东西那么刺眼,半睁半闭间林晓似乎看到一个人朝自己走过来。
    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对于林晓来说恍如梦境一般,地上斑驳的光影,风中蔷薇的花香,还有他背对着阳光模糊不清的脸。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声音很轻很好听,她口焦舌燥无法说话,只是感觉自己被那个人抱起,他的怀抱是那么干燥而温暖,而且有好闻的青草与花香混合的气息。
    对于郝雷来说,林晓仿佛是从天上不慎坠入凡间的天使,而且在一个没有任何预期的午后,就这样闯入他的生命里。
    他把这个发着高烧的女孩带回自己的家里,他们家正好住在林家不远的地方,是一年前新搬来这里的。
    他的父亲正戴着眼镜在大屋看一张铺在桌子上的图纸,母亲则在厨收拾东西,见他抱回来一个浑身泥水昏迷不醒的女孩,都围了上来问他出了什么事,郝雷来不及说什么,只把他放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让妈妈放些热水给她洗个澡,自己去换下被她弄脏的衣服。
    他换好衣服被父亲叫到了大屋问了林晓的来历,郝雷如实说是自己早上外出段练回来在门前巷子里“拣”回来的。
    他的母亲为林晓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并且给她煮了姜汤,郝雷告诉父母照顾好林晓,自己先去上学了,晚上再回来看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