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的温柔

    “说白了，你就是为了生活，生活而已！！”
     长长吁口气，他说了...
    再明白不过的事实，压得他夜夜难眠，绞得他日日魂不守舍。
    “我——”
    “完全不用这样，暖暖。其实，你不爱我，我也就没法再给你安定生活...所以分开是睿智选择...”
    “因为，你觉得我不爱你...？？”
    “... ...”简为墨翻过身平卧看着天花板，这是彻底的最后一晚了吧，就在他没后悔去为饮鸩止渴之前，一切了结，了结了最好。
    两个即将离异的夫妻，像他们这样平和躺在床上商定的，这世间，多么？
    待时间一分一秒流过，冷暖终于明了了这段婚姻的漏点，他看重的地方，不是她不好，不是她不够，而是觉得她不爱他。
    “为墨，要怎样才算爱？难分难舍，算不算？”
    “...”恩。他自己是那样。
    “那牵肠挂肚呢？”
     “...”恩。他就是这样。
    “茶不思，饭不香，辗转翻侧难以入眠，度日如年呢？算不算，为墨？！”
    “算。”
    他好像都是。都是这样。都符合。量体裁衣。
    “为墨，那要是像是离开不了了呢？走过每个地方都想他有没有来过，他有没有看到过这般美妙奇景呢...？”双手捧着可爱男人的脸，耳边回响着今下午妈形容他的话，傻！竟会以为她不爱他。他把温柔丝丝入扣，而，她又何尝不是？化作习惯，日复一日做相同的事情。没新鲜，也不厌倦。
    “恩。算...”接着主动送来的气息，有些踌躇，得问清楚，从天堂坠入地狱，不是常人经受得起。而他领受了，不想再次次反复，最终还是得地牢里等阎罗王宣判。
    手盖上光滑柔荑，“你说你？”
     猪！反应迟钝，急缺自信。不像他了。
    “每到一个地方，我就拍了很多照片...”
    “恩？照片？恩...照片怎么...”
     两唇寻索中磨蹭，擦枪走火。急剧升高的体温，蔓延了火势，快要炽烈燃烧。
    “照片，没怎么...照片能怎么...”
    呵！敢耍他！管他的照片不照片，抱个满怀才是放心。
    “暖暖...”
    “恩？”
    “暖暖...”
     “恩...”
    “暖暖暖...” 一个接一个的低喃，久别后的情潮，刹那迸发，闪尽火花！
    其实，冷暖，也傻。她以为平淡生活就算没爱也无关紧要，只要衣食饱暖就行，只要她凡事退一步不争不抢就行，只要不好高骛远，不骄傲自满，不斤斤计较，什么都了然于心，从不说出口，认为时间自然能疗伤，日子平淡过了一天算一天...就行！
    婚姻，家庭也是，有没有爱无所谓，就行。
    直到分开后的失眠。不是不爱，而是被爱得太自然而然蒙了双眼。
    他们，往往大多数婚姻，不是不爱，只是爱化作温柔，习惯融进平淡生活里，少了过剩的激情。
  
  
                  尾声
  
   年三十，摆了桌好菜，一起聚在宅子里。昔日，冰凉宅子顿时挂满了灯笼，福字，喜庆连连。
   “爸，妈，尝尝这我刚学会熬的粥，暖暖胃...”陆续端上几小碗刚盛好的热粥，看着爸妈乐呵。
   “来来，亲家也赶紧尝尝啊！我这难得尝回冷暖手艺哩...”
   拉开椅，为墨让冷暖坐下，别忙乎了，有张妈他们。凑近耳边，刻意说话，气流挠她痒。“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怕痒地转过头，憋住笑，“干嘛？大家都看着呢...”
    哈哈哈哈！！全堂爆笑。
   “哥！你就别捉弄嫂嫂了——”简雾朝着冷暖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就是要捉弄也得等到熄灯了，爸妈看不见的地方啊！！对了，嫂嫂！昨天我偷听到爸妈说噢，”有意无意瞟眼简父母，“妈说噢，她最近常发觉嫂嫂反呕耶！特别是对油类...”
   哈哈哈哈！！“是吗？泠泠！！快告诉妈，是不是有这回事？”
   冷暖瞥了眼雾儿，今下午才和她去看了医生，当时出来还打包票协助保密...结果嘴这么不封闭，果然和他哥是一国的！
   “妈——”
   娇嗔地靠在危险男人窝里，瞧着他那憋在横眼后早笑炸了花表情，手戳下他腋窝，“越装越像啊——”
   哈！挑了菜进她碗里，“多吃点，暖暖，今晚还要运动...”
   哈哈哈哈！！冷暖撇见爸都忍俊不禁，呀啊，她怎么会嫁给个大色狼。还当着爸妈的面儿咧...
   “狼不色的，暖暖，别在心里叫骂了...”
   你，你...
   愣着不敢相信，这男人现在是越来越摸得清她想啥了，这还了得？
    于是，冷暖怎么都不顾整夜他使来暗示的眼神儿，硬是坐在客厅里陪爸妈看春晚，瞥见他上了楼又下来，下来坐在她旁边儿不着痕迹威胁她上楼，冷暖点头，他就又上去等，等了半天，回头瞧见这小妞还在原位置陪着爸妈看赵本山，笑得乐呵呵！
    捉弄！纯粹在捉弄他人！！弄得他几欲欲火焚身！该死的女人！
   藏在楼间花瓶后面，从叶子里看见她小身影，小脸直管笑得得意忘形。摸出电话，拨打过去...
    冷暖见着号码，嘴角得意地上扬！嘿嘿，她早瞟见他在楼梯间鬼鬼祟祟了，和她玩儿？还差了点儿！！
   “墨呀，睡不着？睡不着就下来我们一起看春晚呀——”
   “果真是幸灾乐祸的女人！虽是真的很没志气，但目前，身子重要，忍，简为墨，忍！“上来！”
    “什么？”
   “暖暖...”
   “哎呀！手机没电了！！”
   摇着胜旗，在空中挑衅那叶子后的男人，旗子飘呀飘呀，真漂亮！嘟嘴，啵！拔掉电池，哈哈！！
   “少夫人，电话——”
    懊！冷暖起身，眼扫在还在原地没动的男人，早知该把宅子里的电话线也拔了！
   貌似一本正经。“喂——”
   “上来...”
   “咯咯，说，你到底想干嘛？”
   “宠你。”
    自大！深吸口气，脸红了，哪来的自大男人！！
    “对不起，简先生，小女没空...”
    “暖暖...”
    嘁！不做应。
    拿捏了下，小小的杀锏，“忠叔，现在我突然发现忠叔提的建议不错...”
    切！
    “之瀚啊，那孩子，应该多加重工作力度，他才能更胜任工作...”
   “...”
   “噢，看来不够...要不把他所有假期取消？”
    “简为墨！” 
    捏着话筒，记恨得牙痒痒，冷暖咯吱咯吱地道，“我亲自过去看他便是...”
    “懊！我都忘了我老婆很爱乱跑，那我只好再把之瀚那孩子调到新准备开发的南非市场了...”
   “卑鄙...”
    “恩，对。我的老婆最了解我...”
   “阴险...”
    “恩，算。”
    “奸诈！”咬牙切齿。
    “啊，我爱你，老婆，还记得自己老公是商人...”
   “嘭”地一声挂断电话，嘴里大口吐气，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不正义不道德不江湖不公平不...
   “嘿呀！吓我一跳，怎么了？冷暖？”
    余角瞥见那头捧腹大笑男人，气急攻心！扯着嘴微笑，“手滑了，爸妈，你们慢慢看，我，有点累，先上楼睡了——”
   “噢，累了啊？要不要让张妈端碗燕窝喝喝补补？”
   “不了，妈，我躺下就睡了...”
   “那快，快去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楼，斜眼瞪着那一副终于得逞样的男人！！立即被抱上，轻轻地被压在床间，闷吭了声，直逼天堂。
    □后，两人平躺着喘气，一只大掌贴在女人光洁肚皮上，“有了多长时间了？”
   “快三周了...”
    “你说这次，给孩儿取个什么名？”
   “你想好了？”
   “没有...”手指插进她的指间缝，双十扣。“要不，我们今晚就开始想？”
   “恩，好。这个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小暖暖，最好。”
   “那要长得像谁多一点？”
   “你说呢？”
    深思熟虑了会儿，头靠在男人胸口，咧唇笑，“要是她小姨那样的鹅蛋脸儿，有双漂亮的丹凤就好了...”
    “恩...不要酒窝了？”
   “孩子想要就要，不想就不要...”
   “恩，对，还是个民主的好妈妈——”
    “你说，你以后会不会只爱孩子了？”
    暖暖...蜜在心底，只差没揭盖儿。“恩，这很难说。你，很担心？”
   担心什么？切！翻回身，后背向着他，真老实，看呗，男人在有了孩子后，就完全有可能忘了曾经海誓山盟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