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槌录

第四卷 大难临头绝活路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央求


    都争先莫名叹了口气,只觉自己甚是怪异,明明先前和李若虚目光接触,便痛苦要紧,现在只一看着李若虚,却觉浑身气力百倍,甚么烦恼都无所谓,更有种所有疑难杂症,通通必能迎刃而解,再无任何人可以阻饶他。这等感触,都争先说不上是怎地回事,也无心细思,此时此刻,他内心不禁寻思起来:「我若能带着若虚,还有姓袁的,三人远赴异地,隐姓埋名,待十年飞逝,回到岛上,和若虚结为夫妻,从此过着无争无扰的生活,那该有多好?」
    言念至此,他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向往无限,转念又想:「甚么大义,甚么侠者,他妈的狗屁天下苍生,门第、权位、钱财,整天为了这些无聊小事打打杀杀,拆散我和若虚二人,哼!凭甚么我得救他们不可?瀛海岛的责任是维持东西二域平和,不让平衡被打破,但咱们真有必要为了毫不相干的人,做牛又做马?」
    督争先目光往下一看,见李若虚身上的绝千阁袍子大大敞开,整个人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胸前大片大片如凝脂般的肌肤,藏着无比的魅力和娇柔,令他无法移开目光,直盯盯望了好一会儿。
    李若虚察觉都争先目光,反应过来,娇呼一声,飞红上颊,转过身子整理好袍子,心底不知是喜还是怒,朝他瞪去一眼。
    赵元佑倒在一旁,拼命忍着胯下痛处,脸上惨白一片,几欲要晕去,他动都不敢动弹,袁昊那一剑伤及他胯下要位,倘若一个不小心,自己从此就要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废人。他额上汗如雨下,死死盯着都争先、李若虚二人,察觉二人眼光刚触,彼此就彷佛失了神,久久不离目光,心中又恨又怒,心想如今别院一个人也没有,自己的杀身大权,落在这二厮手里,要想活命下来,好向二人报仇雪恨,当下惟有乖乖就范一途。
    李若虚立时打了个机灵,回过神来,见赵元佑身无衣物,不仅仅袒胸露背,更是光着屁股,一览无遗,晕红上颊,赶忙抓了地上衣裤,塞到赵元佑手上,又想:「是了!元佑公子,万万不能让元佑公子死在这儿。」
    李若虚很是清楚,瀛海岛民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怪人,违勃礼法,任意妄为,他们若是说要杀,那就是真会杀,说一不二,丝毫不会多加顾虑,但她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心思腼腆,怎能敢随便瞧见裸露男人的身子?
    李若虚转过头,轻声央求道:「昊弟,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袁昊自然晓得李若虚想求甚么事情,想也不想就道:「不行,不可,万万不能,若虚姐姐,依我说来,还是杀了这赵王八才对。」心中则想:「龟爷爷的,这世上岂有砍了恶人一剑,下一刻又上前搭救恶人的蠢人?」
    李若虚急得直跺脚,道:「不行,不行!昊弟,你、你为甚么要伤元佑公子?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他并没有对你无礼,你怎么能对人家出手?」她话声窘迫,乍听似在为赵元佑辩驳,不过在场任谁都清楚,她说无礼二字,却不提自己险些就要被赵元佑强上,那岂不才是真正的无礼?
    袁昊笑嘻嘻道:「我已经伤了,那又怎地?现下他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废物,从此绝不会再欺辱若虚姐姐啦。」
    李若虚震惊不语,知袁昊对自己的一片好意,精诚所至,心头不由微暖,实是不忍再责备袁昊。她转过头,咬着牙,可怜兮兮凝望都争先,软语求道:「先哥,我知道这事求你不对,但你能不能帮一下元佑公子?」
    都争先脸色一嘿,心中更不乐意,一想到若非袁昊出手,李若虚就要失身于赵元佑,更添厌恶之情,本想一口痛斥回绝,然而瞧了李若虚片刻,终究难以敌过她的柔情凝视,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替压住赵元佑伤口,伸指封住他下身几处要穴,免得再失鲜血。他从怀中取出一瓶白瓷小罐,打开瓶口,顿时药香扑鼻,倒出一颗丹药,淡淡道:「赵兄,这是本门治疗外伤用的丹药,有助减缓疼痛,还请服下。」
    赵元佑依言服下丹药,过得少时,药效起了,果觉疼痛减去大半,神色稍缓,道:「多谢都兄。」
    都争先面不改色,冷冷道:「用不着道谢。」
    李若虚忧心忡忡,上前问道:「元佑公子,你若是还有甚么不适,定要马上和我说,好吗?」
    赵元佑闻言,心中兀自大喜,冲李若虚一笑。他抬起目光,先是瞧着袁昊,又瞧了瞧都争先,心中狠笑,忖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好事,以为现下安好了我,我就会放过你们二人?哼!异想天开,如今求于你们二人,那是我赵元佑毕生的奇耻大辱,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我伤势一好,我定要让你们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忽听李若虚开口道:「先哥,你为甚么要将本阁的三十六绝告知那位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她本想问「你是不是爱上人家」,但这句话刚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后咽回肚里。
    都争先尚未答道,袁昊便抢先说:「若非这位赵公子提出的狗屁提议,是小琉璃师姐赢,还是若虚姐姐赢,那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
    李若虚一愣,听得是不明不白,却见赵元佑着急起来,忙道:「若虚,别听这两个恶贼的话!他们胡乱闯入房内,又动手伤人,这等人说的话万万不能相信。」他激愤之下,动及胯下伤口,鲜血继而又流。
    袁昊冷冷笑着,道:「照你这么说,你这人打算强暴人家,你说的话就能信啦?」赵元佑登时哑口无言,脸色一沉,他方才和李若虚独处一室,长年来的情思溃堤,终于按奈不住而出手,现下冷静下来想想,实是不明智之举。袁昊哼了一声,将和赵元佑打赌的事情通通说了出口。
    李若虚愈听愈是震惊,但心中却是暗暗偷喜,脑袋不由微晕,第一个念头闪过,居然不是怪罪赵元佑的所做所为,而是忖道:「原来先哥并不是生我的气,打算弃我不故,他、他始终对我有情。」
    哪知就在此时,四人听得门外有无数脚步声纷至沓来,传来一道甚是急迫的敲门声,道:「若虚,若虚!妳可有没有事?」
    李若虚听到这声音,脸色大变,扫视房内一圈,低声道:「糟了,是爹!」
    袁昊、都争先更觉不妙,齐想:「李正志为何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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