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点下的对峙

第65章


一对典型的可爱的中国青年。
  维斯特笑了,会心地摇了摇头。
  从下面注释的文字上,他知道这对新婚夫妇来自中国浙江省,那个美丽旖旎的西子源衅。他们不惜跋涉几千里,到这儿来度蜜月,消磨一生中最珍贵的时光,
  他们肯定是崇拜英雄的。而英雄究竟有利于战争,还是有利于和平?
  望着静避默然的远山,永恒流淌的江流,历史学家陷入了无垠的冥想。
  只要登上这个小岛,踏上这方土地,睹物触情,任谁都会喷发出无数遐思的。
  “哈罗,维斯特先生,您都看到些什么?20年前的坦克?还是150年前挥舞着马刀的俄国人?”加拿大社会学家费尔南德斯・路塞垭女士调侃着问。她今年47岁,看去却像三十几徐的少妇,金发披肩,娇躯曼妙。
  “噢!路塞垭女士,我看到的的确很奇妙。您看这条河,它切割开而又毗连着两个国蒙。这两个国家又有着本世纪最为奇特、古怪的经历。他们曾经情同手足、亲密无间。继而又剑拔弩张、生死搏杀。就像眼前这条江,时而柔情似水、旖旎缠绵,时而又坚硬如冰、酷寒逼人。……”
  “是啊,这实在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即便是一个凡人,只要站在这儿,上帝仿佛也愿意慷慨地赐与他伟人的思想。当然,也许我们看到的不一样。一位军事家来到这儿,会看到战车在冲去,会听到火炮在轰鸣;一位哲学家呢,他会去思索战争与和平,生存与死亡,对立与同一诸如此类的命题。我却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他们在信仰、制度相同的时候成为仇敌。而信仰、制度不同的时候,却握手了。您瞧,江岸上那位俄国士兵在向我们招手微笑,”
  路塞娅作为回报,也微笑着挥了挥修长的手臂。
  维斯特抚了抚路塞娅的肩膀,摸了摸唇间的胡须,莫测高深地问:“那场战争的阴影,似乎完全消散了,我想提一个问题,您说,在那场战争中,他们之间谁是胜利者呢?”
  路塞娅惊异地望了维斯特一眼,默默思索了片刻,摇着头说:“我承认,您把我问住了,我从未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似乎不该用胜利或者失败这个字眼。如果讲损失,我觉得作为国力软弱的中国一方压力更沉重些。他们本来基础就薄弱,根据中国官方公布的数字,中国的军费开支1969年增加了38%,1970年又增加了18%。那时的中国可以说已经进入了战争体制。到处都在挖洞,修地道,经济发展停顿了下来。据说当时人民的生活水平都在贫困线之下。可这样一挖,也并非没有好处,恰恰适应了世界发展的趋向――向地下要生存空间,要能源,要交通……中国人口这么多,光向天上盖楼是不行的。要转眼向下,现在世界上做得最好的是日本,中国的也不错。我参观过最大的青岛龙山地下商场,游览过沈阳新客站的地下城,还住过哈尔滨北秀宾馆,不用空调,冬暖夏凉,据说那儿是最大的地下宾馆,有几百张床位,有一个大餐厅,哦,还有一个能容纳近千人的大剧院呢!”
  维斯特沉思着说:“是啊!胜利、失败,本身就有不确定性,您听说过中国有一个词,叫‘塞翁失马’吗?说那边胜利也好,说这边胜利也好,我认为它不是一个结论,一种判断,而是一个过程,现在这个过程还没有完结。那一场战争把中国打醒了,他们结束了一面倒的外交政策,转身走进了世界大家庭。中、苏两国的领导人几乎同时认识到一个真理:他们争来争去,就是没有去争论那个能致他们双方于死地的共同要害 ――僵化的经济模式。人类历史的进步,是以生产力发展的水 平为标志的,他们信奉的据说能大大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制 度并没有创造出奇迹,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分手了。河那边全面 转向了市场经济,沿着西方的老路追了上去。河这边则坚守着 既定的航向,去进行一种崭新的激动人心的冒险……”
  路塞娅信服地点点头:“您说,他们都会成功吗?”
  “不知道。”维斯特粗重地喘息着说。
  “中国发展的速度太令人吃惊了,我有一种预感,21世纪,地球将会变成两极世界,一极是美国,另一极便是中国。到那时,才会有真正的决战,决定命运的决战。”
  维斯特说出了一个极不愿承认的事实。
  “我不会活到那一天了。不然,我真想看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维斯特的语调有些苍凉。
  “也许我也活不到。”路塞娅轻轻叹息说,声音轻细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后     记
  去年樱花盛开的时节,我们完成了长篇纪实文学《喜玛拉雅山的雪》,没有那怕是一点的松懈和自赏,我们又开始了伏案笔耕,于是便有了《冰点下的对峙》,又一次长久期盼后的收获。
  伏案数月,苦乐自知,自然不必示人,一旦辍笔付梓,心中悬石虽落,偏又生出几多茫然。
  今春的雨,格外的多,花,便也愈显娇艳,装点出春的烂漫。
  有人问:“你们怎么会迷恋上战史文学的?”
  答案有很多,可是有一点却是最主要的。
  我们俩长期在军队基层生活过,有着几乎相同的经历:当过士兵,班长,排长,指导员……对士兵,对军队永远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当然仅有情感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曾经和一些大学生交谈过,他们中间的许多人不知道珍宝岛,也不曾听说过深挖洞,广积粮。这一切好像已经远远的过去了。可是我们却不曾忘记,来自北方的那个超级大国,在我们的国门之外陈兵百万,同时亦有数百万的中国军人,数十年如一日,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为保卫共和国而战。长弓在手,引而不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整个民族之魂铸成的钢铁长城,使侵略者望而却步。当战争的阴影渐渐消失的时候,共和国开始了大裁军,百万中国军人脱下了军装,默默踏上了归乡路。
  从两鬓染霜的将军到稚气刚退的士兵,几乎是无声地离开了,他们驻守的营地,带着无尽的憾情走入了商品经济的大潮之中。军事文学在倾诉了军人的失落感之后,便转向不停地呼唤理解。但是许多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军人,都感到应该向社会,向后来人说点什么。因为这个时期毕竟是共和国渡过的一个辉煌而艰难的时期。
  我们也属于那千千万万个军人中的一个,这个共同的愿望总要有人去做。有不少人曾预言,不管过多少年,总要有人把这一切填补进战史文学,而且写这些文字的人,必将是那些扛过枪的军人。所以我们不写也总有别人来写,不是你,就是他,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冰点下的对峙》可以说是《喜玛拉雅山的雪》的姊妹篇,只是它的背景更开阔,历史的纵深感更强,加之许多当事人对当今国际形势的思考,使之更为发人深省。
  《喜玛拉雅山的雪》出版之后,我们收到许多读者的来信,提出了不少宝贵的意见,并给予了热情的支持和鼓励。对此我们难以一一回信,敬请谅解,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说来颇为惭愧,八年前笔者曾沿中苏,中蒙边境进行了历时几个月的采访,受到了边防部队的热情接待。此后便是时断时续的采访和收集资料,再就是一行行地爬格子,时至今日,拙作方告出版,实在令人汗颜,我们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面对给予我们写作大力支持的老首长和朋友们,面对战 史文学宏大的读者群,我们还将踽踽前行,尽管前面的路还很 长很长,好在我们是在厚爱中结伴同行……
  作者简介孙晓 男,1112年毕业于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现任{艺术天地)杂志社副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山东分会会员。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员.发表中、短篇小说40余篇,出版中、短篇小说集两部.《主攻手》《孟家二的亲事》《伟人和渔夫》《闪光的镜片》《五个进入戏剧角色的军官》等作品在军区。省、文化部和中央报刊获奖。1991年与陈志斌合著出版《喜马拉雅山的雪》。陈志斌 男,100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山东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著有长篇报告文学《前门外的新大亨》,长篇小说《乱世豪门》(与人合作)、中篇小说、中篇报告文学、大型话剧、电视剧共20余部及短篇小说、评论若干,约计200万字。九次获军区、省、全国刊物文学奖。现任济南军区话剧团专业创作员。1991年与孙晓合著出版《喜马拉雅山的雪》。
  内 容 介 绍中苏之战的烟云,随着历史的进程早已消散,但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却未披露。60年代初,克格勃策划了震惊中外的“伊犁事件”,中国6万人逃苏,2名少将、40余名校官出走。中国共产党智囊人物邓小平在莫斯科怒斥赫鲁晓夫背信弃义。在与超级大国的对抗中,中国秘密地进行了苏、美、英、法想都不敢想的“核实弹运爆”试验,令核强国们大惊失色。“珍宝岛之战”,中国前线指挥官首次谈起作战内幕。为报珍宝岛兵败之辱,苏军装甲部队偷袭中国“铁里克奇”。中国守军全部阵亡。在勃列日涅夫的手伸向红色核按纽的时候,毛泽东又玩了一个“小花招”,再次化险为夷。勃列日涅夫在电视屏幕上看到毛泽东和尼克松握手,强吞下从未品尝过的“苦果”。本书是陈志斌、孙晓两位作家继《喜马拉雅山的雪》之后的最新长篇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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