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悠闲起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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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爹娘二哥?他还以为是自己受风了才觉得肩膀疼,原来是被人按着的?
    可他根本就是独生子,一个弟弟也没有!他父母在他初中时就过世了,他是在叔伯们家里这儿住一年、那儿住一年地长大的,怎么又冒出来个爹娘教训他?
    他在做梦吗?还是他已经被电死,穿越了?
    崔燮疼得麻木的大脑重新活动起来,努力睁开眼,抬头看周围的环境。只是背后那个“弟弟”用力压着他,他只能将脸抬起来,看到房里的青砖地面和实木家具腿,还有一双离得很近的墨色绸布长靴。
    靴子的主人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步子又疾又重,看得他乌发雪颜,低调的穿了件浅绿色的襦裙,裙子有些泛旧,显然不是今年新做的,不过这带着旧意的衣服,倒将脸上的装给隐没了些去,显得没有那么打眼了。二姑娘李玉婉姑娘李玉玑面上很亲切,还带着几丝熟稔,“七妹妹你那春芽院什么时候建好,听说可是请的京都名匠建的,我真想看看建出来的模样!”眸光清亮,带着些想象憧憬。他们俩被低空坠物吓得停了脚,朝上面看去,那窗户后紧接着跳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轻盈地落到地面,右手提着柄倭刀,脚尖一蹬,直朝着他们主仆冲来。一名穿着青绿曳撒的男子跟在他身后冲到窗边,倚窗棂看了看,朝身后挥挥手,一翻身跟着跳了下来。
    捧砚吓得尖叫起来。崔燮也有种穿进古装武侠剧的错乱感,愣愣地看着他们,直到前面那人快冲到面前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把捧砚推向远处。
    那人看也不看捧砚,右手长刀搭在他颈边,身子一转,便用右臂夹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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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第  4  章
    崔燮抓住那条勒着自己的手臂,用力往外扯,绑架他的人便倒转刀柄,在他锁骨上重重敲了一记,叫他别乱挣扎。捧砚在地上看见他挨揍,哭叫了一声“大哥”,恨不能扑上去救他,崔源也从车前冲过来,跪在地上苦锦衣卫救他。
    那些闲汉打扮的锦衣卫早都抽出佩刀虚指着劫匪,慢慢逼上来,可到底顾忌着被挟持的是户部郎中之子,并没直接动手。
    楼上跳下来的那个青衣男子站在离他们十来步的地方,手提绣春刀,神色淡淡地对那个劫匪说:“徐祖师,你们白莲教的四天王都已落网,锦衣卫缇骑现正在抄你们藏身的码头,你还想往哪儿去?”
    白莲教!不就是那个专门起义,在哪个朝代反哪个朝代的著名邪教吗!
    崔燮忍不住转过脸,瞥了徐祖师一眼。徐祖师满面怨气,右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喝道:“我只求逃出这里,不想伤人命,你是个大官的儿子吧?你要想活命,就叫那些锦衣卫让出条路来,你跟我上车,送我一程!”
    先前拦车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提醒:“千户大人,这是户部云南司郎中崔榷之子,正要出京往迁安去,不合撞上咱们锦衣卫办差,属下就把他们拦下了。”
    谢千户点点头,站在那里,倒提着刀说:“别说他只是品官之子,就是崔郎中本人落到你手里,也只得为国尽忠了。你便杀了他,也不过多添一桩罪名,逃不了一死。你们白莲教不是号称救世济民的,死到临头还要徒造杀孽吗?”
    他神色微冷,却偏偏生了一双天生上翘的嘴唇,说起话来轻声慢语,就像在和这位徐祖师聊天。
    可惜徐祖师没有这个闲情逸志,勒着崔燮的手臂肌肉绷紧,厉喝道:“救世济民?杀了你们这些狗官和鹰犬便是救世济民!我们都是些念佛拜菩萨的仁善居士,朝廷却无缘无故要我们好百姓的性命,难道我们就该低着头让人来杀?你再敢上来,我就先砍了这小狗儿的胳膊!”
    谢千户叹道:“可惜了。崔小官人放心,等你殉难后,本官定会上表为你请功,天子仁慈英明,会推恩于你父崔郎中的。”
    崔燮咳了两声,苦笑着说:“那就多谢大人好意。不过大人能不能帮我换个恩典,请皇上表彰我生母?”
    谢千户的目光终于移到他脸上,唇角弯得更深,点头道:“难得公子深明大义,谢某应下了,必然替你求到。”说着右手提刀,挥了挥手,带着锦衣卫拥上前去。
    徐祖师咬着牙说:“好好,你不怕死,我就先杀了你,替本教兄弟偿命!”
    他之前为了方便拖拽崔燮,是用手臂夹着他的脖子,刀尖向外,既然下了杀心,就把手一转,要换个顺手的姿势砍人。就在他转刀的空档,崔燮忽然抬头看向房顶上,厉声叫道:“白莲圣母!”
    徐祖师下意识看过去,手也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崔燮趁机抓着他的胳膊往外推,脑袋猛地朝后一撞,也不知撞到了哪儿,反正自己疼得疼得头脑懵懵的,连腿上的伤口也被牵扯到,双脚一软,整个人堆到地上,连那徐祖师的胳膊都坠了下去。
    徐祖师的身子跟着他往前抢,手里的刀也险些拿不稳,斜垂的刀刃在崔燮肩上划过,翻开一条浅浅的血口。但他此时屁股狠狠墩到青石路面上,伤口疼得钻心彻骨,根本感觉不到肩膀那点浅伤,落地之后就地往侧面一滚,换成趴着的姿势才能呆住。
    这一串反应已经用尽了他的力量和忍耐,就是徐祖师再举刀砍他,他也动不了了。
    徐祖师被磕得鼻酸眼花,泪水涟涟,刀也差点脱手。好容易眨掉泪水,才发现外面那些锦衣卫已层层围上来,谢千户的绣春刀更是已递到了眼前。
    他自知绝没有逃跑的希望,心里恨崔燮恨入骨髓,也不管刺到胸前的长刀,抽刀直照着崔燮砍去。
    可那刀刃落下去前,就有一柄细长的绣春刀拦在空中,与他的倭刀交击,发出一声击金振玉的脆响,荡开了那柄倭刀。绣春刀往前一递,顺着倭刀刀柄抹下去,劈入骨肉,再一绞便废了他的右臂。书塾里拢共只十五名学生,大多是临到县试来这条街沾文气的,没几个蒙童,都早早地主动来上学了。林先生又是心不在焉地收了作业,随意点评几句,待人到齐了便依次叫起来背书。
    崔燮是进了书塾才开始读《诗》的,算是林先生半个亲传弟子,又是个财主,林先生待他比待那些学生更亲切,仅有的三个小学生背完了《三字经》,便叫他上前背书。
    不知为什么,每次他起来背书、讲书时,就有几个学生悄悄抬头看他,还有人在下面摇头晃脑,学着他做口型背书。要不是这些人下课之后都老老实实的,除了有时喜欢在他面前炫耀诗文,别的都不敢多说多动,他几乎要以为他们是想搞校园欺凌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天在学渣面前显摆自己诗文做的好,算不算冷暴力?
    林先生点了昨天讲过的《南有嘉鱼》,崔燮背书之前下意识侧过头看了那几人一眼。四目相对,十几岁的小书生就慌慌张张的别过头,仿佛作弊让人抓了个正着似的,脸跟脖子都红了。
    啧啧,这群书生的战斗力太弱,空是有校园霸凌的心,都没那贼胆儿啊。
    他心里摇了摇头,认真地背起书来:“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他背书时习惯了原文与译文夹杂而下,而诗经集传中的译文跟四书相比特别短,背起来有种瀑布奔流直落的淋漓快意。
    林先生也很欣赏这种背法,闭上眼睛听他从《南有嘉鱼》背到《彤弓》,点了点头,满意地笑道:“你背书的工夫可以了,不用我多敦促。待会儿你自己复习前面讲过的,今日就不讲新篇了。”
    他唯唯而退,回到坐上听着林先生叫那些学的比他多的人上去,照样抽查背诵,布置下新题目让他们自己去作诗作文章。那些童生们只差一步就是秀才,并不需要先生手把手地教,林先生飞快地把他们打发掉,就叫崔燮上去单独授课。
    出于现代人对八股文这种横霸明清两代的文体的敬畏,崔燮听课时比平常更认真,恨不能拿个小本记下笔记,以后时时回顾。
    林先生也正襟危坐,对他讲道:“朝廷开恩科取士,判、诏、诰、表、时务策论不过是末枝,所依准绳唯有五经四书文。我不与你讲那些‘阐发圣人精意微旨’的虚话——咱们读书人做制艺文,为的就是中试!
    “辟如去年的辛丑科会试,天下才子四千人云集京城。二月初九会试,三月十五殿试,这其间五房十几位考官要判四千人的三场考卷,一位考官一天要看多少卷子?他能用心看多少?也不过是匆匆一过,只看首场首义罢了!第一篇经义文作不好,后面的写得再好,那考官也是无暇细观的。”
    他说得特别投入,跟说评书那么高低错落,声韵激扬,简直要站到椅子上似的。
    当然,他最后没有真的站上去。不仅人没上去,连声音也低下来了,盯着弟子郑重地说道:“今日先给你讲破题。破题虽只是用三四句话点透题目之意,看着容易,但作起来却是最不容易的。所谓‘破题之前,文章由我;破题之后,我由文章’,你的立意深浅、腹中才学多寡、笔力高下,破题这几句中便可一览无余了。”
    崔燮连连点头,眼睛^Gb1JoeGaoK^##Y9rxBcJ1_AO##¥bDqjyDZRVb%##YCjIXSvG5b8##5??fu至内容文.本¥cBzecdhJO9a¥咑幵??τao寶??【欧帝森迷你电饭煲1人-2人智能3人家用小型电饭锅煮饭宿舍多功能】059010睁得比平
    六月将近,临近毕业的大学生们都是步履匆匆,在一场场招了聘会间辗转,努力求一份满意的工作。男生们白天穿着职业装在外奔忙了一天,回到宿舍就都换上邋遢的背心短裤,靸着拖鞋蹲在窗台吃西瓜。
    崔燮回到宿舍,就看到三个吃瓜群众蹲在窗口盯着自己,屋里闷热得跟蒸笼似的,他的桌子上还摆着一角切好的西瓜。
    他身上只穿着薄t恤和牛仔裤,额头半点汗珠都没有,就像不是在外面的大太阳底下走回来似的。宿舍老大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啧啧地说:“你这夏天不出汗的体质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早知道你一点不热,就不给你留西瓜了。”
    崔燮笑了笑,从包里提出一袋冰棍,在三个羡妒交加的舍友面前晃了晃,迎着他们热情友好的大白牙问:“大热天的怎么不开空调?你们是打算找不着工作就进山当野人,提前体会没电没空调的自然环境了?”
    “楼下电力检修,没看见我们连游戏都没敢打吗,就怕等不到来电就把电池里那点存电耗光。”老大把手里的瓜皮随意扔到地上,挑了根老冰棍,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惬意地笑道:“当什么野人啊,要当野人还不如穿越到古代去,到时候找个地方开荒种地,就不用愁找工作的事了。”
    化学院的老二也咬着冰棍说:“穿越多好啊,穿回去咱就造玻璃,酿酒,炼钢……古代就缺我们这种专业人材,把我搁在这时代跑招聘会就是浪费我的学识了!”
    老三把拆下来的包装袋往地上一甩,坐在椅背上笑话他:“就你那期末考前才翻书的学法,估计穿过去没几天就忘了自己学的是什么了,也就跟我们学英语的一块儿干个山贼什么的还有点前途。老大是经济系的,穿回去还能做个小买卖,不过要说最适合穿越的,肯定是老四啊!”
    另外两人也笑着说:“对啊,就老四是学文学的,到古代也算是个学问人。”
    老大用力点头,拿沾满西瓜汁和冰棍汁的脏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四儿啊,都要穿越了,你得把你那毛笔字捡起来,还有水墨画,古代文人都得会点。等回头再买本诗集好好背背,将来穿越了好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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