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为夫

第四百零一章 相思成疾


    建渊城一役,惨烈至极!乔奉之以一招借箭送毒之计,打得霍景城兵败如山,大军伤亡惨重,折了近一半人马!
    好在,魏朗庭及时赶来支援,乔奉之也慎重考量,没有再穷追猛打。
    就这样,两人的第一战在满地惨尸与冲天血气中结束了。
    霍景城与魏朗庭会师之后,便后撤数里,在东边扎营修整了。
    御帐中,军医正在将霍景城溃烂的手背清洗涂药,准备包扎。他手背上的伤口约鸡蛋大小,已不再扩散,但是被蚀的也够深,军医说,留疤是必然的了。
    魏嫣然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泪。魏朗庭则慢悠悠地在地上来回踱步。
    霍景城看着手背上的伤口,道:“那毒粉好生厉害,沾了那么一点,便被蚀成了这样,还真是疼。”
    一想到自己的那些亡兵们都受了这般罪,毁了一张张脸,丢了一条条命,霍景城不禁悲从中来,心有凄然,深深叹息起来。
    魏朗庭也跟着他徐徐喟叹:“陛下,此番夏侯玦这一战打得当真是高啊,老臣身经百战,戎马半生,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仗。”
    霍景城回想着那一战,慨叹道:“是啊,无毒不丈夫,他这一计真是漂亮又高明,打得朕逃如丧家之犬啊,若非壮山救驾,怕是朕已魂断北越了。这一战要是被载入史册,夏侯玦胜得有多漂亮,朕就败得有多窝囊啊。”
    魏朗庭叹息一声,安慰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不必耿耿于怀。人生都有几起几落呢,何况是打仗,自然也有个几胜几败了,能笑到最后才算呢。”
    霍景城的心思却已不在这件事上了,而是道:“魏将军,朕就不明白了,怎么咱们迟迟等不来想等的动静呢?”
    提起此事,魏朗庭也眉眼发愁:“是啊,怎么就没信儿了呢?要不,陛下赶紧给罗兴麾去个信儿,问问他。”
    霍景城道:“且不,兴许那边还有什么缘故,咱们再等等吧。”
    魏朗庭又来回走了几步,喟叹道:“那接下来,我军且先在此修整养伤,也等着罗兴麾那边的信儿吧。”
    大军就此驻扎养伤,壮山的尸体也还在军营中,但是战争还未结束,天也要渐渐暖了,想将他的尸体一直带在军中,等战争结束再千里迢迢带回南乾去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壮山心心念念想回的南乾,已经回不去了。
    唯有早些入土为安了,虽然这不是他的故土。
    最后,霍景城便就近将他葬在了军营的不远处,简单修了石墓,立了石碑,霍景城在石碑上亲笔题字,纪念这位以身救驾的英雄。
    士兵们斟上满酒,霍景城接过来慢慢浇在地上,一阵酒香窜起,勾出了几分悲愁。
    大军驻扎了几日后,霍景城与魏朗庭想等的信儿就等来了!探子上禀,罗兴麾已经在赶来的途中了!
    自然了,罗兴麾不应梁殷的战,还往霍景城这边赶着要会师,那么梁殷自然也要往来赶,要与乔奉之会师了。
    到时,怕是一场恶战又要开始了!
    ......
    千里之外,又是另一重天了。
    皇宫尚且安逸,姚暮染与霍宜峥暂理朝政,两人勤勤恳恳地上朝、批奏章,和群臣商讨战事。
    南边的霍家王爷们已经成功平定了夏侯家的作乱,而东靖大军又在边境鲁夷关和边关守军恶战不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这一日,姚暮染正在御书房中研究南边的地图,这时,杨自龄来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姚暮染抬起头来,仪态端庄,道:“杨大人免礼。”
    杨自龄道:“不知皇后娘娘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姚暮染道:“杨大人,本宫命你即刻带上前锋营两千人,前往鲁夷关,扮作流民,去烧东军的粮草。”
    杨自龄听罢,脱口道:“娘娘不可!这是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做法!一旦我们烧了东军的粮草,他们一样撤不回东靖了,只能砥砺前行,这会逼得他们早日破了边境关卡,攻进城中来抢粮食!到时,边境城池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姚暮染胸有成竹道:“杨大人说的是极,而这一点本宫也已想到了,所以,本宫已经给鲁夷关附近几处城池的知府下达了命令,其一,让几处城中的百姓们全部带着各家的粮食迁城离开。其二,让官府的人将城中的粮仓往京城运。保证东军就算打进来也得不到一颗粮食。还有,南边的几位王爷已经平定了夏侯家的造反,战争收尾事宜先不忙,干脆让他们也别闲了,一鼓作气保家卫国吧,所以本宫也已给几位王爷下了命令,让他们尽快合军,然后前往鲁夷关镇守。既然要与东军打长久战,那么本宫就好好饿着他们,拖着他们,直到陛下归来。”
    杨自龄一听她竟想得这么周全,几手的准备都做好了,心中一阵佩服,当即应了:“娘娘英明,如此,烧粮草之事便可一试了,微臣遵命!”
    “好。”姚暮染低头看向地图,道:“杨大人请上前来。”
    杨自龄靠近御案,姚暮染指着地图上一条蜿蜒的线,道:“眼下,东军正在边境鲁夷关与我军交兵,杨大人便顺着此线绕到东军后部,然后想办法烧了他们的粮草。”
    杨自龄观摩地图,记住了路线,道:“微臣遵命!”
    当日,杨自龄就带着前锋营两千人离京办事去了!但愿此事成功啊!
    前朝琐琐碎碎,而后宫里,也不是很清净,女人一多,闲话满天飞。
    起因是,江溪月竟然疯了!
    定檀公主早就说过她一心恋慕上了霍景城,人就有些神神痴痴的,谁知后来得知自己与表哥没戏了,她就越发不对劲了,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样,人就慢慢失常、疯癫痴傻了!
    而后宫的闲话又是怎么说的呢?说姚暮染心硬,善妒!死活就是不肯成全表妹的一片痴心,这才活活逼疯了表妹。
    甚至,还有几位长辈前来拜访了姚暮染,婉转地劝了她,言语之间,透露出了想让她退让一步,全了江溪月的痴心,救救这个丫头的意思。
    姚暮染只用一句话便回了她们。
    “宫门开着,路也通着,她想念陛下随时可以出宫去北边找陛下,本宫可没拦着。”
    几位长辈见她避重就轻,心知是说不通了,也就悻悻地离去了。终究不是自家女儿,她们作为长辈出于仁义劝过了也就算完了。
    结果最后,关于皇后逼疯表妹这样的闲话姚暮染越听越多了,终于是不愿忍了,于是挑了个清闲的日子,带着福全与碧芽来到了碧螺殿!
    一进去,里边倒是安静。江溪月已在床榻上睡着了,而定檀公主就坐在床榻边看着女儿默默垂泪。
    “皇后娘娘?”定檀公主见她忽然来了,有些意外,忙擦了泪上来行礼。
    “公主免礼。”姚暮染绕过她翩翩来到了床榻前,然后看了看那沉睡的江溪月。
    “公主,溪月是真的疯了吗?”
    她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定檀公主听得一愣:“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姚暮染转眸看她,语意深长道:“公主,溪月还小,可以犯傻胡闹,可公主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也要跟上疯子扬土吗?”
    定檀公主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急道:“皇后娘娘,你是说,溪月是故意装疯的?!并且,还是我让溪月这么做的?!真是荒唐!我这么做图个什么?!皇后娘娘可别胡说!”
    姚暮染见她不似作伪,缓了脸色,对她语重心长道:“公主明白就好,公主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此事是不妥的。要知道,溪月进宫一趟,却为了陛下疯了,这传出去溪月今后还怎么嫁人呢?万一终究了陛下都没有要她,她这一辈子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定檀公主没好气道:“娘娘说的我自然明白!我一个为娘的,怎会如此这般来毁她名声?!”
    姚暮染道:“那溪月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本宫这便弄个明白,若公主真是无辜,待会儿就别出声儿。”
    “好!”定檀公主应了。
    姚暮染这便坐在床榻上喊起了江溪月,没一会儿,江溪月果然是醒了,睡眼惺忪对着姚暮染一看,她登时有些发慌了,连忙坐起来蜷缩在床角,不安道:“你......你是谁?你快走开!我不认识你!”
    姚暮染温和相对,耐心问道:“溪月妹妹,那你还记得你的表哥吗?”
    “表哥?”江溪月一听,马上傻笑起来:“嘻嘻嘻......表哥我当然记得了!嘿嘿,表哥说,等他打仗回来就要娶我为妻呢!”
    “碧芽。”姚暮染唤了一声,碧芽便将手中的一盏甜点端来了。
    姚暮染接在手上,对那江溪月道:“妹妹,这是一盏花生酪,你表哥专程派人从北边送来了一袋花生,然后特意吩咐御膳房做成了这道花生酪让你尝尝,说你要是吃了他这份心意啊,你们便能花好月圆,早生贵子呢。恭喜妹妹啊,妹妹快吃了它吧。”
    江溪月对那花生酪一看,却是呆呆的没有动作,一会儿后,傻乎乎道:“表哥送来的?”
    姚暮染笑道:“是啊,你表哥特意给你送来的,你快吃了它吧。来,本宫喂你。”说着,舀起一勺往她口中喂去。
    谁知江溪月却一把打开了她的手,颠颠傻傻胡言乱语道:“我不吃!你骗我!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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