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红颜

驾，驾！……吁！……
    “皇上，周大人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
    “快传。”
    “微臣周呈参见皇上！”
    “平身！怎么样，周呈，找到苏云了吗？”
    “回皇上，找到了。”
    “好！那人呢？”
    “正在殿外。”
    “快，快让她进来。”
    “快，把她抬进来！”
    景丰帝见到苏云时，她是被周呈的手下抬进皇宫大殿的，她最终还是没走掉。
    “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苏云好像被闪电劈到了，她倒在了川山山坡上，在我们带她回京都途中，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快，抬去宫中，立刻找太医医治！”得知这一消息的景丰帝忘记了找苏云来的初衷，他只担心苏云的安危。
    ……
    “赵太医，怎么样？”
    “回皇上，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发着高烧，老臣开服药，可助她醒来。”
    苏云怎么会愿意醒来，昨夜的雷雨是她的最后希望，如今昏迷的她只希望叫醒她的是易可、莫海或是医护人员，要不任何一个现代人都行。
    在药端来之前，晋堇安一直等在苏云床边，他希望可以赶快让苏云醒来，或许他是希望赶快从她口中得知皇兄的下落，或许，他是真切希望苏云没事。
    “皇上，药煎好了。”
    “端来，朕来喂。”晋堇安努力得撬开苏云的嘴，往里面一勺勺喂药水。
    “咳咳，……咳咳。”药水被咳了出来。
    “苏云，苏云！”晋堇安赶紧放下手中的药碗，叫唤着苏云，看到吐出的药，他却又手足无措。
    “嗯，唔……”苏云怀着强烈的期待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好模糊，好朦胧，“是谁？医生，医生吗？护士小姐？”
    “苏云？”用宫女递来的湿布拙劣地擦拭苏云的嘴，晋堇安却听着苏云口中吐着奇怪的词语，又叫唤起来。
    “是，是。”苏云终于努力睁开了双眼，她辨认着眼前的人，眼前的物，突然她看清了面前的人，绝望得大叫起来：“怎么，怎么会是你。”她已经哭了出来，孤身一人来到古代，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人伤心：“唔唔唔，哇哇哇！怎么，怎么还在这！”哭闹着，苏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脚才砰到地，头部的眩晕感让她再也站不住，重重地跌落到床边。
    “苏云？”晋堇安看到刚醒来的苏云却哭闹着似乎想到外面去，才一不小心，她却坐在了地上。
    “去哪？唔，我还能去哪？”
    “先把病养好。”丢下这句话，晋堇安就离开了玉凝宫。本来，晋堇安应该留下来，可是他却又开始了一开始的怀疑。为什么苏云见到自己，哪怕正生着病也要离开，难道她真的和六皇兄的被抓有关？晋堇安不得不离开重新审视自己对待苏云的态度。
    ……
    “太子，大事不好了。”
    “孙和，怎么你一个人回来的，苏云呢？”
    “太子，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苏云被晋堇安抓回京都了。”
    “什么！”
    ……
    苏云这几天一直在发烧，她自己倒也希望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至少不用为晋朝的事而心烦。晋堇安还是会每天去玉凝宫看苏云，虽然自己是皇上，可是属下时常追问苏云的境况，他们希望早日从苏云口中得知文王的下落，晋堇安也不得不叫御医每日盯着苏云的情况。这天，御医突然告诉他，苏云的烧已经退了，除了身体虚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为苏姑娘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后就带到御书房见朕。”晋堇安只是吩咐宫女，并没有去看苏云，就离开玉凝宫。若不是迫于要对臣子一个交代，晋堇安更愿意苏云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再审问她。
    三天来，苏云第一次下床，面对眼前的人与事，她不想多问，因为最重要的事已经拿走她身体全部的力气，还余下的，只是求生的本能。事到如今，为了能在古代活下来，已经变得不那么简单了，她要周旋在帝王将相之间，这种已经超越本能的事，她只能把它看成闯关游戏，不同的是，哪一关出了错，她却不能重来。
    按照晋堇安的吩咐，苏云洗完澡，穿好宫女准备好的衣服，便去御书房见晋堇安。还是不习惯宫廷里的长裙，刚进御书房的门，苏云就着实绊了一跤，坐上的晋堇安担忧得看着苏云，他在想是不是苏云身体还是很虚弱。
    “苏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勉强稳住的苏云很快行起礼来。
    “免礼。”晋堇安不能适应苏云突然的改变。
    “皇上派遣周大人不远万里，从川山把苏云抓回来，一定有话要问。”言归正传，晋堇安沉默了一会，便屏退左右，只留苏云和自己在殿中。
    “不错，你是否还记得当日朕在怡香楼对你提起的我六哥？”晋堇安似乎在回味什么。
    “记得。”
    “他就是晋钦夫，文王，不过如今，他已被抓到晋北。”放下回忆，晋堇安眼里有的只是对文王的担忧。
    “什么，你说钦夫，哦，不，文王被抓了？”苏云离开怡香楼那么久，根本没想到钦夫没有回古亭阁。
    “不错，朕要问你的就是这件事。”
    “问我？”苏云不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刚知道钦夫被抓的人，会提供什么消息。
    “当日，怡香楼楼主二少，也就是晋北太子晋南义，想设计抓住皇兄，而你，却在此时提出举办‘四香表演’，刚好请皇兄去任教书先生，……”
    “我明白了。”苏云没让晋堇安说下去，她已经完全明白堇安的意思。没想到，当日自己想方设法策划离开怡香楼的“四香表演”居然成了逮捕晋钦夫的陷阱，而只是个棋子的她却被人怀疑是设计者。“如果我说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
    “苏云……”晋堇安的确是一开始就把这件事往苏云身上怀疑了，虽然现在他有些犹豫，可是从苏云眼神里读出的伤心，让晋堇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
    “呵呵，我真是天真，你若相信我，也就不会那么远，派人把我从川山抓回来了。”虽然极力想表现得更古人一点，但是苏云还是直接把皇上称为“你”。她在心里也嘲笑自己，居然会希望对方因为和自己发生一夜情而指望他会相信自己，她似乎忘了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她区区一个苏云又算什么。
    “苏云，朕很想相信，不过事与愿违。”没错，事情很难解释，就算晋堇安想利用对苏云一点点的情来相信她，可是大臣那边也不好交代。
    “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会自己想办法让你们相信。”苏云要做的就是完全放弃对眼前人的幻想。
    苏云暂时还是会留在玉凝宫，这是晋堇安的意思。虽然大臣们都建议要把苏云关到牢里审问，可是晋堇安还是用他皇上的权力，让苏云留在了玉凝宫，毕竟，苏云是他第一个女人。自此目睹自己父皇拥有众多后宫嫔妃而引起宫中纠纷后，晋堇安就对取后纳妃产生了恐惧，所以，苏云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一个和他没有政治关系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感，他都想要极力保她周全，也想极力相信她。
    一切来的太突然，苏云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卷入了两朝的政治纷争中去了。她开始整理来这后发生的一切：妓院逃生，却扯上晋南文王；潜入川山，却意外帮晋南军打退晋北军；哪知得罪晋北太子，被抓去晋北；怎料却是怡香楼楼主。这一切的一切就不难解释了，宝妈妈他们本来就是为晋北太子办事的，无意中说设计要请全能的教书先生，却是正中他们的意，随后利用自己请来晋钦夫，之后顺理成章的逮捕了晋钦夫，这也难怪晋南义会认识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自己不是为晋南义办事的。
    “参见皇上！”宫女的行礼声叫醒了正在思考的苏云。她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行礼：“拜见皇上。”
    “平身。”晋堇安在桌旁坐下，又叫苏云也坐下。
    “谢皇上。”苏云不知道晋堇安为什么每晚都会来玉凝宫。
    “身体好些了吗？”似乎晋堇安每天来只是问这些。
    “是，都康复了。”每天宫女都会悉心照顾苏云的饮食起居，苏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每每如此，她都会怀疑自己的囚犯身份。身处宫中，苏云也会听到一些宫女太监的对话，连他们也不明白景丰帝为什么会如此优待一个抓回来审问的女人。
    “听说，川山之劫还是有你相助才解的。”
    “我只不过提了点建议，真正能破敌还是靠林将军。”
    “林将军今日写了封书信来，叫朕一定要查明此事，他还说他相信你。”
    “可惜我欺骗了他。”苏云没想到才几面之缘的林子绪会如此信任她。
    “为什么会帮林子绪解开阳之围？”晋堇安到现在也不明白的就是一个设计抓捕自己王兄的人怎么会帮自己解了边境的劫难。
    “因为绿儿住在山下，我不想他们受到战事影响。”
    “这……只是为了这个？”听起来不能作以理由，可是苏云认真的表情告诉了他这是实情。
    “是。”
    晋堇安突然安静下来，他不知道要和苏云说什么。他似乎失去了判断力，一个协助晋北抓皇兄的人却同时又是帮自己破敌的人，这些会是事实吗？现在皇兄还在晋北，他很想赶快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是在担心文王？”苏云看见了晋堇安紧皱的眉头。
    “豊平王素来与朕有怨，此次抓了皇兄，不知会如何。”
    “朝廷的事，苏云不懂，不过，我知道什么叫三思而后行，豊平王既然费这么大劲抓他，不会不用就杀了他的。”晋堇安吃惊苏云的心思缜密，即使是在下一秒就会锒铛入狱的情况下，她还是能冷静思考吗？
    “想到怎么为自己证明了吗？”晋堇安只是想听听苏云有什么办法能为自己脱罪。
    “有点难度。”苏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的意思是说，只凭我一个人讲，周大人他们一定不相信。”
    “所以你想怎么样？”
    “得想办法见到晋南义。”
    “你……”晋堇安还没问下去，宫外就传来了吵闹声。
    “周大人，你不能来后宫，还是请回吧。”
    “不行，我要见皇上。你快去通报。”
    “周大人，有事还是明日早朝说吧。”
    “既然你不通报，我就只能自己进去了。”
    “等一下，周大人……”
    “怎么回事？”晋堇安让一旁的公公离开，自己叱问道。
    “皇上，苏云抓回来已有多日，为何不审她？”周呈显得有些气愤。
    “朕当然在审她。”
    “皇上，如果把她放在玉凝宫好吃好喝得待着就叫审问，臣无话可说。”
    “周呈，你……”景丰帝显然也有些恼怒了。
    “周大人，我可以给你和其他大臣一个交代。”这时，苏云走了出来，义正言辞得对正在门外的周呈说道。
    “好，苏姑娘，那你要怎么交代？”
    “救回晋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