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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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岁了,看着师兄师姐们一个个走了,我突然感到了紧迫感。也许我也该为自己的人生做下规划了。可到底是什么呢?毕业后直接混份工作,考研,还是保研?我拿不定主意。
爱晚亭的夜色美的让人窒息,可我和霁雨必须退出了,留给小弟小妹们去营造浪漫。稀松的日子里霁雨变成熟了,她说,我决定考研。
我对她点了头。
那你呢?
我?不知道。
哦。
霁雨从来不逼我做什么,可我突然觉得好不自在。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了。
老肖和馨儿在一起后,再也没有来烦过我,倒让我觉得自我价值的跌落。麻子迫于生计,不得不靠打零工来养活瘦高个大嫂,不过大嫂还算体贴,每天中午坚持为麻子送饭,于是干瘦到褪去人形后,麻子依旧特自豪的说,作为一个男人,我比你们成功!
李哥是宿舍里最富足的一个,听说他老爷子早已为他置下了偌大的家业,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疏通人脉,培养交际,所以我们终于明白了N久之前,李哥一个个把胃胆当酒坛的日夜了。哎,再富足的家庭也有它自己的一本难念之经啊。
也许人老了,就变的不那么适合生存了。我突然觉得象我们这样的高龄青年,在S大惶惶不知终日的踟躇对个人人格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就象垂败的花一样,没有了争奇斗艳的资本。于是,在万般无奈加上百无聊赖的情况下,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生计拼搏。
经麻子介绍,我首先来到S市的人才市场探探路。所谓的人才市场,其实不过是一张橱窗和两叶栅栏,橱窗里贴满里招人的启事和某些应招者的个人简历,花花绿绿什么样的都有,很是显眼。
隔着栅栏两三米的地方,窝着一群蓬头垢面的打工者。只见他们蹲在那儿,一群人象说好了似的,做着同一个动作:一手拿着铁铲,一手护着抱在胸前的竹背篼,眼睛则不停的四处乱瞟,象极了《康熙微服私访记》里在街头等活儿的力巴。
许是我的观察的太过投入,一个力巴突然站了起来,冲我这走来。
“嘿,小哥,要人不?俺什么都能干,瓦工、电工、木工……通个下水道俺也在行啊!”说着他亮了亮他的口袋,“小哥,你看我家伙式齐全着呢!砌刀、电转、刨子样样都有,您要是把活交给了我,您保管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您!啊哈,还有您是不知道啊……”
力巴滔滔不决的向我推销着自己,一点没有停的意思,显然他把我当成了某个顾主了。他殷勤的脸上不时的露出一朵朵芙蓉般的笑容,着实让我诧异不小。还有就是他不间断的语速,突然又一次让我有推荐他去参加S大第五届辩论赛的冲动,娘的,人才啊!隔这儿真是浪费了。
面对力巴的热情,我实在不忍心欺骗他,于是尴尬的朝他笑了笑,无奈的指了指橱窗,告诉他我也是个期待上岗的待业者。
谁曾想就在这前后一秒之内,我看到了世界上最快速的变脸。讽刺的是,居然还是免费的。力巴在明白我的意思之后,脸上一改殷勤的笑容,皱紧了他眉间有N层的老年纹,白了我一眼后,头也不回的踱回老地方接着候他的大爷。
力巴的表情让我再次尴尬的往橱窗退了退,假装专注的看起了招工启事。但是力巴的不礼貌并没有让我反感,这是他们为生计磨砺的结果,反到是我为中国的民情悲哀,要是这位大哥有个好出身,就算他现在不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家,那在饰演宫廷剧里尔虞我诈的反面人物必定也是号角色啊!
橱窗里的招工启事看了半天,得出的唯一结论是找工作——在校大学生免谈。所有单位要的人才不是要具有高文凭学历,就是有几年几年经验的老师傅。所以一上午的蹲点后,我悻悻的准备离开,一看表,娘的,什么没干,倒是等来了吃饭的点了。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刚才的力巴,发现他已然不见踪影,想必是跟着某个顾主走了吧!因为其他没有生意上门的力巴还在那等候。
下午我还是那等着,却依旧没有成功。虽然其间有两个招聘单位向我问津,可在听说我是在读本科后,便已委婉的方式告辞。
在一番立志无为后,我郁闷的绕着S大狂奔了两公里。貌似那天又遇到那位体育老师,他掐着秒表对我说,怎么一年没见,这速度没见快,反倒退了?
FAINT,我喘着粗气白了他一眼,直想说,你他娘的要是让狗追着跑,我看你跑的有这么悠闲?
于是,那一夜我彻夜难免,几欲爬起来捂住麻子的猪鼻子,以掩盖震天的雷声,可一想到人家工作了一整天,突然我对麻子生出了无限的敬仰之情,毕竟人家是有工作的人,人在做男人的方面确实比咱们强。就这样,我忍了,在心里告诉自己人家有做男人的权利。
落后就要挨打。在深深体会到了学历不够导致的精神上的三等残废,我决定继续进修。而在考研与保研之中,我选择了保研。李哥说我的想法很明智,我想也是。成绩方面我年年第四,具备了保研的资格;门路方面,我和老蔫是相当铁的哥们,也就具备了竞争的砝码。
当然了麻子对我的抉择也是给相当的意见的,哥们一句做什么都要找到乐趣,找到归属感,真的是经典。考研是与自己斗,没日没夜,心力交瘁的,不值当;而保研是与人斗,有道是与人斗,其乐无穷。为了乐趣,为了挑战,我义无返顾的踏上了保研这条路。
从此以后我加强了三点一线的生活模式,越发空余的大三没有让我变的懒惰,反倒越发的积极对待人生。霁雨看到了我的改变,嗔笑着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力?
我说,对一个女孩的责任。
哦?那女孩谁啊,这么有福气呀?
恩,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说我这么不值得,我也正在考虑。
什么????
啊,别揪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你说值不值得?!
值得,值得,那是相当值得,谁再说不值得我跟谁急!
呵呵…
枯燥的猪式生活并没有困扰我们的生活,宿舍每天晚上照常打点,听李哥讲述他历年的风流韵事。此时的李哥已经是一传奇人物了,传说李哥未进大学的时候也像我一样,是个文学小青年,不过比哥们更甚,当时他上个厕所都要作个诗,三句话不离海子、顾城,五句话为世人指明一个真理,时不时青梅煮煮酒,动不动就仰望星空泪流满面。
不过后来李哥受打击了,因为他追一个女孩子追了一年,写了无数抽象朦胧的诗歌,结果那个女孩还是被别人的鲜花和戒指哄去了。
失恋那天晚上,李哥喝得烂醉,然后总结了一句话——在21世纪,追女孩方面:披着羊皮的狼不如披着狼皮的狼不如什么都不披裸奔的狼。
最诡异的是当很多同学还以为李哥一个月之内会醉生梦死,茶饭不思,最少也要昏迷三天的时候,他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在徐徐升起的朝阳中焚烧了他那本诗集,然后在狼烟中就开始了他的裸奔生涯。
现在李哥已是一会之长,在这三年内被他抛弃的女孩不下一个排,每次都是今天刚瞧见大嫂子来送鱼汤,明天就换成了小嫂子来递饺子了,于是害的我有一次在马路上遇见一女的就大喊嫂子,结果得了一大耳刮子。
哥几个也常劝他,问他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怪累的。可照李哥的话说,女人不但要进的厨房,还要上的厅堂。于是我们才慢慢记起,李哥出生在富贵人家,想必这也是二老对儿媳的要求吧。至此我们再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看着一任任大嫂走马观花一样来来去去。
老肖现在是以苏馨儿为轴,早出晚归,大有地球绕着太阳转的意思。就这样,自此晚上9点到12点的时间段被生生的分成了四节,分给哥几个轮流煲电话粥,一分一秒都不带延迟的。也只有肖探花那死样最出格,每每挂电话总是恋恋不舍的让人作呕,不是“GOODBYE达令”就是“晚安,宝贝”,最后还不忘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电话“波”一个。娘的,真是被他打败了。
不过回头仔细一想,这人还真是不能貌相,苏馨儿这样的,居然喜欢黏糊的?
大三开始准备保研是提前了一步的,所以我没有什么压力,所以在三点一线的牛马生活之余,我还是决定招工,希望可以有所斩获。
这回不准备学姜尚苦等文王,与其这样让老板们来挑我的刺,倒不如我去选择用人单位来的畅快。于是,我学着那些先驱的样子,将N份简历贴在了人才市场的橱窗里,路边的电线杆和杨树上,还有即将拆迁的危墙上也不放过。更绝的是我背着一个三轮车夫,在他的车后也糊了一张贼大贼大的。心想免费的广告,不打白不打。
不过事后我就后悔了,万一这哥们要是找起我来,那就麻烦了。麻子说在他人所有财物上做广告上是要付财物租用费的,我想了想,貌似市场调查课上那更年期的大娘也有说过。FAINT,要是真这样可就好玩了,我那上面可什么都有,年龄、住址、电话,好象就差身份证号了。
幸好,一星期后这位大哥还是没来找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缺乏法律知识,还是因为出于大慈大悲的仁爱之心才没有继续追究,总之,我对此是心存感激的。我曾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要是哪次再看见这位哥们,说什么也要坐他的车。是他让一个无知的青年懂得了法律的重要性,是他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懂得了学以致用啊。
三轮车大哥是没有来找我,同样的,我也没有等来一个面试的电话。郁闷之余我死命的拽着鼠标,沉浸在CS杀人里发泄自己对这世界怀才不遇的不满。也许是怒火太盛,也许是手风太顺,我枪法的准头几近牛B,爆头的几率达到了90%以上,害的旁边一位MM怒不可遏狂的甩了几下鼠标,骂了句“死B,居然用作弊器!”
冤枉啊,哥们一向老实做人,虚心做事,从不搞虚虚假假的那一套。于是我同样很不爽敲了下桌子,要求与她换机子。那MM不屑的瞪了我一眼后欣然接受再次挑战。
重新开局后,我没有因为她是个女的而怜香惜玉,因为我坚持身为一个反恐精英,纵然恐怖分子是个奥戴丽赫本般的美女,我一样决不手软。当然拉,奥戴丽赫本是恐怖分子的概率,几乎和刘翔走路摔断了腿,菲尔普斯游泳被淹死差不多。可是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奥戴丽赫本真成了恐怖分子的话,我想那她的号召力决不亚于拉登。
几个回合下来,处于上风的我毫无悬念的以15: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对着屏幕摔了句,“靠,今天遇到弹子了,真他妈的衰!”随后她向我走来,极尽豪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啊兄弟,怎么称呼?”
“鄙姓佟,您…您怎么称呼?”我一手吃力的把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扯了下来,一手回绝她递来的香烟,可她还是相当殷勤的把烟向我递了递。我看出来了,她这是英雄惜英雄,照这样子这一口还非给这面子。
没办法我接下了,把烟挂在了右耳上,指了指喉咙,示意最近喉咙不太灵光。于是,这姐们倒也没追着给我点烟,只是把那只被反扫荡下去的手又提了上来,对着爷们一阵骚动。FAINT,我最讨厌勾肩搭背了,娘的,还是个雌的,我想我得赶紧躲着点,毕竟在现实中哥们还真没和李宇春打过交道,不知道什么状况。
这姐们看着我再次躲开却也没什么不爽,还是笑容可拘的一张脸,“佟哥,要说你这技术真不赖,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咱们队?”说着她从一只相当时尚的挎包中掏出了一打纸来,“佟哥,你看,要是有意的话,咱们就签它个一年合同,你觉得怎么样?”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这姐们就把那坨纸递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S市CS职业战队签署合约”。我真是一阵愣啊!娘的,爷们找工作没找到,来这发泄来了,居然倒有人来送工作上门了,还是这么休闲类的???
去?
不去?
OK?
SORRY?
脑子里蹦达了N多个交际用语,看着不菲的佣金,我有点犹豫不决。
我拿起笔在手里转了转,不时的看了一眼这李宇春的妹妹,FAINT,这回看着怎么那么象周笔畅?也许超女就是一个模板里印刷的吧!却见她也笑靥生花的不住点头,汗~~~
后来才知道她是在为我的提笔而高兴,看来她的脑子还被煮到十分熟。
“此协议在雇佣双方认证签署后即刻生效。合同期间,签约方由合约方安置,服从合约方的活动安排,不得借故推辞和无故旷休。签约方应保持联系方式畅通,在需要情况下做到随叫随到。
……
……
如有违反上述协议的情况,当视情节处以相应的违约金……”
我一阵大汗淋漓,还好我没立马签,不然就玩大发了!娘的,这跟卖身有什么分别?“签约方由合约方安置”?这么说我岂不是要休学后再陪你们玩?哇靠!
我同情的看了看这不知道是李宇春的妹妹还是周笔畅的姐姐,“我说朋友,你也签了这东西?瞧你这模样叫声哥不掉份,怎么这么早就不上学了?”
“呵呵,书读着没意思,倒不如挣钱来的实在!再说了象这样,边玩边拿钱不更好?”她又抽出了一支烟,慢悠悠的点燃后,相当潇洒的吐出了一个乾坤圈。对于这点我还是有些折服的,毕竟以往看见的那些吸烟的女的,吐烟圈就象蜘蛛精吐蛛丝一样毫无章法,她做的不错。
“哦,是吗?不过哥哥现在还在深造啊,要说学得嘛,还成!当然了,也不便博了家中二老望子成龙的心。所以,你看这事怕——”我无奈的向她推了推手以示抱歉。
“这样啊,那我也不强求。不过佟哥,就是枉费了你这一身绝学了!哎~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她相当惋惜的长叹一口气,把那乾坤圈摇摇晃晃的吹出了老远。
“不过买卖不成人情在。既然佟哥玩的这么好,又这么仁义,指教小妹两招怎么样?”
“哦,这个你过奖了~你要看就看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无所谓她在我这偷技,毕竟爷们这是N年之久的绝学,不是一般两般的人在一天半月能学会的。
不过要说这看你也就看了,可她偏偏使劲搭着你胳膊往你身上凑。于是,无奈的看着她越靠越近。娘的,都感觉到这女人粗重的呼吸声了。可她仿佛没什么感觉,一边指着屏幕问东问西,一边不住的用她那“高耸的山峰”可劲的在我后背上摩挲。FAINT!热浪一阵一阵的。
害的我几次失手,惨遭几个弟弟的爆头。我貌似记得超女都是太平公主类型的?怎么现在韩式隆胸真的如此盛行?
靠,这世界变的真快。
公鸭子一说它能学鹦鹉叫,上帝就发笑。
现实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琢磨,正当这姐们沉浸在本大师的全力辅导之下时,却听见有人向她招手。
“走了靓颖,头有事找我们!”
“哦,知道了。马上来——”
我顿时感到天昏地暗,就象嗓子里卡了个苍蝇似的,“你不会姓张吧?!”
“呀!没看出来嘛,佟哥你还吃的上对街李瞎子那碗饭啊!恩,算的不错,小妹姓张,这厢有礼了~”
娘的,这玩笑开大了,爷们居然在一天之间看见了三位超女!张靓颖?OMG,我的靠靠,你不是考验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吗?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有事先走了,回见啊!”
看着这张靓颖极尽妖娆的从我身旁走过,向门口踱去,在临们一脚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往这抛个眉眼。FAINT,那感觉,真他娘的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上,就知道那三个超女的结合体真不是常物。
霁雨在失意的时候,总是习惯静静的看着我,默默注视的眼神用她的话来说是,即使我如何的失败失意,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在默默的给我力量。以至于,霁雨有个自顾自的纪录比较,那就是破了每次盯着我看的最长时间纪录。一旦她要是破了纪录,就要向我索要可爱多,以示奖励。
不过霁雨比较傻,那一次中秋在爱晚亭赏月,她把这个纪录一下子提升到了整整127分钟,她说既然中秋看不到爸妈多看两眼我用来补偿。当然了,直接导致N多久之后,这个纪录依旧无法打破,霁雨的谗虫也就一直无缘她的可爱多。
于是这次她又一路盯着我看,从食堂到自修室,再从自修室到操场,说什么也要破了那纪录,得到那蓝莓口味的可爱多。
我挑逗着霁雨,一会儿拨弄她的发髻,一会儿鼓动她的胳肢窝,企图让她的执着在困难面前丢盔弃甲。霁雨挽着我的手腕前仰后合的笑着,不时的把眼珠子由笑靥变做鱼肚白。
正当我们嬉笑着走过篮球场时,听见了一阵刺耳的吵骂。
循声望去,我看见了她—叶枚,穿着一件花格子的衬衫,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唯一与她这身清新的行头格格格不入的就是她披散着的头发,整个把脸挡住了,从这看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很是颓废的模样。可纵然是这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是直觉。
她的对面还有个男的,穿的够嘻哈,乍一看就是那种令爷们作呕的类型,属于那种让我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
看的出来他们在吵架,叶枚站在那一动不动,那男的张翕的嘴巴喋喋不休的在说着什么,象极了开膛后牟足了劲扫射的AK47,娘的,牛B的很!
霁雨见我停住了,便也好奇的循着我的眼神看去,此时她似乎也忘了那个破纪录的执着,专著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就在这时,叶枚伸手挽住了那男的,却不被他狠狠的甩开了。那男的恶狠狠的在说了句异常难听的“妈的”,我怀疑他来自背背山,声音相当的女性化。
叶枚显然没有死心,好象还在说着什么,披散着的头发在风中舞动,可没有一丝能够遵循的轨迹,可以想象和她此刻的心一样,是那么的悲戚,因为眼泪暴露了她的一切心理活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居然也有刀割的痛楚,说不出的难过,在肺腑间一丝丝的蔓延。
霁雨俯着我的耳朵猜测她们是情侣,我不怀疑,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得到了我的认同后,霁雨继续扭头看着这一切。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霁雨轻声的唤着我离开,可我却挪不动步子。
正在这时,在我和霁雨准备离开的时候,依稀听见一记清脆的巴掌,那声音是如此的悲天动地。这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的唏嘘声。
我惊厥的看见,叶枚捂着脸,深深的低垂着头,还是那么的怔怔的站着,泪水淋湿了她的衣角,飘零的发际让我在也想象不了当初我所认识的那个开朗、活泼又健谈的叶枚,在这个即将结束的深秋是何等的一副凄清的画卷?我突然发现我的心在流泪……
我再也忍不住了,挣开了霁雨挽着我的那只手,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群,二话没说,上去对着那人妖的脸上就是一拳。这时全场的观众又是一阵轰动,有说多管闲事的,有说抽风的,不过我貌似听见叫好声居多,毕竟在他们看来英雄救美是那么的可敬可盼。
却见那小子貌似真是韩式变性来的,一拳就被打趴下了,在地上用极度仇视的眼神盯着我,全然没有起来的意思。娘的,我真怀疑叶枚怎么就看上他了?
“你他妈的还算不是是男人,居然打女人?!”
我怒不可遏的看着他,可他只是在那歇着,没有一点理我的意思。我突然明白我有够傻了,他是韩式变性的牌子,怎么会是男的呢?就算是,也不是纯种的。于是我开始为自己的愚昧检讨。
“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打架啊!”
大家卖了我这张飞脸一个面子,在议论中慢慢的四散开去。我转身看了看叶枚,她又一次完全愣在了那,眼里充满了说不清的因为所以,不知道是谢谢还是多管闲事的声讨。
“以后看清楚人,别再傻了,这种人不值得你爱!”
叶枚垂下了头,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娇弱的脸上好象还有那未褪去的指痕,颓然的,完全没有了昔日的英气。终于使我憋在喉头的那句“好自为之”终究没有说出口。
突然,她掩着面庞,步履锒跄的跑开了,我知道她是羞愧的,是难堪的。
我看到霁雨注视着她一路离开,眼里也是满是复杂。这世界真的是那么会捉弄人,在不久的之前,落寞的走开的人还是我,现在却是叶枚。而她,伤的更深。
我和霁雨也走了,空旷的篮球场上只剩下了那个人妖。后来才知道他是扭伤了腰,歇菜了。
一段路上,我和霁雨良久无语。
在不知不觉中,爱晚亭的夕阳让我们又一次来到了大槐树下,那个约定的地方。霁雨依偎在我的怀里,微微抬起了头,“枫,你以后也会那样对我吗?”
“什么?“
“象那个男生对那个女生一样。”
“不会!我是个男人,而他不是。”
“呵呵…我相信你。”霁雨把抬起的头又深深的埋进了我的怀里,我可以感到她急促的呼吸,还有那百花的芬芳,原来她真的是一只蝴蝶,害怕伤害。我再次紧紧的抱紧了她。
霁雨没有问我为什么帮那女孩,我当她会以为是纯粹的怜香惜玉,可是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N久之前,老肖告诉了她这一切。
一个月的期待之后,终于要进行保研资格考试了。兄弟们相当重视,为我鞍前马后的准备了一大通东西。麻子去妈祖庙求了个符,硬是要我带上。我用极尽鄙视的眼光看着他,心想这考个试你怎么去找妈祖了,再怎么不济你也该去请找文曲星哪!
苏馨儿知道我要考试,也托老肖捎了个荷包给我,听说还是亲手缝制的,上面绣着“志比天高”,挺可心的。可当我从探花手里接过来的时候,那死样却拽的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放手,我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给我的。后来麻子才向我娓娓道来,原来那玩意是小馨绣的第一花,老肖期待了好久,没想到是给我的,让他郁闷了一宿,并一度生出私吞的歪念头。
最让爷们感动涕零的还是李哥,考试前一晚还请我们出去K了一次歌,特地从学生会拉来了4个小家碧玉的MM,一个劲的对着爷们唱《爱上你的笑容》,还不停的灌《孟婆汤》。今天想来那晚玩的真是,一个字—HIGH!当然,这场面霁雨和各位大嫂显然是没有列席的。
一身容光的我整装出发,慢悠悠的在同志们期待的眼神里走远。可谁想到,刚要走出J栋大楼的时候,却见一个黑影闪电般的挤了过来,不偏不移,不早不晚,恰好与另一个哥们撞在一起,卡在了不大的门缝里,活生生一个人肉馅饼,还是双分料的。
这两位哥们惨忽忽的一阵鬼叫,其声音的穿透力与悲戚程度决不亚于三峡两岸的猿啼,不时的还捎带着猿猴闹腾的肢体动作,至此,我对考古学家所认为的人是由猿进化来的理论深信不已。
“天枫,你倒是搭把手啊,光看算是个怎么回事?”
我一愣,貌似那卡在里面的一哥们在叫我?我定睛一看,FAINT,这哥们不是别人,正是扁芋头考班,这死样正手舞足蹈的咋呼着让我施以援手。
“哟,这不是于哥么?怎么,今儿改练猴拳了?恩,不错,打的挺有几分韵味的!”
“少来,快往后推一把,膈的慌!”
“啊?哦~~您走火入魔拉?那哥们就在后面给你推宫助火,帮你一帮。”
几经努力,我终于以一招大海无量外加乾坤大挪移把他俩给挤出了门缝。业绩是斐然的,代价是惨痛的。这一阵发功害我几乎虚脱,于是在我的视野里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扁芋头考班谄媚的笑和另外那哥们仇视的眼神。我想我肯定是内力损耗太大,眼花了,我更愿相信是扁芋头对我露出了仇视的眼神。
考场是离教师办公楼很近的角落,又有翻山越岭的困扰。
清晨的风很是凉爽,囹月湖的水很清,碧波透影的舒畅。在走过竹林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倩影在槐树下留连,是霁雨。
我迎了上去,脚下生风的那种。她也看见了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今天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恩,没问题。这种考试全当加餐了!”
“呵呵,是吗?要好好考哦。”
霁雨抱了我一下,以示出征的勉励,我也紧紧的回以热烈的响应。娘的,那场面,有够煽情!
可N久之后,霁雨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我有点欣喜,莫非,难道???
“雨儿,你要做坏事就做吧,我保证决不反抗!不过得抓紧时间,我还有半小时给你。”我相当自信的看了看表。
谁知道……
霁雨一把将我推开,指着我的鼻子说,“老实交代,这荷包哪来的?”
我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老肖的马子送我的?这是实话,可怎么觉得不对头呢。某女的送我的?必定会回答下一个问题,“你和那女的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送你荷包?”我开始酝酿是不是可以说是某男的送我的?靠,鬼才相信!
N回合激烈的脑部活动后,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哦,这个,,…是苏馨儿,老肖他女朋友给我的,说能带给我好运气,所以我带上了。就这样,没别的意思,你可不要瞎想啊!”
“真的?”
“我发誓,本人决没有欺骗雨儿姑娘。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就算有那个胆,也没那个款;就算有那个款,也没那个机会不是?”
“你??!……在你的心里,我就跟母老虎一样?”霁雨撇着头,瞪了我一眼。
我赶忙上前一步搂住了这个醋坛子,“哪有,咱雨儿怎么会是母老虎呢!你是那波斯猫,特可爱的那种。”霁雨盯着我,专注的听我望着天在那描述,“要说和老虎有什么关系的话,退一万步说也就勉强属于一科的。”
“你!?”最后我还是没逃过那阵粉拳,不过一点都不疼,反而变态的觉得那一刻遗落了很久。
在霁雨的注视下,我缓缓的离开竹林,走向考场,一步三回头,跟送军似的,就差折柳相送了。
参加考试的人不是很多,不过也算坐满了。在余光的瞟射中,我突然发现了扁芋头考班!FAINT,这死样,还真是哪热闹就往哪扎!NND,这次哥们可不会再输给你了,这仅有的两个名额我怎么也得占他个50%!
…………
考试并不很难,我提前交卷出了考场,临出门的时候看见扁芋头还在埋头奋笔疾书,瞧着这样子也算认真,算了,不诅咒他了。
从考场出来,被老蔫看到了,拉着我去他那喝杯茶。FAINT,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茶怕不是红茶吧!几经推辞,终究盛情难却,只得勉为其难去走一遭。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老蔫一个人在,于是,我突然就有点放开了,毕竟老蔫和我是忘年之交,之前的小忧虑也就少了几分。
老蔫挺客气,招呼我坐后,还真给我沏了杯茶。闻这味,恩!上等的铁观音。娘的,老蔫够意思。
一阵考试如何的寒暄之后,老蔫开始直奔主题。
“天枫啊”,老蔫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啊?”
“嘿嘿,还行!谢您挂心了~”
“哦,真的?我听说你最近找工作,怎么两口子的开销紧张啦?”
我看着老蔫惯有的皮笑肉不笑的淫笑,心里一阵抽搐,赶忙解释,“不,,不是啦!主要是我自己想找份工作历练历练,成天没事人一样的玩总不是个事吧!您说,对不对?”
“哦?是这样~?”老蔫抿了一口茶,又摆出一副怀疑一切真理的死样。不过就这模样,老蔫还要我们都照他学,说是咱广告人要有创新意识,就必须目空一切,敢于怀疑世界上你觉得RONG的所有。我看出来了,他算是到境界了,记得那词是什么来着?对,我思故我在,到了他这就变成了“我认为故我正确”了。
老蔫象欣赏展品一样看着我,突然来了句“恩,喝茶啊!这茶不错~~”生生的把我想要精神谋杀他的想法给磨灭了,陡然添了一丝对他不吝赐的好感。娘的,姜还是老的辣!况且人都老到蔫了。
我举起杯子喝了几口,确实不错。老蔫突然拿起了笔,透过杯沿我清楚的看见,他刷刷的纸上好象在写着什么。
“拿去!这是我们系的一个学生在本市开的一家广告公司,你拿着这去找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打个零工、学点技术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想着老蔫一贯的作风,我不敢相信有这好事,莫不是他在逗我玩?不过他会有什么好处呢?看着老蔫琢磨不透的表情,我直骂自己大白天的怎么就做这梦了呢?
“怎么?不要?”
“不,要……要要。怎么会不要呢!那谢谢您拉,您的这份情我一定记着!”
“谢什么,你小子我还是相信的。好好干,别给我抹黑就成了。”
“哪能啊!”说这话的时候,我盯着老蔫看了半天,他居然会说出“你小子我还是相信的”这话?他不是怀疑一切的吗,怎么今天相信起我来了?
费解。不过看了他半天,硬是没看见他眨眼。莫非他说的是真话,我成了他‘相信’的人了?我还是不信。说实话我更愿相信,是老蔫说谎的功夫见长,娘的,跟爷们还玩虚的,毕竟你是我老师,我是你学生,你一撅屁股,我还真得看清楚了才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要说不是我不识好人心,实在是老蔫手段太高明,总让人往套里钻。别的不说,就说上次他让我提高哥三的成绩,害的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最后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哪,可怜了我那三分英气就这么去了两分。
从老蔫那出来,捎带着忽悠上了一袋铁观音,毕竟从铁公鸡身上拔毛是不容易的,这回他心情好不抓牢了,下回可不定是猴年马月了。
S大环境还是不错的,这一点我决不昧心。满园的花香鸟语,很是有意境。而最让人畅意的是这个时节还有不绝于鼻的桂花香,听说是二系的园艺老师改良的品种,貌似在S市只有S大有。
桂花是霁雨最喜欢的花,用霁雨的话说,桂花的香味独特到可心,沁心到醉人。桂花的花瓣有养颜的功效,即便是桂花酿的酒都是那么的美。记得雨儿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传情,仿佛她这只蝴蝶就只留恋桂花枝似的。于是,随着霁雨,我也钟情上了桂花,一闻到桂花香就让我想到霁雨。
而这一路上却又都飘满了桂花香气,极尽妖娆的勾着我想要驻足留连。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让霁雨一起来闻闻这满园香气,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这样想着,正准备给霁雨打电话。
“佟天枫?哈哈,真的是你啊!”
我被这咋呼的一声惊扰不小,心里相当不爽,于是很是轻蔑的抬了抬深垂的双眼皮。终于在淹没的记忆里扣出了一个沉睡的名字—凌初。对了,正是凌初,不过这个活泼的女孩在叶枚消失在我的生活圈里后也跟着淡出了我的视线。说实话,我还是挺想她的,当初她来看我踢球我很是感动的。后来听麻子说那时在我因飞翔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要给我人工呼吸的女孩子中她也有份,但最终还是被叶枚一并制止了。
“恩,是小初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好,好,怎么会不好呢!真不容易,您还算记得妹妹我呀!”突然发现这一进大学后,我的姐姐妹妹就跟雨后的笋一样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高中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门亲戚呢?
凌初停了停,接着说“我说哥哥诶,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应不应?”
娘的,都叫上哥哥了,我直想说我能不应吗我?
“额,什么事?能帮上忙的我全力以赴就是了。”
“有哥哥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是这么个事,最近市里举行女子足球赛,我们争取了个参赛的名额,可就是没指导教练,想请你帮个忙,指点指点。”
“你们怎么不找个体育老师啊,再不行这也是足协的事啊?”
“找拉,都找拉!老师都说女子足球队从来没带过,都不敢吃这头一口番茄;那足协我们也问过了,那主席,就是你那姓肖的哥们,他说让我们来找你!”
什么?让来找我?娘的,这死探花自己忙着跟苏馨儿暧昧,却把什么都推给了我,FAINT,够狠!
凌初见我半天没有说话,以为我默许了,便很是兴奋的搭着我的肩膀,酥麻麻的来了句“还是佟哥好!”接着她匆忙的看了一眼表,“哥,那就这么定了!改天我联系你,我有事就先走了。”
没说的,就这么她消失了。我真怀疑是不是所有的女的都喜欢先斩后奏,她们为什么都那么确定男人们会屈服呢,会顺着她们的想法毫无意识的服从呢?在醉人的桂花香里我苦思冥想,结论还是男人的劣根性—贱!
他妈的,无奈!
看着凌初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想问叶枚她好吗?自从上次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可是这小妮子还没等我开口就撤退了。呀呀的,那跑的叫一个快,跟差一步我就要反悔似的。
最终我还是没有把霁雨叫来,零落的桂花香散布了整个英才大道。直到又一个夕阳落下,我才默默的离开,离开这个踟躇的地方。不知怎的,那一刻我突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悲凉,眼前的景色怕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日,这点上我从不怀疑S大太阳的恪尽职守。
看着麻子为了爱情又早早的奔波去了,我突然下意识的摸索着那张纸,老蔫给我的敲门砖。连麻子都成了事业型的男人了,我不会连他都不如吧?我紧紧握着那一纸推荐书,决定去试试。
“朝阳广告公司坐落在S市中心,离市政府行政大楼挺近,一眼就能找到。”我脑子里回想着老蔫说过的话,并径直朝市中心开拔。
S市中心真算不上繁华,比起苏州顶多也就个区域级别,可一旦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又突然变的很是热闹。到市中心要经过时代广场,我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那欧式建筑风格的教堂,心里不禁联想起那个圣诞夜的故事,在这里我第一次吻了霁雨。
“国美电器—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请站稳”,突然来了个N年不见的稀奇事,破旧的公车导播突然卡带,汗到不行,憋了半天,直到爷们下车后,才又慢悠悠的来了句“开门请当心”!FAINT,真牛!
一阵东西琢磨之后,看见了那家“朝阳广告公司”,看牌子确实挺显眼,如此大的门面在S市应该算是少有的了。我开始对老蔫有了几分好感,毕竟起先我认为朝阳就是个三、四个人小灶,容不容的下我这大佛不说,搞不好我去了灶都烧不起来。现在看来,我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走进朝阳,接待我的是一个前台小姐,在一阵自我介绍之后,那姐姐让我坐那等下。
说实话一进朝阳,就有点小感动:布置细微,环境很是入眼。脚下是全副的红地毯,玻璃大门外是两只大花瓶,一进门左右两边各放了一张真皮沙发,显然是为了客人等待时准备的。看着这格局,我突然觉得象极了S大的样子,相当逼真。
前台的姐姐在一通电话后示意我可以进去了。经理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要到达的话必须穿过“大众骑兵”的阵地,以至于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在忙碌工作的员工们,他们很认真的投入,根本对我这个外来的物种无暇顾及,专注的样子让我突然心生敬畏。娘的,够专业!
你知道的,人有时候就是特别,对见过的东西有潜意识的记忆,就象我在这众多的员工中一眼就认出了他一样。这人不是别人,就是N久没见的鱼眼哥,他正忙着在打印机上捣鼓些什么,应该是在复印文件吧!我猜的。
“哎,王哥!在这见到你啊~”
鱼眼哥翻了翻他的鱼眼,也很是惊讶对我点了点头。“恩,好久不见了!小兄弟你来这是?”
“哦,辅导员老柯给介绍来这实习下,你呢?难道…你也是?”
“恩,猜的不错,我也是老柯介绍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师兄,都干了快半年了。”
果然,从鱼眼哥的话里我证实了我先前的态度,这老蔫哪是信我一个,这不都信了一群了。所以我更坚信我原来的判断,老蔫说谎真的到了鬼都买帐的地步了。
“可是?你都大四了,不回家适应留在这干什么啊?”我还有点小不解。
“呵呵,这就是我家乡啊。我就是这儿长的,百分百土著!”
“啊?”我真不敢相信,鱼眼哥居然是S市的?S市会有鱼眼哥?我惊讶的透过窗看了看那炽热的火球,说什么都不愿相信N年前S市是个枯竭了的海洋地带,哪怕是个湖泊!可要不是这样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N年前板块运动过于剧烈了,以至于鱼眼哥飘洋过海来到了这里,后因为缺水和生物进化的关系成了现在的模样。恩,一定是这样的!
我自顾自的不住点头,把鱼眼哥看的一愣一愣的。不过最后,还是得感谢他,是他领我进了经理办公室,免的我四处游荡,因为这地方还是蛮大的。
经理是大我三届的学长,一听说是老蔫介绍来,分外亲近了不少,一个劲的问我想干点什么,在学校里什么学的最扎实。我如实的,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就这样,凭着老蔫的关系我走进了朝阳,并试图与朝阳人一起旭日东升。
在经理的关照下,我暂时跟着鱼眼哥熟悉业务。鱼眼哥还是很热忱的,虽然进朝阳也只有半年不到,可大家对他的一致评价是工作很细致,做事很拼。于是跟着他,第一天我就认遍公司的职员,看遍了公司的章程,了解了公司的历史……然后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鱼眼哥进化的如此之快了,原来他每时每刻都有训练他的前鳍,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时间达到转变为灵长类动物四肢的目标。看的出来,他为此是很下功夫的。
S市是看不出夕阳下山的征兆的,所以我们只有看着墙上的时钟来告诉自己是时候下班了。原以为所有的白领阶层都是朝九晚五的作息,可当我离开朝阳已然是六点的黄昏了。鱼眼哥有意请我喝一杯,祝贺我找到了实习单位。在一番中国式的客气后,终究因为盛情难却被拉走了。
其实我们就两个人,随便整点就OK了,可鱼眼哥硬是带我到了莘园酒吧。我一阵诧异,这地方原来不是叫莘园酒楼吗?才过去几天啊,就成了酒吧了?
莘园的老板显然还没有忘了我这个曾经很是照顾他生意的“兄弟”,一阵“好久不见之类”的寒暄后向我们诉起了他的苦衷。
“哎,小老弟啊,你是不知道,这生意难做啊!这烤肉的(这老板以前是街边烤肉的,后来才开了这酒楼。当然了,这是N久之前老肖从老板娘嘴里套出来的)不如掌勺的,这掌勺的又不及调酒的。这不,老哥现在就指这混碗饭拉!”
鱼眼哥闷了一口酒,看着外面光怪陆离的夜市,又望了望这酒吧绚彩弥烂的灯火通明,极不买帐的说:“就你这还混口饭吃?那我们这不只能算是捞口汤喝了吗?呀呀的,这人跟人啊,就是不能比!什么人什么命,天生地养,注定好了的。”
说完,鱼眼哥碰了一下我的杯子,咬了一声“茄子”(后来几次之后终于听清是CHEERS)就开始了老牛灌水。鱼眼哥毕竟是水生动物,酒量很是不错,虽然也经常看见李哥豪饮,可他跟鱼眼哥还不是一个档次,人家那两大杯啤酒下肚都不带打嗝的。慢慢的我开始怀疑鱼眼哥不是请我喝酒来的,十有八九是因为N久没下水,补充水分来了。而请我喝一杯仅仅是个借口,保不齐没有我,他也会来整上几口。
酒过三巡已是夜里小九点了,虽然鱼眼哥很诚意的邀请我去他家,但我还是执意起身告辞,毕竟自从两次暑假后,我就不习惯离开霁雨,哪怕霁雨存在的地方。我管这叫做精神家园,不是有首这么唱的吗,“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没有你的地方,我进不了梦乡”。
伴着北5环公交迟钝的“开门请当心”,我结束了我人生的第一个工作日,看着漫天的星辰,闻着英才大道上弥留的桂花香,在霁雨甜甜的晚安声中—沉沉的睡去。
窗外朗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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