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少年

第18章


我说。
  ——真的吗?
  ——是啊,我哥哥今天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里。他要我上网看看有没有国际新闻。
  我最不喜欢在网上暴露身份,这样的话我就在明处而对方在暗处。
  ——笛,这招你上个星期用过了。
  我真是大惊,看来我下次要变幻一些方式来隐瞒身份,如昨天被的士撞今天被板车撞明天被马撞。
  ——哦!原来你是……
  ——知道了?
  ——你是我家走散多年的小黑?
  ——别闹了。我是想告诉你件事,是一个女生的秘密哦。
  我马上联想到了那首可以用来捕鱼的歌曲,就那个“别猜别猜”。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有个女生一直喜欢着你?
  ——谁啊?是盲校的吗?
  ——不是。是我们学校的,而且你认识。
  我这个人通常对那种朦胧的感觉特别迟钝,你知道的,我的智商在女生面前一直都很低。不然当年恋子也不会比我还主动。
  ——谁啊?
  ——你身边的一个女生。
  我想我现在旁边坐的全是男的啊。
  ——我身边方圆十里没有雌性。
  ——不是,是和你玩得好的一个。她一直都很关心你,上次你出走后她不知有多着急呢。
  ——全校的女生都着急啊。
  ——至少我没有。
  我想还好你没有,看你名字就绝非善类。
  ——告诉我她是谁。
  ——不说,不然我会遭扁的。
  我差点儿血溅电脑。明明说要告诉我的,现在又卖起关子来。
  ——说了我请你去肯德基。
  我决定用物质的诱惑,有时这招特好用,你下了网就马上把许愿忘得一干二净吧。当然有时也会碰上不幸,要是对方和你在同一个网吧的话。
  ——好!我在九号机位。
  我想我的人生就从没顺利过。
  ——好的好的。你说吧。
  我的心在滴血,我想以后上网时一定得戴面纱。
  ——你该知道的。
  ——我知道还会请你去肯德基?
  ——你真的不知道?
  ——你要说就说嘛,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但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说了我就会知道你不说我一定不会知道,你就说吧。你不会真的不说吧?
  我于是马上听到不远处清脆地传来一阵吐血的声音。
  ——C。
  是C?我的心一震。会是她?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发来了几千条信息,全在问什么时候去肯德基啊肯德基。
  ——好啊,我现在就请你去肯德基撒尿。
  显然对方对撒尿不大感兴趣,趁这个空档我抽身飞出了网吧。虽然逃出了那个浪漫的肯德基之约却苦了网吧的老板,他跟着我追了十几里路。最后我主动多给了他一元钱让他乘公车回去。
  躺在床上我想我真的是转运了。
  在我离家的时候C的确有来看过我,而且在以后的几天里她总会来我的新班找我聊天,我们的教室离她的教室至少有他妈的半个赤道长。她可是个挺好的女孩,虽然在有些方面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比如我不喜欢女生钻三个耳洞,要知道钻两个或者四个都比三个好。我也曾想过穿耳洞,那是初中的时候,想一枪打在耳骨上,告诉别人我是多么勇敢。可当我看到那些可怜的家伙疼得叫唤的时候我马上改变了主意,指着其中的一个人说,老板,我刚刚是给他交的钱,给他多开个洞吧。
  C怎么会喜欢我呢?我想,她连玄那种帅哥都不要。虽然我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这话我可只会在家里严肃地说,但是和我玩了这么久她也该知道我以前和恋子的事,我这种大大的爱情白痴,这种不会争取的胆小鬼,这种自私自利的小气鬼。想到这里我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好久没有想起恋子来了,呵。我长长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她和他过得怎么样?也许那
 
 
个男的比我要行家里手,不像我连抱一下她都不敢,嘿,我还没亲过她呢。这时我想到那个色迷迷的男的正在吻向闭上眼睛的恋子,这可让我非常懊恼。
  于是我不想恋子,转过身来想C。
  却不知怎么想到了猫。自从猫转学后音信全无,我也没法子联系到他,就像他被卖到了泰国或者毛里求斯什么地方当男妓似的。
  也不知道当他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后会对我说些什么话呢。
  也许他会说:“婊子立牌坊啦!”他一定会这么说,不过走的时候他又会说“好点。”看着天花板我感觉我的生活像做梦一样,庆幸的是我现在再也不会让它变成没有把握的梦了。到这时我才明白了猫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涵义。
  我决定要和C在一起。
  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也许她会为了我再去钻第四个耳洞。
  我也许可以告诉她要好好学习,然后让耳洞慢慢地愈合。
  但是如果那个“爷爷的破鞋”是在骗我的呢?
  我听到梦想被破鞋踏碎的声音。
  那我就会被C笑死,没准这事还会在学校成为永远流传的经典,被写进《校志》。
  这真是个残酷的赌博。
  我幻想自己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墨镜,自信地走在通往赌神决战的路上,枫叶在我身后激烈飞旋,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狼嚎。
  下午在学校里遇到了C。她今天穿着褐色的外套,深色休闲裤,一只小耳朵上戴着三个不同色彩的耳环。
  我对她说:“你今天有空吗?晚上。”
  C说:“有啊。干嘛?”
  “文学社今天放电影,听说是世界名片。”在周六文学社就会找一些文学名著改编的电影进行放映,在我看来电影往往是对文学作品的扼杀,但是看的人非常之多,这也难怪那些成日只能看新闻的学生。后来文学社看到天花板上都贴着观众,就决定以后凭票入场,票是盖着红印章的白纸,每个社员可以得到两张票,可是这种发票方式却有着明显的暗示性,于是,场下比场上更有戏剧色彩。
  “什么片子?”C问我。
  我一下竟很难说出口了,因为前天我们社干开会通过的电影是《水浒传》的某一回。
  “说啊。”
  “总之是著作,黑社会火拼的。”我话一出口,不觉暗自骄傲。
  “有那种著作吗?”C的眼睛满是疑惑,她是社员,而且文章也写得很好。
  “当然有啊,”我乘胜追击,“四大名著之一啊。”
  “水浒吗?”C的脸一下就变得像孙二娘了。
  “是……的,”我下定决心以后戴个马嘴套,“……去吗?”
  “你约我?”她笑了,“我去。”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孙二娘。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呢。
  那天下午的课上的是物理和化学。我状态神勇,回答了两百个问题,只错了七十个。我现在可没有再在上课的时候干其他的事了,我上课认真得只差把小手手放背后了。旁边现在坐的叫蚱蜢,班上的学习委员,可怜他个头不高还主动要和我坐最后一排,那小子最喜欢和我每周为班上的美女排榜。他问我:“你今天捡到钱了?”
  晚上我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我挺喜欢那件黑色的外套,设计简单,让人变得干练,而且穿上黑色的衣服在黑色环境里让人的胆子都变得大很多。我就站在C的教室前面等她,不时有些女生从里面看我,我就专挑帅的造型站位。
  C来的时候戴了顶深蓝色的帽子,她的头发已经可以遮住耳朵了,所以戴上帽子后像帅气的小男生。她看着我说:“没看过美女啊?”
  我“啊啊”地点头,说:“走啊。”
  来到放映厅发现后排这一重要的战略位置早被人给占了,没想到这些人连水浒都不放过。我于是只好和C坐在空位的最后排——第二排。
  C从包里拿出一大堆零食。我说你这么小个吃得完吗?她一挤眼说有你这么个大头什么吃不完啊?然后拿起一个果冻塞到我嘴巴里。她可没帮我剥开。
  时间在梁山好汉的跑来跑去中溜走,我已经鼓起三万次勇气欲对她表白,最后我听到李逵一句大喝:“你这大虫口里倒涎的泼皮,有屁就放!”
  我小声地说:“C,做我女朋友,好么?”
  我感到要是李逵现在拿板斧逼我我也不说第二次了,我的心都跳到了鼻孔里了。
  那可真是小鹿乱撞。
  C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边还叼着一只果冻。
  那时我的世界里只有她了。
  她放下果冻,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笑得真的很好看。
  “为什么?”她问我。
  我忙问我自己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全是为什么,那时我的脸能烧熟林肯号航母。紧急之中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它沉入丹田,觉得神志有些清楚了。
  “因为XXX。”我这下说得比较干脆了,说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同时手在空气里划了三把大叉,她的眼睛像雕刻后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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