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少年

第20章


  我讨厌各种批评别人的东西。你不喜欢他你可以和他去打一架,真的打一架都比用文字来攻击别人的要好。
  在这个时候我萌发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要把成绩弄到优等生的级别,然后我要保持我不照他们喜欢的外表和生活方式生活,再给他们一通令他们尴尬的解释。
  他们不是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么,而且一直要我们以他们为标杆么?
  想到这里我实在高兴极了,于是我放声大笑。我的笑声在晚自习时吓得全班的女生尖叫,她们向我扔来橡皮擦砸得我非常快乐。
  我把这个目标在晚上告诉了C,C说就你呀?
  我说我不行吗?再说一个“不”字我今晚就把你绑我家去。
  C忙说我没说你不行啊没说你不行啊是你自己说自己不行的,别赖我头上。
  她一口气说了三个“不”字。我可不敢绑她,绑回去了也许我就只有睡地板。她经常在她好朋友面前假装生气地对我说:“回家后马上把你的枕头从我床上拿走!”
  回到家里我想了很多,想得我高度亢奋,一晚上都没睡着。最后难以压抑心中的斗志,于是翻身而起,一看表正好三点,马上打开窗户痛快地学了几声鸡叫。我妈妈破口大骂:“哪家的瘟鸡!”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赶超班上的前十名,所以我决定先要盯住那个黑人T,这个战术是我小学时积累来的。小学的时候我总是发现有一些人很注意我,其中也不乏女生,让我非常自豪。但当我不是第一名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纯洁的心灵这么容易受到伤害。
  于是我向老万提出要和T坐在一起。老万说可以,但你要先征求他的意见。我说他非常愿意。老万就说,那这事就这么成了吧。
  其实我说都没跟T说,但我想我也不会逼得他喊非礼。
  我和蚱蜢告别了就把位子搬到了T的旁边。他看到我来了,就“咦?”了一声,我也就“喔!”了一声。这后来成了全校最流行的一句对话,表明了惊异和安慰惊异。我和T还有一场经典的对话,那是在以后出现的。对白如下:
  “听说你今天……”作欣赏状。
  “你听谁说的?”作疑问状。
  “他啊!”作坦白状。
  “他在哪啊?”又作疑问状。
  “在那里啊。”作不耐烦状。
  “哦,明白了。”作豁然开朗状。
  T真的很黑。你知道的,我们是黄种人。晚自习有时灯光不好T就悄然消失了,我完全看不到他。所以每次我在他位子上看不到他的时候我都会向他的桌子问一声:“小子,你在不在?”
  第一次见面总是有些尴尬。我看他那样子竟有了要尊敬外国友人的良好素质,再说,我们亚非拉的民族都是第三世界,有着穷人的亲切感。所以这关系应该不难发展。
  以后几天上课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他,使得老师一直提醒我。他上课很认真,但不做笔记。我和T的关系慢慢就变熟了,但是我发现这个人很难让别人进入他的内心,就像我们现在已经有说有笑但我们绝对不是好朋友。
  我也是一个内心比较孤僻的人,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令人作呕,但是我真的没什么朋友。我和任何人都交往,但我不想那么多人都可以勾起我的感情。
  T与我应该是同一类型的人。他看我的时候也很防备,你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知道这些。
  我和他就这么相敬如宾地过着。我的成绩果然有了好转,考试的时候我可以毫不费力地得上八九十分了。到后来考试简直就成了放假的好时机,我和T相互合作,比如他做前面五千题我做后面五千题,三两下就解决了马上交了卷就出去打桌球。
  我和T的技术是同一级别的,那球不在洞边就没可能进去。我有一次问起他为什么技术这么菜,他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用技术就不好玩了。”一想想倒也真是,但是一局球半天都打不完也很气人,特别是那些摆球的老板,一看见我和黑人来了就暗自叹息。
  我在班上愉快地过着,努力地学习,我学习的目标明确,非常明确。要是你现在也总为学习烦恼,不如参考我的做法,定一个目标!至于是报效祖国还是想用高分的卷子擦屁股那是你的事。
  和C的事也很顺利,除了上课和自习我都和她在一起。我想恋爱也就是这样,时刻让你的头上转着一个幸福的光环。她会用叉子逼我说:“你脱不脱手套?”我的手套脏得要命,那烟味缠在上面一直消不掉。我说:“我不脱手套我要脱裤子。”C就和我拼命。几天后她就会拿着洗好的手套给我,说:“我用柠檬汁才压住烟味,你闻,香香的。”
  C不反对我抽烟。她说徐志摩都为了烟难以在与爱人之间两者取舍,说明不抽烟很痛苦,但你得少抽些,明白不?我说我本来就只抽一半啊。她就说,抽一半抽两支不就成整支了?浪费钱还好意思说。
  我参加了班上的足球队,还是打前锋,还是好射守门员。C就会抱着好大瓶水在场边等我。
  日子本来就该这么过的。它只是日子,没有太多的必要去挖掘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被别人挖得不深却又刚好把你埋在土里。
第十六章 
 
    
  我和T的关系出现质变是在一个晚自习。晚自习通常是用来说话的。我们晚自习上三节,三个小时雷打不动,我和T在第一节晚自习就把作业做完,然后就会聊上一些平常的东西。幸运的是他和我一样不喜欢娱乐界的人物,也许是因为我们长得都比较丑的缘故,我太讨厌和别人说哪个哪个明星了,实在是说起明星我就有气。
  那天他和我说起韩寒。
 
 
  他问我:“你觉得韩寒怎么样?”我不知道他还会问起那个人,我的印象里他从不对那种有名的人感兴趣。我就说:“你看过他的书?”“没有。”他干脆地说,“我只是听电视里和报纸上经常提起他。”“现在就别说他了,我以前对他简直崇拜极了。”我说。他笑了笑,然后说:“那你觉得他的思想怎么样?”“我想我还是很佩服韩寒的思想的,他的确是个成熟的思想者。”我就说了直话。小T问我:“你不觉得他的成功不是和你们很有关系吗?”我点头,的确,没我们他的书谁买?他接着说:“他是那些商机的需要。”我的心一震。“互相的炒作,即使是对他的批评。”我的心二震。“他有出众的表达能力,这能让别人最大可能地得到他要传达的信息。他的确看了很多书,所以在一个层面上他看清了一些问题,但是他也因此而无法更加深入。”我不大懂刚才T的话,但记在了心里,继续往下听。T说了最后一句关于韩寒的语句:“也许他的离校将会使他的思想变得成熟,但是一旦成熟,韩寒就不存在了。”我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
  “那你怎么看现在的教育制度?”我问他,我当时只是想试探他到底是不是够批评韩寒的资格。
  他一笑,他笑起来没有声音,忍者似的。“不好说。”他说。
  我就强烈地要求!并说我明天请客打桌球。他一听打桌球,乐了。
  “中国的人太多了,不是吗,这是中国的选材制度。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原因也是这个。”
  “不懂。”我说,我真不知道万恶的应试教育怎么会和小平同志的方针联系起来。
  “要淘汰大部分人,”T镇静地说,“再说,我们有什么更好办法从如此众多的人中挑选人才?我们也许会扼杀天才和人才,但是对于一个人口众多且经济发展程度如此的国家而言,大量的现代劳动者远比一两个天才更有用处。”
  我猛的想到我和伟哥的遭遇。
  T说:“别想了。你以为这个能那么容易动的?安心读书吧你。”
  他就开始在纸上胡乱画些人,那水平只跟我幼儿园时差不多。我坐在位子上想刚刚T说的话。一种被别人欺骗的感觉席卷而来,为什么我就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和一场商业的炒作弄得不成人形,一个即成的答案就放在我的面前可我一直看不见,看来我只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蠢材而已。
  “你怎么想到的?”我问他。黑人果然不同。
  “直觉。”他说。
  “直觉?”我说,“你没想?”
  “我相信我的直觉,那是大脑计算速率加快的表现。”T说。
  “计算速率?”
  “也就是智商。”T接着说,“人们喜欢说智商的高低,我认为,大脑只有计算速率的分别,理解事物只是时间的区别。”他拿出了一张纸,画上了一个圆球。“想听听我的哲学吗?”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很镇静的,没有一点儿炫耀的意思。
  我简直被他迷住了,我说我想学你的哲学。
  “哲学是教不会的。”T笑了笑,“我只能教你思考的方法。”
  他指着圆球说:“这是物质。”然后在圆球里画上了一个小圆,“这是宇宙。”小圆的里面又是一个小圆,“这是人类的社会,然后是人。”最后纸上面画满了小圆,直到夸克。夸克是宇宙中最小的东西。“你思考要有一条主线,始终从基本的出发,顺着主线走,你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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