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看不起我

  古风棋今天很快吃完离开了。他没有跟我说什么，我也不问。年过了。自由时间了。我能理解。
  “你们下去吧。小云在，就好。”我不想太多人看着我，倒是有点儿想跟小云聊两句。
  “是。”宫女们的行动最是利索，看得出训练有素。
  “小云，昨夜这么早就睡了？”我还在吃着早饭。慢慢地吃，在这里太无聊，吃东西能帮我消耗点儿时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这样可能消化好一点吧。反正，我还没有吃饱，继续呗。
  “王爷回来就叫我去睡了。王妃昨夜睡得可好？”小云看着我的手势，听话地坐在我旁边。她也开始拿桌上的东西吃着。皇宫的早点，样式精美，可口又可心。
  “睡得好。王爷和你说话了？呵呵，你怕他吗？”古风棋为什么叫小云不等我就去睡？我想不到一点头绪。唉，不想了。
  “怕。王爷说话不凶，可我听府里的人说，我们家王爷杀过很多人，眼睛从来不眨一下。”小云说起来，好像有点后怕，停下手中的所有动作。
  “呵呵，王爷是个保家卫国的人。打仗时候，难免杀人。小丫头，别以这个说王爷。王爷在，百姓才能像我们一样安心过活。”一将功成万骨枯。有时候，不是为将者争或不争，仗只需由一方挑起，就会有伤亡。至于怎么死的，总也是个死。在这一点上，古风棋被外边的人说，我倒有点儿替他叫屈。
  “是。日后，我再也不说王爷杀人的事了。”小云好像听懂了，塞了一口的东西，一边吃，一边回答着我。
  好吃的东西在皇宫里，却不怎么吸引我。今天，小云吃得有滋有味的，我的舌头终于摆脱了麻木，恢复了味觉。
  “王妃，对了，今日的药，我已经煲好了。吃吗？我今日起得早。上次你跟我说，一天一次，也没说一定要哪个时辰。我带来了，我给你倒出来。”小云从一个饭匣子最下面一层拿出了药罐，把药倒在一个小碗里。
  我一看那黑乎乎的液体，整个人没了精神。桌上的东西，完全与我无关了。我一个深呼吸，拿起就往喉咙里倒。拉直了身子，让那药以最快速度到达胃部。呕——，好难喝啊。天天喝，本来不好喝的东西，在我印象中变成了最可怕的东西。
  “亭雪，怎么这早点如何地，吃得这样难受么？跟膳房那边说说，这是做了什么让我们三王妃吃的。”太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太后今个儿怎么的，这样早早就过来了。呕！”也没个人来通报，我急忙行礼，可是身体还是不听话地作呕吐状。小云更是急急起身，离开桌子，行礼。
  “见过三王妃。”太后带来的人向我行了行礼。
  莹至起身后，走到桌前，拿起我的药碗，闻了闻，微笑不语。
  “亭雪啊，这补身的药可是你从外面带进宫的?这宫里的药可是齐全着呢。呵呵——”太后拉着我的手，在主位坐下。我在右首坐着。
  “太后，这药方是在外面配好的。进了宫，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药搭哪个药。弄错何苦？这带来也不麻烦的。”眼前这个老人家一直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奶奶的影子。我微笑着，轻声慢语回答着。
  “呵呵——宫外就配好的呀？风儿拿过这个配方问过莹至呢。当时，我就说给你的，不想今日你竟然带进宫时服用了。这里边，风儿还是从宫里带了药材回去加的。这加的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呵呵——看着你们好呀，我这心里就乐。”太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容比冬天旭日灿烂。
  我笑着，低头不语。我想说这药不是古风棋给我这个妃的。这药店古风棋给那个被他发现女扮男装的我的。我能说什么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释清楚。
  “亭雪，夫妻之间，两好是最好。风儿待你如此，难得。你可也要好好服侍他才是。呵呵——亭雪送来的玉佛，实属佳品，真是好啊。正中我心意。改天，你与我一齐出宫礼佛。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就是懂得太少。”太后的手紧紧地攥着我，好温暖。皱皱的，将这温暖传递到我的心脏中心。
  “是。太后中意就好。”我笑着，微笑。我只能这样。我想当她是奶奶，我却不能。皇家的人，如果想孝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现在懂了。
  “太后如何地一大早就让人好找啊。”长公主大张旗鼓地进门，倒不怎么看我。
  “长公主好。附马爷。”别人没有礼，不代表我也不要风度。
  “嗯。三王妃看来真是深得太后的心呢。竟然一大早让太后如此奔波。三王妃难道不会早起请安么？三弟呢？”长公主好不高傲，句句针对我。太后在旁边，她也不怎么顾忌。
  当然了，她是她的亲孙女。天之娇女，娇纵。这是常见富家千金的通病，在我，不算新闻。
  “太后今日早起，是以过来我这边走走。长公主不知，这人早起，走走路可是对身体很好呢。亭雪身子久病成良医，倒深有体会。至于王爷，他出去走动，我可不管束他的。”太后的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我两下。我对着她笑着，话是说给长公主听的，却面对着太后。
  “哼——太后，咱们出外走走吧。母妃那儿说是来了好吃的玩意儿，很好吃，也很有趣呢。咱们去玩玩。”长公主嘴皮上拿不到便宜，倒不理我了。冲着太后撒起娇来。
  “好，好，好。亭雪啊，这身子骨不好，今日别跟着来了。选个日子见见宫中的长辈，再看看吧。身子要紧。”太后被长公主半拉半扶离开了座位，向着外面走。太后没有反对，倒是冲着我嘱咐了几句。
  “是。亭雪记住了。太手慢走，长公主慢走。”看着两人离开，我站起身边行礼边说词。眼前一行人，太后来的，长公主带来的，都走了。我这心里倒总觉得有一点儿不对劲。
  “三王妃风范真不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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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五章］
  一把男声在我旁边响起，惊了我一下。附马！
  “附马爷？不跟去？”我讨厌吓我的人。我这身体太差，一经吓，心就跳个不行，头还有点晕。
  “不了。王妃看出来了，不是？我这去与不去，谁看到了？假若我站在此地不出声，三王妃怕也是看不到我的。”附马笑着，好似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刚才说的是自己。
  “附马玩笑了。我听不懂呢。”眼前这个男人，那样懒散，我不想跟他说话。
  “三王妃似乎不大喜欢我。那我也不打扰了。身子紧要，三王妃多多保重。”附马没有在意我的驱赶，却很平静自然地说着关切我的好话。
  新年祝福，客套话，现代人都听得太多，听得厌了。厌了，自己都不大想对别人说，不大想听别人说了。
  可是在这里，我想听，我怀念。附马这一句客套，我的心一下子软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丝内疚。
  “小云，叫人收拾一下。我回去再睡一下。”没什么事，没有任务，我回去睡觉好了。冷天，好睡。
  “是。”小云自己动手收拾了。我不想开口说她。她想自己来，就自己来吧。
  “三王妃好。”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行礼。
  “嗯。”我不认识他。
  “请三王妃用手炉。一个时辰后，我会再来换。”他接了一个手炉给我，转身就走了。我都来不及问他叫什么。手炉好暖，手指一碰到它，我的血液运行就多了动力。我的心脏很快的时间里感觉到了身体的舒适感。
  我去了内房，脱了外衣，取下头饰，抱着手炉上了躺下。当寒冷巧遇温暖，这是一种幸福。我在暖暖的被窝里继续拿着暖炉，很快进入了梦乡。
  平静地过了十二天。太后没有再来，也没有别的人来。我不想去见谁。皇帝，他应该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他。礼物已经送过去了，心意到了，也就可以了。再去，就是巴结奉承了。至于皇妃们，虽说具体地位是差别，就书面意思讲，五个都是妃，假若我真的上她们宫的拜访，怕是去了一个，另一个不高兴。都去了，都不高兴。所以干脆不去，称病最好。我这出了名的病痨子，称病怕没有人说我的不是呢。
  今天元宵节，宫里张灯更回华丽。灯上有谜，还有奖品，好不热闹。只是玩的人太少了，只有皇家几个人玩。下人和宫女不玩。
  “太后好。皇上好。”我先来到太后皇帝面前请安，想着等一下再去逛逛。今日这番五彩丽景，可是要好好欣赏。错过了，极可惜。那精美的造工，细致的画儿，昏黄的烛光，一个个美仑美奂。
  “好。亭雪身子可好些了。今日这灯景可经好好赏玩。呵呵——”太后见我手握手炉，也就没有伸手拉我。
  “是。”话少最好。不说才能少错。我总结出来的经验。
  “太后，我们去那边，那个灯王。今年做得比去年大呢。”长公主上前来拉着太后走了。皇帝古风棋一行人也随着一起走了。
  我笑了笑，其实落得自在。
  “雪儿，这几日如何地，门都不出。”古郡棋身躯贴近我的身边，逼近我的手臂。我的心马上漏掉一拍。他还真不怕后面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