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明白就得去弄明白。不然,事情了解不清楚,怎么也是坏事的。
“不。我们得走。现在不能出去,我们进京城。”陈都运好像在向我下命令。面色那样凝重,坚决。看起来,我根本没得商量,只能听他的。
我心里暗笑,其实我倒还真希望有个人能帮我拿主意,我跟着走呢。太累了,一直以来总也是自己撑着,生死有命,穿越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这一次,生就生了,死便死了。只要不拖累别人,就算好的。
“你说了算。要走,叫人收拾一下吧。”我愿意放手的。
“不。都叫人收拾好了。小云也把公子的收拾好了。我们这就进京城。”陈都运一动也不动,就那样说着。
我这才发现往时我醒了,桌上早已经摆好早饭,今天饭桌还是空的。
“好。既然都等我,现在可以走了。”配合,我绝对可以做到很好。
我嘱咐安嫂子留下。样生店照常开业,假若遇上任何阻难,则关门守屋。
事情突然,陈都运全权安排。他和我两个走,其他人不走。
我以为至少会安排马车。不想他说难民太多,如果坐马车,怕遭抢劫。我又不会骑马,所以,与他同坐一匹马。
这一次,我没有晕。可能是在私苑配的药真的很有效果。来了清城,这边也让别的大夫给我配了补身的方子,我也天天吃着。
陈都运的身子硬实,只是坐在他前面,贴着他的胸口却感觉不到他的心跳。想起古风棋抱她在前面坐,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她都感觉到。
一路行人不多。到了半路,我没由来地就想往回看一下,竟然看到清城城门换了异国风情的旗帜。月国人来了?
即使来了,这速度也真的……要说这传言,我一听总也不信。如果现在我看到的旗帜是真的月国标识,那么原来听到的传言就没有夸张了。
“你说那是月国的旗帜吗?”我突然扭转大半个身子,胸部以上正面挨着陈都运,一手攥紧他的领子问道。
陈都运怕摔了我,急忙拉了拉绳子,让马慢下来。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一惊。“是。”回答精而简。
真的是啊。月国人是怎么做到的呢?明明昨天清城还好像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沦陷了呢?汉奸不可能出现太多的。月国人如何控制盛国人呢?
陈都运后面一半路程加快了行程。我坐在上面颠簸着,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我不让他带我去样生店,也不去恒安镖局。
我们身上有钱,所以,酒楼、客栈,我们都可以去。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沾边。我觉得我会出事。所以,不能让我的人,我的事业沾上我的边。
当然我没有与陈都运说这个。说了,我觉得他也不会离开我。不说,耍耍赖,他就顺从我了。其实他也是很简单的人。
“上凤来酒楼吧。正好,我拿了钱,先还了他再说。”现在这种时候,流通资金留着也是没有用。我觉得这个局势,怕是要停业很久呢。还不如趁机会还了钱了呢,有需要日后再说。都还,现在还凑不齐。只是欠郑谦不仅是钱,更有人情债。所以,我决定先把有贵钱庄的钱财交易缓一缓,还了这边的人情再说。
郑谦居然真的还在。我上了二楼,进了红云阁看到他,热情和微笑。一切正常,一切太正常,所以不正常。
陈都运与我说过,古风棋那边收到风声,说月国与盛国边关城门出入境的人数先前不久被查出与往时无异,他们因此生疑。只是后来也没有查出各地有何变故,事情就停了。两国重兵在守,战争一触即发。这样背景下,正常的事情往往是不正常的。
现在郑谦也算是这样。乱世之上,他一点儿也没有变。
他,月国人?我心中突然冒出来没根据的想法吓了我自己一大跳。如果是真的,一切就不难解释了。如果是真的,一切就太可怕了。
我其实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有什么事情总是很容易就上脸。
郑谦一眼就看出我的怀疑,仍然微笑着继续说着:“王兄,我是月国人。我们很快就会是一个国家的人了。呵呵——”
同样的语气,配了不同的内容。我讨厌了。
侵略!
我更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能把盛国逼到这种地步的。
“这烘烤小吃,用的是盛国的原料,却是月国人的工艺。你也曾说过它们很好吃。其实你我可以相处,月国一统之后,我们会更好的。”郑谦好像在与我拉家常。他那样随意,我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面对他。
竟然是奸细?!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不喜欢挑起战争,我不喜欢失去和平,我不喜欢死人。
郑谦见我一直不说话,热情灭了。
“你是谁?”好奇心战胜了我的讨厌。事情发展得这样诡异,我想破头也没有找到突破口。
“呵呵——我是月国上一任太子。无意坐在皇宫掌权,我喜欢像这样,在外面打天下。我让位给了堂弟,来了这里。”郑谦微笑着回答我。面对我,他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没有想到他真的回答。我也没有想到他有那样的身份背景。我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我——”
“林亭雪!”郑谦的微笑从头到尾不变,只是当他说出我的名字,音调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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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八章]
我是没有想到郑谦有着这么多秘密。我更没有想到揭穿我身份的人竟然是他。
今天这凤来酒楼就是一个大牢笼,我就成了阶下囚了。
“发消息回去。若盛国大军无有动作,我也不动。”郑谦微笑着点了点旁边站着的人。那人得令走出红云阁。
他竟然在我面前发号施令。我不禁自嘲——的确是我太不起眼,在他面前毫无杀伤力。
“你何时知道了我是林亭雪?”既然他说完了,应该轮到我了。我是挺好奇自己当了多久傻子,少收了多少票钱。
“你第二次进红云阁,我叫人查了。凡是与三王沾上边的,全都查。”郑谦说到这里,面色略带些尴尬。
原来我是死在古风棋手上。原来古风棋早已经被重重包围。
“可你有一次还喝醉了。你就不怕自己醉了之后乱说话么?”既然他坦白了,我也相信在他查我之前的情意都是真的。有人说卧底是不能醉的。为什么他能?
郑谦听我提起醉酒一事,眼色低了下去。看来,他并不否认上次是真的醉了。
“以前你姓王。本王以为可得一知己。即使你是盛国人,本王也不介意。可是你竟然是林亭雪。本王不在乎林阳害了多少性命。本王在乎你竟然是三王的女人。本王更在乎你真的与三王好。”郑谦说及此,微笑的面容依然,语气倒映着盛怒。
女人的直觉无端地出现,这一次却在我心里说“样生店得来的消息是他故意发放的。”
“样生店的消息是你故意的?”心直口快。我发现我自己一慌,有些口不择言了,想到什么还没有确定能不能说已经说了。
“呵——原来不是。样生店新奇。我月国的人来了京城,也喜欢趁趁热闹。后来,你不姓王,你是林亭雪。我就故意让人去了。哼,你倒真的通知了三王。”郑谦略带哭腔地笑着。我听进去,变成了控诉。我心里有些难受。
可是我才是受害者,赢的人是他。他做什么凄凉?我又为什么内疚?
“你现在想怎么做?”小问题不必要扯太久。我直取重点。
“当然是一统天下。”
我无法想像为何一个说自己自愿让位的人竟然说出这样大气的话语。既然大志如此,为何不当国君?或许他只在乎得到的过程,并不想守江山。
现代人看电视多了,历史和现实都有相当的了解。
“你要屠城吗?”我问。
“什么叫做屠城?”郑谦被问住了。他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
“就是把全城的人都杀了。你赢了,你会杀了盛国所有的人吗?”我继续问。
改朝换代并不是我能考虑的问题。可是生与死,即使我做不了什么,我绝对上心。
“呵呵——都杀了,不会。都杀了,这么大个地方,空了,有什么好?再说,盛国这多人,都杀了,谁埋啊?不埋,到处散发恶臭,我们要这臭江山何用?”郑谦不以为然地回答着。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说话。恶臭??太可怕了。
我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我是怕了,温柔地说:“我不杀你。其实留下你,我认为我不会后悔。”
“大王爷,古风棋那边有人员调动。”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行礼报告。
“哼,由得他。先不要打草惊蛇。稳住。”说完,挥挥手。回答来人的话,叫来人走,郑谦的眼睛都没有离开我。我与他对视着,那种沉稳,那种自信。他赢定了吗?古风棋从没有过这种眼神。
这种时候,我已经不在意古风棋的输赢。我更在意一个国家是否真的完全沦陷。巴以战争是可悲的,也是残酷的。我以前关注过,也伤心过。如果盛国真的完了,那整个民族的人都被欺压。仇仇相报,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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