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看不起我

第61章


可惜,我要走了。
  太阳如期,天快亮了。我轻轻地拍了拍古风枯的背,吻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好像懂了,不再用力地抱着我。我轻松地放开他,起身,看着他闭眼的样子,笑着。为什么越来越觉得他可爱呢?为什么像个孩子撒气般呢?
  为什么已经不能停下我的脚步了。我利索地扶着桌子下了床,离开。
  古宏棋没有食言,我人到下马车的地方,已经有三辆马车等着我。
  马车到了半路,各自分开。
  再到半路,我在闹市里被人提着离开了行驶中的马车,跟来别人的轻功,弹跳间,消失于闹市。
  不知道古风棋是否有叫人跟踪我,古宏棋这招套路倒是真能让我真正脱身。
  真的分了,断了。古宏棋的人把我带回恒安镖局,我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一切都过去了。
  无意识间,睡着了。再醒来,安嫂子已经在一旁等候了。我近来出入时间不定,安嫂子能安排好样生店的事情又一直在恒安镖局陪伴我。是感动,也有感激,对她,我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来表达心中的情感了。
  “安嫂子,陈欢近日可好?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我作一次深呼吸,起身离床。
  安嫂子把湿毛巾递给我,说:“欢儿在读书呢。他想过来看你来着,我不让他来吵你。小孩子,不好吵了你。”
  我失笑,却没有说其实我早已失去了安静,吵与不吵,在我面前已经不重要了。
  “下次我去看一看他。做人读书都要用功才好。孩子是一个好孩子来的。安嫂子,我的书桌,可曾有人靠近?”我擦了把脸,把毛巾还给了她。
  “不曾。除我之外,我叫他们不得进入房间。我未有去过。”安嫂子好像说着秘密,恭敬之中带了严肃。
  “呵呵——这就好。我今日要看看书,写写字,你下去吧。吃饭再叫我。”我整理了,换回男式衣冠,松着肩膀。毕竟通了一个宵,睡了一觉还补不回来呢。
  “小姐可要我磨墨?”
  “不用。对了,为何叫小姐?我回来时候有人看见了?”我惊讶地问着安嫂子。我回来还穿着女装。本来古宏棋的人在路上问过我是否要换了再回来,可惜我的心情当时有些封闭了,不想做任何别的事情。
  “不曾。是我失言了。”安嫂子低着头回答。
  我相信她。
  --
  
[正文:第九十二章]
  安嫂子见我没事,端着水出去了,顺带地把门给我关了起来。
  我走近书桌,倒了些许清水在砚台上,磨墨。轻轻地,看着清水慢慢染了黑,变得更黑。我有点想把这动作断续到自己的手累极受不住才停手。可惜了,若我真那样做,今天就写不成字了。因为磨了太久,墨太浓,也就毁了。
  只只磨了一会儿,我看这墨色也差不多,就停了手。其实说起磨墨,我懂得并不多。只是一直凭感觉走,觉得好了,就停。
  压上纸张,提笔。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往事不堪回首烟雨中。”
  ……
  不知道对或不对,记不清是诗是词,心里想起的,写了。
  原来在心里住着两个人,其实不好。闷闷的,压着,太多了。
  滋味不好受,我却是赶不走。
  以前,提起毛笔书写,或抄书,或随写,静了心灵。此番竟是愈写愈是静不下来。心乱了,笔也就下不去了。
  心急也气自己,我觉得心头越是压着。于是,放下手中的笔,倒把写得有些失水准的字拿起来自我嘲笑一翻。
  我突然想到以前在宫里,有人曾送于我一对火石。一直带在身上,总想着有一天能用上。今天,就让它上上场子吧。
  我把书桌上写的东西,该留的留下,不留的烧了。两两分开,找出火石。火花点燃了纸张,火光闪烁,燃纸的味道一下子在屋子里传开了。我靠得太近,闻着越来越浓烈了。此时这景象,加上外面的灿烂透进来,好像很好。
  我看着,心里还一样压着,却好像又舒服了一些。
  炎炎夏日已经到来,久了。我却从未觉得热过。是因为身子不是心,弄不清了。
  以前看书,看电视,想不通古代人穿得严实过酷夏;今日是想不透我的身上穿着这许多,一点儿也不觉得热。眼前还有火烧着纸,外面有大太阳晒着。
  “我进来了。”两下敲门声与说话声音齐步,随后就是推开门走进来的声音。
  古宏棋就这样简单自然地走了进来。完全这里不是女子的闰房,完全他不是堂堂皇家第四子,完全他与我太过熟悉而不在乎礼仪。
  我微笑着看走进房间的他,顺手抄起一本诗集盖住书桌上的东西。
  此时地上烧着的已经燃烧殆尽。
  古宏棋看了四周,直接朝我面前走来。风从窗外吹进来,把烧剩的纸张一角吹到古宏棋脚下。
  古宏棋拿起就读:“一去兮不复返?”
  屋里的味道加上他手中的东西,我不准备在这件事上解说些什么。
  我笑着,很随意,很沉着。
  “知道几句文字,抄了下来。现在烧了,好在心里更记得。”
  古宏棋了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今日找我何事?”我不愿他停留在书桌前,于是信步走着,跨出了房门。我相信他会跟出来的。人并不可能无时无刻保持警惕和心机,果然古宏棋真的就跟着我走了出来。
  “闲来无事,只能找你玩了。你知道我这个老四最闲。二哥忙着很多事,其中为了找你,根本不理别人。”古宏棋嘟囔着,整个像个大孩子。其实他也才成年不久,想保留赤子之心也属正常。
  他没有提到古风棋,我察觉到了。其实古风棋的行动总是很表面,所以,古宏棋不说,我也能知道一些。皇家站在最表面的人就是古风棋了。凡事,总是他站最前端,而他能力也够,这才成就了他在盛国的地位和名声。有能力的人也要造就英雄的时势。
  “今日既然无事,就由我来作主,我们一起走走吧。”我笑着接下话。他不提,我也不提,这是默契。
  古宏棋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在心里笑着,这完全不是王爷的派头。唉,古宏棋竟然无条件听从一个女子的调遣。
  我们去了见了金成。古宏棋跟着我,人前成了我的好兄弟,人称四爷。
  我问了镖局的情况,知道它一直在还着债。有贵钱庄的钱是要还的。样生店和恒安镖局一直都在还着。
  胡大夫也在一旁,是我特意叫来的。古宏棋站在我身边,胡大夫也一样。我的本意是古宏棋只是一个外人身份,观棋不语;胡大夫则是要日后掌权的。
  金成以前叫我作恒安的话事人,我不当。他后来好像妥协了,我知道其实他对我阳奉阴违。自打我布置恒安镖局人事调动开始,我就是恒安镖局的不成文话事人了。这就是为什么陈都运要跟着我,还经常给我报告恒安镖局发生的事件。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下令杀人。我懂,我都懂,我却不说。当我能做的时候,做又何妨。反正已经推无可推了。
  现在,我却心无余,力更说不上了。当心已经放手了,力气也就丢失了。
  我与金成闲聊着恒安的发展,也有意识地推胡大夫出来。胡大夫现在在这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威信,我在,他自然不能上位,倘若我走了,他就可以了。
  我知道胡大夫听得懂。在场看出来我在推荐他的,我不确定有多少人。至少古宏棋和胡大夫看出来了。
  胡大夫静静地听着,没有反对。这是我今天觉得很满意的。有才华的人总是有野心的,他的人品我信得过。这个相当重要。
  金成乐得见我如此上心镖局的事情,与我说得不易乐乎。
  我们一齐吃了午饭,晚饭。天黑了,我与古宏棋才起身离开。我们走了,人才散了。
  “亭雪,你今日更像是在交代后事。”古宏棋等我们一起走到后面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角落开始发问。
  “呵呵——古宏棋,其实是你大还是我大呀?竟然叫我的名字。”我笑着回答他,当然是不准备正面迎接他的发问了。
  “你今年几岁?我十九了。”古宏棋真让我绕过去了,正经地回答着。
  我当真觉得很好笑,这么聪明的人这样简单就被我忽悠了。
  “我今年六岁了。”
  “十六岁?”古宏棋惊讶地看着我。
  “呵呵——是六,一二三四五六,六。女子的年龄,男子可不能随便问的。我不告诉你。”我调皮地逗着他。这眼前的人却还是一本正经地想着。
  “亭雪,若是你这般年糼,何以能有这般能耐?今日一翻见解,调派,本事实在让我另眼相看了。”古宏棋根本没在意我逗他的话,照着他的思路进行着。
  “呵呵,你想的是这个?因为啊,我童颜不老。其实我年龄很大了,心里上很成熟。”说些现代话,看你懂不懂。我看着古宏棋,很想笑,很想玩。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