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鸟

第19章


我啐了他一口。他骂我粗鲁,然后吻住了我,一起滚到床上。 
  他让我枕着他的臂弯,轻声说:“今晚睡在我怀里,什么都别想,让我们静静渡过这一晚,好吗?”我拥着他,使劲地点头。 
  夜里,我沉沉地在梦中,突然听到有人轻轻的喊:“小笛,小笛。”“唔。”我扭扭身子,“小笛,起来起来。”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到小冰侧撑着身子,轻轻的拍我屁股,我问:“怎么啦?”“起来上厕所。”我的天,我深呼吸,压住被人惊扰好梦的怒气:“我不用,你请吧!”他不甘心的问:“你以前不是总要起夜,还要我陪你吗?”是吗?我现有倒不觉得有这习惯了,我张着嘴看小冰:“真的不用了。”“哦!”他有些失望的躺下来,我翻过身去搂他,睡意重新袭来,他吻着我的鼻子,我觉得痒痒地,皱着鼻子左右回避,他怜爱的说:“你真象只小猪。”揽紧我的头,再没有出声。 
  我渐渐的清醒过来,小冰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他的自尊武器在我释放柔情时,缴械投降,我呼吸着他的气息,突然感到莫大的满足,幸而幸福没有与我擦身而过,否则失去小冰,我会怎样? 
(二十九) 
  清早醒来,窗外阳光微薄,但在初晴的冬日却显得格外光明温暖。我打着呵欠,回头发现小冰早已起床,厨房里叮叮哐哐的响彻着锅碗曲,嗅着荷包蛋的香味,我简直感到陶醉。 
  小冰的脚步临到房间,我赶紧闭上眼睛,他轻悄悄地走过来,低头在我耳边吹着热气:“小……笛。”若非我醒着,真会被这种声音吓晕,象地狱里的招魂声,他叫第二声时我受不了了,捂住耳朵求饶:“好了好了我听到了。”他拍着我的屁股,笑着:“懒猪起来开饭了。”我睁开眼,他象学屏气一样吻住我,我大叫起来:“我还没有刷牙。”他咬着我的鼻子:“我喜欢,原汁原味。” 
  我刷牙时,他照例过来吻我嘴边的牙膏泡沫,我望着镜子出神,他揽住我的肩,并排立在镜前,象小日本一样边点头边说话:“我们在一起快四年了,有两年我们分开着走,小笛,我要吻你牙膏泡五十年。”我停下了刷牙,转头问他:“是在求婚吗?”他定睛看我,半开玩笑地回答:“求婚?等我能替换那只钻戒的时候吧!”我没有说话。 
  其实要真结婚,谁还在乎一枚钻戒?女人最奇怪,若爱着一个男人,则勒紧着钱袋为他节约,反之越昂贵才能略微驳取一点获利回吐的良心,血本无归的可能性更大,反正我是这样的。 
  小冰推搡我:“别七想八想。”我放下杯子与牙刷,负气的捋下左手的钻戒,丢在洗浴台上,小冰好奇的看着我,扯住我的手臂:“好了,你怎么经不起玩笑了?那很值钱的。”我揪着他的衣领,重重地说:“值不值由我决定,如果你用汽水罐的拉环,我也觉得值。”他开心的抱起我,我用腿勾住他的双脚晃荡,他吻着我的额头:“傻瓜,忘了你的皮肤是试金石吗?我怎敢怠慢你?” 
  我的皮肤超极易过敏,若非纯金,其它金属都会在佩戴数分钟后出现红肿,小冰以前笑我是试金石,我说我是富贵命,他说你的皮肤和你的眼睛一样,容不得杂质。 
  下午我们去玩电动,他在鑫乐电影院二楼打鼓,那种按屏幕要求敲击的游戏鼓。鼓点很浓,围观的人将我挤到人群后面,我只有退到休闲椅上等他,从人缝里看到他十分投入,头发随鼓点甩动,十足的专业鼓手,这是他的强项。 
  有几个头发染成栗色的时髦女孩围着他,发出港台式欢呼,我眯着眼遥遥远观,大口大口咬着口香糖,间歇时,他回头朝我招手,我面无表情眼神茫然,他会意的笑,放下击鼓,穿开众人向我走过来,他将头凑过来呷我的可乐,我用头顶开,他调侃:“感到危险了?地位难保吧?”我从鼻子里冷冷的哼出声,不屑一顾的扭过头。 
  他将我挟在臂弯里,我顺从的跟着他,我可不想让那些女孩以为我真的在吃她们的干醋,便宜她们的虚荣心,小冰一脸得意神情,直到进了影院,我还表现在生闷气。小冰哄我开心,又奔向楼去买爆米花,我在黑暗中狡黠的笑了。吃醋也是门艺术,给他一点受观注的感觉比去说“我爱你”要好得多,而且得到他的甜言呵哄不费吹灰之力,何乐不为?看着小冰得意的表情,他还不知道他设下陷井的地方是我划了圈的呢! 
(三十) 
  晚上我们已玩得很累了,洗了脚我躺在床上看自己的脚丫,我可以将五个脚趾头全部张开,象五个小树枝,他进房时,居然穿了一身彩色的皮服,我倒着看他:“九点钟了,你要出去吗?”他蹲下来,饶有兴致的看我的脚丫,突然他惊奇的指着我的第二根脚趾:“咦!你这根脚趾怎么比那根脚趾还长。”真的我从未注意过,我摇晃着脚得意的说:“没见过吧?”他好笑的站起来,拍我的屁股:“起来,我带你去机车俱乐部。”没等我作答,他将衣服扔给我。 
  抱着衣服我大叫抗议:“怎么让我穿这种衣服?”这是件厚厚的皮服,黑漆漆的,袖子与衣领上尽是“宏达”的英文,我嘟着嘴,他欺上来,压住我,威胁着说:“穿不穿?不穿你就脱。”我忙求饶:“我穿,马上穿。” 
  我真无法相信我变成了这种模样,头发乱七八糟的绾在一起,还是他特意做出的凌乱发型,瞪着黑黑的大眼睛,象个无辜的小女孩,我真有点想象不出自己有25岁了,我对着镜子啧啧赞叹:“眉不扫而黛,唇不点则朱啊!”“别自恋了,我已倒在你石榴裤下了。”他将我从镜子前拖上了车,到张公堤时,已有七八辆公路赛停在那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居然觉得很有架势,很有点拍电影的味道,我进入角色总比别人来得快。 
  “哎!冰哥。”“这么晚才到?”“快快介绍。”他将头盔挂在后视镜上,牵着我的手,我小声嘀咕:“你恶心死我了。”他回头惊讶的问什么,我作势叫:“冰……哥。”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被他牵到众人中间,车大灯四面八方的射在我身上,我象站在舞台上的演员,对着车灯照过来的方向微笑。“嘿!你女朋友好酷啊!”酷?!我侧耳倾听,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我得过许多评价,这个最令我开心。 
  小冰问他们:“还没出发吗?”“就等你,马上走。”他抱我上车,我急急的问:“你们干嘛?”他套上头盔:“玩玩弯道游戏而矣。”我要跳车,我才不想把命搭在游戏上面。他拽住我:“喂,怎么关健时候你就跳伞?”我瞪大眼睛:“老兄,我刚跟你在一起,你就要我玩生死时速?你有没有良心?”他侧脸盯着我,挑战地说:“我技术一流,人也一流,可惜老婆不入流。”我心里一震,他居然会叫我老婆,有种柔情温暖了胸腔,他凝视着我,轻声说:“别怕,我会安全第一。” 
  车开起来时,我已经没有恐惧了,他的车风驰电掣般在堤上掠过,身边的同伴一个紧一个,机车的啸叫声震耳欲聋,车速还在上升,我已感到心脏受到压迫了,我搂着小冰,大声问:“你不怕吗?这么快很危险。”他的声音被风传过来:“恐惧在你心里,你有它就有。”我沉默下去,黑暗的原野被车灯照得忽明忽暗,树林象鬼魅,狰狞着伸出长爪被我们甩在后面,我倒觉得我们真象挑战魔鬼的勇士了。 
  前面有个急转的左弯道,我的心吊在嗓子眼,他没有减速,还来了个漂亮的跪式转弯,我的脸都快擦到地面上,一向被我引以为安全的陆地,现在令我那么害怕与它接触,当他的车灵活的正了角度时,我忍不住振臂欢呼,我回头看了其它的同伴,他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我将脸贴在他背上,由衷的喊:“你真不赖。”他用手指点了一下头盔上嘴唇的部位,又点了一下镜子中的我,然后聚精会神的开着车。 
  与他们告别时已是深夜一点,回到家,我全身酸痛。小冰关了灯,压在我身上,头发垂到我脸上,我怕痒,用嘴吹开他的头发。 
  他低低地问:“小笛,喜欢我的生活吗?”。疯狂了一天的我突然被这句话拉回到现实中,我坐起来:“小冰,不要总是这样,可以吗?你可以开车行,或者去学设计,别去组建什么机车俱乐部,太危险。” 
  他低下了头,沉思片刻:“我要你放弃扬点,别去尝试女强人的角色,好吗?”我从桌上摸到香烟,点燃吐出浓浓的烟雾:“为什么?”他在黑暗中不语。我注意着措词:“你只是不想我抛头露面,是吗?”他突然沉声回答:“是的,我希望你谋份平凡的职业,更多的过我们的生活。”“平凡的概念是什么?是做个以家庭为已任的女人吗?”“为什么不?”我不耐的坐直身子,“我不想做依附男人的女人,何况你参加什么机车俱乐部我更不认为是正途,善泳者溺于毙。”“我们都没法说服对方,是吗?”他焦燥的看着我。 
  我握住他的手,他拂开我,躺在我身边将枕头捂住脸,我的心立时软成一团棉花,我低头俯在他身上,蹭着他:“好了,各人头上一方天,我们平行相处,好了吗?”他不作声,我解着他的衣服:“你不想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你吗?”他在枕头里发出粗粗的喘息,但仍然无动于衷,我隔着枕头吻他,将手探进他的腹部,他立刻掀开枕头,大声说:“你真蠢,隔着枕头吻到我的鼻子了,让我来告诉你准确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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