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鸟

第21章


我怒吼着,滚下来,别站在我的床单上。她瞪大了眼睛,愤愤的跳下床指着小冰的鼻子,余谨,她是什么玩意?你要一个别人睡着的女人?你说话你说话,装什么酷?我以为你真的不食烟火呢!你还不是只沾腥的猫!连别人的老婆你都要。她一边套外套,一边穿鞋,一边喋喋不休的骂着。小冰突然吼:“够了没有?出去,马上走。”她惊呆了,瞪着大眼睛望着小冰,他冷冷的说:“还没听清楚吗?”金薇哇的哭了出来,怒气冲冲的从我身边走过,拼命的推开我,将门摔得重重的。 
  摔门的巨响让我回过神来,这真的是场好戏,我看够了这对狗男女过足了瘾,等我回转眼神看小冰时,他仍然在床上甚至没有挪动一寸位置,坦荡无愧的迎着我的目光。 
  我阴冷的说:“要解释吗?我看不用了,你是个渣子、垃圾,开口都会臭。”他向我脸上喷了一口烟,“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别忘了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别诋毁你自己了。”我从牙齿里迸出五个字,“你是个杂种。” 
  他忽然笑了,脸颊现出长长的酒窝,这酒窝曾迷死过我,也可以迷死别人:“别跟我说你有点吃醋,那没多大意义。”我切齿问:“什么是意义?象你这样玩弄低级趣味有意义?觉得自已有齐人之福有意义?还是沉溺于幼稚有意义?”他不耐的挥挥手,“别卖弄这些文字游戏,反复这样的游戏你不累吗?别以为象抓住什么把柄一样盛气凌人,我对你已经腻透了,我对这一切都腻透了。” 
  我愤怒的吼起来:“你是什么意思?”他扣着衣扣平淡的回答:“没意思,本来都没意思,你和她有区别吗?不,没有,你还没有她来得直率。”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站起来拔开我到洗手间洗脸,水哗哗的声音象冰块灌进我蜂窝状的身体,我猝不及防的哭起来,伤心象漏风的袋子,无处阻挡。他用毛巾抹着脸,大声的说:“你走吧,哪里好玩哪里去,别再来妨碍我的生活。” 
  想也没想,我将手边的杯子掷向他,水泼了他一身,杯子碎在地上,飞溅起来的碎片将他的手划开一道血口,他恶狠狠的冲过来,拧着我的下巴嚷着:“别太过分了。”“过分?!”倒底是谁过分是谁的错,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倒底是谁的错?我的理智顿时丧失得一点不剩,我奋力煽了他一耳光,他勒紧我的手反扭着,我痛得吸气,用鞋跟重重的跺他,他咬着牙没吱声,我挣脱他,疯了一样的踹着,他反而不动了,他看着我,十分遥远的说:“你觉得这样可以让你解恨,你尽情的打吧!”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怠,“完了后,让我好好的休息,别再来找我了,算我求你,OK?”我停住了手,他平静的样子让我心里抽痛,他没看我一眼,便上床展开被子躺了下去。 
  我不知道当一个人心生厌倦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将爱情放手得这样平静,爱与恨应总在心里相互拼抵的,但他呢,没有恨,只有万念俱灰的神情,他的心缩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触及不到?泪水夺眶而出,屋子里全是湿湿的咸味。 
  我慢慢的走过去,他的头发露在被子外面,乌黑油亮,我用手指轻轻的去碰他发梢,他象一尊木石没有反应,我在床边跪了下去,将脸埋在床上泣不成声。他离我越来越远,我不知道这种生涩的感觉什么时候才会消褪,是暂时还是永远?他知道我不能容忍背叛,这是我们不曾真正涉及的禁区,而他备好这场戏,只为了与我彻底的绝裂,他的心是否已是蚯壑干涸的枯地?我已无力挽回? 
  离开了小冰的家,天正飘着雨,路过巷口的副食店,老板愉快的向我打过招呼,我没有理会,从巷口到邮局10米的距离,我走了半个小时,街上行人匆匆,可是这个夜晚格外的冷清。 
(三十三) 
  我觉心里闷得发慌,在电脑上敲了许多无意义的字,何秘书进来时又为我端了一杯水,我一饮而下,她突然犹疑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张了张嘴,不解的问:“怎么啦?”她腼腆的说:“我以为你身体不适,你不停的在喝水。”我茫然的看看茶杯,用手指绕着茶杯边缘,何秘书说食品公司的策划活动取消了需不需要和策划部谈谈,我惊问为什么取消了?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细声细气的说详细内容在报告里。 
  电话刺耳的叫起来,我条件反射的拿起话筒,何秘书轻悄的带上门。居然是高风,我觉得很失望,高风似乎很尴尬,“贺笛,没想到你任了扬点的老板。”我不置可否,他接着说:“小笛,我想我们能不能谈一下?”谈什么,我不知道和高风还要谈什么,这些对我根本不重要,我用手撑着头,另只手拿着话筒转来转去,一会我冲着话筒说:“就这样吧,我没时间。”便挂掉,我讨厌任何不是小冰打来的电话,它们在占线,占住了小冰每个可能打过来的机会。 
  窗外的阳光辣辣的照进来,武汉的天气在四月里已开始热了,这个奇怪的城市从来都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冬天过了就是夏天,寒冷与酷热是这个城市的显著特征,连人都沾染了天气的性格。我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的焦灼,数天以来,无法缓解。 
  过几天就是我25岁的生日,美美和文伟都嚷着要庆祝,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期望小冰能出现,我会原谅曾发生的一切,无心的与有心的,只要他能低头,我愿意重新开始。美美问我在乎是精神的背叛还是肉体上的背叛,我没有回答,这不是任何形式的背叛,是他的心已经倦怠,有什么比心死更可怕? 
  我被阳光晒得全身燥热,呆呆的望着窗外飞翔的鸽子,时间便在我数鸽子的数量中一点点流逝,五点过后,我仍留在办公室里,对于此时的我,无家可归,无所可托。我想上网寻找一点乐趣,有一则心理测验题很古怪,我同猴子、老虎、大象、孔雀、狗一同进入原始森林,会依次放弃谁,按顺序排列。我依次选择孔雀、猴子、老虎、狗、大象,看题目答案,依次放弃的是爱人、子女、金钱、朋友、父母,这个题目莫名其妙,难道我放弃的整个家庭?这真是好没趣。 
  有人敲门,六点了还有谁没走吗?推门而进的居然是高风,我十分意外的坐在电脑后露出半张惊愕的脸,他含笑的站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啊!可以。”我示意他坐下来,突然的会面令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我瞪着眼看了他好一会,他穿得很整洁,看上去象去赴宴。 
  有好阵子都没见到他了,有点纳闷,为什么曾经与你亲密相处过并让你轻泛嫁心的人,事隔数月,会有种平淡如陌路的感觉?最近我一直生活在迷惑里,总有数不清无法解答的回题,美美说我又在经历走向成熟的过程,她说这样不好,太多的历程会让人老得很快,我争辨我脸上连皱纹都没有,她不示弱的指着我的眼睛你眼里有,我说放屁,眼里要有皱纹我就快成仙了,但后来我还是担忧的看着镜子里的我眼里究竟有没有皱纹。 
  高风说:“我想向你解释安莉的事。”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他床上看到安莉的情景,记不得那天我是怎么样的,但小冰床上的金薇却象铅球掷中我的头,痛得无所适从。我是个倒霉的人,遇到的都是时时能邂逅艳遇的男人,我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 
  高风急切的说:“小笛,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我笑着摇头,他问你不能够原谅我吗?我说我从没有记恨过你,他瞟了一眼我的手,我敏感到他在注意那枚指环,最后一次我把它扔在洗手间的台面上,他向我走过来,郑重的说如果你不记恨我为何取掉它?我无可奈何的摇头,其实对高风根本无需太多解释,此时的他象个旋涡,我所说的任何一句都会让我越陷越深。 
  他还在说我和安莉发生的时候真的是我最需要你的回来的时候。抵挡不了诱惑的男人,烫着大卷发妆束时新的旧上海女人,那金薇呢,她是什么?妖媚的狐狸精妲已?小冰不也是抵挡不住诱惑的男人吗?不管他找什么藉口,还是和那女人躺在了床上。我的胃又开始痉挛,紧得收痛收痛的,我低下身子阻止他别说了快停下,高风一把揽住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呵!我哭了,这句话极深的震撼了我,无论是谁说的,但却是我心心念念渴望听到的,所有的委屈一泄千里,不可收拾,我放声的哭起来,在高风的怀里,恸动的象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高风紧紧的搂着我,不停吻我的头发,我的伤心没完没了。 
  晚上我和高风去吃饭,他不停的看着我,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我曾熟悉的,我喝了很多酒,断断续续中我听到他有段时间工作出了许多问题,安莉为他挡着追债的人,安莉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安莉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等等等等。 
  我举着酒杯,笑容可掬的说祝你幸福,他将椅子拖过来,握着我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重新来过?是啊让一切从头开始吧! 
  这个世界多么疯狂,每个人都在复述我要讲的,都表演着我的潜台词,一切就象精心预谋的,真是滑稽!我笑得弯下了腰,酒洒了我一身,高风扶起我说你醉了。我没醉,醉的是你们,你们都不清醒,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知道,你们都在走我的路,为什么要这样。小笛小笛你真的醉了。我抑脸笑着,泪水顺着眼角滴到地板上。 
  我这副样子回家会骇到爸妈,只能去美美家里,高风一直将我送上楼,美美开门的时候赶紧搂住我,我听到他客气的请高风离开,她会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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