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共剪西窗烛

81 执子之手


厢房里,施幕琪帮楚寄秋收拾着衣物,他几次抬头看看对方却欲言又止。
    楚寄秋捧着一个首饰盒发了一会儿呆,眼中突然落下泪来。
    “嗨!”施幕琪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楚寄秋身边,抚摸着首饰盒开了口:“寄秋,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叶彤妹妹还需要你的精心护理,你可要打起精神才是。”
    楚寄秋握住施幕琪的手哽咽道:“琪哥哥,我终于了解到当年你夜探彤儿时的心情。一想到因为自己的过错害得心爱之人生死一线,我••我恨不能立刻死去。”
    施幕琪努力掩饰住内心的痛楚,沉默了片刻才说:“叶彤妹妹不会怪你的,她只会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这次回到玉龙后咱们要分离一段时间了,希望你好好保重。我这里有块玉佩,是给小麟儿的,请你代为收下。”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翠玉雕琢的麒麟递给楚寄秋。
    楚寄秋惊慌地放下首饰盒,拉住施幕琪的衣袖问:“哥哥要去哪里?”
    “我离开京城已经五载,母亲多次来信叫我回去。如今她年事已高,我也该回去尽孝了。”他淡淡地回答。
    “你不能走。你舍得让灵儿离开她的妈妈吗?你放得下这份感情吗?若是叶彤知道了,你叫她如何自处?她会不顾一切再次上京寻你的。”楚寄秋急切地说。
    “所以,你不要将灵儿的事告诉她,等灵儿长大了,我会叫她认祖归宗的。叶彤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次又受了重伤,没有个一年半载恐调养不过来,还是不要打乱她的心为好。她有你的照顾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楚寄秋拼命摇头:“不对,不对,你留下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你可知道,那年我带叶彤回家乡养病,她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半年多都郁郁寡欢、强颜欢笑。我多次看到她将熬好的药趁人不备偷偷倒掉,也多次看到她在纸上写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所以那次她留书出走,我就知道她是找你去了。后来她跳崖获救,昏迷中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养病期间最愿写的也是两句诗,一句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还有一句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谁独立到终宵。哥哥,我知道,你才是他的最爱。你留下来吧,不必顾忌我,我••我已经向佛祖许了愿,只要叶彤能活过来,我愿意日日吃斋夜夜念佛、终其一生积善行德。”说到这里他已是泣不成声。
    “弟弟何出此言?叶彤亲口对我说过你是她的港湾,她根本离不开你。她对你的爱不比我少啊。”施幕琪眼中含泪道。
    楚寄秋听了施幕琪的话,禁不住抱住施幕琪大哭起来,施慕琪难掩心中的痛楚,二人一时哭成了一团。
    “二位公子在吗?叶军师让在下请你们过去。”受叶彤所托,走到门口的柳风听到厢房内的哭声,踌躇了一下故意大声询问。
    两人快速擦干眼泪,迅速整理好容装,施幕琪这才回答:“是柳将军吗?叶妹妹醒过来了?太好了!有劳将军亲自前来通告,谢谢。我们这就过去。”
    施慕琪和楚寄秋互相检查了一下,手牵着手走了出去。
    看到两个男子手牵手走进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叶彤既惭且愧,心中又暗暗欢喜。她深情地看着他们,向他们伸出了双手。
    施慕琪和楚寄秋同时个握住叶彤的一只手,两人互看了一眼,都红了脸。
    叶彤犹如喝了蜜般一直甜到心里。可是想到自己的用情不专又羞愧起来。她喏喏地开口:“对不起寄秋,我••我用情不专,是个伪君子,你如何骂我都不为过。只求你原谅我的情难自禁,不要离开我。”  1.
    楚寄秋红了眼睛,鼻子酸酸地瞪了叶彤一眼说:“我知道你和琪哥哥相爱在前,只因总总误会没有走到一起。想到琪哥哥在以为你离开人世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抚养大你们的女儿,对你的这份深情我自愧不如。可若是今后你还敢早三暮四,我必不饶你。”他给了叶彤一个含泪的笑脸,并将叶彤的手放到了施幕琪的手背上,又说:“哥哥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这份深情。你们说说话,我去准备午餐。”说完俯下身亲了叶彤一下,含笑走开。
    叶彤一下涨红了脸。
    看到楚寄秋关上门,施幕琪猛地抽回手,扭身背对着叶彤坐在了床边。
    叶彤怀着无限愧疚的心环住施幕琪的腰,将身体紧紧贴到他的背上,心情沉重地开口:“琪郎,为什么再次相遇后你不告诉我灵儿的存在?不告诉我你等了我这么久?你可知道现在我的心有多痛吗?傻瓜,这些年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可见面后我却一直气你、怨你,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大混蛋。相对于你的付出,我给你的爱是多么稀少?面对你的一片真情,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对不起,请原谅我给你的总总伤害,对不起,我的琪郎。我爱你,我爱你!”
    叶彤紧紧抱住施幕琪,心疼、愧疚和悔恨犹如三把尖刀扎在她的心上,直刺得她心头滴血,滚烫的泪水瞬间润湿了他的后背。
    施慕琪一声呜咽,回身捧住她的脸,哭得梨花带雨的说:““冤家,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样被你折磨?可是我不后悔。冤家,不要愧疚也不要痛悔,我只要你从今往后知我、爱我我就满足了。”说完将叶彤紧紧贴到自己的胸口,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喜悦。
    突听到叶彤一声闷哼,施幕琪低头一看,叶彤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他心中一慌,忙问:“你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快让我看看。”
    叶彤长呼一口气,笑着回答:“没事,不用看。”
    “不行,我一定要看。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柳将军和陈军医也守了你一天一夜。她们不让我们插手,说我们帮不上忙。如今你不让我看,一定伤得非常重。你若想叫我放心就让我看看。”说着动手去脱叶彤的衣服。
    叶彤红着脸急忙往后闪,由于用力过猛,一下撞到了床头,她疼得一呲牙又哼了一声。
    施幕琪停了手,看着叶彤的窘态明白过来。他低眉一笑道:“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害羞。”他放柔了声音继续说:“过来,别害羞。咱们相处的那七天,我对你的身体已经了如指掌。你有我双手可围的纤腰;有丰满如桃的□□;有四匝长的手臂和五匝长的细腿。你的后颈有一颗黑痣,翘翘的左臀外侧还有一块指甲大的青记。我没有记错吧?”
    叶彤低下头,涨红着脸,弱弱地唤了声:“琪郎。”似有告饶之意。
    “快转过来让我看看吧。”施幕琪忍住笑说。
    叶彤乖乖地转过身,让施幕琪帮她脱去外衣。
    施幕琪一边帮她宽衣一边说:“那年姐姐为了救你,让你昏迷十日好为你金针度命,我得以与你同床共枕了七天七夜,我把它当成咱们的新婚蜜月铭刻在了我的心上。那时的你好乖,任我予取予求,那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你的手掌略显粗糙,上边有许多的划痕;手指肚已磨出了硬茧。那时我就在想,你一定经历了许多的辛苦,冲破了许多的险阻,透支了所有的体力才回来到了凤翔。我多想再不离开你,为你挡下所有的风雨。可是没想到,我的一点痴念竟给你带来了更大的危险。一步之差,我眼睁睁看着你跌落悬崖。当时我再无生念,直欲寻你而去时,姐姐却发现我怀了你的骨肉,她问我可忍心放弃你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别无选择,不得不苟且偷生。彤儿,当年我不是不想下到那悬崖下找你,是我肚中的孩子让我留了下来。我••”他突然停了下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彤这边听得泪水横溢,又痛又酸,见施慕琪停下不说,以为他伤心的说不下去了,于是痛骂自己道:“琪郎,我真该死。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孤独,见面后··”
    突然听到施慕琪的饮泣,她急欲转身却停了下来,因为施慕琪正用手指沿着她的后背慢慢地滑行,他的手指微颤,好像蝴蝶的翅膀扇动的气旋般轻微又跳动。
    “琪郎,怎么了?”叶彤小心地问。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整个后背全都青了,中心还··还黑紫的可怕,并不断地渗着血珠。你怎么像没事人似的,难怪柳将军她们会守着你一天一夜不敢离开。彤儿,你要心疼死我吗?”施慕琪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叶彤放了心道:“这不算严重,你没见当年吴波姐姐的伤,比我严重多了。我这个人命大,多年前为治病学会了一种气功吐纳方法,多年来也没敢间断,没想到这次又救了我一命。周军医都直呼不可思议,要向我学习这种气功呢。琪郎,军医说,这次若不是你一直给我做人工呼吸,没准我就等不到她来救我了。琪郎,你有救了我一次,看来,今生今世我只有死赖着你这个米缸,以保一生太平了。”她最后俏皮地说。
    “谁是米缸?”施慕琪破涕为笑,帮她缠好绷带、穿好衣服,又扶她侧躺下后才没好气地说:“都做娘了,难不成还要当米虫吗?”
    叶彤故意愁眉苦脸地说:“唉,我那倾城倾国的米缸不要我了,这可怎么是好?虫儿我好可怜。看来只好偷走他的心来安慰自己了。”说完坏笑着看着施慕琪。
    施慕琪恨得直咬牙,啐了她一口骂道:“你个黑心的偷心贼,贪婪的一偷偷俩,恨得我真想一口吃了你。”
    叶彤哈哈大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亲爱的米缸,我正想回到你的肚子里却苦无良策,如今可是你自己要吃我的噢。米虫在此,请君品尝。”
    施慕琪又羞又窘,看着大笑的叶彤直跺脚,干脆一低头,用嘴堵住了她的口,两个人缠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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