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

这段时间，暂时都不能更新。大家等到8月9、10号左右再来看下一章哈。
    不好意思，祝大家快乐~~风轻轻吹过，高高的云树上的花儿簌簌地响。
    是不是我眼花了。或许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是我自己吓自己，结果真吓着了。
    夜晚的织云殿真如织云小姐说的那样，非常安静。凉风轻拂，花儿摇曳。这里适合情人恋爱——就像织云殿中的那两个人。而我，是多余的人。旁观着他们的爱情，心痛得直想逃离。可是，远离了他，我还会有快乐吗？
    妈妈，如果你知道我这样不快乐，当初你还会义无反顾地送我上天庭吗？其实，我一个人在洛河也会生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妈妈，我好想你。真想此时就投入你温暖的怀抱，汲取你所有的热量，融化我这颗冰冷的心。
    “妈妈……”我喃喃自语，望着那轮圆月，任泪水宣泄。
    云树的身后再一次有了声响。我的右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讯息。细细碎碎的响声，只是一两秒，又没有了。
    “谁？”我再次大声喝道，“谁躲在那里？”
    依旧没有人回答。我念动仙咒，在自己周身披上了一层结界，麻着胆子往前走去，想去一探究竟。我悄悄地走到云树后，一团黑影投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那团黑影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
    “你是谁？是谁？”黑暗中，我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凭借他的呼吸声，约摸觉得他是一个男子。可是，织云殿怎么会有男子呢？
    我疑惑陡生，想上前一步瞧清楚他的模样，可是又害怕来者不善，反而让自己受害。一时间，犹豫不决。
    “我遇到你两次，都看见你在哭。”黑暗中，那名男子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淡淡地说道。
    哭？我的脑海中拼命搜索着所有的记忆，“你是……摩昂太子？”
    没有回话，依旧只有不快不慢的呼吸声。我慢慢靠近，凑近他的身边，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楚了他的脸——果真是他——那张脸依旧那样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如果不是呼吸，如果不是偶尔的小动作，他就完全融入到了这片浓黑的夜色中，找寻不到。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他勒起袖子，手中的珠子发出淡蓝色的光，照亮了我们的四周。他仰头扬眉，反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耀辉殿下带着昙花来这里休息，我……我来照顾昙花。”想着刚才的一幕，我又开始心痛。
    他听了，瞬而低下头，双手搭在膝盖上，不多言语。手腕上的珠子淡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自从在织云小姐的生日宴上猜测到了他们两人情感的纠缠，也听到织云小姐亲口的歉意的证实，我突然觉得我们似乎处在了同一境地。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你似乎问得太多了。”他仍旧是淡然的语气，没有生气，更没有戾气。“很久以前我就喜欢到这里来了。白光在这里夜间巡视，保护骄阳的安全，见到我都未曾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沉默。这样的感情太折磨人了。斯人已在别人怀中，自己独坐在她曾经生活的地方徒留悲伤。自己想着念着，可是她又可曾知道，可曾明白？
    “值得吗？你这样做值得吗？”我坐在他身边，问道。
    “值得吗？”他低吟，像是喃喃自语。“感情本无对错，何来值不值得？”
    “早知她心系旁人，你就应该断了这份念想。如今憔悴损，她却不知。”
    “如果感情是这样简单的游戏，那该多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只是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拔不出，走不远，逃不掉，摆不脱了。你不知道，第一次我见到她，她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灵性，我从未见过那样随性肆意的仙女。她就那样钻进了我的心底里，任我怎样努力都已经无力摆脱了。”
    我再次选择了沉默。情深似海，天上人间莫过于他。只是，为何梵天不眷顾他，却让他忍受这样水深火热的相思的煎熬。
    “我多言了。”他摆动着手腕上的珠子，“你请回吧！”
    “摩昂太子，恕我多言。”我站起身子，望着黑暗中他那双黑亮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既然这么爱织云小姐，就应该快乐的生活，不要让她担心。她若知道你每日这样，必会伤心无比。”
    “织云……”他低声说着这个名字，轻柔的，像是从心底开出的花儿有了雨水的浇灌，那样自然，那样用情。魂牵梦绕中，这个名字必将陪伴着他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手腕上的珠子亮度增加，淡蓝色，带着点点微绿。
    “云裳告退了。”我向他行礼，转身离开。
    “别告诉她。”已走出数步之远，原本一直沉默的他忽然说出话来，语气中竟带着点点请求，“别告诉她我来这里的事。”他的声音苍远，苍凉无尽。
    我转身，他已不再那里。
    风依旧不紧不慢地吹着，不曾知道在这里有着两个这般落寞的人。我们，同是黑暗中孤独的个体，内心的孤寂无法排遣。
    回到织云殿，昙花已经熟睡，长长的睫毛上还依稀可见点点泪光，苍白的脸颊毫无一点生气。耀辉殿下伏在床边，也已睡着。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昙花的手，不曾离开。
    云裳，看到了吧！你永远也不可能了。我心里的自己对自己说，凉从心起，直冒全身。耀辉殿下，就要和昙花成亲了吧。到那时候，我更是只能站在一旁，偷偷地瞄着他看上一眼。
    生活就是这样，给予我们的永远不会是内心里想要的全部。
    我轻叹了口气，坐在织云殿的门槛上，头靠在墙，望着圆月，等待瞌睡虫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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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雨天，雨绵绵。
    天不知道在何时开始下雨。等待我醒来时，有一群鸟儿立在我的旁边躲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把我吵醒。万物都像披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我徜徉在石经小路上，云树一棵棵地矗立在路边，树干大得很，也许要三个人伸开双臂才能够将它笼紧。
    织云殿应该算是整个天界最美丽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云树——三界独一无二的树。云树的躯干笔直，苍劲有力，像父亲的爱，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给予最温暖的最宽大的胸怀。
    我不想走进织云殿。因为就在昨天，我在那里听到了对我而言最让我心破碎的一句话。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把织云殿打扮得像水雾般的世界，那样的不真实。我仰着头，看着雨水从上往下滴落，伸手接住，一滴，两滴，三滴……
    此时的人间，也肯定是大雨连连。
    透过雨水滴做成的帘子，我看到白耀在织云殿门口长鸣，耀辉殿下走出殿门，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骑着马走远。我起身，任雨滴在我的身上，走进了织云殿。
    昙花已经醒来，苍白的容颜带着安静的微笑。她瞧见我，朝我欢笑。我心一酸，沏了杯茶走到了她的面前。
    “云裳……”她握着我的手，摩挲着，手指冰凉。
    我看着她把茶水喝完，将她的手裹进我的手心，想要靠着我的温度传给他阵阵暖意。
    “云裳，如果我真的离去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殿下，好吗？”原本虚弱的她，说完这句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会有事的。”我安抚着，“就要嫁给耀辉殿下了，怎么还说这样的傻话呢？”
    “我没有答应他。”昙花轻声说道，但我字字听得清清楚楚。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为什么？”
    “像我这样的身子骨，早晚都会离去，没个定数。我怎能以此来拖累殿下呢！”昙花摇摇头，拉着我的手，说：“更何况，殿下并非喜欢我。”
    “昙花，这怎么可以胡说呢？”我涨红了脸，大声诘问道。
    “殿下是个善良的人，心思纯洁。我与殿下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知道我时日无多。他非常怜惜我，照顾我，就像……就像哥哥对妹妹般。他没有经历过情爱，并不能一下子分得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他昨天说要成亲，也是看到我日子不多，情急之下说出的话。”
    “那……”我一时无语。怎么我看到的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云裳，别怪我多嘴，我知道你肯定喜欢殿下，所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粗暴地移开她的手，冷着脸呵斥道：“谁说的！我根本不喜欢他。”
    “别嘴硬，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昙花柔弱得让人疼惜。她像一个大姐姐般，再次握着我的手，微笑着说道。
    “昙花，你真的弄错了。我并不喜欢耀辉殿下，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情急之下，我胡乱编着谎话，想要蒙混过关。
    “那你喜欢谁？”昙花不依不饶，追问道，“摩昂太子？”
    摩昂太子。昨天他就像一阵风一般，等我转身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来无影去无踪。
    “云裳，摩昂太子他……他喜欢织云小姐呢！”昙花叹道。
    “我知道啊。”我点头认同。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摩昂太子对织云小姐余情未了。
    “知道你为何……”她抓紧了我的手，“自己多吃亏啊！”
    我听了她的话，摸不着头脑，回想着刚才和她说的话，恍然大悟，原来是她误会了。我欲开口向他解释，却想着有可能越描越黑，索性不再说话。
    “不管怎样，云裳，我希望你幸福！”昙花握紧了我的手。我们手心的温度就这样在传递着。
    “你也好好养好身体，说不定南极仙翁的灵芝就要来了。”我回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希望这微笑能够感染她。
    “昙花，昙花……”耀辉殿下兴奋的喊声在殿外响起，越来越近。
    “准有好消息。”我瞅着昙花，笑着说道。她的脸色比刚才红润了一下，是脸红的效果。——我想，他是喜欢耀辉殿下的。
    “昙花，你瞧，你瞧！”耀辉殿下刚踏进殿门，就大喊，扬着手上的七彩宝物，语气兴奋而惊喜，“是灵芝呢！南极仙翁的灵芝！”他身上被雨水打湿却丝毫不在意。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掺和成了几缕，水滴还顺着鼻梁往下流。
    那灵芝像一个大玉盘，圆得圆润，极为对称。它生得很奇怪，六种颜色恰到好处的将这圆盘分成六份，淡紫、赤红、青蓝、桔黄、洁白、漆黑，六种颜色就这样围着灵芝草转了一个圈。圆盘上还有着晶莹的水珠。
    “织云那个丫头昨天一个人跑到了蓬莱仙岛，恳求南极仙翁将这灵芝赠送。”耀辉开心地笑着，回头看着我，说：“云裳，麻烦你倒杯水过来，好吗？”
    我点头应许，眼睛却不曾离开他笑弯了眼的容颜。昨天的颓丧与害怕，今天已经瞧见不到半分，换来的是欣喜与快乐。
    “四哥。”织云小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靠在门边大声喘气，满脸不悦，“你就不能慢点？”
    “对不起了。”耀辉殿下笑着作揖赔不是，“我忘记带着你一起来了。”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急了，连人都没有看清楚抢着灵芝就走，不知道南极仙翁就在旁边吗？”织云小姐说着，恭敬地迎着踏入殿门的南极仙翁。南极仙翁住着长寿棍，笑着捋着白花花的胡须，也不多言。
    “仙翁，刚才小侄失礼了，还望您老恕罪。”耀辉殿下毕恭毕敬的行礼跪拜，我也随着跪拜在一旁。昙花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给仙翁行礼，让仙翁制止了。
    仙翁扶起耀辉殿下，也示意我起身，笑着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耀辉本着慈悲之心，何罪之有！老朽来此，只是为了告诉你这灵芝的用法。”
    “仙翁请讲！”耀辉殿下迫不及待的询问。
    织云小姐瞪了他一眼，扶着南极仙翁坐下，笑嗔道：“四哥，仙翁是贵客，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南极仙翁捋着胡子，跟着戏谑道：“就是，连小织云都开始学着有礼貌了，耀辉可要多加修行。”
    “仙翁说得极是！”耀辉殿下笑着应答，望着织云小姐促狭而笑。
    织云小姐回瞪了他一眼，昙花抿嘴而笑。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里翻江倒海，难受极了。我似乎永远都属于局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走不进他们的世界。
    “耀辉谢过仙翁赐药，还请仙翁告知小侄这灵芝的用法。”耀辉殿下收起笑意，扶着昙花坐正，严肃地问道。
    “非也，非也。其实，老朽早已知道你要这灵芝。迟迟不送来也是因为它还未成熟，暂不能食用。这株灵芝是上等灵芝，也叫做‘六色灵芝’，凡人能治百病，仙人能增长修为，或疗伤续命。” 南极仙翁说道，“这株灵芝今早才算真正成熟，昨天，小织云在蓬莱仙岛候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马不停蹄的送过来给你。你要谢的人，更多的是小织云。”
    “云儿……”耀辉殿下惊呼，织云小姐淡淡地笑着。
    “昙花的主生命还在那株昙花上。这六色灵芝，你需将紫、赤、青喂与昙花扶下，另外三色黄、白、黑埋入生命花的土壤中。”南极仙翁说道。
    “仙翁，这灵芝可保昙花多少时日？”
    “仙家讲究修为、缘分和造化。灵芝能有多少作用，这要靠昙花自己。但是最起码，这十年无需担心。”
    昙花满脸喜色。这个消息对于她生命的再次延续是天大的好消息。她挣扎着自行坐起，在床上磕头叩谢：“昙花谢过仙翁，谢过织云小姐，谢过殿下。”
    “快快服下吧！待会儿还要到百花园去呢！”南极仙翁朗声笑着，说：“我就先行离开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着织云小姐说：“王伯要我问候你。另外，孟婆和你公公决定下凡了。”
    “公公和婆婆已经下凡了吗？”织云小姐拽着南极仙翁宽大的袖子，问道。
    “就在昨天。阎王也不知道。”南极仙翁说，“这是他们的决定，说要你们不要寻找。”
    “仙翁，能否请问你我的妈妈……噢，不是，洛神在蓬莱仙岛可好？”我跪拜在地，问道。
    “洛神？”南极仙翁思索着，摇摇头，说：“她的确在几百年前就接到了蓬莱仙岛的请柬，但是她一直没有去。因为它是伏羲的女儿，我们也没有过多强求。”
    “没有去！”我惊诧得惊呼，“她真没有去吗？”
    “小仙女，佛者不打诳语。洛神确实不在蓬莱仙岛。”说着，他转身离去。走到门边，又忽而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摇着头，再次离去。
    我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言语。
    我的妈妈在多年以前就收到了请柬，迟迟不肯去。如今，我已身在了天庭，她为何还不动身？是留恋人间的美好吗？那为何要将我推到天庭来？
    无数的疑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