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

我忙活了一个星期，又回来游荡了一圈~~胡乱写了这一章，断断续续地，每天有空就写了一点。某些地方也许不尽人意，大家不要怪我啊~~
    呵呵~~如果大家多多留言给我，说不定我写作的速度会快点。
    大家商量了对策之后，都各自回宫休息，准备明天的应战。阎王本想带着白色鸟一起，可是却又担心那个“织云”会对它不利，只好让它随着众太阳神到东君殿休息。摩昂走时，白色鸟飞到他面前，扇动着翅膀做着怪样子，这样的举动多少让摩昂本来毫无喜色、阴郁愁眉的容颜多了一丝笑容。我知道，这是织云姐不想要摩昂太过于担心它。摩昂的宿命他也得知，心里肯定也不太好受。
    阎王不能在天庭久待，白色鸟坚持要送他。耀太殿下只好带着众兄弟陪着白色鸟一起到南天门。摩昂没有起身相送，依旧坐在圆桌旁，看着黄昏时分的天河。清澈的河水点缀着点点金光，水声潺潺，在我们耳边哼奏着一曲唯美的乐曲。摩昂默不做声，只是看着，看着。偶尔嘴边划出一丝笑容，可又快速地消失了。
    “不要担心，织云姐肯定没事。”我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
    “你说，如果织云的宿命由我来承受多好！我情愿这样。”摩昂叹气，幽幽开口。
    我几欲张口想问他是否也知道自己也有宿命，是否也会被宿命所累。可是，我还是忍住了，以沉默代替了一切。
    “云裳，你还在这里吗？”耀辉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问道。摩昂看见耀辉殿下，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摩昂，这些年对不起了。一直误会你，还喜欢挑你的刺。我知道你对云儿是一片真心，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耀辉殿下站在摩昂面前，作揖谢道。
    摩昂赶忙托起他的手，身子侧到一旁，淡淡地说道：“殿下不必多礼。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并不是想得到你的感谢。”
    “摩昂……”耀辉殿下还想再说，摩昂摆摆手制止了他说话，转身离去。他的背影萧索而孤寂，落寞而忧郁，那淡淡的忧伤像是他身上的那件青衣，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摩昂，如果能够有两个织云姐，也许你也是最幸福的人吧！
    “云裳，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耀辉殿下问道，我敏感地从他的话语中嗅到一丝不悦，，忙收回视线，望着他，问：“殿下不是送阎王去了吗？怎么又来了这里？”
    “呃……是昙花这两日没看见你，说很想你，要我带你去她那里。”他的脸上飘过一片红云，我看着心一疼。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彼此心心相印，以后也肯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你不去吗？”他见我没有回答，追问道。
    “去！”我马上说道，自己已经动身前往织云殿。耀辉殿下也没有多说什么，追上来走在我旁边，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尴尬，似乎说话不妥，不说话更觉不妥。我心里寻思着该怎么办，偏头瞟了他一眼，不料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我，眼中写满了不安，还有……还有愧疚。我们的目光聚在一起，又快速地闪开了。我思忖着他为什么会这样呢？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织云殿的云花已经没入了土地。整个院落干净舒适，但是因为织云姐，总觉得这里少了一份活泼，连周围的一切都随之受到了影响。我们走在石径路上，云花偶尔掉落几片在我的身上。耀辉殿下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昙花已经站在大殿的门口迎接我们。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前阵子的病怏怏的容颜，脸色恢复了红润，身子骨也显得有劲了。
    “昙花，这几天天气不好，外面风大，你还是进屋多休息休息，出来干什么！”耀辉殿下爱怜地说道，已经牵着她的手走进屋。我开始痛恨自己答应过来看昙花。眼不见为净。没看见就永远可以不让自己心伤。
    “云裳，你昨天到了织云殿也不进来看看我。”昙花笑嗔道，不过转瞬又收起了笑容，问：“是不是织云小姐出了什么事？我本想出去叫你的，但是我站在窗前看到三殿下那样，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你安心养病就好。”还没等我开口，耀辉殿下便说道。我听了，也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过几天就好了。”
    “你们刻意隐瞒我，我知道。”昙花垂下头，说：“可是我也很担心织云小姐啊！”
    “昙花，你不要多想。你现在好好养病。按照时日推算，你过两日便可恢复健康，能够四处走动了。”耀辉殿下说道，“仙翁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过你不要太过于劳神，你可要听话。”
    “嗯。”昙花无异议地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望着我，又望着耀辉殿下，像是做了个很大的决定一样，深呼吸一口，望着耀辉殿下，问道：“殿下，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我。”她看见耀辉殿下点头同意，问道：“殿下可喜欢云裳？”
    这个问题！！我惊讶地看着昙花，想要起身离去，可是手早已被她握着，脱不开身。我只得又坐下，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怎么摆，脸上的表情要如何，我一概不知。紧张的情绪开始无限蔓延，身体开始发热，额头开始渗出小汗珠。
    “昙花，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耀辉殿下也明显的不自然，白皙的脸庞上印着几朵红晕，语气带着淡淡的怒意，却又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殿下心里有了答案，是不是？”昙花笑问道，笑容中印着点点心酸。
    “昙花，你不要多想，更不要乱猜。”耀辉殿下急着解释。我也急了，挣脱了她的手，也不管她这时候是个需要疗养的仙人，说：“昙花，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情吗？”
    “云裳，别激动！”昙花微笑着，拉着我坐下，又望着耀辉殿下，说：“我不是生气，也不是吃醋。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也帮你们确认一件事情。”她停顿了一瞬，问耀辉殿下：“殿下真的爱我吗？我说的是爱，就像玉帝爱着王母那样，深深地爱着。”
    “当然！”耀辉殿下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自你出生，我们便认识。我们一起长大，我对你的感情你还有所怀疑吗？”
    原来他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踏入他们之中，只能算是第三者。
    昙花依旧是微笑，说：“殿下，我们是自小长大。当年，你亲自到百花仙子那儿讨要我的花种，精心伺养我，让我长大成人。目的只是想让织云小姐能够在５００岁成人之时看到花界中最独一无二的最美丽无暇的花朵。后来，她因为你的哥哥弟弟们被射伤，终日愁眉，你想博她开心，更是希望我能够开花给她看……”
    “这是两码事。”耀辉殿下说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是吗？不是这样的。那时的我的确希望昙花能够开，可是你是百花仙子精心培育的花种，只要种下长出新芽，便会有仙身。我怎么可能因为想要看到花开而忍心伤害你的性命呢！”
    昙花握着他的手，笑容中有着一种超脱一切高高在上的美丽。“殿下，我从未怀疑过你。我只是想帮你找到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这已是我真实的想法。”耀辉殿下回答。
    我看着他们，悄悄地起身，想要离去。不料被昙花发现，她伸手拉住我，说：“云裳，你留在这里。”她接着说道：“殿下，当年织云小姐因为被玉帝责罚轮回百世，你便将你对她的思念和疼爱寄托在我的花身上，也因此爱屋及乌地把我当作妹妹般，疼爱我，怜惜我。是我有福，能够得到你的宠爱和疼惜。”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耀辉殿下问道，微微蹙眉，虽没有明显的不悦，但是也不欢欣。
    “殿下，你对昙花就像你对织云小姐一样，这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但并不能与爱等同。你对昙花的好，昙花铭记于心，感激不尽。可是，我不想因为你对我这样好而自私地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不让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这也是你一直拒绝我的原因？”耀辉殿下痛苦地问，“因为你觉得这样，所以你拒绝我？”
    “俗语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因为我看出了这一点，才能够在今日这般冷静的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殿下，我喜欢你，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最喜欢最爱的那个人。自从上次我看到殿下因为云裳一夜未归坐立不安，便有了个猜测。恕昙花斗胆，殿下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云裳。”
    “昙花，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伤我呢？”耀辉殿下一脸凄然，悲伤地望着她，问道。看到他悲凄的模样，我别过头不想去看，可是又怕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会让昙花误会，也帮着他对昙花说道：“昙花，你不应该这样对待耀辉殿下对你的一片真心。”
    “殿下，心从不会说谎。你试问自己，是否那日为云裳担心，而且因为感应知道她身在西海，你更加气恼？你是否因为上次看到她与摩昂一起而醋意萌发？”昙花问道。她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可是我依旧可以从她的眼中读出难受。将自己喜欢的人硬推给别人，何其悲兮！
    “够了！”我大喝一声，站起身来，挣脱了昙花的手，不顾也不理会她的拉扯，望着她，说道：“昙花，你们两人的事情不要把我拉扯其中，更不要把不相干的摩昂牵扯在内！”说完，我发疯似的跑出了织云殿，忽略他们两人在我身后的呼喊，直到他们的声音听不见。
    一路狂奔，停不下脚步。
    我理解！我真的能够理解！可是，我无法再在这里多呆一秒。我早就想逃之夭夭，远离他们的生活，如今更是如此。我只是不相干的人，不要把我牵扯到其中。不要！
    可是，云裳，你扪心自问，你不喜欢耀辉殿下吗？不喜欢吗？你就忍心自己就这样离去，远远地躲在一旁看着他们幸福，而自己痛苦吗？
    可是，我想他幸福！——这是我最迫切的希望。虽身在高处，但是并不见得如别人所言那般的自在与快乐。我真心的希望他能够幸福。身边有着深爱的人的陪伴，快乐的微笑。
    殿外一片漆黑。静谧安详。佛祖啊，让我远离这一切吧！如果不曾遇见过他，也是一件好事情。我仍做平凡而渺小的我，他仍是高贵而伟大的未来的君主。我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的线。如果不认识，就不会有这么多那么多的由心而生的烦恼与哀愁。
    爱，给我的是烦恼。因为在我认识他之前，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另一个她。我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微不足道。
    云裳，你该怎么办呢？
    没人能够回答我。除了呼啸而过的冷风，周遭是那样的宁静。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我望着这美丽的天庭，为什么还是感觉是这样的陌生呢？为什么在我来了这么久之后，我依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依然会无法融入这人人向往的地方呢？
    洛河虽没有这样美丽的景致，可是在那里，我就是我，随意的我，自在的我，不会觉得拘束，不会觉得困惑。不会担心，不会害怕。不会伤心，不会难过。
    我，好想回家！好想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又如从前，和妈妈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望着妈妈咧开嘴傻笑。最有趣的还是莫过于跟着小虾米一起玩耍，两人偷偷地顺着洛河游到西海去偷贝壳，然后喜滋滋的那回家装饰自己的小天地；和小虾米、小螃蟹一起听着虾米妈妈说着天上人间有趣的故事，聚精会神，然后对人间充满好奇和幻想；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和生活在洛河岸边的小妖们打架，打赢了就去偷投得喝酒庆祝，打输了就灰溜溜的躲在家里养伤。
    那样的生活，那时的生活，是我最开心的生活。
    回到寝宫，已经很晚了。同住在一起的小仙们应该都已熟睡，灯已灭，没有任何声响。我蹑手蹑脚地推开寝宫的门，手却冷不丁地被一只冰凉的手拽住。那凉意顺着我的皮肤渗入我的血液和骨髓，我想惊呼，张开嘴却硬是没发出声响，只是看着黑暗中他那双同样黑亮的双眸。
    这双眼眸，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眼眸。黑亮有神，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硬生生的把我拽到洞穴的边缘，然后又飞扬跋扈地根本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将我拖进去，让我坠入其中，直直的，快速的，坠落，坠落。——而我，竟然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甚至义无反顾。就算明知道是粉身碎骨，会魂飞魄散，也没有丝毫怯弱和退却。
    他拉着我来到一处安静地，默默地望了我许久，最终垂下头，低声说道：“云裳，昙花今天那样，你别怪她。”
    本来一直强装着坚强，强装着无所谓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到他那样维护昙花，嫉妒得让我狠狠地咬着嘴唇，痛苦得控制不了自己那不争气的早已停留在眼眶中的泪水。他是善良的，为着昙花辩解，也为着宽慰我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他不知道，我也爱他，如他爱着昙花一样，深深地爱着他。
    “云裳，不要怪昙花，她真的是无心的。”耀辉殿下的眼中波光流动，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奕奕生辉，卓尔不凡。
    “殿下不要多心，昙花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责怪于她。”我向他欠了欠身子，低下头，说道：“殿下还有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云裳就先告辞了。”
    他许久没有说话。我终究按捺不住，站起身子，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就听见他轻声地呼唤：“云裳。”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因为我的泪水已经再次蓄满眼眶，我怕我看到他会控制不住落泪的冲动。
    “你喜欢摩昂吗？”他的声音从我的身后飘来，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带着少许哀愁，带着少许莫名的忧郁。
    我没有回答。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如果我说是，你会祝福我吗？会巴不得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让昙花安心吗？
    他见我没有回答，再次在我身后询问：“你喜欢摩昂吗？喜欢吗？”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我不回答，他接着说：“不要去喜欢他。不要让自己走进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之中。摩昂爱着织云……”
    “殿下的话说完了吗？”我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再次向他行礼，“云裳告辞了！”我尽可能让自己优雅的转身，优雅的抬脚，优雅的行走。我不想在他眼前流露出丝毫狼狈的模样——虽然我的确很狼狈。
    如今，我走进的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你不爱我，我却爱着你。我爱着你，没有缘由。你不爱我，确是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