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也好,那个黑袍魔修也罢,到头儿来可能都只是凑个热闹。这会儿见着这两人,张木流觉得,那个到现在还没露面的,是除了自个儿之外,最有可能夺得宝物的人。
谁能想到,还有另外一伙儿人?
这两人境界都不高,怎么也引不起旁人在意,可就是这给人漏掉的两个小小金丹,到头儿来可能就是个翻盘妙手。
铁匠转头看来,一脸笑意,问道:“你说要打个算盘?”
张木流微微颌首,之后转头看向那个肩头蹲着鸽子的老者,询问道:“铁棺材能不能打?”
老者故作一脸惊慌,转头看着馄饨铺老板,笑着说:“哦呦呦,听见没有?这年轻人可真的好了不起,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就要想着给我养老了唉,好人哪!”
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带来的一嘴口音,好似舌尖抵着牙齿说话,一副小男人口吻。
铁匠一边儿收拾工具,一边笑着说:“那个老瞎子不是都告诉你了,五月五前不要出门儿吗?是想夺宝还是想死?”
张木流笑着走过去馄饨摊儿,丢下三枚通宝钱,不多时就有一碗热馄饨上桌。
这位馄饨摊儿老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这是渠城,三天两头就有打架的,见怪不怪了都。而且这三人说话皆是笑脸,一看就是关系好的不得了的那种,互相打趣嘛!
剑客摘下背后长剑插在一旁,吃了一口馄饨,笑着说:“包天包地包万物,包混沌。”
那中年老板又递过来一碗飘着葱末儿的汤,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太捧了,我就是靠这手艺混饭吃,包天包地可是做不到哦。”
张木流笑了笑,也没抬头,“是不是现在又想着夺剑呢?”
老者逗弄肩头灰鸽子,笑道:“那可说不好的呀,有些人要是不识相,命都是要夺的。”
铁匠微微也是一笑,走过来要了一碗馄饨,边吃边说道:“我们在这儿守了上百年,总不能让你渔翁得利吧?”
张木流并指弹了一下游方,剑身轰鸣不已,“我这长剑,虽未登剑榜,可足矣媲美剑榜前百,想要的话可以来抢,试试嘛!”
那边忙活着洗洗涮涮的老板摇头不停,心说又是三个爱吹牛的。自己这摊子摆了几十年,看着对面铁匠铺的老头儿没了,他儿子远道而来接过的手,这会儿又跟人说守了上百年,你才活了多少岁。
不过啊,这年头儿爱吹牛的人多了去了,上次还见着个穷小子,说自个儿是仙人转世呢。
老者面色阴沉下来,这小子是软硬不吃?非要豁出去命才是吗?
老者传音过去,冷笑道:“年轻人,背剑的不一定就是剑仙,咱仨都是金丹期,你以为自个儿是那种同境界无解的天才?”
青年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后朝着铁匠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铁匠笑而不语,只是大口吃着碗中馄饨。
张木流拿起游方,捧在手心仔细打量一番,轻声道:“三个问题,宝物是什么东西,出世后对这一方天地有什么影响,你们背后之人是谁?”
老者与铁匠齐齐看来,皆是皱起了眉头。
年轻人自找死路啊!
青年只是丢下几枚通宝钱,淡淡一句:“这碗饭我请了,有诚意吧?”
饶是一直颇为平静的铁匠都有些烦躁了,“你是真想死?”
张木流笑道:“那我请你吃点儿更好吃的,你觉得如何?”
那两人齐身站起,面色阴沉似水,颇有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架势。
青衫剑客淡然开口,说了声坐下。老者与铁匠,连同那只鸽子皆是双腿一软,瘫坐在长凳上。
此刻那二人,脸色只有惊骇。
一句“坐下”出口时,两道五色剑气瞬间缠绕那两人,方圆三十丈皆是被一座剑气囚笼扣住,馄饨摊儿老板做着个倒水动作,连水珠也悬停半空中。
青年并指虚划,一道无形符箓贴在那凡俗中人身上,短时间内能抵消这光阴停顿对他造成的伤害。
当初司魁山脚下一场顿悟,最大的收获便是此时施展出的剑术。也算是下丹田,第三处大窍古玄宫开启后的一种剑道神通。
一旦开启,方圆三十丈光阴停顿。
当然也只能用在同境界或是境界低于自己的与那种战力相差不是太大的修士身上。遇上渡劫期或是大乘修士当然也可以用,可那能管什么用?
铁匠率先从这种无关境界的威慑之下走出,虽是双腿依旧瘫软,可终究是能说话了。
这位打铁手艺极好的金丹修士看着张木流,颤声道:“当真是剑仙?”
养鸽老者也回过神,看了看停滞不动的馄饨铺老板,沉声道:“说了就能不死?”
年龄大的,反而更惜命些。
张木流答道:“剑仙算不上,能拿出来吹牛的,也就是跟两个渡劫修士打过架,运气好,活下来了。你们也可以试试,活下来了,就什么都不用说。”
那两人一听这话,顿时面如死灰,原本打算好的一些小九九也不敢再用。
说笑呢?跟渡劫打架,活下来是运气好的事儿吗?更何况眼前这一手便已经叫人心肝儿打颤,再去拼命,当我脑子有病吗?
老者微微一笑,这会儿还哪儿有先前那副如同看着蝼蚁的神情?
“你们都以为那个是宝物,其实并不是,而是一处隐匿仙山,或许是一处残破秘境也说不好。”
张木流点了点头,笑道:“这样就很好了,非要我学俱芦洲那句话,能动手就别吵吵?”
老者看向铁匠,意思是该你说了,锅得两人背才是。
未见铁匠开口呢,张木流率先并指甩去一道剑气,铁匠身形半点儿没动,只是闷哼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青年笑盈盈伸手,从其手中取出一块儿玉简,颇为好奇道:“是不是捏碎这个,就能知会你们背后之人了?我说你也真是的,自个儿受难,还要拉着背后主子一起来?”
说着将玉简递回去,笑道:“来来来,捏碎它啊,人叫来了,咱们四个也热闹些。”
铁匠冷笑一声,玉简应声而碎。
张木流哈哈一笑,“这么听话的?你那背后之人什么境界,渡劫?大乘?仙人?”
铁匠闭口不言,张木流便看向那个老者。
老者苦笑一声,心中把铁匠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合道境界。”
只见那青衫剑客以极其平静的神情说了一句:“你们要吓死我吗?合道境界啊!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
说着再次转头看向铁匠,并指又是一道剑气划过,然后笑道:“第二个问题还是得你说,这么铁骨铮铮,要置我们鸽子兄于何地?”
至于那玉简,自然传不出去的。除非那种张木流没有招架之力的修士,否则在这个光阴停顿之处,即便人声,张木流都能将其打消。
铁匠胡乱抹了把脸上鲜血,冷声道:“那处宝地一旦开门,这方圆千里之地便不再与从前似的,反而会缓缓灵气复苏,百年之内,能聚敛灵气的形胜之地至少会有三处,也算是千年来吸收一地灵气,最后的反哺吧。”
张木流笑着说:“最后一个问题,还是你来说吧。”
铁匠皱了皱眉头,见那人又作势并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是司马灼,也就是那位武林盟主。”
似乎是觉得给铁匠把话说完,自个儿也会挨两剑,老者抢先说道:“都以为他想开辟王国,其实不是,他那惹眼的城主府,就是个幌子而已。司马灼是想借那宝地开门之时进入,夺取机缘,一举晋入炼虚境界,将这方圆千里整合为一处宗门。”
见张木流面露疑惑,老者再次开口,“他身上有件宝物,是个肚兜,穿上后就如同凡人,不仔细探查发现不了的。”
那铁匠已经怒目看向老者,好似要生吞活剥了这个叛徒似的。
张木流哈哈大笑,拍了拍手,笑道:“这演戏功夫真是好生了得,张某佩服啊!”
青年面色猛然转沉,翻手之间手中便悬浮起一座雷霆牢狱,闪电交鸣,炸响不停。
“所以说,你们真正的背后之人,究竟是那黑袍魔修还是藏的最深的那个合道修士?”
张木流心中嗤笑不停,这不是破案了么?
这俩人言语肯定是真的,而且司马灼也肯定以为这两人是他的手下。
可人间有两字,称为细作。
两人面色再次剧变,那铁匠终于不再冷静,而是惊疑道:“如何猜到的?”
张木流笑了笑,看傻子似的看着铁匠,轻声道:“你们这不明摆着往司马灼身上泼脏水嘛!”
顿了顿,青年问道:“进那宝地,是不是需要什么条件?”
老者苦笑一声,“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藏的,进宝地事关气运,须得在五月初五在那擂台上出手,据我所知,只要赢上一场就可以进那宝地,”
张木流点了点头,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就是那黑袍魔修的手下喽?”
两人沉默不语,张木流挥手撤掉剑术神通,那馄饨摊儿老板对方才发生的事儿浑然不觉,水流再次下坠,方圆三十丈恢复如常。
背剑青年缓缓起身,淡然一笑,“你们先给主子报信儿去吧,咱五月五再见。”
说罢便转头离去,铁匠与老者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回到马尾巷,池春已经做了夜宵过来,方葱还没动筷子,莫鸣却吃的极香。
张木流将方才之事说了出来,方葱是不乐意动脑子想这些事,脑仁儿疼。不过莫鸣却是微微皱起眉头,试探道:“你真信?”
青年笑了笑,把游方抛给方葱,撇嘴道:“我信他个鬼。”
能守着一座铁匠铺百年,费尽心思让人不起疑心,又怎么可能变节如此之快?馄饨摊儿老板口中的那当爹的,跟当儿子的估计就是一人。
按张木流估计,那位盟主早就猜到自个儿不是什么金丹修士,就等着自己去找那两人,然后把锅丢给黑袍人。
张木流都替黑袍人冤的慌。
那位魔修其实知道司马灼是修士,却还有装作不知道,而且他以为,那两人是自己人,在司马灼那边儿做细作而已。
可事实上呢?铁匠跟那养鸽子的老者,从来都只是司马灼的手下人。
这两面细作,张木流都差点儿着了道。
只不过细想之下很容易发现,能守着铁匠铺百年的人,那么容易就能变节?
无论何人,心中都有一份只属于自己的铁骨铮铮,很多时候看似没法儿守住秘密,其实只是因为那件事在他心中比不得旁的分量重。
莫鸣笑道:“既然如此,你要上台打架?我就不去了,我现在还不是跻身炼虚的时候。”
方葱也摇了摇头,“我也不去了,当大师姐的,要是把两个师弟甩的太远,有些太不像话了,师傅你要是想去就自个儿去。”
张木流笑了笑,莫鸣为何不去,自个儿不知道,方葱为何不去,自个儿却是门儿清。
小妮子是不想晋升太快,怕自己境界再高点儿,跟师傅同境界了怎么办?那还怎么当好徒弟?
其实方葱资质极好,就是从前不爱修炼,不经意间就到了元婴,根基极其不稳固。张木流在做的,就是把她吃的那些天材地宝的药效逼出来,重新夯实根基,再次晋入元婴之时,方葱必成剑修,说不定还能是那种无中生有的剑修。
所以说,不去就不去,也没什么惋惜的。况且张木流本来就不想带方葱,因为那处宝地,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小妮子万一受点儿伤,跟谁讲理去?自己怕是要惭愧死了。
至于自个儿,压根儿就没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人家说的霉神下凡就是自个儿了,能不能有什么收获且不说,自个儿肯定是能拉别人下水的。
有生之年还能打一次武林大会,张木流觉得甚好。
儿时哪儿知道什么仙人鬼怪?最愿意去想的就是长大之后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还有那话本中的江湖侠侣并肩行走江湖。
儿时的张木流对这一切,心神往之。
后来稀里糊涂成了修士,反倒是失去了许多原本该有的乐趣。好在是,远游路上,少一人后又会多一人,路上风景或哭或甜,异乡人从不孤单。
一袭青衫变作白衣,猛然消失不见。
莫鸣夹了一筷子菜,无奈道:“又干嘛去了?”
方葱撇了撇嘴,“我哪儿知道去,莫叔叔真以为我是师傅肚子里的蛔虫?”
莫鸣语结,与这师徒俩说话,自个儿尽吃亏了。动不动给你来一句叔叔,你受得了?
张木流藏身于不惑的那丈许天地,一直挂在胸前的玉坠子猛然光芒大放,张木流紧张至极,莫非是秋水出了什么事儿?
正皱眉之时,那玉坠子犹如蜕皮一般,一层白净外壳缓缓碎裂,变作一枚透着淡蓝色,水色荡漾的蓝色宝石。
青年撤去不惑,仰头哈哈大笑。
方葱赶忙过去摸了摸张木流的额头,心说师傅是不是傻了?
张木流挥手赏了少女一板栗,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
少女撇着嘴嘟囔:“好消息还打我!”
又换作白衣的年轻人,头别玉簪,上刻“秋水在此”,腰间挂个酒葫芦,踩着一双黑色布鞋。
他大笑道:“你师娘,已成剑仙。”
…………
渠城的城主府今儿个有些热闹,一处密室之内,武林盟主司马灼皱着眉头端坐在上,有个肩头蹲着鸽子的老者,与个中年铁匠并肩而立,脸色笑意不断。
铁匠笑着说:“那人肯定觉得自个儿好生聪明,洛余这个锅背定了。”
老者也是笑意不断,“得亏那人脑子太聪明,若不然咱们就多了个大敌啊!主公是没看到,那人好似一个眼神就可以把我们杀了,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主公对上他,也没多少胜算。”
司马灼手里摩挲着两只大铁球,却是没多少笑意,反而皱着眉头沉声道:“他说跟两个渡劫修士打斗过,活下来了?而且他自己就是个剑修?”
铁匠点了点头,苦笑道:“那骇然剑气现在还在我体内肆意冲撞,一般人哪儿有这份意气。”
那位盟主大人仔细思量片刻,笑着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就高兴的有点儿早了。”
下方两人面露疑惑,司马灼便接着说道:“能以这一点儿蛛丝马迹就寻到咱们,且全然不把合道修士放在眼里,这种人,能被咱们的小伎俩骗了吗?我看悬。只不过,既然他没有揭穿,又有心进入宝地,那咱们不妨与他联手,真要有什么宝物,给他便是,他还能把宝地抢走?”
这位司马盟主看的极远,旁人都觉得他要开国,事实上他想夺宝。等别人觉得他想夺宝时,才发现他原来图的是这方圆千里,图的一座山上宗门。
铁匠问道:“那洛余那边儿?”
司马灼淡然一笑,“发生了什么全告诉他,就连我想跟那位剑仙联手的事儿,也告诉他。他要是有本事让东边儿岛上的老蛟相助,那是他的本事,不过我真不觉得,一条垂死的合道老蛟龙能把那年轻人如何。”
能在渡劫手下逃生,任谁都觉得有些玩笑,可司马灼偏相信这是真的。
山上山下都在传一位沽名钓誉的年轻剑客,那剑客叫张木流,而出现在这儿的剑修,叫做张别古。
两人都信张,都是剑客,有那么巧?
曾在俱芦洲北边儿冰原待了百年的司马灼,可不会觉得一个下过豆兵城,斩了数十大魔的年轻修士,会是传说中那般。
这位盟主大人自言自语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愿意为这天下做点儿什么。”
冰原也有一处挂满铁牌的地方,在那个天寒地冻之地,凡人撒尿都要拿根棍子,可密密麻麻的铁牌却从未结冰,寒风之下,叮铃作响不停。
在司马灼心中,好人,坏人,但凡下过边城便都算是猛人。
而死在战场上的那些各色修士,他都愿意称其一句前辈。
有人先我而死,有人后我赴死,唯我独活人世间,难道不该为这人间做点儿什么吗?
司马灼笑道:“那个年轻人,我铁定打不过。不过我觉得,我们会是好朋友。”
…………
五月初五,武林大会开始。
这天清晨下了一场小雨,天还未亮,池黄就已经起来练刀,可练到一半儿,他收起了长刀。从自己屋子拿了一个包袱皮儿放在池春门口,里边儿是他毕生积蓄。
走到张木流门前,这位刀客举起手又将手放下,苦笑一声转头走开,深吸一口气便准备出门儿了。
有个换了一身黑衣年轻女子推开门,看着地上包袱,没好气道:“着什么急?死了也得有个人收尸不是吗?”
池黄苦笑道:“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直很听话,就容我不听话一次吧。”
两个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小亭喝茶,茶具是莫鸣的,茶也是莫鸣的,只不过估计喝完后就都变成张木流的了。
方葱今个儿没背剑匣,单独将青白背在身后,一个镶竹剑鞘给她擦的极亮。
张木流喝完茶水,半点儿不客气,笑着说:“莫兄这紫砂茶具是真好,我要是有这茶具,还喝个屁的酒。”
莫鸣嘴角抽搐,眼看着同是白衣的年轻人将那盖碗与闻香杯收走,没好气道:“留个公道壶与杯子给我何用?你还是全拿走吧。”
头别玉簪的青年哈哈一笑,说那多不好意思,莫兄真是大气。
收完茶具,那茶叶自然没跑儿了。
一步走出亭子,方葱双手捧来游方,张木流将皮鞘斜系在背后,看着池黄,轻笑道:“长这么大还没参加过武林大会,我去打擂,能行不?”
池黄一脸笑意,心说临死前见着这位前辈高人出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公子先请。”
擂台早已准备好,那些武林泰山的席位也早已摆好,正中间是武林盟主司马灼之位。
张木流白衣背剑,缓缓走入广场,摆摊儿的养鸽老者老远看见,扯了扯嘴角赶忙转回头。
这煞星果然来了。
铁匠蹲在不远处台阶,拿着一把栗子吃的津津有味,与老者差不多神情。
两个年轻筑基站在最前方,少年撇着大嘴与师姐传音,“我真是想不通,叫咱们来看耍猴的?”
有个目盲道人皱着眉头走来,对着张木流沉声道:“真不怕死?”
张木流淡然一笑,缓缓往前挤去。
那目盲道人给方葱瞪了一眼,前者立马皱起眉头。
这少女好强的剑意。
数声鼓擂,八位老者与司马灼一同走向高台坐席,那位武林盟主缓缓走到前方,虽是中年模样,可一身王霸之气不可小觑。
司马灼在人群中找到张木流,对其微微一笑。白衣剑客还以笑容。
这位或许会由盟主变为宗主的中年人,一步跨出,笑着扫视广场一圈儿,之后大声道:
“武林大会,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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