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之尾

    “道无对错，人分善恶？”
    张婆婆哈哈笑道，“不对！他说的是——
    ‘其实人类在胚胎的初期是有尾巴。很久以前，人类以幻尾立世’。”
    闫昂大惊失色，“人类不是在尸尾出现后才开始修行幻尾的吗？”
    张婆婆摇摇头，“这只是大多数人认为，但是事实……谁也不清楚。
    陈铎还说，那些尸尾，其实是我们的列祖列宗！”
    像是突然来了个晴天霹雳，闫昂被这一番话惊吓到了。
    他虽然没有见过尸尾，但是通过唐灵儿给他的描述，他怎么也不能把那种怪物和人联系在一起。
    闫昂好久才回过神来。“婆婆，这……这是真的吗？”
    “哈哈哈……婆婆也不清楚，不过咱们广乘山老一辈修士，都认为是陈铎疯了，被尸尾穴中的尸尾迷了心智。”
    “所以说，小昂，你明白为什么陈铎有这样的下场了吗？”
    闫昂揉了揉脸，他脑袋还是有些眩晕。
    “既然世人之前对幻尾如此厌恶，那为何现在又对幻尾如此开放呢？仅仅是因为陈铎剑仙的一句‘道无对错，人分善恶’吗？”
    张婆婆摇了摇头，“有一件事我还没说……陈铎那次从尸尾穴返回宗门前，使用幻尾硬生生地封闭了广乘尸尾穴一百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他死了，就更无法得知他是怎么做到了的。人们普遍认为，他是在尸尾穴中得到了什么奇遇。
    从那以后，人们便开始研究幻尾，不知道从何时起，整个天下的宗门里的修尾修士突然变多起来，纵使老辈修士想要遏止，也没有办法了。
    闫昂点点头，“原来如此。”
    张婆婆继续说道，“至于什么是尸尾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这是修士们共同的命运。”
    她叹息一声，又苦笑道，“这几百年来三千炁以上的修士几乎都是死在尸尾穴中……”
    张婆婆说完便沉默了，闫昂也不知道如何搭话。
    灵剑继续飞行，慢慢地，闫昂发现眼底下的景象有些熟悉，他当即感知了灵剑的飞行轨迹，发现灵剑竟然不是直线飞行，而是绕着某个点画圆。
    “婆婆，为什么我们一直在空中绕圈子？”闫昂有些不解，难不成进入广乘山前还有考验？
    张婆婆哈哈笑道，“不错的洞察力，竟然还能发现端倪……除了我们在绕圈子，你还能感知到什么吗？”
    她看着闫昂，示意闫昂继续感知。
    闫昂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四周，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特别的地方，他原以为周围的玄炁会像张婆婆给众人治疗时一般有所变化，但是却并没有。
    他最终张开了眼睛，摇摇头，表示并无收获。
    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张婆婆时，灵剑刚好又绕了一整圈。
    恰恰这个时候，闫昂感受到体内玄炁的波动，他愕然地看着张婆婆。
    “不是外部的玄炁有变化，是我体内的玄炁波动频率在改变！”
    张婆婆并没有说话，不过她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闫昂竟然觉得张婆婆的眼神有些狡黠。
    闫昂见张婆婆不说话，正想要追问。
    脚下灵剑居然消失了。
    身体直接向下坠落，“不是吧？我伤才好啊……”
    一旁开心地飞来飞去，在灵剑上摆骚包姿势的周金龙也是猛然失色。
    “哎！灵剑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只是周金龙，连正在和姜小六说说笑笑的张淋也是大惊失色。
    “不好！小六，抓紧我！”
    众人在高中自由落体，落到一半时，少年们周围的玄炁突然聚集，然后在交织在一起，不断旋转，波动频率竟然变得和少年们体的玄炁频率一样。
    玄炁聚成一个漩涡，少年们掉入其中，消失不见。
    ……
    广乘山拔地千尺，危峰兀立，怪石磷峋，但是在山中，竟然有许多座巨大的宫殿，宫殿也山峰相互衬托，显得气势宏伟。
    主峰势如苍龙昂首，气势非凡。其上的建筑更是金碧辉煌，耸入云霄。
    此时的广乘山主峰山腰中，一座青石广场上，几千个身着白袍的身影静静盘坐，他们每个人间隔几米，里里外外围成了九个大圈。
    若是从空中俯瞰，你就会发现，他们围成的大圈里……有一个大垫子，白色儿的。
    “师弟师妹们怎么还不来啊？”
    周中中低声询问身边的男伴，那男伴头上脸上并无半点毛发，听见周中中的询问，回答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这次试炼自由赛的难度？”
    周中中脸色顿时变了，“嗨，这事老早就传遍宗门了……长老们真是变态，竟然给还没入门的师弟师妹们安排一千炁级别的任务。”
    他咽了咽口水，“不过我听我家里的哥哥弟弟说，有个叫唐灵儿的师妹，相貌惊为天人……但是名花有主了。”
    那光头男子撇了一眼周中中，“你家中还有哥哥弟弟？”没有在意周中中口中那“惊为天人的唐灵儿”。
    周中中挠挠头，“嘿嘿，在下家中是还有个大哥名为大中，还有个小弟名叫小中。咱们三兄弟关系可好了，从来就没有吵闹过……”
    光头男子点点头，“那还不错，毕竟家和万事兴……师弟师妹们来了！”
    两人正说着，广乘山弟子上方的玄炁凝聚到一起，旋转交织，不一会儿十来个少年从玄炁漩涡中出现，然后直勾勾地掉落下来，摔在垫子上。
    ……
    周金龙睁开眼睛，他还没反应过来，上一秒还在灵剑上凹造型呢，下一秒怎么就掉下来了呢？
    他看着旁边同样迷糊的闫昂，下意识地就喊出声：“不是我做的！别砍我！”
    闫昂：“……”
    他没理周金龙，而是四下寻找唐灵儿的踪影。
    少年们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哪儿？”
    姜小六被唐灵儿和李小柯抚起来，狠狠地咬着嘴唇，“可恶，那个执事又坑我们！本小姐改天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咳咳，那个，欢迎各位师弟师妹来到广乘山，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广乘山大家庭中的一员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少年们的叫嚷。少年们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几千人团团围住。
    数千双眼睛盯着自己，少年们突然变得拘谨，一时不知道做着什么。
    周金龙走到闫昂身边，“闫昂，这是什么阵仗啊？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师兄师姐？他们眼神怎么这么凶啊……这里就是广乘山？”
    闫昂回忆起灵剑消失前张婆婆那个狡黠的眼神，无奈地摸摸额头。
    “应该是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被围了起来。”
    少年们不自觉地集中在一起，都看着闫昂和张淋六人——这是自由赛中不知不觉间养成的习惯。
    张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大家不用紧张，这里应该就是广乘山了。”
    正当张淋准备上前和围着众人的师兄师姐们交涉时。
    刚刚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奏乐！”
    里里外外九层的广乘山弟子突然起立，手牵着手，表情庄重。
    “祝你入门快乐，祝你入门快乐，祝你入门快乐～祝你入门快乐……”
    张淋：“……”
    这就是自己心心恋恋的广乘山吗？要不我还是带着小六回张家吧。
    ……
    广乘山主峰大殿。
    十来张椅子整齐在陈列在左右，但是人却并没有坐满，有不少空缺。
    左手边第四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妇人，正是张水泽。
    “呵呵呵……我们这广乘山大弟子做的迎新大会可是越来越有趣儿了……”
    张婆婆眯着眼睛笑道。
    大殿中一个青年身着白袍，只是白袍比寻常弟子的花纹更加复杂，他长相平凡，眼睛有些狭长，听了张婆婆的话，咧嘴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张长老教导的好。”
    此时大殿右手边第二位椅子上的老者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两声。
    “清风啊，这迎新大会要弄到何时结束啊？未执行任务的弟子可都坐在这儿了迎新了，是不是有些浪费弟子们的修行时间啊？”
    此时右手边第五位上坐着的长老也点点头，竟然是那位大汉执事，“嗯，不错。李长老说的有理。”
    大殿中被唤作“清风”的弟子对着大殿右边两位长老拱了拱手。
    “长老啊，这人啊，一次就只有一次入门礼，可这修行何时不能修行啊！
    我们不能因为争取那一点点的修行时间，就让我们广乘山新入门的弟子留下终生的遗憾啊，清风当初就是这样，现在每每想起当初大师兄安排的入门礼，我这心口就会隐隐作痛。”
    清风师兄低下了头，言辞恳切，说着说着竟然还流下了两行热泪。
    右手边那位老者犹豫了一下，“清风，这，有这么严重吗？”
    清风师兄猛地抬起头。
    “对啊，长老，您看，新来的师弟师妹们多开心啊……您看，您看看那位仪表堂堂的师弟，竟然激动地开出了四条绿色幻尾……对了，张长老，这应该是您家族的孩子吧？放心，我刘清风一定好好照顾！”
    清风师兄信誓旦旦地拍拍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