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湘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跪下,“求皇上去看一下娘娘吧,若不是情况紧急,奴婢也不会打扰潆妃娘娘,求娘娘恕罪!”
一面过来说是抢人,一面又求着不要怪罪,是凊甯的做派。
“你家主子怎么了?”皇上皱着眉心里着急地问道。
“不知怎的,方才用膳的时候就晕倒了。”
皇上此时的心大抵已经飞过去了,转头看了一眼潆妃,宽慰道,”潆妃,凊贵妃身子不好,朕去瞧瞧,今晚你就不用等朕了。”
即使心中再有不满,面上还是一副宽善的模样,“皇上且放心去吧,臣妾省的。”
眼看着皇上又走了,望着刚给皇上准备的西湖龙井,啪的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小主,不要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我本以为凊贵妃经此一遭,会有所收敛,却不曾想她还是要与我这么过不去,她已经没了孩子了,却还是让皇上牵肠挂肚,瑾夕,你有没有看到方才皇上的神情,这神情我已经在长乐宫见过一次了,这次我再自欺欺人也是无用了。”
一声苦笑,“从来不曾有人能真正得到皇上的心,也不知道皇上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之前我从不担心,因为我得不到,其他人想必也不可能得到,我就慢慢等,等皇上彻底为我打开心扉,我左右是不着急的,哪怕是从前那样得宠的凊贵妃我也不放在心上,可如今是怎么了,觉得什么都不似从前了。”
“小主!”瑾夕深有体会,自家主子原本就与皇上有着从前的情分,比其他人多了一份信任,故而在皇上那也是不一样的,但是她是觉得皇上的心里是喜欢着小主的,从来威严的皇上每到了这里都是温柔以待,可是现在还像从前那般,但有的还是潜移默化地变了。
等到皇上到达长乐宫的时候,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凊贵妃,“传太医了吗?”
“回皇上,已经传过了,太医说是忧思过度,饮食不调,才导致身子格外虚弱,上次大亏的身子也还没有完全补回来。”
“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于是寝宫只剩下了他与凊贵妃两个人。
望着床上的女人,才过了不久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孩子这件事真的太让她伤痛了。凊贵妃悠悠地转醒,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坐了一个人,男人撑着头困倦地睡着了。
也是了,近日朝堂上的事情不少,后宫又有她的事,皇上日夜繁琐忧心也是难免疲倦,眼下都泛起了一层青色。突觉得喉咙有点发痒,不觉得咳了出来,惊扰了身旁之人。
刚转醒还有点蒙倦,瞧见床上的人捂着胸口在咳嗽,立马给她接了杯温水扶她喝下。“多谢皇上,皇上怎么来了,为何如今这么晚了还不离开?”女人还是在疏离着他。
“是你宫里的禾湘说你身子不好,朕就急着过来看看。”
“是我身边的人多嘴了,臣妾不过是有点头晕,大题小做。臣妾如今无事了,但身子还是倦怠着很,怕是不能伺候皇上,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皇上言重了,臣妾并没有这样想,从来都是皇上肯不肯放过臣妾?”
“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男人终于对着她发了第一次的火,凊贵妃没有反应,“你爱朕的时候可以放肆地笑,朕只要错了一次,你就没有毫不留情地收走所有的爱?朕承认有过错误,可是我已经在极力弥补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
皇上没有说完,便被女人堵住了唇。
“不要说了,臣妾本来就是个没有主见容易动摇的人,再经不起一丝一毫地变动了,皇上,为什么你不肯让臣妾恨你到底呢?比起现在,单纯的恨好多了。”
说完这话似乎就彻底放弃抵抗了,皇上趁势抱着她,“芜儿,相信朕,再相信朕这一回,朕会好好待你,日后我们也一定会再有属于我们的孩子的。”
怀里的凊贵妃听着男人的保证,实则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再说皇后这边,皇上命令她彻查,但是此事毫无头绪,尽管她知道此事与潆妃脱不了干系,但苦于没有证据。若是随意抓个人顶罪的话,怕皇上不会满意,其实她明白,这件事主要还是看凊贵妃的态度,不过经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摆在了明面上,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不过事情的转机在后面出现了。
长乐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姐姐,许久未见,你可还好?”望着躺在床上一脸虚弱样子的凊贵妃,潆妃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觉地攥得更紧了些,就是以这一副模样才勾得皇上如此这般珍视于她,果真是狐媚子。
“妹妹过得如何,我便如何,看着妹妹脸色红润,想来是过得极不错的。”潆妃勾着唇笑了下,“姐姐的口舌还是没变,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姐姐,你总归是要向前看的!”
凊贵妃定睛看了一眼潆妃,今日的她神情上比以往张扬了些,从来都是藏拙的人如今是锋芒毕露了,看来羽翼是丰满了。身子似乎也比以往丰腴了些,心里冷哼一声,想也不用想,可她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何,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其实没什么,只是好几日不曾见到姐姐了,有点挂念,就来看望一下。”
最见不得虚伪的样子,“禾湘,我有些口渴。”不待禾湘端给她,潆妃倒是起身缓缓地接过,“姐姐请。”
“妹妹这是作甚?我真是看不明白了,再怎么说也不敢劳您大驾啊?禾湘,你越发不懂规矩了,快接过来!”
“是!”表面上呵斥的是禾湘,但是内里都知道是骂潆妃不知身份体统,可潆妃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机会。
正当禾湘欲接手的时候,果然她身边的人发难了,“凊贵妃娘娘,我家小主好心来看你,你却是这样的作践于她,即便是皇上宠着娘娘你,可娘娘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吗?若是被皇上知道……”
没等她说完,凊贵妃就自个儿接过话茬了,“就要治我的罪?”看了眼装得一副较弱的潆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小主,我们不必来找不痛快了,您可得担心着你的肚子,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说完这句话,今天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虽然答应了皇上此事不要让凊贵妃知道,但是她现在可不是明目张胆地说,只是隐晦至此,也没有人不能猜得出来。果然看到凊贵妃盯着她的肚子瞧,说了声身体不适就回去了,至于她,失子之痛再加上如今别人又有了喜,说是雪上加霜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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