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和老板

  严雷转过头，认真地审视着白伊瑾的眼睛。
  “啊？哈，有吗？我好象不记得了。”
  白伊瑾笑着望天望地，望左望右，就是不敢对上那双认真的双眼。
  “我知道你记得的。看着我。”
  当然记得，还为此失眠了。
  哎。暗叹一声，白伊瑾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抬起头，看着严雷。
  “我记得，但我也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追求你，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所以你不要再相亲了。”
  “你很番耶，我为什么不能相亲？”
  “我哪里番？你是我女朋友，怎么还能去相亲，难道你想劈腿，脚踏两只船？”
  “你才脚踏两只船，我最讨厌的就是脚踏两只船的人。再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朋友？”
  “我说过要你做我女朋友的。”
  “对啊，你是说过啊。但我还没有答应吧。再说你也说过要追求我，怎么没有见你追过我呀？送花、吃饭、约会――有吗？”
  “我送过花了，至于吃饭，我们几乎每天中午、晚餐都是一起吃的。再说约会，我们昨天不是还在约会吗？昨天我们一起去了杨总的赏花宴的。”
  “你什么送过花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每天都收到吗？而且我看你好象不是很喜欢红玫瑰，我还要花店送点别的花。”
  “红玫瑰？那999朵玫瑰不会就是你送的吧？还有后来每天都一大束的花？”
  白伊瑾瞪大眼睛，虽然想过有可能是严雷的杰作，但真正听他承认，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是啊。”
  “那卡片也是你写的？”千万不要。
  “我没有要求，怎么了？”
  “还好，不然我对你的品味就要大大失望了。那些卡片有机会再给你看，但我个人还是建议你不要看为好，不然你可能会断绝与这家花店的生意来往。”
  严雷想追问，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只是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那你现在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还没有呢，要是谁送花给我我就答应做谁的女朋友，那我大学那段时间不就早有男朋友了。其实我们互相并不了解，你怎么知道我们适不适合？我们连一起吃饭约会都没有。”
  “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吃午餐，这段时间我也每天都和你一起去参加宴会的，这不是约会吗？”
  严雷对白伊瑾“挑毛病”没有不耐烦，而是很认真的解释。
  “这算什么吃饭呀，盒饭，虽说它是云扬楼的饭盒，但还是不能改变它是饭盒的命运，而且我们吃饭的时候还有一只12万伏特的超级大灯泡呢（不用怀疑，就是展大帅哥）。至于约会，对不起，我还从没有听说过加班是约会这样的事。”
  加班当约会？这也太扯了吧。
  “你知道我是没什么时间的，所以――”
  “所以就来个‘公物私用’？”
  严雷没有出声，但却给了她一个‘有何不可’的眼神。
  “你，你，你――”白伊瑾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转个头，不看他盯着那一家三口放风筝。来个眼不见为净。
  其实她也知道，严雷打理严氏这么的的一家公司，是很忙的。作为他的秘书，相信没有谁比她更能体会这一点。
  因为她并不比他闲。
  她虽然对这份工作游刃有余，但一旦忙起来还是像打仗一样，一天工作后还是有一种疲倦感。
  但她毕竟也只是打一份工，不像他，还要肩负着整间公司几千个员工的温饱问题，这还不包括工厂的工人。这几年公司的规模一年比一年大，可以想象，他要付出多少的心力了。
  每天工作完后，只怕一靠在床上就能变死猪了吧，哪有时间精力约会。
  所以约会、谈情、说爱这种风花雪月的事，作为他的秘书，她可以很权威地说：“对不起，老板的时间已满，请排队等候吧。你要排到什么时候？等我查查，嗯，你可以排在公元2010年了。”
  知道是一回事，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哪有人把加班当约会的，虽然地点很华丽，食物也很精致，衣服也很漂亮，但――人也太多了吧！
  这么多电灯泡，还是超高亮度的，谈的话题不是工作什么的，就是时装、珠宝。当然还有少不了的八卦。这怎么能算约会，还不如来这里吹吹风，看看风筝呢――
  咦？自己在想什么？现在不是该埋怨约会吃饭的地点不对的问题吧。
  为什么要和他约会，他明明就不是自己理想的对象。除了不太好色这点外，木纳，呆子，太酷，太冷都不符合自己温柔体贴的要求。她不是一开始就直接把他over了吗？那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呀？
  难道――
  白伊瑾有点不敢继续深究自己这种矛盾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意思，但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白伊瑾沉浸在对这件事的不可思议之中。
  
28
  两人再度沉默。严雷并不是不想要求白伊瑾给一个答复，这个答复只有yes,没有no。
  因为他也知道白伊瑾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但并不算太强烈，起码她本人就尚未觉察到，也从没有思考过这个可能。所以现在他指出来，也给时间她思考。
  思考过后，相信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沉默良久后，白伊瑾终于开口，但眼睛仍是注视着不远处放风筝的一家三口。
  “我想过了，我的确不算讨厌你。”
  白伊瑾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
  “只是不讨厌？”严雷则是用更平静的语调，一如在谈生意时。但双眼却是火热地看着背对着他的人，已经说明了他对她的志在必得。
  只可惜白伊瑾看不见。
  因为她犯了兵家大忌，露出大空门给对方。
  停了一会儿，白伊瑾一边低声诅咒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啦是啦，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只是有一点点哦。”
  “只有一点点？”这次，严雷不禁泄露了笑意。
  “哼！你不要太过分了――”白伊瑾终于转过身，不意却撞入一双墨黑的双眸中。带着些许的玩味，但更多的却是以前从没有在他眼里出现的爱意，而对象却是她。
  体会到这一点，白伊瑾心里是充满了一股暖意的，心快速地跳着，已经红了的脸更加发烫了。
  但她努力地故作平静。
  “你说过你不会吃窝边草的，特别是最靠近窝的那株。不然会有很多麻烦。”
  其实他根本就是一只不爱吃草的兔子，别说是窝边的，就是其它地方的草送到他嘴边，他也不吃。但总归一句，不吃窝边草是他的原则。
  “你要违背你的原则？”白伊瑾盯着那双眼睛问。
  “为了你，放弃一个原则，有何不可？”
  白伊瑾对这个答案有点吃惊。要知道老板每个称之为原则的事情，都不会轻易地放弃，起码她是从没有见过他不执行他的原则。
  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一时的甜言蜜语，如果他不是真的喜欢她，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为了她以后的生活能平安宁静，也为了未来，她要他的一个承诺。她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女孩，她不喜欢玩什么爱情游戏。
  “我不玩爱情游戏的。”白伊瑾认真的说，她谈情说爱是以结婚为前提的。
  “这个是我的原则，而且是不会放弃的原则。”
  严雷本来严肃的脸开始因放松而变柔了。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想通了，但她也索取了承诺。而这些承诺是他能给也乐于给她的。
  “我也不要做‘灰姑娘’。”
  虽然他们现在的情况就是现代版的“灰姑娘”，但她不想因为“身份低微”嫁入豪门而丧失了自己的地位、尊严。
  童话版灰姑娘的结局是她嫁入皇宫，和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作者没有把他们婚后的生活写出来。谁知道王子会不会是个花心大萝卜（严雷是不会啦，这点她可以放心。）或者要求她为了王室的尊严，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什么的。
  豪门深似海，有多少女人因嫁入豪门而郁郁而终呢？特别在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她这个“身份低微”的人就算进了严家大门，很可能除了没有了说话的权力，还被公公婆婆嫌呢。
  “我相信，不会有像你这么能干的‘灰姑娘’的。”严雷这时已经能放松地开着玩笑。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不会嫁入豪门的！豪门深似海啊。”
  “是，你不会嫁入豪门，也不会嫁入严家。”
  “哦？”不结婚吗？
  “你只需要嫁给一个叫严雷的人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她可以不用应付严家那一大家子咯。
  “你爸爸妈妈会同意吗？”
  儿子不娶自己挑选的大家闺秀，反而娶了个秘书，也就算了，而且还不能欺负一下以娱乐喜欢这种经典剧场的观众，他们会接受吗？
  “是我要结婚，不是他们要结婚。”所以他们无权干涉。
  “我也不会放弃工作的哦。”
  这份工作很辛苦，但她更难以接受没有工作，在家做个不事生产的米虫。但似乎每个人都认为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公后，是不需要工作的。
  “我想，我喜欢你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的能干。我不能想象没有你，我的工作会有多糟。”
  这样的话让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骂人――
  “你是因为我工作能力才要追求我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