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的大红媒

我不是于紫俏那样的美玉无瑕，自始至终不能和你心中的形象吻合……”
  
  “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那就晚安吧。”甄珠挂断了电话。
  
  隔了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接听后，贾儒什么也不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唤她：“宝宝，宝宝……”
  
  甄珠在缠绵的低语中，沉沉的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甄珠在半睡半醒之间接听了电话。
  
  “宝宝，新年快乐。”声音缓慢，绵软无力，甄珠随口说道：“贾儒新年也快乐，……说了一夜的话，不累吗？”
  
  通话对方停滞了下来。
  
  “贾儒？”
  
  “我……是左岸，没什么事儿。”电话随即挂断。
  
  左岸，你误会了！甄珠莫名的慌乱，莫名的愧疚，往回拨打电话，左岸的手机已关机。
  
  节日，让幸福的人更幸福，孤独的人更孤独。
  
  接下来的几天，甄珠一直呆在酒店。她怕回家，过年的时候，家家团圆，而她的家中到处都是左岸的影子，却抓不到，摸不着，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有他在的日子里，他的关心呵护，她习以为常，甚至厌烦，等到他离开，她才感到失落，莫名的失落。
  
  夜里，大腿再次抽筋时，她终于哭了出来，发泄着满腹的委屈，惊醒了睡在外间屋里的左风，左风道：“实在是惦记他，我就陪你回趟燕阳吧，他在燕阳，一直在，唉，你们呐……”
  
  “不，我才没有惦记他，我是疼哭的。”甄珠迅速擦干眼泪。
  
  曾经以为，一个人的生活很不错，不过，那只是“以为”，孤单的时候，她才会想起对她最好的那个男人，只是不愿意承认。
  
  正月十二这天，也就是迎春灯会的前三天，甄珠对左风说道：“灯会的主会场设在燕阳的陌上花开，我要过去做总体协调，等灯会结束再返回。”
  
  “回左家住？”左风追问。
  
  甄珠赌气道：“我又不是没有娘家，我会住到娘家去，你要不要跟着？”
  
  “当然跟着了，我是你的弟弟加保镖，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不过，还是不要乱跑。”左风心事重重。
  
  燕阳，别后景依旧？
  
  
原来你在
  
  燕阳下雪了，陌上花开银装素裹，甄珠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物业的员工正在除雪，人群里传出窃窃私语：
  
  “上怀，像男孩儿，……嫁过去就怀孕了，开春就能给老左家添个大胖小子。”
  
  “要说左家的男人厉害呢，左岸一棵独苗就能开枝散叶，再看看叶家，五台播种机，只播出凤宝一个丫蛋子，钱再多，给谁花去呀。……听说叶铎的遗嘱就是不准娶甄家的姑娘，你说后悔不？”
  
  “如今食品添加剂泛滥，年轻轻的怀个孕可不容易，还得说甄家的姑娘争气。”
  
  甄珠将不怎么饱满的小肚向前腆了腆，扬起准妈妈的一脸骄傲，雄赳赳，气昂昂，迈大步向娘家的楼栋口走去。
  
  “姐姐姑奶奶，你慢点，真是要命！”左风泊好车，赶紧追赶大肚美女。
  
  大肚美女其实挺机灵的，她走到楼门前，看见门前的台阶上有一块溜滑锃亮的冰面，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走了。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甄珠打起了鬼主意：这时候没几个闲人，十有八九是我妈，先吓吓她，再给她一个惊喜。
  
  正想着，楼门突然被打开，甄珠虚张声势的喊着：“不许动！”
  
  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是肖慧云，后面远远的跟着贾儒，肖慧云看见甄珠后，愣了一下，眼盯着甄珠的“粗俗不雅”，她不屑一顾，将身姿挺立得更加高贵优美，小声嘀咕一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当啷，噗咚！”
  
  眼盯着别人的短处，看不见自己脚下的危险，肖慧云四爪朝天倒在了冰面上，丢盔卸甲的姿态相当搞笑。
  
  肖慧云向冰面倒去的同时，甄珠本能的伸手去拉，差点没被带摔。
  
  “妞妞！”贾儒卷着旋风奔过来，一把抱住她，却因为急切，手臂撞到了她的肚子上。
  
  “要不要紧？肚子疼不疼？”他真的慌了神，从来没有如此失措过，抱住她，护住她的肚子，一阵摸，一阵听，“宝宝，他动了，动得这么厉害，他是不是在里面打滚？是不是撞疼了他？”
  
  “没事儿，他总这样，总是霹雳噗通的闹腾，烦死了。”
  
  “不烦，不许烦他，他是……” 我们的宝贝。
  
  贾儒止住话茬，留恋着，迟迟不愿把手从她的肚子上拿开，骨血，从来都连心！
  
  肖慧云刚从冰面上爬起来，看到这番景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回娘家的第一天，甄珠就吃到了鲜美的牛肉羹，是苏牧端过来的。 
  
  “你今天不用上班？”甄珠拿着小勺从陶瓷砂锅里舀汤，这个绘着牡丹的陶瓷砂锅是去年她和贾儒去超市里买的。
  
  “我现在就是在上班，燕总裁特派，好吃吗？好吃你就多吃点。”苏牧抬眼看了看棚顶，自言自语，“八点钟他就开早会去了，半夜起来做的？不容易，商场上有许多不得已，与张玫，张市长那边也是周旋敷衍，他一直惦记你。”
  
  “主要是惦记孩子，我心里有数。”甄珠坐下来，慢慢的喝汤。
  
  苏牧气得一拍桌子，“我什么时候认识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他的确紧张孩子，可那不得看是谁的孩子吗？这话要是让他知道，非得吐血不可，他有权有势，呼风唤雨，偏偏求你个机会都求不到？”
  
  “苏牧，你成了他的说客？”甄珠再也吃不下去了，“他误会我的那段日子，我在被炒成丑闻的困境中，我也一直在等他，等他伸出援手给我一个机会，可等来的全是羞辱和嘲讽，后来，我才明白，如果机会靠男人去给，那么你这一辈子就完了，永远靠着他的施舍活着，永远比他矮上半头，永远要吃他的嗟来之食。他认为我苟且的时候，我百口莫辩，我成了他的耻辱和负担，而于紫俏是他的白月光，张玫是他的姑娘家，那个时侯，我根本没有期望还会吃上他的牛肉羹，现在的我，如果回到他的身边，岂不更尴尬？叶家会怎么看我？肖慧云会怎么看我？我何苦要返回到夹缝中度日。”
  
  “那左岸呢？他毕竟不是孩子的生父。”
  
  “这几天，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林氏的危机已经过去，生意上，左岸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而我也拥有独立的股份，成了富婆，……我想找个适当的时机，提出……离婚，这样对谁都好，免得左岸为难。”
  
  “靠，谁都不要了？你就缺心眼去吧你，左岸知道吗？会同意？”
  
  “我们很久都没见面了，应该会同意。”
  
  午后，甄珠查看了灯展情况，又参加了七家酒店的调度会，会议结束后，甄珠走出总部大楼，燕总裁和一群高层从另一个电梯里走出来，叫住她道：“甄总是不是回陌上花开？我们一道。”
  
  “左岸从大连回来了，今晚我回自己的家。”甄珠扯谎的水平越来越高。
  
  常住娘家是说不过去的，已经有人在打探左岸的行踪，八卦甄珠的形单影只，甄珠不得不辟谣。
  
  肖慧云道：“我恰巧往古董市场那边去，我送送你吧。”
  
  “好，就让左风开车吧。”甄珠感觉到：肖慧云有事找她。
  
  果然，车开到古董市场的街口时，肖慧云道：“街口这家海鲜店不错，我请客，赏不赏脸？”
  
  “左风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肖总有话可以直说。”甄珠不愿意跟她拐弯抹角。
  
  这家海鲜店其实是左家的据点之一，甄珠和左岸常来，这一点肖慧云并不知晓，甄珠向楼上走的时候，看见了几个古惑仔，他们看甄珠的眼神有些怪异，当着肖慧云的面，甄珠无法深究，权当没看见。
  
  包房里，菜上得很快，肖慧云的意图也说得很明白：“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快要做奶奶了，通过昨天的事，我才有所察觉。说实话，我很高兴，不过，叶氏树大招风，贾儒身为总裁，容不得一丁点儿的流言，更不能因为孩子的事儿让叶左两个集团不和，我的意思是：我要退休了，想去国外，把孩子交给我吧，到底是叶家的孩子，我会好好的培养他，将来长大了，会让他回到叶家继承家业。”
  
  “像贾儒那样，从小受尽私生子的磨难，永远都有孤苦的阴影？”甄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信道：“我的孩子不走那条路，他可以没有父亲，但却不能没有骄傲，我会告诉他：有妈妈在，就会给他一个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敬佩贾儒的也正是这点，至今为止，他并不是在继承叶氏的家产，而是在为自己的家族打拼，我会成全大家的，你大可放心。”
  
  萧慧云再也坐不住了，在复杂的心态下匆匆离开。
  
  “左风，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