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的大红媒

 
  
  “是。”
  
  “真的？”
  
  “真的。”
  
  “那转过来吧，擦前面。”奸笑。
  
  呃，甄珠很镇定，“前面我自己擦。”
  
  “你刚刚不是承认是我媳妇吗？给你擦前面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学习雷锋好榜样？”
  
  “啊！”痛苦的嚎叫，左岸为调戏媳妇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真掐呀！”左岸赖赖的扳转甄珠的身子，捋袖子展示手臂，“看看，又紫了，前两天的印子还没下去呢？怎么索赔？……真的，想……要……索赔。” 
  
  头低低的压过来，棱角分明的脸写着忐忑，写着期待，他的眼睛亮闪闪的，望进她的眼底，“刚才在电话里，我告诉贾儒，不要太自信，甄珠心里有我，她不会离开我的。”
  
  “电话？”迅速捡起遗落在床上的手机，手机里却只剩下一片盲音。
  
  没过多久，天鹰就喝上了国外的高档奶粉，据说从口味和营养上都可以跟母乳相媲美，天鹰被喂养得白白胖胖，像个肉呼呼的大阿福。
  
  满百天的时候，大阿福回到了燕阳。
  
  在陌上花开的广场上，已经荣升为外公外婆的甄家夫妇带着外孙出来散步，大阿福对着花呀，草呀，喷泉呀，满眼的惊奇，对着翩翩飞舞的小蝴蝶咿咿呀呀，看见小哥哥推倒了摆得好好的积木竟然哭了起来。
  
  贾儒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阿福，那天并不是休息日，他正在办公，格格突然敲门而入，“燕总，孩子回来了，就在陌上花开的广场上。”
  
  “是甄珠让你告诉我的吗？”不等格格回答，贾儒按下内线电话的免提：“我马上要出去，今天的一切事务推到明天再处理。”
  
  心底无限的悲哀：到底是你无言以对，还是我过于强求？
  
  曾几何时，他和她还要通过别人来传递消息，他们已经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无论情绪多么暗淡阴霾，当他抱起儿子的时候，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哭什么？等你长大一点儿，爸爸给买多多的积木，不就是喜欢积木吗？这陌上花开都是你的，将来有更大的积木给你摆。”
  
  脸上还挂着眼泪的大阿福止住了哭声，张着粉润润的小嘴愣愣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研究一般。
  
  他突然就想起了甄珠的泪眼，那双总让自己擦眼泪的眼睛，如今，他轻轻擦拭儿子的眼泪：“长得像妈妈，真好。”
  
  儿子的小手突然就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握得紧紧的，咿咿呀呀的往嘴里送，那架势就如同寻到美味的小兽一般，欣喜着，贪婪着，连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好儿子，这个不能吃，多脏啊！”三十好几才做父亲，实在没什么经验，贾儒被儿子的这一举动吓住了，他想把指头拿出来，可又怕拿出手指后，把儿子惹哭，结果小手和大手一抻一拽，就玩起了拉大锯，扯大锯。
  
  玩着玩着，阿福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开心极了，香肠般的小腿搭在贾儒的白衬衫上一阵乱蹬，像哪吒踩上了风火轮，肉嘟嘟的好玩！这可真是个宝贝呀，金不换银不换，曾经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儿子，如今他就在自己的怀中，实实在在，柔软满怀。
  
  贾儒一口亲在儿子的小嘴上，连哈喇子都亲在嘴中，“你不叫天鹰，你叫做阿福，你是爸爸的阿福。”
  
  “噗！”好响亮的一个屁被天鹰肆无忌惮的放了出来，连散步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听见了，小孩子有劲儿放这么响亮的屁吗？贾儒从他们的表情上断定：他们一定以为这屁是我放的。
  
  随即，天鹰就愣住不笑了，随即就开始撇嘴。
  
  完了，你说你熊蛋不？居然被一个屁给吓着了！ 
  
  因为阿福的到来，贾儒的心被快乐填满，越是这样，抉择就更加艰难。
  
  古墓图纸他已经绘制出来，海关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三爷的罪名成立，即将被宣判，左家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呢？
  
  大手，小手，谁能握住命运的手？
  
  
歧路心战
  
  仲夏傍晚送来清凉的风，左家大院里郁郁葱葱。
  
  “煮苞米，煳毛豆，蒸大茄子拌土豆，肥吃肥喝穷乐呵……” 左铭在厨房里张罗晚饭，农家菜的香甜不断从厨房里飘散出来。
  
  左风急不可耐，在葡萄架下支起了饭桌，“赶紧的，那毛豆啥时候好啊？别过火了，过火了不好吃……” 
  
  “有点好吃的就站不住蹄。”左铭把毛豆整锅的端了过来，放在地上，并拿个空盘子递给左风，“边吃边盛，这点儿毛豆好去了，董大爷给的，上的都是农家肥，纯绿色，……不，黄色的，嘻嘻。”
  
  “少恶心人。”左小鱼刚把手刚伸到毛豆锅里，又缩了回来，拒吃。
  
  大阿福可不管黄色还是绿色的，在甄珠的怀里馋得哼哼呀呀，拱着身子向毛豆锅的方向一个劲儿的挣，甄珠哄道：“咱还没长牙呢，那个不能吃。”
  
  “真馋，跟你爸一个样。”左小鱼伸手摸了摸大阿福穿着开裆裤的大肉屁股，“铭叔叔给宝宝蒸鸡蛋糕了，姑姑拿哈，宝宝等着。”
  
  喂宝宝吃鸡蛋糕要加小心，不能给宝宝吃凉的，更不能让糕芯儿烫着宝宝幼嫩的口腔，左小鱼没事儿就围着阿福转，在这点上已经演练的很熟稔。
  
  甄珠抱着阿福坐到椅子上，小鱼俯身去喂，阿福小鸟儿似的吧嗒着小嘴儿，姑嫂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嫂子，我哥在屋里怎么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一会儿苞米凉了不好吃。”
  
  “那你就叫他一下。”
  
  “不去。”小鱼闷闷的说，“他不爱搭理我。”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小丫头多心，你哥不是那样的人，前几天他还跟我打听你想报什么专业呢，看你多幸福啊，想去哪个大学你哥都能给你办到，我当年可没那个好命。”
  
  “我懂，再也不胡闹了，嫂子，只要你在，小鱼就不离开，小鱼听你的。”
  
  “我说过要走吗？我往哪里走？” 
  
  小鱼调皮的笑笑：“只要你不走，我哥就是快乐的，家就还是家。”
  
  甄珠的心是多么沉重啊，有谁能懂？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左小鱼训练有素的躲闪到一边，甄珠动作稍稍慢了半拍，只见大阿福翘着肉肉的□，划出气势磅礴的童子尿，溅落在毛豆锅里！
  
  “怎么办？其实也没掉进去多少。”
  
  “等我闻闻，”小鱼蹲在毛豆锅前面，“没事儿，一点儿都不臊。……嘘！他们都没看见。”
  
  吃饭的时候，左风和左铭就着小酒吃毛豆，吃得津津有味。
  
  小鱼问道：“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纯绿色，鲜就一个字。”
  
  “哈……哈！”小鱼一阵奸笑，“吃吧，吃吧，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左岸一直心不在焉，甄珠撕了一条茄子放在他的碗里，“电话打了那么长的时间？有事吗？”
  
  “我感冒了，头疼，别跟我一个碗里吃茄子。”左岸左顾他言，每年他都得感冒几场，中医说他心火太旺，过钢则脆。
  
  饭还没吃完，秘书处就打过来电话：“甄总，燕总裁在猫人等你，要跟你谈交接俱乐部的具体事宜。”
  
  “现在？”甄珠皱眉，生下阿福后，他和她一直没见面，关于合并猫人的事项也只是在电话里谈过。 
  
  秘书解释道：“现在是猫人的营业高峰，部门经理都在，总裁说，有事情可以即刻处理。”
  
  “去吧。”左岸放下筷子，“我也要出趟远门，明早就走。”
  
  “去大连？”
  
  “嗯。”左岸含糊其词，关于三爷的消息，左岸没向任何人透露，甄珠并不知晓。
  
  甄珠走出家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道：“等我回来给你收拾行装。”
  
  “也就塞两件换洗的衣服，我自己弄就行，我想早点睡，明天走得早，就不跟你道别了。”他的表情淡然，眼睛却在深深的看她。
  
  甄珠突然生出莫名的牵挂和不舍，说不清，道不明。
  
  眸光，夕阳，晚风，扶柳，有情还似无情？
  
  甄珠抵达猫人后发现：所有的部门经理对交接一事一无所知，而前厅服务员对她说道：“燕总裁在二楼青芽茶坊等您品茶。”
  
  “是紧靠着化妆间的楠木阁吗？”
  
  不等回答，甄珠走上楼去，她对青芽茶坊相当熟悉，在这里，也是仲夏季节，叶远程放弃了她，然后，贾儒将她带走，如今事隔一年，她又到了原点。
  
  青芽茶坊高朋满座，茶香花香满室生香，显然这是一个小型的高层沙龙，燕总裁正在谈笑风生，甄珠走进后，他很自然的将她让到身边的座位上，绅士般的为她斟茶，无意间却引导着沙龙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