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铜

    废旧的机甲仓库,突然被撞出一个洞。一个人影飞了进来，仓库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废旧的机甲和机甲部件杂七杂八的堆放着，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灰尘随着安文的到来，开始翻腾起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安文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向周围，然后他愣住了。一架造型怪异的中型突击机甲映入他的眼帘，它有着粗犷的造型和做工，看上去就像一台丑陋的拼装产物，但安文却如获至宝。
    橙武学院。
    来到总控室楼下，牧北辰从机甲中跳出。他的影子在地上矮矮的，牧北辰眯了眯眼睛，适应着光线的变化。
    这时楼层上传来了几声惨叫，牧北辰回头看了一眼怯生生站在他后面的露娜，挑了挑眉，问道：“里面有几个人？”
    露娜眼一眨一眨，就是不说话。
    “你以为这里面有你们的人？我手无寸铁的，我只是想和他们进行一场友好的谈判。”牧北辰摊摊手。
    露娜视线下移，看向牧北辰身上绑着的纳米匕首、特制飞爪、微型等离子切割刀等一系列装备。确实手无寸铁，但你不是金属制的武器带的可不少，友好的谈判需要这些东西？
    “楼里现在有五个存活的生命体，不过其中有两个意识在不断减弱。”露娜说道。
    她虽然不想让牧北辰与自由基石组织的人为敌，但自由誓言是神圣的，在一切情感和契约之前，所以她无法拒绝牧北辰的要求。更何况心灵大师只能感应到模糊的一团意识，并不能直接从中辨认出身份。就算是吕学文的读心能力，也有距离上的局限，根本不可能用来在战场上判断敌人的身份。
    “看来双方交过手了啊。”牧北辰感叹道。
    抽出纳米匕首，牧北辰就要摸进大楼，露娜却拦在他面前。
    “不能进去，里面五个生命体中有两个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牧北辰惊讶地望着露娜。“不是人类的话，难道是蛮荒生物？”
    露娜微皱眉头，不确定地说:“不是蛮荒生物。它们的意识很像人类，不过却是一片混乱，我根本无法控制它们。”
    “你也无法控制，刚才你不是说心灵导师可以控制大部分人类吗？和人类的意识很像，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长泽星有什么类人的蛮荒生物！”牧北辰回过头来，看着那幽深的大楼走廊。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如果我的父亲在这里，我们可以咨询一下他。他是自由基石组织有名的心灵大师，是被自由意志注视的在世神灵。”
    露娜觉得眼前的大楼，就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而他们正站在深渊的边缘向下凝视，那永远散不尽的浓雾让人心颤不已。
    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未知的危险让牧北辰停下脚步，思索再三后，他还是决定进入大楼，完成老罗交代他的任务。杜洪说过，敌来我伸头，敌去我缩首。面对敌人，要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敌人撤退逃离时，则谨慎小心，不可急追。
    “那两个意识在减弱的是不是人类？”牧北辰问道。
    “其中一个是人类，另外一个意识混乱。”露娜回答道。
    绕着大楼转了一圈后，牧北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次检查过自己的装备后，牧北辰保持着戒备进入了大楼。他现在有点后悔卖出纳米机甲了，不过当时的情况纳米机甲也确实无法穿过能量防护罩。
    纳米机甲并没有完全摆脱金属部件，而液态机甲完全没有金属成分在其中。
    露娜跟着牧北辰身后进入大楼。在其指引下，两人顺着走廊，来到楼梯口。之所以不选择电梯是因为电梯发生危险时，无法快速脱身。
    两人不断接近着存在生命体的楼层。但就在七楼的拐角处，牧北辰猛地停下脚步。
    露娜在牧北辰身后问道：“怎么了？”
    牧北辰呆呆地立着没有动弹，压低声音说道：“发现两名死者，看他们的制服，应该是第七师的士兵。”
    露娜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但马上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现在已经是侍奉牧北辰的自由使徒，怎么能因为死的不是自由基石组织的成员而感到兴奋？
    不不不，我没有对自由誓言有任何亵渎的念头。我只是单纯地不希望自由意志的子民将自由生命流逝于这颗陌生地星球。对，一定就是这样，露娜在心中对自己说。
    这样安慰着自己，露娜从牧北辰身后探出头。看见楼梯上躺着两位身着步兵作战服的两名士兵。他们表情怪异，四肢扭曲。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并与之发生了搏斗，然后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扭断了四肢。
    露娜吐吐舌头，重新藏在牧北辰的身后，抓着牧北辰的衣角。两人继续向着楼上行进，这时露娜感应到，八楼有两个生命体还在不停的移动，而另一个生命体则一动不动呆在楼层的角落。
    两人小声讨论片刻，最终决定先去找那个不动的。一是因为数量上的差距，在面对一个敌人时，他们有更大的胜算。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露娜发现，那两位移动的生命体和人类的意识有所区别，很可能不是正常的人类。
    空旷的楼层安静的可怕，整个楼层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牧北辰将纳米匕首握得死死的，在格斗方面，他是巴扎黑里最差的，这让他的内心有些许紧张。
    但是杜洪说过，遇危不乱，遇安不懈；遇难不馁，遇喜不狂。
    此时更不可慌乱，牧北辰努力压下心头的紧张，走在露娜的前面。露娜手中握着牧北辰给她的微型等离子切割刀，小心翼翼地利用她的能力侦察着其他生命体的动向。
    在一个房间门前，露娜向着牧北辰示意。那一个生命体就在房间里。牧北辰皱眉看着门上残存的血迹，那蓝色的血污让人心中一寒。这看起来可不象是人类啊！
    牧北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在房间的一张桌子后面，有一只白毛星猿蜷缩着。白色的毛发上，沾染着蓝色和绿色的血迹。它的身上有几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淌着血液。
    白毛星猿站了起来，三米多的身躯伫立在牧北辰的面前，它垂落的臂膀就有两米长。
    牧北辰看着手中不到二十厘米的纳米匕首，砸吧砸吧嘴：“不是说好是友好的谈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