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回来的尊严

    “哎，你叫我什么？”张姗脸若寒霜，终于忍不住了：“又忘了约定嗯？”
    “哦，清清请喝茶。”我声音很小地说。
    “没听见，大声点！”小妮不依不饶。
    “清清同志，请喝茶。”我只好放大了声音，一边看他父母的反应。
    “哈哈哈”！林阿姨先笑出声来。“囡囡啊，你就作吧。”
    “妈，他不听话。你得帮我。”女儿娇羞地依偎在母亲身畔。
    “姗姗，别胡闹。”她老爸微笑着制止。
    “嘿嘿，领导是对的！”我端起茶杯讨好般示意。
    没听说吗？
    第一条：领导永远是对的！
    第二条：如果领导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不错”！男人品了一口：“回甘生津，喉韵沉稳、深远。好茶！我听说茶叶刚到外国的时候，洋人煮好后把茶汁倒掉，然后用盐啊胡椒粉啊之类的把茶渣拌着吃，嗯，挺好的一盘老虎菜。”
    “哈哈哈！叔叔真是行家！”我开怀大笑，姗姗和妈妈也乐得不行不行的了。
    “但是有一个C国话说的很好的，对C国文化非常长了解的外国人骗过所有人，进入我国种植茶叶的地区，盗取了我国的种茶技术，还带走了茶种子，和一批有经验的茶农，从此，外国自己有了茶，从C国进口的茶就越少。你说气不气人。不过这几年闲下来，研究了一些茶道。只是你为什么不用紫砂壶浸泡呢？”内行看门道。
    “叔叔阿姨，3年内的老班章汤色金黄明亮，3年之后金黄开始向黄红转变”，我虽然知之不多，但是杨同学的讲解都被我记住了。“用玻璃杯更能显示茶色的视觉冲击，所谓色、香、味俱全。另外，我瞎说啊，这种极品大叶野生古树茶，本身有强烈的山野气韵和特有之香，香型似乎在兰花香与花蜜香之间。”
    我又给诸位斟了一杯，接着说道：“紫砂壶的材质会对某些其他茶叶锦上添花，但是对老班章却适得其反，破坏了普洱茶的王中之王的茶气。
    老班章的苦涩退化很快，一分钟左右就转而回甘，饮过老班章之后整个口腔和咽喉会感到甜而润，而且时间会很长，如果没有吃什么刺激性食物，这种甘润感会持续几个小时。这就是茶气。”
    “哈哈哈，小刘啊，看来你还很有研究嘛！那这茶叶能冲几道呢？”
    张叔又品了一口。
    “有个顺口溜，一道水，二道茶，三道四道是精华，五道六道也不差，七泡有余香，八道有余味，九道十道仍回味。但今天我们六道就行了，因为您们是最尊贵的客人。”
    “小刘会说话哦。”阿姨有些感动。
    “哎，小刘啊，我在国外待得久，像铁观音，大红袍，花茶啊喝得多。这普洱茶第一次喝，它产地在哪呢？”叔叔饶有兴趣。
    “行政区划上，老班章属于云巅省勐泐傣族自治州勐江县布朗族乡班章村委会管辖的老班章、新班章两个村寨之一，与景海市有100公里左右的车程。红酒论酒庄，普洱讲山头，从历史上的茶马古道开始便以山头的名称来界定特定口感的普洱茶了。”
    我认真介绍。
    “我听说过有个普洱市，没听说勐泐州啊！”
    看看，叔叔旅居国外，还是很关心国内的。
    “这就不好说了，我举个例子吧。”我轻轻说道：“在天府和云巅交界的地方有个泸沽湖。2/3的主湖面及相连的草海属于天府省泸沽湖镇；1/3的主湖面呢，则属于云巅省的永宁乡。但人家开发较早，所以很多游客便以为泸沽湖是云巅的。那里的确风景如画，泸沽湖的摩梭族现今还保存着男不婚，女不嫁的走婚习俗。”
    “普洱宣传力度大，所以人们就不知道勐泐，对吗？”
    亲爱的，你都会抢答了！
    “对的！”我赞赏有加地看了看像个女主人似的，很自然走来走去，抢着斟茶递纸的张姗，接着说道：“叔叔，您喝茶的方法不对。”
    “哦，品了几十年茶，第一次有人说我外行啊！说来听听，要是乱说，哈哈，你知道后果的。”张叔半真半假说。
    “是啊，我爸也有1张选票的。”小妮急了：“军军，你干嘛呀？”
    “没事，我自有一番道理。”我胸有点墨地讲述：“老班章所产的茶叶，滋味厚重、浓烈、霸道，初饮如伟岸的汉子，风骨刚健，气势雄浑；回味则又刚中有柔。
    老班章的茶无疑是茶中名副其实的“豪放派”，因此，喝老班章的茶，与唱东坡词一样，不宜小盖碗，也不能只投一点点茶，而应该用粗犷一点的大茶壶，并以沸水浇之，这样才不至于委屈了老班章，以使其尽情舒展胸襟，充分发挥其王者气魄，我们也才能真正喝出感觉，喝出豪放气势。”
    “哈哈哈，有道理！颠覆了我一直以来小口品茶的习惯”，张叔也显露出豪情，“行！就按你说的方法喝。小刘不错，有见地，有胆量。”
    “谢谢张叔夸奖！”我立即提出，要送点老班章给叔叔阿姨，并说出它的功效：“叔叔阿姨，老班章古树茶能降脂、减肥、降压、抗动脉硬化。发国圣安东尼医学院临床教学主任艾米尔•卡罗比医生做出了证明；还有防癌、抗癌作用，这是梁明达、胡美英教授10几年研究成果。”
    “有这么神奇吗？”林姨来了兴趣。
    “是啊，不仅如此”，我继续讲解：“在适宜的浓度下，饮用平和的普洱茶对肠胃不产生刺激作用，粘稠，甘滑、醇厚的普洱茶进入人体肠胃形成的膜附着于胃，对胃产生有益的保护层，长期饮用普洱茶可起到养胃、护胃作用。至于健牙护齿以及消炎、杀菌、治痢就不算什么了。”
    最后，我卖个关子道：“茶叶中的儿茶素类化合物具有抗衰老的作用，云巅大叶种茶所含儿茶素，总量高于其它茶树品种，抗衰老作用优于其它茶类。同时，普洱茶在加工过程中，大分子多糖类物质转化成了大量新的可溶性单糖和寡糖，维生素C成倍增加，这些物质对提高人体免疫系统的功能发挥着重要作用，起到了养生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啊呀，老张啊，阿拉都动心了。”林阿姨眼神里写满了幸福的憧憬。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但岁月却是把杀猪刀。
    要想美丽，你得先永葆青春不是？因此，养颜美白产品如雨后春笋，风靡我们这个蓝色的星球。
    “等会儿我送你们些生茶和熟茶，早上喝生茶，下午呢，熟茶。”我对张珊说：“只是要记住，提前三个月到半年醒茶，就是把茶叶拿出来放入罐里，避免太阳和异味就可以了。”
    “好的呀。”林阿姨答应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人什么没享受过，但是，只要能养颜美白，你就是给她个几块钱的香皂，她也会对你感激不尽。美女的天性是也。
    喝了6泡后，我熟练使用水果刀，几秒钟削好苹果芒挽花的动作，也引来了女友的惊叹。
    “军军，你怎么做到的呀？这么快，还不断皮”,她一脸爱慕和崇拜。
    “嘿嘿，在银行的时候，闲得没事，和一个老哥学的。”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没事老喜欢哼哼“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瘦高而沧桑的四十多岁的老段（她老妈是东海人，随军南下的离休老革命）。
    “哎呀，你还有多少绝活是我不知道的呀？”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0，我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就这点雕虫小技，也值得你赞美吗？
    “慢慢了解吧”。我灰常牵孙（谦逊）地说。
    接着，我深情地述说了自己来自天府省复兴镇，那个古老的大家族。父亲是公务员，母亲则是供电局的财务，有两个弟弟，本人离了婚。
    在我简要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张姗父母没有表态。
    “就是房子小了点”，林阿姨最后说（张姗不让我说是租的）。
    “小点怎么了”？张叔叔倒是很开明：“不是还有水岸时光嘛！何况我们又不经常在国内，大军还可以帮我们照顾一下姗姗不是吗？”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那天在东海歌城，我唱的《天堂》，会让张姗那么强烈地共鸣。其实她和我一样，也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啊！
    离开前，考察组没有结论，只是林阿姨说了一句话：“我们家姗姗有点任性，你多包容点啦。”
    这句话就回味悠长了。
    送代表团下楼时，张叔笑着问我：“你和保安大爷很熟嘛！”
    “嘿嘿，也谈不上，就是烟友而已。我每次进出小区，都给他发支烟，寒暄几句。”我谦虚地说。
    “我看那个人不简单哪！宠辱不惊，阅尽繁华，老练果断！”张叔竟然用了这么多成语夸奖一个毫不起眼的刘大爷。
    “军军，你们小区有防空洞或者下水道通往河对岸吗？”我还在想张叔什么意思呢，姗姗冷不丁问道。
    “哦，我真没注意。怎么啦？”今天两个美女都问了同一个问题。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来的时候，我开车绕行大桥街角，在你们小区河对岸，老爸发现有人从公路边的洞里爬出来。”姗姗有些迷糊。
    “不可能啊！我们小区旁边的小河，肮脏浑浊得很，谁会到那里游泳啊？”我有些晕菜。
    “是有这么回事！”张叔补充道：“那几个人脸上、手上、身上还有污泥。”
    “呵呵呵，老张啊，人家可能是修下水道的工人呀。”林阿姨笑着解释。
    “有道理！”我附和着，但一瞬间回放了刘大爷脸上的污泥，那绝对不是他自己辩解的灰尘。
    坠入爱河的我，那天也没多想什么。
    世事难测，这竟然是我人生中最大、最长的伏笔，与忠实记录的作家“空喊”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