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藤杀人游戏

第16章


  澎澎笑骂着要掐我手臂时,我已快步溜向楼梯间。
  暂时和他们保持距离吧!
  可爱的朋友们,我不希望把你们也卷进到漩涡里来,在明媚的阳光下自由自在地欢笑吧,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阿芳已经换好了衣服等我。她穿着一套鹅黄色的时尚套装,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变了个样,明丽动人,看得我眼睛都快直了。
  金泉小区离长春藤不远,是温泉路上一处老式的住宅小区。小区内全是那种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方块式楼房,年代远久,又缺乏修缮,整个小区都是一派破落的样子。
  外面华灯初上,小区里面却连个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让我觉得有些寒意。阿芳似乎也有所感觉,靠我越来越近。
  花子住在174栋,听到这个数字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中国人很在意这种谐意的数字,尤其是广东香港一带,168代表“一路发”,998就是“久久发”。我在广东工作过几年,对这些也很敏感,174在我听来与“一起死”没什么分别。
  当然,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世纪青年,我是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的。穿说了,这不过是心理学上的一种暗示,一旦你接受了这个暗示,很自然就会把许多事情的来由落到这方面。
  174栋在小区最里面的地方,再过去是堵围墙,围墙再过去……夜色中我看不到对面,心中大致估测了一下地理位置,发现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应该直接连着长春藤!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芳说些茶水话。她明显有些紧张,竟然对174栋视而不见地继续往前走,还好我拉住了她。
  我有些担心她,就尽捡一些女孩子比较会感兴趣的话题来说,什么服饰、手机、美食,结果聊了半天,才发现她的爱好竟然是军事。一说起苏27,T90,台海局势就两眼放光,滔滔不绝。
  虽然我也很喜欢军事,只是这时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和她争论。
  这栋楼果然很古怪。一进楼道就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楼道里挂着灯光昏暗,那只老式的白炽灯泡显然而上个世纪的产物,灯光微弱得比支蜡烛强不了多少,照得楼道里影影绰绰,象是有数不清的怪兽在择人待噬。
  我感觉很是压抑,楼道里明明堆满了杂物,隐约还能听得见紧闭的铁门后传来的电视的声音,却让我感觉象是半夜走在空寂无人的坟场,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在盯着我们。
  “啊!”走在我前面的阿芳突然打了个寒颤,猛地转过身扑进我怀里,紧紧抓住我胳膊。
  软玉温香在抱,很久没消受过的艳福了。我一阵茫然,马上又醒悟过来,扶着她臂膀,轻轻拍了几下,柔声安慰。
  阿芳把头埋在我怀里,断断续续地说:“……我听见有人在咳嗽……好象就在我们身后……象是个阿婆的声音……你看看,你快看看!”
  我刚才根本没听到什么声音,不禁哑然失笑。女孩子就是这样敏感,一点风吹草动也会吓成这样。
  我正想开开玩笑,逗她一下。突然听到背后有人低低咳嗽了一下,很轻,但是我听得很清楚,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饶是我自以为胆子天大的人,也不禁头皮发炸,硬着脖子一点一点转过头去。没人,一个人也没有。我和阿芳站在二楼半,往后刚好看到二楼楼道。其中一间有些奇怪,老式的铁门后面是绿漆的木门,门中黑糊了一大块,象是被火烧过。
  我强作镇静地哄着阿芳,她渐渐安静下来,过了一小会,她举起手来理理头发,动作幅度不大,却恰到好处地脱开了我的怀抱。从她低垂的脸上,我隐约看到有一抹晕红。
  气氛又是温馨又是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那扇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和阿芳心中一跳,门开启处一团黑影慢慢挪了出来,等看清楚是个穿着黑衣黑裤的阿婆,才放下心来。
  那个阿婆提着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显是装满了垃圾,她把楼道处的垃圾盖口拉开,陈年生锈铁片盖发出令人牙痒的古怪声音,就象一片铁皮刮在凸凹不平的地面上发出来的。
  阿婆扬手把垃圾袋扔了下去,才抬起往我和阿芳这边看了看。灯光下她脸色苍白,满是皱纹,看起来很是可怖。阿芳转过脸去不敢看她,我勉强朝她笑了笑。
  也没看到阿婆有什么反应,颤颤巍巍走进门去,铁门又吱地一声关上。
  总算看到个活人,不管怎么样,到底冲淡了之前那种令人压抑的气氛。
  花子住在五楼,我和阿芳继续往上走。走了几步,突然想了两件事,呼吸顿时仿佛中止了,憋得我一阵难受。
  阿芳关切地看着我,我摇摇头示意没事。算了,还是不告诉她,免得她又害怕。
  那才那个阿婆朝我看过来时,她的眼里竟然只有眼白,没有一点黑色!
  
 
  第二十三节
  花子住在金汤小区174栋501室。
  随着我和阿芳的脚步声,楼灯啪地一下亮起来,把不甚明亮的灯光洒落楼道。
  是声控的。
  我刚这样想,就看到墙上垂下的灯绳——前面的4层楼,都是阿芳熟稔地把灯扯亮,不可能到5楼却变成了声控的。
  更要命的是,那条脏兮兮的泛黄灯绳还在轻轻晃动。
  我已经快习惯了,我这样对自已说。然后深深吸一口气,跟在阿芳后面走上去。
  501室的铁门锁着,里面是扇绿漆木门,年代久远,门上的漆斑驳参差,暗淡的灯光下显得很是诡异。
  木门是虚掩着的,留着一条小指宽的缝隙,缝隙中似乎有丝丝黑气在往外沁,把光线全挡在外面。
  阿芳在门口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会,等她鼓起勇气敲门时,木门毫无征兆地开了。
  “阿芳?”低沉的男人声音,伴随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个让我大吃一惊的人。
  
  骨头架子,是副很宽大的骨头架子。
  三个月前,我和阿磊在金偶像迪吧腐败。那时候小薇还没来,我是单身——现在仍然是单身,我们有充分的腐败理由。
  当时我们坐在金偶像迪吧的角落里看好戏,我不负责任地这样对阿磊说。
  迪吧中间正在演出少见的黑帮全武行,两派热血干将刀棍并举,正要开始火拼的时候。他出现了。
  当时阿磊还跟我吹他的见闻广博,给我描述左边一帮是鼓楼的地头蛇“八兄弟”组合,右边那队是台江强龙“豹头组”帮会。端的是讲义气,有规矩的大帮派,帮里的好汉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一出来,所到之处,“八兄弟”的好汉也好,“豹头组”的大哥也好,都乖乖地弯下腰去,叫一声“三石哥”。
  他身材很是高大,我身边的阿磊185Cm,比他至少要矮上一个头。肩宽腰大手长,却瘦得看不见肉,就好象一张人皮披在一副宽大的骨头架子上。
  接下来,这副骨头架子干脆了当地把三个看起来强壮刚猛的汉子打翻在地,了结了这段江湖恩怨,更宣布今晚的所有消费免费,赢来一片疯狂的喝彩声。
  只是我相信当他轻描淡写地把其中一个大汉的臂骨打折时,那清脆的“啪”的一声传遍全场,所有人心中都会咯噔一下罢。至少我是看到其它的江湖好汉都脸色煞白,没有人再敢为义气出头。
  后来,阿磊打听到他在江湖的名号,唤做“八闽之虎”。
  
  八闽之虎现在就在我面前,一颗硕大的脑袋顶在宽大的骨头架子上面,虎眼看着我,充满了猜疑。
  “顾大哥……这是我男朋友,姓汪,你叫他小汪就行了。还不叫顾大哥?”阿芳依偎在我身边,强笑着说。
  我有些紧张,半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半是因为……阿芳的话。
  “三石哥……”话刚出口,我就发现不妥。虎眼中猜疑却褪去了,虎脸上居然还有了一丝笑容。
  木门吱地一声开了,顾大头拿把钥匙来开铁门,一边说:“乖乖,有客人来……进去和妈妈说一声,别吓着汪叔叔……你别出来了。”
  阿芳正用狐疑地眼光质问着我,我知道她在奇怪我叫的那声“三石哥”,可这时候叫我怎么说,只好耸耸肩。
  顾大头的话象一阵寒风,让我半边身子感到一阵禁不住的寒意。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是斜斜往着左下的。
  这种眼神我并不是没见过,我有4个外甥,每次去姐姐家,他们一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冲到门边来叫舅舅。姐姐或是姐夫就是这样一边开门,一边叫他们让开。
  可他的左下方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目光往顾大头身后延伸过去,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一间典型的老式两室一厅的小套房。我眼睛看到的地方,是这个小套房的客厅,客厅里的灯没开,借着楼道的灯光,影影绰绰可以看见里面摆着的一些黑乎乎的老式家具。客厅的正中是一个神龛,幽暗的线香恍惚映出一个狰狞的神祇。
  最奇特的还是卧室。两间卧室的门并排朝着这边,其中一间勉强还能看见一些光景。另一间诡异得象个黑洞,黑漆漆的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
  
  听到顾大头跟乖乖说的话,阿芳也打了个寒颤,往我身上靠得更紧了。
  顾大头打开铁门,微微笑着,半侧身子让我们进去。
  这个男人的笑容很温厚,目光很坦直,可是惨白的面容和诡异的语言,却让我心里毛毛地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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