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莲与白虎

只身行四海


    冬日的阳光自然是沐浴人心的,但也只不过是那须臾的沁人心脾,只要微风稍拂,便冷得瑟瑟发抖。房里也只需要一张单薄朴素的被褥落在地上,也杂乱无章的紧。白小戮颤抖着身躯抱着柳清莲,却还在呼呼大睡。
    天儿冷,柳清莲踢被子,他却是毫无办法。这睡梦中放纵自我的脾性也不知从何而来,在堂皇之地深在十八来年,想也孤独,或许梦里的山川河流,繁花似锦,更能深入人心,踢踢被子,白小戮想着又有何妨?她爱怎么踢就怎么踢吧。
    寒天冻地不输去年,却未曾飘起零星雪花,枯枝败叶中也只有那些屹立不倒的梅花佚丽生辉。白小戮抱得更紧实了些。柳清莲感到不适,掀开沉重的眼帘,眼前朦朦胧胧的美人儿渐渐清晰,又是那百看不厌的精致小巧的面孔和刀削般俊俏的脸庞,润红的脸颊在明亮宽敞的房中被光芒晕染上一道诱人的湿晕,似乎能掐出水来一般剔透玲珑。
    白小戮越长越像柳清莲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但也保留原本暴戾犀利的轮廓,竟是说不出的独特美感。
    “越长越妖了呢······”柳清莲轻声嘀咕着。
    轻轻扒开白小戮的手,敛息凝神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捡起被子给他盖上。电脑旁还有半杯昨夜未喝完的酒,顺手饮完这半觞酒。
    入唇微甜,入喉辛辣,在凛冽寒冬中添了分温热,入腹舒适,在胸腔涌起暖潮,慢慢消散。
    蹲在床边托着腮淡笑着,一脸宠溺的望着白小戮,虽是寒冬,却满面春光,笑逐颜开,此时此刻良辰美景下痴望卧榻佳人也便心满意足了。
    白小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蓦地大惊,直坐起身子靠到墙上。柳清莲微微上扬的嘴角立马缓平了下来,有些生气的说道:“醒了赶紧起床吧。昨晚让你受苦了。”
    白小戮受惊之余恼羞成怒,怒吼道:“少兔死狐悲了,你怎么这么猥琐?”
    柳清莲没有起身,只是托着腮歪头微微挑眉,略带撩拨柔声道:“只对你猥琐,我的笼子里可不会出现其他小猫猫的。”
    这老掉牙的情话在她嘴里倒是显得清新脱俗。白小戮吃惯了这殷勤的套餐,食髓知味,无法自拔。殷勤暧昧之后自然少不了盛极转衰的戏码,这也是人之常情,白小戮对此深有体会,内心一阵贪笑之后救愁眉苦脸起来。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早已被朝夕相处的柳清莲了如指掌了。
    但这次······
    她偏不按常理出牌,淡然说道:“下楼吃饭吧。”
    白小戮一脸狐疑的望着柳清莲,白眸饱含恐惧,额头早已汗如雨下,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笑里藏刀的女人,颤抖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说道:“你······要来就来······别······别······”别什么?对于柳清莲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得显得委屈巴巴的瞪着眼前这个神鬼莫测的女人。内心愈发惊慌失措。
    看着一脸惊恐睁圆凤目瞪着自己白小戮何等可爱,柳清莲有些于心不忍了,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来,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让你美梦成真的。”
    白小戮恐及而怒,咬牙切齿,声色冷厉道:“柳清莲,你要来就来,别说得那么悦耳。”
    柳清莲没好气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姐偏不来。”
    白小戮汗毛战栗颤抖的身子蓦地愣在那儿,一头雾水的望着她。
    柳清莲有些失落的苦诉道:“我在你眼里,永远像窑子里的闭月羞花一样,妖艳,献媚。似乎对那种事早已轻车熟路了是吧。”白小戮抬眉刚想解释,柳清莲又继续说道:“而我只要你记住,我永永远远都只爱你一人,虽然偶尔抽抽烟,酗酗酒,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而且,我第一次可是献给你了的,别的男人,呵!话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白小戮哑口无言,垂头低眸不敢去望柳清莲,煎熬了许久才低声啐出:“对不起。”
    柳清莲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语气平淡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要说多久啊······”
    白小戮缄默不语。
    柳清莲继续说道:“白小戮啊白小戮,你的疑心病太重了,那些年没见着的日子,把我当什么了?娼女,浪荡人?”
    他似乎看到眼前这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女孩如今噙着泪水,将满腔委屈尽数发泄,看到她与不知多少年前的女孩没日没夜操劳负累忙得不可开交的身影渐渐重合,顿时觉得她好辛苦,好让人心疼,好委屈。
    柳清莲也不想他这样伤春悲秋愁眉苦脸的,搞不好伤心欲绝之际又想着跳楼去了,就转移话题说道:“我活那么大,没想到到了五十多岁才破处,快六十了才生娃,你说是不是晚了些?”
    白小戮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来什么,只好抱着被褥低着头嗯了一声。
    柳清莲起身叹了口气,欲走之际白小戮咬牙叫住了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男人紧紧抱着被褥,指尖颤抖,早已捏出几尖碧绿,他颤颤巍巍,唇齿抖动,似乎要说什么,却难以启齿。
    柳清莲于心不忍,只好柔声说道:“你想来的话就来吧,我不弄你。”
    白小戮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但在猛男娇羞之时也壮起了熊心豹子胆,头紧紧埋进被褥里面,半天才磕磕碰碰,艰难万分的说道:“我······让你来,这次·····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越说越小声,像慢慢凋谢的花朵。
    什么?
    让谁来?
    不顾及谁的感受?
    今儿太阳也没看着是从西边儿出来的,白小戮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是被爱情扭曲了人性?柳清莲怔怔地望着他一头雾水。对于白小戮来说,那撬魂升仙顶峰般的刺激是与千刀万剐的痛苦兼容合并的,而痛苦自然比刺激更胜一筹,也就别说什么上瘾沦陷之类的话了。
    而柳清莲,她就是最典型的色迷心窍之人,在强大欲望的野兽一但冲破牢笼时,那便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对白小戮进行惨不忍睹的压迫。与其说飘飘欲仙,倒不如说生不如死,白小戮几个伟大愿望中的其中一个便是柳清莲让他来一发,这样才是让他欢快淋漓的,只不过事与愿违,柳清莲似乎除了在埃及那时,其余时刻毫无此意。
    如今······不顾及感受这种话在白小戮嘴里毫不避讳的虽酒香余味冲来,这不可能是沦陷,不可能是被血肉的罪恶欲望所驱使,柳清莲惊讶之余嘴角泛起浓烈欲望的笑容。笑得猖狂,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满眼深红,似乎马上就会露出那毒牙利齿,然后急不可耐的狠狠地撕咬着前方可爱软糯的男人。
    柳清莲没有说话,内心醍醐灌顶:这厮这是想让我真正的爽快一次,以前考虑到他都没有太过用力,今儿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想拿肉体跟我做交易,玩完后我便会离开,他也就会继续去仗刃天涯,哦,对了,还有身份证。
    白小戮这老猫算盘固然打得精妙,但柳清莲也只是淡然道:“好。你可得忍住了。”
    以虎狼之势像一道无形的闪电,须臾不到白小戮便被死死压在床榻上,全身瞬间绷成一根紧致的弦,紧紧皱着眉头,满头大汗下噙着泪水的凤目尾角终究不争气的流出殷红。指尖深深现如柳清莲紧实滑腻的背部,鲜血浸透指甲,顺着婀娜的曲线汩汩流下。
    柳清莲朝着那两片颤抖着的诱人唇瓣撕咬,顺着喉结直至锁骨啃噬,朝着炽热的胸膛狠狠的揉捏。双手捏紧他的手腕,随着白小戮沉闷诱人的叫声绽放,她将那紧致的泥土强行埋下种子,那是夹杂着纯碎淫恶的魔鬼,在此时此刻爆发开来。
    近乎疯狂到扭曲的践踏,在床榻铖铖塔塔声中耳鬓厮磨,巫云楚雨,知道双目泛白,头晕目眩,全身绷紧那根弦蓦地断裂,眼目扑朔迷离,看似无情的暴戾渐渐风平浪静。
    整个房间当真满目苍夷,只有昏睡过去的白小戮鼻腔中炽热的濡湿还在喘息。
    柳清莲怅然若失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血汗淋漓的床上只留下那冰冷如尸,眉间含雪的男人。
    两人的爱情来得突然,又静若止水,过程那样含辛茹苦,磕磕绊绊终于还是在一起了。但一人享于平静,一人恨仇嚷报。一人心有猛虎,立鸿浩之志,一人坐山观虎斗,永显平淡。一人貌清心老,一人年老心少。
    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成为千万人羡慕不己的神仙眷侣。
    不同于他们两人,雷厌奚和厉明雨则显得朴素了些。
    “······无聘无礼,无媒无节,无名无心。一厢情愿,几度春宵。又岂能~朝朝暮暮······”
    厉明雨闻声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心思玲珑,编出这样丧的辞藻!”
    雷厌奚漠视他淡然道:“你昨晚为何不抱我上床?”
    厉明雨顿时面红耳赤,榆木笨拙的侧过眸子,心高气傲的抬起头颅,磕磕绊绊的低声道:“这······谁好意思。”
    “你说什么?”
    “诶呀!我一晚上没睡觉给忘······忘了。”
    “我就在你手边,这能忘掉。我长得不好看,还是碍你的眼?”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厉明雨赶忙上去害羞的牵起她那双寒如玄冰的左手,“你最漂亮了。”
    继而转移话题:“柳姨走得快,白叔还在上面呼呼大睡,方才听到楼上有动静,这隔音的楼房也能闹成这样。”说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思虑起那日阳光明媚的清晨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简直永世难忘。于是说道:“白叔又受苦了,柳姨过于霸道,还好你不是这样。”
    雷厌奚转而牵起他的手腕向房外走去,平静的说道:“书写久了,说话文邹邹的。还有,我第一次见到柳姨,难免生疏,只是,莫名觉得她很······我说不上来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厉明雨十分骄傲的说道:“想当初二月红事件,红海有美国人深海偷渡,上面有吞噬级别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是柳姨细腻给查出来,二话不说刀都没提就把几艘潜艇上的人全给悄无声息的弄死了,也是举世闻名的一场战役。虽说军衙帮了忙,但是那种只可悄悄摸摸来的事儿,兴师动众可不行。柳姨真的很厉害。”
    雷厌奚赞同道:“她一个人就够兴师动众了。”
    厉明雨笑道:“也是。”
    厉明雨瞳眸颤抖,饱含向往光泽,追加高赞道:“柳姨倒是认为白叔细皮嫩肉,不好让他只身一人走南闯北,却考虑到阴山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位李老师,也只能悻悻然镇在山间。虽说别人看她对老公漠不关心,只晓得馋了就去找他来两次,却不知道,柳姨也是有着诸多烦心事儿的。”
    柳清莲外显风流快活,尽享花天酒地,可当她认真顾虑某人某事儿起来,又有谁会去特意顾虑她呢?那些蹉跎岁月,对白小戮日日夜夜嘘寒问暖,可却一直没有等来一句“辛苦了”。柳清莲并非寒心,也不想当个任劳任怨的乡野怨妇,只是觉得平平淡淡就好。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下去,总比如今一线英雄英雌们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好上千万倍不止,也比那些在光明照不着也找不着的角落里过着随时随地视死如归的爱国人士们来得快活安详。只要······平平淡淡就好。
    雷厌奚平静的望着含雪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文邹邹的。”
    厉明雨俏脸一红,低眸挠头含笑道:“书写久了,习惯,习惯。”
    雷厌奚转而说道:“你有见过柳姨使出全力吗?”
    厉明雨埋头失落的摇了摇,叹息道:“白叔经常找柳姨比武,每次倾尽汗水,不见得柳姨咬牙半分。想要见到柳姨使出全力······估计是要到世界末日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年柳院士心底最完美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雷厌奚点了点头,艳眉微压,眼神凝起,似乎有几分期待。
    寒风拂过,天空白云压积,遮住了让人如沐春风的金阳,看起来薄暮冥冥的,好不快活。
    最衬景的自然是历经一场刀山火海的白小戮了,他穿着紧实,不在像以前那样杂乱无章,十分拉杂。目前眼神暗淡无光,蓬头垢面,犀利的轮廓也拉不起当年风生水起的骇人霸气,倒是看起来怅然若失,魂不守舍,很是让人心疼。
    厉明雨赶忙上前招呼道:“白叔,起床了我就去给您拿些东西。”白小戮没有说话没有点头,只是一个人万念俱灰的下着楼,厉明雨朝前一步下去,固然知道自己白叔死要面子活受罪,如今对令他心有余悸惶惶不安的话语厉明雨自然忌口,很快屁颠屁颠的将食物端上楼来,而白小戮只下了一步楼梯,终于用些许呆滞的目光望向厉明雨。
    过了半响,盯得厉明雨噤若寒蝉,一脸陪笑的望着白小戮,他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榆木地接过盘子,看着上面摆得整整齐齐的美食,顿了一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厉明雨这才松下心来,会心一笑,硬生生看着他吃完······
    “地毯的话就不用了吧。对了,将礼服准备好,冷然非要舔着脸当伴郎,就让他当好了,你把他的服饰弄好,最好是西装加燕尾的。寒小姐不在,伴娘我可以让住在冷家的左女来试试,给她增分喜气也好。记得让厌昊早些回来,最不放心他了。就先这样儿吧。”
    “好的雷总。”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自当就是看金阳西落,亭瞳东起,这一切在厉明雨面前有些仓促,致使他有些茫然无措了,而雷厌奚早已迫不及待。
    看着兴高采烈着试礼服的厉明雨,白小戮眯起细长眸子含柔幸福,似乎几日前的柳清莲一手遮天自己好不遮挡而造成被强势来袭的狂风暴雨所侵袭的伤害早已结痂,这片刻幸福如同加速愈合的膏药,那般清凉舒心。
    虽是能遮天蔽日拔地倚天的富家商贾,但这场关于人生大事重中之重的婚礼却和寻常有钱人家的婚礼毫无两样,甚至有些单调朴素。鲜艳如火的殷红配上冰清玉洁的洁白,给了人们极大的视觉冲击,没有任何兴师动众的花里胡哨,也没有敲锣打鼓的大肆宣扬,只是做做富家子弟所看上的家常菜,请些亲朋好友前来为自个儿祝贺,吃好喝好,喧哗畅聊。雷厌奚不胜此景,眉目含笑扬长而去,直至高挑的身躯配上风华绝貌在楼顶房檐上时堪称一副比此时此刻楼下更喜庆的画卷,美不胜收。一身纱白披头露肩,束腰显韵,高挑美女显得更加成熟冰冷,只是那漠视一切的神情未免有些煞风景。
    人们举杯邀新郎,夹菜谈笑风生,谁能想到,如此冰冷如玄铁寒冰的女人竟会暗恋一个穷苦小子多年,最后还心想事成,人们不免有些替雷厌奚感到失落。
    红霞收敛,山尖芒光点点,凛冽寒冬使得晨曦飞快,夕阳西下,才迎来此刻冬日夜空鲜少的星辰大海。
    这夜,一枝雪梅染上了一滴血。
    这夜,一处灯光绽放爱的光辉。
    这夜,她满怀期待柔情似水的笑了······
    这夜,他因她的笑而不胜自醉。
    这夜,灯光比星辰灿烂······
    这夜,雪花轻轻依风漾下······
    白小戮看着柳清莲临走前留给他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果然去一字便戾气冲天,锋芒尽露。望向背后巍峨楼房上的灯火斑斓,嘴角漾起淡笑,随着零星雪花敛起。白戮柔笑嘴角愈发上扬,渐渐变成傻笑,心底想着:现在女孩子都那么容易白给吗?
    他离开了,弃刃独行,孤渡天涯。
    一夜细细飞雪并未让城里白如雪山,房檐滑下雨帘,顺着街道流淌。雷厌奚冷眼凤目含笑,厉明雨则在一旁捏着结婚证如痴如醉。过了半响才耐不住性子问道:“昨夜······那啥······你为什么不想怀孕啊?”羞涩床帏之事碍于心知羞耻说得愈发小心。
    昨夜,一处腥臊在她手里喷薄而出。
    雷厌奚望着他的眼角淡然说道:“养一个就够累了,是在担心我会抛弃你?”
    厉明雨脸颊柔红,羞涩一笑,说道:“就是······昨晚弄得你一身臊恶,对不起啊!其实我也没想到······那种事情,这么舒服······”委实是难以启齿,声音渐渐凋谢下去,继而转移话题正声道:“就是想见你在笑笑。”说完顿时面红耳赤,觉得那种不属于酡羞含眉,但是柔情蜜意的笑容只会在哪怕凛冽寒冬也会燥热的床榻上才会有的,二话没说闭着眼睛及顾贞羞的跑进房里。
    雷厌奚此时漠然的眼神便显得呆滞了,却怎么也挤不出那柔情似水的笑容,便悻悻然自顾自嘀咕道:“想看在来一次就是了,跑什么?”
    说罢,也就没多想,今儿确实是个好日子,风雪扑面而来,似针似刃,锥心刺骨。借此锻造,雷厌奚这样的后起之秀怎会不懂,尤其进阶心境最合适不过了。步履浮空,前走半步后左脚顺势凝力,腰马合一,转身跃起,犹如天龙直贯树尖,须臾空中侧转轻巧如雪,芊芊玉手竖一朵兰花拈一朵梅花,钢中带柔,柔含铮骨,似一刀侧刃,犀利光滑却不露锋芒,高挑身躯轻如鸿毛摇摇落下,一气呵成!
    看着那朵周边浸白中间艳红四坠的梅花尤其图特,绝伦美妙使得雷厌奚心情大好,转身漫步朝房里走去。
    厉明雨这会儿闲心大有,看着雷厌奚捏着一支雪梅轻步走来,赶忙上去迎接。突然面露难受,沉声说道:“之后你会很忙吧。那时候······”
    雷厌奚打断道:“我与圣数必须一分高下,这时候,你可以去圈子里历练历练。”
    厉明雨望着她怔怔出神。
    雷厌奚婚礼在那些官宦子弟和商贾名流看来绝对是十分简朴了,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她却是不爱好花里胡哨那套,只是人人都对山珍海味会垂涎欲滴,雷厌奚也不例外,但程设布置什么的,一切从简最符合她性子,只是一片雪白会显得大煞风景,添些艳红粉饰彰显喜庆才好。
    只是这样在外人看来适得其反,雷厌昊显得风轻云淡,厉明雨觉着老婆大人开开心心自是最好,而左女早已世态炎凉,对一切都爱答不理,特别是雷厌昊,别人看来却是欲擒故纵。她还是破天荒的演一出伴娘,冷然虽然觉着雪白艳红甚是凄凉暗淡,但也好不妨碍他老牛吃嫩草吃光光的贱作伴郎。
    左女最近显得冷艳,随时紧蹙眉宇,总让人觉着在酝酿什么事情且其兹事体大,却又不似迫在眉睫那般,但觉得举足轻重,非同小可,这让雷厌昊也整日茶饭不思,夜寝难安。这些是是非非因果缘由倒是很顺畅的发展起来,越是畅通无阻,越让雷厌奚觉得圣数手长,只手遮天了都。圣数可是间接养出了万衍生那样的怪物,其成员各个心思缜密,巧捷万端,这次牵扯到雷家,莫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之,弟弟日夜惶惶愁眉苦脸,或是别人面前强颜欢笑神情生硬终是自己不愿看到的,数圣······
    必除!
    灯火迷离炫彩斑斓的世界配上洗脑振奋的音乐最是让人百无禁忌。明月旗下的“从今夜起”便是东院方圆一里一处的酒吧,也当给学生们助助兴,人们欢歌悦舞,倒是尽兴,也有醉酒烟熏,嘶吼歌喉的。
    “你带我来那么远的地方干嘛,就因为从今夜起你家的就不用钱?”
    雷厌昊望着她的一脸鄙夷谄媚笑道:“诶~此言差矣!东院可是神仙打架的地方,堪称二战呐那是!带你来玩玩,是为了像他们一样放松的,和这些神仙们一起玩玩儿,说不定就有让左明那厮死翘翘呢!”
    看他一脸真诚,左女更嗤之以鼻,很是无语。但她固然知道,东院是各路神仙集聚一堂的地方,人才济济,少说也有几个科学世界里的凤毛麟角,多则参军打仗保家卫国去了。当年这还是柳清莲尺寸之地之时,正好是人才短缺的时候,人都知她金屋藏娇,却不知那背后的含辛茹苦,血汗尽流!
    后来一切似水流年,淡泊宁静了,白小戮那只瞎了眼的白眼猫利用柳清莲少年老成的心性让她停止追逐,咬牙切齿折路而反,独自一人于阴山悠闲快活去了。知道后来诸多事变,也挡不住东院蓬荜生辉,柳清莲恰好在东院如日中天的时候机缘巧合遇见寒萌,得知白小戮所在之地马不停蹄追赶上去,马杀鸡的来一招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后没想到一波三折。如今白小戮在稀数小辈翘楚面前也弱不禁风,躺之五年,若摧百年。
    现如今东院人中龙凤尽是,有些许拔尖儿的凤毛麟角也常年出没于这从今夜起。正是寻师求识的好地方,总会有那么几人剑走偏锋想到些法子。
    雷厌昊说得在理,只为博美人一笑在让自己与她关系更进一步,左女听后管不得太多,自当倒酒找人去了。只不过异性自当更受欢迎一些,搭讪她的尽是些花花公子,雷厌昊这因为博美人一笑而被倒打一耙的损失可真不小。
    花里胡哨露着手艺的调酒师笑道:“雷哥,这屈尊大驾,属实稀客啊!怎么,就为了这位姑娘?不过却是长得挺好。”
    雷厌昊笑道:“那是,我······姐姐大人的眼光可不差。”故意这样说,自当是让左女在酒吧里更好浑水摸鱼罢了。
    调酒师眼神一惊,干嘛停下手中酒杯,八卦聊道:“我看过你那姐夫的书,写那么狠!雷总怎么喜欢他的?实在费解啊。”
    雷厌昊也不含糊,跟风点火道:“你不知道,我这姐夫就是因为长得冷俊,为人一根筋儿了些,姐姐大人脑瓜子奇特,估计就喜欢这样儿的。可惜了陪着我这么多年的姐姐,一下子就被别人抢走了。”尾音尚未结束,雷厌昊突然想到什么,面露严肃问道,“对了,您可知道数圣。”
    调酒师立马沉下脸来,左顾右盼后招收示意这是重要机密,他在雷厌昊耳边悄咪咪说道:“厌少,您可不知道,这数圣何知是一帮疯子,简直就是去过十八层地狱的魔鬼!知道奉神为主的万衍生吧。”
    雷厌昊轻轻点了点头,拭目以待。
    调酒师立马放出一个让雷厌昊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雷总历经的那一次性机器就是万衍生通过数圣那帮魔鬼的计算造出来的。而且当年雷总肉体淬炼之后分裂出来的所谓的‘肉体凡胎’会死翘翘也被他们算出来了。最主要的是,今年美国因为所谓‘自由’而导致诸多事起,就比如上个月的纽约百人屠杀事件,早在半年前圣数就放出消息了。还有,圣数去年算到,那个人间恶魔王涩涳没有死。”
    雷厌昊唇齿摩挲,调酒师声音更小了:“而且那百人屠杀的事儿跟圣数毫无半点关系,估计万衍生看书造神这事儿早也没逃过他们那算卦的数学神通!”
    雷厌昊已是瞠目结舌,这种神魔鬼怪的离奇事件简直荒唐滑稽!怎么能算出来,他们又不是神仙,也不是道士,如何算,就因为一道数学题?可事实如此,雷厌昊不得不信。
    但如若真如调酒师所说的那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姐姐大人此行不虚,也会凶多吉少啊!
    雷厌昊拳定手掌,眼目含笑,心道这次还得看我这个败家子儿出手。败家子这名儿不算弄虚作假,这弟弟啃姐,深知长姐如母,含辛茹苦,却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倚靠她。早年靠姐姐给他开了餐厅维持生计,估计那大学也是靠他姐姐的能力,出来碌碌无为,平庸安然,反正有事儿找姐姐就对了!不过唯一让人不在背后嚼他舌根的原因却是在二龙路帮亲如故,心地善良,当真是北京乐于助人的好市民,故而人称“二龙路雷哥”,这名儿也不是弄虚作假,倒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的人生理念可不得了:姐姐大人乃救世之主,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不在乎下,我若有事儿,自行解决,如若大事儿,姐姐处理。
    这些年过尽风华雪月,对外惹是生非,结交一堆狐朋狗友,称兄道弟还好,帮人家打架闹事最是让雷厌奚束手无策,往日里当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在弟弟面前却是黔驴技穷,望洋兴叹。后知后觉的认为这样保护这个让自己宠爱有加的弟弟也不错,但她也是对一些方面却是少年心持重,她并不是屋乌之爱的人,对雷厌昊所关心的漠然置之。
    雷厌昊认识的道上人出事了,她就会守着雷厌昊,不让他去逞英雄,自己也不会帮助半分,雷厌昊爱莫能助之际伤心难过也不过半日,又嘻嘻哈哈起来了,这样的事儿她早就见怪不怪,对诸如此类的事心若止水了。
    但此行凶多吉少更不是弄虚作假了,数圣是一帮披着人皮的魔鬼,机关算尽为的就是算出世界运行轨迹,宇宙千变万化要晓其中奥秘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破尽这点道理他们固然懂得,只不过现如今和从前可是云泥之别,他们坚信,只要算下去,终有一天会算尽一起的。还为此出一本书叫《宇宙逻辑》,也是刚出便被列入禁书行列,此书非同小可,里面许多公式可杀人于无形,取量有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样的千钧一发在此书中段不可能出现。
    此书并未完结,第一册便被全球封禁,也早在数圣预料之内,便不会出现前功尽弃之内的话。
    他们遇到的第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趣事儿便是比沙地寻海还要难上千百倍不止的人心,算到万衍生造神入院,却算不透他痴神入魔,算到淫人王涩涳并未逝世,却算不到他心之痛苦,算到左女被父破血,却算不得她如今心如死灰!
    此时黄沙无边无际,风沙扑面,似万刺撞脸,天地一色,如同黄昏降临。因为逆风前行,狂风继续大作,翻江倒海的猛烈,风中悠然飘卷着一张白纸,一卷一竖,一顿一促,显得颇有灵气。上面白纸黑字却触目惊心:数圣欲王,数圣欲王······在灰蒙蒙的空中毫不起眼,却又那么刺眼。
    一只白臂逆风袭来,指尖轻轻捏着纸张,冰冷平静的声音轻声随风扬起:“数圣欲······亡,因为,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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