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莲与白虎

白莲兔子结伴出山,白虎雪地性命垂危


    “妈妈。”
    “嗯?”
    “爸爸大姐二姐怎么还不回来?”
    “可能是妈妈平时太凶了。”
    “妈妈长那么漂亮,怎么会凶人呢?”
    “呵呵呵呵······过来,让妈妈抱抱。”
    小女孩咿呀咿呀的蹦到柳清莲怀里,眯着一双秋水眸子嘻嘻笑着,舒适得紧。柳清莲俯下头去,两人鼻尖相对,小女孩瞪圆眼睛,光泽转动显得炯炯有神,痴痴的望着这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忍不住撅着嘴嘟囔道:“妈妈这么好看,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
    柳清莲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但也没像寻常人家那样说出“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之类的珠玑刺心的话语。她轻轻朝着女孩儿眼角吻去,抚摸着小家伙娇小玲珑的脑袋,看着这天真烂漫的面孔,心有浪潮,无比激荡,顿时觉得平凡才是一切。
    女孩儿嘻嘻笑道:“话说爸爸怎么和妈妈长那么像?”
    柳清莲不紧不慢的回应道:“在一起久了吧。”
    “爸爸怎么追到妈妈的?”
    这个问题彷佛将柳清莲心底封沉的门掀开,于是一切流连忘返却又小心翼翼的记忆似那人的脚步纷至沓来。凤目含柔,深处却如履薄冰,想着那些年为那人倾心尽力死心塌地付出的一切差点本末倒置尽入东流。想来一阵唏嘘,毛骨悚然。
    “妈妈身子突然好冷哦。”小家伙说完呆滞的顿了顿,又继续端着浓厚诱人的软糯奶音说道,“所以爸爸是怎么追上妈妈的?”
    柳清莲忍不住自嘲的笑道:“你怎么断定是爸爸追的妈妈呢?”
    小孩儿顿时瞠目结舌,过了会儿不敢相信的说道:“难不成······是妈妈追的爸爸!?”这个八九不离十的推断让小孩目瞪口呆,自己的爸爸固然长得面冠如玉,甚至玉树临风中夹杂着三分英雌之气,可这实在让她难以相信这个艳压群芳的女人会对他死心塌地,这太让初出茅庐不懂世事的女孩儿匪夷所思了。
    柳清莲说道:“过几年慢慢就了明了。”
    看着女儿懵懂无知的烂漫眼眸,柳清莲脸面看似玩笑实则心底一本正经的说道:“爱一个人不是目的,让你爱的人爱上你才是目的。”
    女孩儿依偎在她怀里,一头污水,心底茫然。
    如今,道德仇恨的萌芽滋生,白戮不得不去成就大业,这样也自然而然得把老婆孩子热炕头抛掷脑后了。柳清莲如今安稳于山间不仅仅是因为家里的两个娃,还有当年阴山李岩海的牺牲,那些人狡猾机警,满口自然规律乃仁义道德,诸如此类冠冕堂皇的话语使得黔首官员怒气冲天。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更是不可原谅,白戮如今立誓复仇,倒也正确,柳清莲尊重他,才让他只身下山。
    怀里的小家伙安逸舒适,迷迷糊糊睡眼朦胧,望着她转念想到:如今白猫去了大漠,厌奚那姑娘也跟上了,至于圣数,究竟是事后诸葛亮,还是神通广大本领高强,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柳清莲轻轻抚着她,轻声呢喃道:“那只小猫,太会惹事了。只是这样大动干戈的,真的好么?
    小家伙睡得深沉,已经听不到妈妈的呢喃。
    柳清莲转头望着摇篮里的昏昏欲睡的小男孩,情不自禁无声笑了起来······
    埋城万里的长沙大漠总是那么秘而不宣,神乎奇乎的黄土世界让人对它兴趣盎然。这片鲜有生机人烟罕及,被金黄和难遇难求的绿地所覆盖的奇妙之地,从古至今记载有神地仙人魑魅魍魉的流言传说中便彰显了其神秘的特点。这种黄沙丘壑也是巧夺天工,看似一望无际平平无奇却引人无限遐想。人会在这儿饿殍遍野,也会在这里破天荒的偶遇贝阙珠宫。它总是蒙上一层神秘的锦缎丝绸,让人捉摸不透,千思回虑也只得出与那些个神魔鬼怪的传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巧夺天工之地藏满了历史辉煌,见证了繁华世界的生生不息,见惯了爱恨情仇的生死离别,习惯了久经沙场的奔腾骏马。没有浩如烟海的苍夷,却浸过擢发难数的滔天罪恶与触目惊心的血腥,最后狂风大作黄沙四起,这如火如荼的浩浩汤汤,狂风暴雨,如同偃旗息鼓,没有存在过一样难觅音讯。这篇大地,掩盖了太多太多······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寒碜。”
    平静冰冷的嗓音随着松软的黄土如缕缕青烟袅袅升起,粗壮挺拔的杨柳矗立此地,巍然赫立,直至一双白皙玉手软如流水那样轻轻抚去,便敛平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身形高挑的女人漠视前方,眼眸平静,浓郁的睫毛轻颤,炯炯有神的黑眸中扑满眼前铺天盖地的黄昏,一脸风平浪静。
    黄沙中蓦地疾风掠起,黑色影子渐行渐近,直到那人黝黑的面孔清晰。她才说道:“初到此地,还挺凄凉。”
    面前的人显然不想与她寒暄玩笑,有些恐惧的面目还是平静的张开了嘴:“雷总初来乍到,无论公私都理当迎接。只是······”他蓦地神情严肃,“圣数欲王。”
    雷厌奚白里透红的指尖轻轻划过杨柳粗干,厉气深重,她言带嘲讽道:“可惜我来了,我那半个老丈人好像去了其它地方,总之,你们活不久了,还要当王?这可不是那老掉牙的年代。真是,伤风败俗。”
    他嘻嘻笑道:“伤风败俗到过了,这样平静的骂人可不好,怪让人害怕的。不过雷小姐亲自到来的话,我们也不好意思不带您去,只不过路······”他有些尴尬的失了音,确不像有着难言之隐,奸诈的眼神告诉雷厌奚这片无人区里的圣数所在之地是不能与外人泄露半分的。
    雷厌奚说道:“你可以击晕我,把我扛过去。”
    那人眼神狡诈犀利,望着她丰满坚挺与身材搭配堪称完美的挺拔峰峦,漾起湛湎荒淫的酒窝,贱兮兮的笑道:“我可不确定这期间不会对您做出什么愉悦的事情,比如······”他挑眉抬了抬头,“那儿。”
    雷厌奚一脸平静,竟没有剑拔弩张的恼羞成怒,只是淡然道:“随你。”
    这倒让男人内心惴惴,脑里揣摩:不愧是明雨总裁,好气魄!雷厌奚说话一向这样,言外之意深之又深,这次恐会杀了这人,差点没给他吓尿。他赶忙苦笑道:“开玩笑的,您这不刚结婚没多久嘛······额······我是说,这期间您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嘿嘿!”
    言闭手刃便须臾便落在雷厌奚脖颈上,她顿时头脑昏沉,摇摇欲坠,男人趁她还未倒地便背起她来,看她昏睡过去,抖了抖身子低声道:“这么高的女人,得有柳尊者高了吧?那作家还真是艳福不浅!”
    黄土大漠尘埃万千,这片无人区更是满目凄凉,他脱下外衣盖在背上这个高大女人的头上,给她挡住如千刺万刃般的大起尘头。眼神凝紧,风沙愈大愈烈,着实举步维艰,他本来也没什么高大本事,只是蓦地记起来时老大说的那句“不准开车,得彰显诚意”。无可奈何之际还得咬牙切齿,继续砥砺前行。
    比起扑面而来的刺骨黄沙,还是阴山的雨夹雪来的美妙惬意些。
    小男孩痴痴呆呆的望着姐姐在门外玩得酣畅淋漓,小女孩儿跑的气喘吁吁,望着一旁漫步过来的母亲漾起笑容:“妈妈,爸爸回来了吗?”
    柳清莲无奈笑道:“这才过了多久,我告诉你哦,你爸爸他啊,可是有重要使命在身上的哦!”
    在柳清莲嘴里的“爸爸”,总是让小家伙觉得神秘兮兮的,但此刻她突然想到大禹治水,眼前一亮,说道:“我知道了,爸爸是去治水去了!”
    柳清莲无可奈何的笑起来,过去抱起小女孩儿说道:“对对,爸爸是去治水去了,所以呢!现在该进屋照顾弟弟了。”
    “最喜欢妈妈抱我了。”
    “不喜欢爸爸吗?”
    “爸爸长得好吓人。”
    “爸爸那叫帅。”
    “没有妈妈帅。”
    “小嘴真甜!”
    “小孩子嘛!最是天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山路下坡死角刚传来那沙哑悚人卖力的欢声笑语,便看到白须高飘。柳清莲眼前一亮,这比稀客还难来的老人终于想着动着老骨头上山一趟。
    “汪老先生。”柳清莲边放下小女孩儿,一边说着。小女孩眼神恐惧,当即长跪不起,还不忘长声拜地奉承道:“老爷爷好!”
    柳清莲苦笑道:“汪老先生,别见怪,她就是古装剧看多了,以为那儿多久的年代。今儿见到您,难免入戏。”
    汪贤捧腹大笑。他坐的椅子也是别有玄机,是当初退休之时上面送的礼物,这椅子不是轮椅,有着四条机械腿,制作更是精益求精,走起路来不跌不撞,不摇不晃,也不会有着太大机械的声音来打搅老人家。放松时候,可以陪老人跳跳舞,唱唱歌,面对老人的是老人胸前的屏幕,和普通电脑并无两样。
    人虽耄老,却只白了双鬓,额头略有银丝,正可谓老当益壮。只是这双腿终究敌不过摧枯拉朽地岁月,想要活动筋骨自然是及其卖力。如枯枝败叶般长满褶皱的脸上斜挂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脸庞不在似青壮年那般清晰可见,身材不在魁梧。
    他瞪眼笑道:“平身。”
    小女孩赶忙起身躲在妈妈后面,冒出头来瞪着碧水眸子,不敢说话。柳清莲抬手招呼道:“先进屋。”
    望着摇篮里的白眸男孩儿,汪贤眼含泪水,泪眼朦胧中氤氲显现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雨中舞刃,阴柔含着阳刚,霸道藏一分懵懂,犀利里却恰恰相反的是什么都懂。
    不知不觉撑着椅子站起身子,抬起颤抖的手望向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唇齿颤动半天也未曾道出半字,最后一切万分感慨转瞬即逝化为苍老容颜上欣慰和蔼可亲的一抹笑容。
    “长得像你,只是这零星碎发和眼眉,和他却是丝毫不差,如出一辙啊!”
    柳清莲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女孩儿脑子里总是有着天马行空的一切,转动了下圆鼓鼓的眼球灵机一动,笑道:“原来真是爷爷啊!”
    汪贤自然知道此“爷爷”非彼“爷爷”,一屁股栽回轮椅上情不自禁仰头大笑起来,嘴里卖力的说着:“小柳啊!您这看女婿的本事倒是厉害,没想到你死后我从你孙女那儿还能占上你那几分的便宜,哈哈哈哈······”
    柳清莲见到老人家这么开心,也便笑道:“爸。”
    汪贤笑容里便带出了些老年羞涩,转而说道:“诶?你另外两个女儿呢?”
    柳清莲如实说道:“萌萌带着小禾不知道去哪儿了,晓晓喜欢旅游,到处在旅游景点找工作,说来也好笑,她生得好,当售票员最是招人喜欢,而韩皿那厮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这两孩子······哎!”
    汪贤面色严肃,说道:“白戮这次恐怕要许久了,最近一次见面再离上次见面估计有一年了,你辛苦了。”转而横眉厉眼怒斥道,“下次见到这小子,非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好帮你们出出气!”
    柳清莲苦笑着摆手示罢,打趣道:“还不知道他下次回来您还有没有进棺材呢?”
    汪贤笑道:“哈哈哈哈······这你放心吧,我这老骨头好着呢!估计等到这小丫头结婚还用不上棺材!”
    ······
    巨大的齿轮悍然升起,激起万千尘埃,齿轮转动着,中间闪烁着蓝光,是一个通道。雷厌奚问道:“现在有这种技术了吗?穿越之类的。”
    男人笑道:“估计还得要许多年,这只是经过精确计算将两个地点拉近,通过某个空间而拉近,但历经许多年,也只造出一台,一台分为两子,一子便是这里这一台,另一子在家里。”
    他所谓的家便是圣数基地,雷厌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跃而上,顿时蓝光没过身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子紧跟其后。
    周围漆黑一片,眼前有一白色光圈,雷厌奚超前飞去,身体轻如鸿毛,加上一身淡雅青素更显仙气飘飘,快速向前方飞去。后面的男人则就截然不同,挠挠这儿,还色迷心窍不知廉耻的盯着她那双白皙玉腿。
    越过黑夜里的刺眼白光,光面像是水波荡漾,好似羽化登仙,她正在零星点点的从头到尾的消失。直到光芒过后,面前是一堆满眼期待的人们,盯着悬在半空中的自己慢慢降落。
    “雷小姐。”一位穿着长衫的男人柔声招呼道,“这边来。”众人统统让开,雷厌奚也将身后之人抛掷脑后。
    两人走到屋里,男人笑道:“我叫文云瑞,是目前这个圣数的老大,您随便叫。”这人说话抑扬顿挫彰显老陈,少说四十来岁了。
    气氛有些尴尬,因为雷厌奚并不关心这些,一心心系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文云瑞台手指向茶壶说道:“来,雷小姐,听说您喜欢喝茶,这上好的乌龙茶。”
    雷厌奚望着他冷淡道:“我不喜欢乌龙茶,而且,你这也不是乌龙茶。”
    气氛更尴尬了,文云瑞抿了抿唇说道:“我没办法,圣数想要影响甚至改变世界,必须得等到您的到来。”
    雷厌奚平静说道:“这就是你们的计算结果?”
    “没错。这些年走过太多路,都想避开您,但是没法,您无可匹敌的财力物力是我们所缺获的。我们······需要你。”
    雷厌奚对其所说漠然置之,牛头不对马嘴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文云瑞说道:“在马里亚纳海沟。”
    雷厌奚微皱眉头,说道:“要是稍不留神,那就万劫不复了。”
    文云瑞说道:“建设这些,几乎耗尽所以资金。我想······改变世界。”
    雷厌奚不屑地说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求人办事的态度必须是诚恳的,文云瑞也没生气,淡笑道:“这是梦想,只是这梦想,实在是难如登天。所以才要请雷大小姐帮忙。”
    雷厌奚嘲讽道:“谁都不甘于平庸,这世界上改变过世界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你的所作所为,并不只甘于改变世界吧?”她顿了顿说道:“不是还有那所谓的‘圣数欲王’吗?”
    这静若止水的话语里藏满了湍急暗流,文云瑞却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大笑起来,一阵不知是失落还是生气的笑声过后,他说道:“雷小姐不亏是明月总裁!妙啊!我是真没办法,也没有确切算到厉明雨和雷厌昊谁在您心里更胜一筹,这种时候,主观判断反而最是可观,也客观。所以我们选择了雷厌昊,反正那左家小女不也还活着嘛!”
    雷厌奚眼目平静,细长的眸子却在此刻彰显怒气,声音微厉道:“我不知道您这三观是哪儿来的,也不想知道,只是牵扯到啊昊,我决不容忍。而且,你如果真想改变世界,这个穿越地形的机器,可以让你家财万贯,明芳千古。”
    文天瑞的笑容凝注了,深吸口气柔声道:“青,快过来。”
    男人身后暗处慢慢出现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儿,娇小玲珑,皮肤白皙,却彰显不出任何气质,看起来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她一脸平静,不似雷厌奚那样漠然冰冷,却不知为何,雷厌奚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心底对文天瑞很不是滋味,望着眼前的女孩儿,竟情不自禁的升起怜悯。
    文天瑞不知是在阿谀谄媚还是在拉扯关系,说道:“青也不会笑,您也不会笑,您两还真有缘。”
    雷厌奚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文天瑞对着青说道:“带雷总去参观参观吧。”
    青低头回应道:“是。”声音毫无感情,没有初出茅庐的稚气,像是智能机器那样,却不冰冷,似有雪地里灰材的余温,给人一种满怀希望却知道终究会万念俱灰的感觉。雷厌奚望着她愣住了。
    直到青再次开口:“雷总,请跟我走。”
    雷厌奚慢慢站起,跟着她朝门外走去。
    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穿着鲜艳,娇小瘦弱的女孩儿,雷厌奚心底一阵空虚无助感莫名袭来,她们走到一间房屋,一眼望去,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婆子满脸惆怅的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半瞌着眉,目光若隐若现,带着呼吸器。旁边是趴在床测睡着的男人,脸颊有着浅淡的泪痕。
    青慢慢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雷厌奚也随之坐下,望着病床那儿的两人。青说道:“这位老奶奶过完今夜就八十岁了,旁边的男人,是她的情人。”
    雷厌奚处事不惊,对这种事也显得风轻云淡,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当今社会比比皆是,原因正好是因为新药在当年对三十岁以后的人无用。
    青继续说道:“他们的故事很平淡。老奶奶本是四川人,当新药到达四川的时候,老奶奶已经年过三十,而男人却才二十五岁,那时两人并不认识。在男人重塑身体后没多久,两人相见于一家超市,聊得欢快,成了朋友,渐渐感情浓烈,我不懂这些,只是如今,她老了,他还年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文总管,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文老大,是男人的朋友,他想利用所学帮他,创造出无数道圣数公式,计算出老奶奶将会在明夜去世,并且毫无补救的方法。这里有一台机器,可以阻止肉体衰老,但却要一直沉睡下去,明夜老奶奶死后,他决定和她同时进去,永永远远在一起。”
    雷厌奚说道:“能这样坚持的,少之又少。”
    青心生好奇,问道:“前年头条最劲爆的就是雷总暗恋一位男子许久,如今看来是真的,我就是好奇,暗恋是种什么滋味?”
    雷厌奚诧异道:“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青说道:“就是好奇。”
    雷厌奚低眉说道:“要刻意避开某个人的目光,爱慕他,害怕他,因为自卑。怕失去,怕打扰到他,却又很喜欢他,大概就这样。”
    青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很美,不知道在自卑什么。”
    雷厌奚说道:“可能是不会笑吧。”
    青愣住了,顿时语塞,心里五味杂陈。
    雷厌奚冰冷的语气里含着嘲讽:“你不会暗恋谁吧?”
    女孩毫不犹豫道:“没有。”
    ······
    “叮咚······”,柳清莲接起电话:“小猫咪舍得打电话来了?”
    白戮尴尬道:“那个······能跟您要点钱吗?”
    柳清莲狐疑道:“你那风声好大,在干什么呢?”
    白戮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忍不住一咬牙,大声说道:“就是不知道路了嘛!”说完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柳清莲无奈的笑了笑,望着一旁玩得欢乐的两个孩子,还有······猫窝里柳清莲最近养的幼猫,眼笑眉舒。
    慢慢拿起酒杯,坐在山崖边,转瞬即逝,壶里所剩无几,小家伙抱着大酒壶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酒壶稳稳当当在柳清莲臀边,慢慢坐到妈妈绷弹紧致的大腿上,头靠着她的腹部,显得安逸舒适。
    柳清莲眼神含眉酡柔,端着一杯酒,同时也端着一段撕心裂肺的思念。花朵树叶摇曳,明媚的阳光通过繁盛茂密的树木花叶闪闪烁烁,零星点点炫彩微醺中剪影出熟悉的影子,柳清莲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妈妈在笑什么?”小女孩问道。
    柳清莲摇了摇头说道:“快回去吧,免得弟弟又闹了。”
    小家伙无可奈何,只得撅着嘴闷闷不乐地走回屋里。这样静静的望着,想到了青蛙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温馨美好,扣人心弦的不只是美妙的爱情故事,更是那美妙的天堂。柳清莲不知不觉的说着:“你哪儿回笑啊?也只有这种时候,能看见你了。你到哪儿了呢?还是黄沙大漠······或者说是青山绿水?”
    那人在交织繁复的光影中若隐若现,依旧是那像是在谈笑风生的声音:“我这儿可好玩儿了。”
    柳清莲嘲讽道:“去杀人的,哪儿能说玩呢?”
    那人嘻嘻笑道:“那我下次带你啊!”
    柳清莲柔声笑着:“好啊!下次带我······”
    那人说道:“好,下次带你。”
    一阵凉风溅起,如刃削皮,那人随风转瞬即逝,柳清莲顿时火冒三丈,双手凝力腾空一跃,一拳击断对崖边好不容易长得茁壮挺拔的苍天大树,随着鸦雀齐飞,声犹洪钟的声音想起,柳清莲怒气渐敛,回到原地,发现酒壶被刚才自己镇得七零八落,酒水渗入泥土,叹了口气便回屋里了。
    小家伙聪明伶俐,当即探查出妈妈神情忧伤,笑道:“妈妈想爸爸了?”
    柳清莲笑吟吟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女孩儿说道:“那我给妈妈讲大禹治水的故事吧,这样妈妈就不用一直为爸爸伤心了。”
    柳清莲笑容里不知是无可奈何还是温柔细腻,小家伙柔糯的奶音开口了:“一天尧对众人说‘人民受苦,需要把水治理······’后来啊!他跋山涉水走过许多地方······”说着小女孩儿哽咽了起来,“大禹经过家门听到小孩儿的哭声,却为了人民没有进去,后来连续两次都没有进去。他治理十三年的水,人民终于安康下来。妈妈,大禹好可怜哦。”
    柳清莲愣住了,小女孩儿并没有因为大禹高耸入云的功绩而赞不绝口,却只是饱含怜悯的说了句“可怜”!柳清莲诧异之际忽然觉得,白戮其实也挺可怜的,他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总是愁眉苦脸,总是满腔热火要报仇雪恨。然而上天并没有因为他痛心疾首的满腔悲痛而散发一丝怜悯,只是更冷漠,更无情。
    柳清莲全神贯注的思考着,李云云笑呵呵地进门来,打断了她。李云云佯怒道:“那树,说吧,怎么赔我?”
    柳清莲笑骂道:“你这人真是越活越倒退。”
    李云云说道:“这叫越活越年轻!我不管,实在不行你就陪我下山。”
    柳清莲当机立断冷冷的说道:“想得美!”
    李云云突然噙着泪水,哽咽道:“那雷家小姐去了无人区失了信号······你看啊!如今学生们毕业了,寒欣和海天天天在外面旅游,恩恩爱爱也不嫌害臊的,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们。轩高那小子逍遥快活去了,丢下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母亲一个人自力更生。你也知道,岩海牺牲后,小越越那是夜夜难眠,我也不好打搅他,再说,现在人家回老家了。赵远那狗贼也忒不要脸了,吃了我的身子就跑去当兵了!白猫他忘恩负义抛妻弃子风流快活去,你也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嘛!我只有你了,求求你了,清莲,我们不是好姐妹好兄弟吗?”
    她婆婆妈妈说了一堆,柳清莲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好姐妹啊!那你提那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风流快活去的死肥猫做甚?”
    柳清莲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姐!不!去!”
    李云云泪水潸然,哗哗落下,一阵抽泣一阵哽咽的说着:“我好可怜啊!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一个老婆子,最好的妹妹也不要我了!啊!你们怎么都这样啊!”
    李云云确实越活越后退了,功夫没有显著提升,这碰瓷老人撒泼蛮横嚣张跋扈的通天本事被她练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今儿还派上用场了,这怨妇样儿可给柳清莲愁的!心上离人秋也未曾如此愁眉苦展,无可奈何之际也着实于心不忍,赶忙摆手说道:“行吧行吧,别哭了,去去去!去就是了。瞧把你一天天愁得!”
    李云云破涕为笑,抱着柳清莲的手恬不知耻地谄媚笑道:“我就知道清莲妹妹最好了。嘿嘿!”
    柳清莲冷笑道:“呵呵。不过我想问,这三孩子怎么办?”
    李云云诧异之际才望见一个猫窝里酣睡着一团缟身如雪的毛球,笑道:“不是有萌萌吗?”
    柳清莲没好气地说道:“你好意思你去!我看你也不要脸了。”
    李云云灵机一动,奸笑道:“找你女婿韩皿呗!他不是要追端木晓晓吗?”柳清莲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了;“你先别说,利用归利用,要是这次他做得好,不妨你就同意吧。我想你一同意,晓晓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也看得出来,你那白给的二女儿喜欢他。只是可能对那件事怀恨在心吧!”
    见柳清莲皱着眉头有陷入沉思,她为了打断柳清莲的顾虑继续说道:“如果回来时发现小白猫和两孩子过得好好的,就说明那小屁孩儿会照顾人,也可以放心将晓晓交给他,岂不是一举两得?”
    柳清莲佯怒道:“得你妹啊得!”
    李云云反攻道:“我妹是你啊。”
    柳清莲:“······”
    柳清莲阴沉着脸冷笑道:“好家伙,拿我娃子当赌注哈?”
    李云云苦笑道:“啊呀!总归得试一下嘛!”
    ······
    韩皿是个为了端木晓晓而在所不辞急功近利的人,这个天降馅饼般的大好机会可得好好把握好。他固然知道通过未来丈母娘这关那得到端木晓晓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所以这求之难得的机会必然是要把握好的。
    “放心吧柳姨,您回来的时候,这三位小祖宗必然是白白胖胖的!”韩皿笑嘻嘻的说道。
    小女孩儿撅着嘴怒道:“我才不要变胖!”
    柳清莲忽然正容亢色地说道:“我们走后,你带两个孩子收拾一下,去北京,这里,不会那么太平的。”
    交代好繁琐杂事后柳清莲陪着李云云下山了去。
    柳清莲下山,此事不容小觑,当年三名贼人就是阴山只剩怀胎十月的柳清莲和武艺不精的李岩海时趁火打劫,李岩海牺牲后柳清莲怒斩三人,行事作风暴戾无常,毫不留情。如今她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绝对不是因为李云云苦口婆心连坑带哄的原因下山,而是她口中那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狗男人”,毕竟,为了那厮实在是做得太多了。
    两人走的是李岩海家的那条小道,相思林里总是风花夺目,美不胜收。只是林中嗤嗤作响地刀刃很不安分。柳清莲和李云云上前盘腿坐下,李云云玩笑道:“岩海,你知道么?以前你们这种高冷男神很受女孩子喜欢的,我也倾慕过你的,可惜了,你居然被戴越那小子给夺了身子,可惜哦!”
    刀柄剧烈摇晃,立马就不开心了。柳清莲小道:“她逗你玩儿呢!别往心里去。岩海啊,真的好想你啊!今儿一去不知要多久,反正很久都不能回来了,要再来看望你,估计要许久了。我和兔子呢,会天天经常给你烧香的。岩海······再见。”
    既然下山,两人可不想铩羽而归,最好的是将白戮带回来,不然搞得柳清莲终日内心惶惶惴惴不安的。
    因为新药产地,中国如今算是治理上最好的地方了,许多曾经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人民如今能丰衣足食,即便如此,还是有着高热点地区,比如内蒙,战火延绵,那些罪恶滔天挑事儿的歹徒和新人类数不胜数。两人要去的便是此处。
    白戮离开雷家后凭靠着自封东院伟大的教导主任金冉心给的消息踏东南行江北,如今绕道内蒙便是为了此场战役,他想要出自己的一分绵薄之力。可战争总是残酷的,粮食稀少,民不聊生,唯有新一支下来助阵的特种部队怀揣希望。话说虽然是前来助阵的,可当大部队马不停蹄地赶到前线时,其他部队死的死散的散,唯一的希望便是将第一支奔赴前线的部队“科技队”散落的人集合起来,他们精确的计算和对敌人“朝夕相处”的了解是最利于这场战役的。
    现如今炮火连篇,震耳欲聋,在黄土上随时都会被炸成沫沫,灰飞烟灭。战略部署尤其重要,一方政变叛徒从哈尔滨从西北边界出发,企图与嫩江市的歹徒回合,然后一路顺着道直达呼伦贝尔想要对特种部队一个攻其不备。幸好有一个潜伏已久的卧底在水深火热之中将消息悄悄发给科技队的一名队员,而这名队员恰好是如今在内蒙的特种部队第一个找到的科技队的队员。得知此消息,他们也不敢妄动,因为他们知道除了那支企图攻其不备的歹徒还有其它歹徒在内蒙布防,生怕队伍的行事作风走漏风声。而且也不知敌方人数,可能数月努力会在此付之一炬,却又总得有人送命,好为自己争取逃离时机。而在众人焦头烂额愁眉苦脸之际,白戮毛遂自荐,他有着强盛的实力,说不定还能自保,自然是最好人选。
    白戮全副武装,只身一人出发,他知道不能离开部队太远,就在牙克石地界做好埋伏。
    此地寒凉致及,搭着帐篷还是忍不住唇齿颤抖,他便捂在被褥里安逸舒适的躺着,外界有什么消息,高空中的无人机会发来信号。
    等了不知几日,寒雪纷飞,冷风刺骨,食物所剩无几,然而这种时候,陆地震荡,林子里的雪花层层脱落,不用无人机白戮也知道,这场必定是触目惊心的战争要开启了。埋伏是个笑话,但确实有用,至少可以拖延。先前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在此时,时间却健步如飞。
    “里面的人快快出来。”
    白小戮汗如雨下,咬牙切齿,听着外面的声音,加上震耳欲聋的齐声脚步越来越近,最是震撼人心,只不过在白小戮耳里,是自己离一场血战更近一步。很快,帐篷被阴霾围绕,他战战兢兢得感受不到寒冷,握紧旁边的步枪,抿着唇不敢出声。
    寒芒溅起,怒升一股肃杀凉意,白茫茫里火光冒出,白小戮蓦地俯下身去,一颗长驱直入满怀杀意的黑暗划过面颊,震得人心惶惶。胆战心惊的白小戮转畏为怒,怒气横生,直破天际,一声暴喝,悍然只身跃起,帐篷须臾间被冲得四分五裂,白小戮白眉犀利,随着冲冠眦裂的怒吼,手中的枪燃起无尽怒火。
    落地之时右腿凝力盘旋,顿时血光滔天,他划入对面长官胯下,缩到那人身后蓦地站起,一套招式行云流水,毫不含糊。
    “不许动!”
    随着白戮在空中回荡着的怒喝,众人瞪直了眼睛,白戮的枪口不偏不倚地堵在那名指挥官的后脑勺上。
    一个人赶忙收起枪支说道:“白小戮你先放下枪,我们放你走。”
    白小戮平静的说道:“那你们刚才干嘛开枪打我?”
    那人苦笑道:“这不是情况紧急嘛!我敢保证,您只要松开,我们就放您老回家。”
    白小戮说道:“笑话!我还要谢谢你喽?”
    那人哑口无言。
    这么长官战战兢兢地说道:“白尊者,有话好说,用不着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们所有人,赶紧把枪放下,敢对白尊者不敬,成何体统!”
    众人面面相觑,也只好听命行事,乖乖的放下枪支。
    长官谄媚笑道:“白尊者,你看这回可以了吧!”
    白小戮丝毫不敢松懈,慢慢地走到他身前,说道:“将我身后这些人全都叫道你身后去。”
    长官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快些,没听到吗?”
    众人无可奈何的走到长官身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目不转睛的望着白小戮那根碰着扳机的手指,时不时咽一下口水,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毕竟子弹可不长眼。
    就在众人刚刚撤退到他身后时,白小戮眼神一凝,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一颗子弹猛然射出,那人死不瞑目。众人抄起家伙一顿乱射。
    白戮迅速跑进蜿蜒崎岖的山林,想与敌人来一招秦王绕柱,从而来争分夺秒。白戮虽然自“重生”之后大脑与身体一直有股难言的违和感,但面对这些凡夫俗子,迅速躲过弹火扫射,也是搓搓有余的。他很快躲到一颗粗壮挺拔的松树后面,回头拿起步枪一顿扫射,前仆后继的敌军人多如麻,很快便被这通子弹击倒一片。鲜红浸染了一片雪地,看起来罪恶滔天。
    白小戮咬牙切齿,离开柳清莲,总是寝食难安,心情焦虑。他马不停蹄的朝林子中央跑去,这两年全球气温降低,本就寒天冻地的地方更是雪上加霜,白小戮的脚底僵硬,跑起来阵阵疼痛很不好受,找了一处正休息着。虽没有气喘吁吁,但却冷得发慌,有些青紫的双手紧紧捂着炽热的枪口,还得时时刻刻敛息凝神,提心吊胆,不得让敌方趁火打劫占了便宜不是?
    后面的人见到弟兄们死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停下脚步,满脸恐惧的望着龇牙咧嘴的长官。
    他怒喝道:“这林子以前那些个什么爱护环境的人就不该种!真是倒了他妈的八辈子血霉了!直通卡尔甘斯基区,那边儿可不是我们的地方,不过现在先把这周围围起来,我他妈还不行他有通天本事飞了不成!”
    一名队员说道:“你就不怕他顺着后方去了?”
    长官怒瞪道:“你是傻吧!?巴基斯坦连着卡尔甘斯基区没一个好地方!去那儿凶多吉少分明就是送死!”
    队员笑道:“那他当真是插了翅膀会飞,那也逃不掉,那我们就在这儿让弟兄们扎营吧!”
    白小戮气短急促,冷得颤抖,眼神扑朔迷离,昏昏欲睡,枪口早已被冻得刺骨,他眼神暗淡,低声颤抖道:“看来今儿······要······死在这破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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