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虚妄

    三人在虞府中逛了一上午。
    “小姐！小姐！”
    琼儿突然从外面赶过来，朝三人大喊道，好像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虞子懿。
    “琼儿，怎么了，这么急呢！”
    “小姐，你还不知道吧！昨夜有人夜闯章府，还把章昊打成了重伤，现在章府内外都召集了灵修防卫，听说连章府灵修门客中修为最强的汤鼎也回章府了！”
    虞念一视线从阿颖身上绕过，故作惊讶神情，道：“竟有这事？章昊真的是遭报应了！”
    “此刻章府正派人彻查此事呢，好像城主也很重视此事，也加派人手过去支援了。”
    虞子懿冷哼一声，道：“这两家真是蛇鼠一窝，琼儿你再去打听一下！”
    “是！”
    琼儿走后，虞子懿看向两人，似笑非笑，却没有点破。
    三人似是心照不宣，各有各的小心思。
    倒是阿颖提出了一个建议，道：“子懿姐姐既然有魔剑在身，何不用章陈两家灵修祭剑？一举两得。”
    虞子懿自然是明白阿颖是什么意思，表面虽沉默不语，不过心中已是有了自己的决定，考虑一番后，说道：“我现在连魔剑都召唤不出来，即使召唤出来，恐怕也难以在灵修手下过两招，更别谈用他们祭剑了……”
    “只要你想，就能办到。”
    ……
    章府会客厅。
    此刻章家家主章禹和城主陈平正坐在主位，章家二当家章治，门客汤鼎以及陈家门客谢玄正坐于副位之上，众人神情极其严肃，讨论着昨夜之事。
    对于有刺客夜闯章府，还打伤章家独子章昊一事，在章禹和陈平看来，就是无视章家，更不把城主陈家放在眼里。锦城皆知，陈章两家关系密切，看在城主的面子上，锦城中无论是百姓，商户，甚至是灵修也得敬章家三分。如今发生这种事，对章家和陈家都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大哥，我早就说让昊儿平日里在锦城中要收敛些，你看现在可好！”作为章昊的二叔，对这个纨绔公子平日里的飞扬跋扈，也是很不满意。奈何章家就只有一个独苗，都还指望着他日后继承家业，于是对章昊的纨绔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唉！”
    坐在下方的汤鼎此事开口道：“大当家的，我已向府中灵修问过昨夜的情况。我断定，昨夜一共有两个灵修分两批潜入过府中，打伤少爷的是第一个，此人修为极高，弹指间就击退了府中全数灵修，而且此人能以灵力为衣，想必修为至少在初灵境天阶之上！”
    “那第二个人呢？”谢玄淡淡说道，脸上并无表情，对于汤鼎的描述他似乎并不惊讶。
    “第二人也能以灵力作衣，谈吐之间可以推测出此人修为不在第一人之下。虽说锦城灵修甚多，目前修为在初灵境天阶以上的，除了剑灵阁下属门派剑宗中的灵修之外，剩下几人我全都知晓，这些人素无交集，应该不会动公子动手。”
    “不，除了这些人外，修为能达到这种境界的还有妖。”谢玄神情漠然，补充道。
    说到妖，在座所有人皆是一怔。
    汤鼎否定道：“如果是妖打公子的主意，那公子的血肉之躯直接就被吞噬了，哪还只是被打一顿这么简单。再者说，如果妖族公然对普通凡人动手，神族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妖族还不至于冒这种险来对付一个凡人。”
    谢玄冷声道：“那事情真相就水落石出了，袭击公子之人肯定是汤兄方才列出的人之外的人，据我所知剑宗的人一心只有修行，希望能早日踏入剑灵阁。城主大人，只要把近日与公子结怨的陌生面孔彻查一番，一切就都明白了！”
    陈平面色阴沉，眼神一转，盯着章禹道：“章兄，听他二人所说，此人修为极高，就算找到也不好对付啊……”
    章禹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怒道：“不论何人，都要找到他！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陈兄，还得麻烦你助我一臂之力！”
    “有胆子打伤令郎，也就是不把我陈家放在眼里，我定竭尽所能，鼎力相助于你！”
    ……
    章府周围侍卫均严阵以待，个个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是外人也只是得知昨夜有人夜闯章府，打伤了章家公子。今日章府内众人议论何事外人就不得而知，琼儿打探到中午也没探到些有用的消息。
    虞念一此时在房中也是无聊至极，索性就又拿出星转灵玉，欲找风瑜老哥问点事情。毕竟自己现在对修灵一事也是不甚了了，一窍不通。
    “风瑜老哥，我是不是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把这块玉带在身上，就感觉做什么事都有七个人在注视着我……”
    “哇，谁没事会看你啊！我们在灵玉空间里也是要修炼的好不好！你听见过他们跟你说过几句话没有，我们七人现在不抵当年，灵力大损，也是要修养身息的好吧，只有老哥我愿意和你扯淡！”
    “那我以后需要你们的时候，是不是得拿着玉大声呼唤你们的名字？”
    “你用一根细绳将灵玉挂在脖子上，将灵玉与你的胸膛相贴，想呼唤老哥我的时候，就爱屏气凝神，集中念力就可与我通过神识交流了！”
    虞念一深感神奇，不过这个问题只是出于好奇，虞念一真正想从风瑜这里得知的，还是关于子懿姐姐如何修灵一事，阿颖虽然已经知晓的很多了，毕竟和风瑜他们相比还是太年轻了些。
    “对了，风瑜老哥，你们知不知道天生灵体如何修灵吗？”
    “天生灵体？谁是天生灵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阿颖说，子懿姐姐是天生灵体，并且子懿姐姐体内还有魔剑的剑灵，阿颖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魔剑夺取其他灵修的灵力，我感觉这样不太好……”
    “我还没发现她天生灵体的特质，没想到那个小姑娘懂得这么多，这也能解释为何你的子懿姐姐要去封灵之地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子懿姐姐修灵吗？”
    “天生灵体极为罕见，修炼之时对灵力的需求特别大，配合魔剑确实是相得益彰。”
    虞念一略有失望，看来风瑜也不知道天生灵体除了杀人夺灵还有什么好的修炼方法。
    这时，星转灵玉之上散发出深红色光芒，灵力汇聚成了慕容皓月的身形，只见慕容皓月说道：“那日她收服魔剑之后，我便看到她身上的坚韧不屈了。少年郎，你如果担心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大可告诉她，让她用魔剑去斩魔道，诛妖邪。剑，本就是用来除魔卫道的！”
    “听阿月的，准没错！”
    虞念一看到风瑜对慕容皓月的恭维，慕容皓月却不以为然，只能无奈地以笑容来掩饰尴尬，好奇地问道：“风瑜老哥，我想知道，你们今年多大了已经……”
    “小生芳龄一百六十，如果算上沉睡的三百年，小生今年正好四百六十岁。”
    “哇，你们这年纪能当我祖宗了！”
    素来冷若冰霜的慕容皓月听到少年这般玩笑话，脸上也忍不住地露出了笑容，“小子，你倒是变得会开玩笑了。我们修灵之人，早就超脱了肉身凡胎，百年岁月不过也就是弹指一瞬而已。”
    少年不禁愕然，时间是我辈凡人最大的敌人。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想想几年前，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老两口一一离世的时候，虞念一便已感叹时间的不可抗拒，生老病死是人一辈子躲不掉的宿命。
    难怪，那么多人做梦都想着修灵。不死不灭，究竟是何种体验？
    “长生不老，真好……”少年感叹道。
    慕容皓月正颜厉色，说道：“哪有人会长生不老，我们只是通过修灵提升自身修为，感知到了天地规则的一角，突破了凡人的命数而已，我们自己的命数还是突破不了的，天地规则就是规则。”
    听了慕容皓月说了一大堆深奥的话，也不是很明白。虞念一大概能明白的便是，只要修为足够高，就能活得足够久，可是终有一天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光是这一点，修灵的魅力就异常地吸引人。
    ……
    虞子懿心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阿颖说过的关于如何修灵一事，她思前想后，坐立难安，决定一个人去找阿颖问个清楚。虞子懿走进阿颖住处的庭院，却发现阿颖早已伫立在门外，似乎是知道她要来一样，已经等很久了。
    “阿颖……”
    “子懿姐姐，不必多说，跟我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