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虚妄

    接下来的几日，虞子懿将她学剑之初使用的木剑赠与了虞念一，但是并没有教授虞念一如何练剑，只是让他先练好腕力和臂力。于是乎，这几日虞府上上下下用的水都是由虞念一提着水桶，一桶一桶地拎回来的，估摸着下来每日虞念一需要拎的水足足有百来桶有余。
    就这样，每日不停地训练着腕力和臂力，大约持续下来半月，虞念一感觉手上的力量较之前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善，而手中的剑依旧只是木剑，丝毫没有新鲜感。
    虞念一坐在院中的小池塘边，手上不时地捡起小石子往水里扔，水面溅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泛动着。
    “嘿！闷葫芦，在想什么呢？”
    虞念一缓过神来，抬起头看到阿颖坐在屋顶上叫他，像是已经来了很久的样子，他也就是简单地瞥了一眼，就继续坐在池塘边发呆。
    阿颖纵身一跃，跳下房顶，双手后背着，一脸笑意地走到虞念一身后，“唉？今日怎么不去给厨房打杂啦？”
    “什么打杂？我是为了训练力量，你懂不懂啊？”
    “知道知道，全府都知道小少爷要学剑！我看呐，你这按部就班地练起码要练个好几年啊。”阿颖打趣着虞念一道，不过所说也是实话，虞府下人背后都在议论着，虞尚刚收他为义子，生活已是不愁了，何必学什么剑，练什么力量呢？都只当成是一个小少爷体验生活罢了。
    阿颖继续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学剑吗？”
    “你这么聪明，我为什么要学剑，你不知道吗？”虞念一并不想直接告诉这丫头自己是想修灵，毕竟在修灵方面阿颖也算是有经验之人，况且阿颖和子懿姐姐向自己隐瞒了魔剑夺灵一事，让这让他心中很不舒服。
    “人人都想修灵，你要学剑，很简单，你是通过学剑来修灵，我猜对了吧！嘿嘿…”
    阿颖脸上笑容依旧灿烂，这个笑就像一根针，扎进了虞念一的心里，怎么这丫头什么都知道，之前她能看透虞子懿是天生灵体不说，还能感应到虞念一体内的魔剑剑灵。难不成，自己身上的星转灵玉一事，她也知道？
    看到虞子懿原地怔住的样子，阿颖在虞念一身旁蹲下身来，她那碧波伴清澈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得意，嘴角的轻轻上扬，加大了弧度，看着虞念一愕然的脸庞，说道：“修灵又不是练武，修灵看得是天赋和机缘，你练就了一身蛮力又如何？子懿姐姐前段时间用魔剑击败了章家的汤鼎，近日的修为可不只是提升了一个境界？短短几日便可抵她辛苦练剑十年。”
    虞念一当然知道，也只是心里知道而已，表面上子懿姐姐没有明说，自己也就装作不知道。他淡淡开口问道：“那都是你的功劳吧，没你在，姐姐一人哪是灵修的对手？”
    “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都是子懿姐姐的意思。”阿颖不置可否，自己确实仅仅只是借力给虞子懿，
    是否驾驭魔剑夺人灵力全是虞子懿的意愿。
    虞念一似乎是听懂了阿颖话外之意，说道：“这么说，你是来帮我的？”
    阿颖摇了摇头，“看你样子就知道背后有高人指点，我能帮你什么？我是来找你出去玩的！”少女睁大眼睛，对虞念一眨了眨。
    如此直白地盯着虞念一看，虞念一的脸上顿时泛起微红，随即错开了眼神，“去哪儿玩？”
    ……
    跟随着阿颖出了府，令虞念一没想到的是，才来锦城半月，阿颖对锦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就已经轻车熟路，大概是自己整天不出府门半步的缘故吧。
    正值中午，在阿颖的带领下，二人再次来到了醉仙居，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阿颖和虞念一选在一楼用餐。醉仙居的一楼虽说是给普通客人用餐的地方，不似上面楼层豪华，但是因为菜品比较多，味道也是一绝，价格也很亲民，故一楼的客流量极大，来这吃饭都还得排队。
    阿颖和虞念一进门碰巧赶上一桌客人吃完离开，二人便坐了下来。
    “你说的出来玩不会就是为了吃饭吧！”
    “当然不是，本姑娘可是出来办正事的！怎么着，也不能饿着干活吧。”
    虞念一有点无语，只好陪着她一同在这嘈杂的一楼吃着饭。因为这一层客流量极大，正好又赶上用餐高峰，来来往往的食客络绎不绝，大致有三四十人聚集在此用餐，小二们端着酒菜飞快地以在各桌间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你不觉得这里很吵吗？为什么不去楼上吃？”
    阿颖嘴中刚塞进一块醉仙居特色菜“凤凰涅槃”，说是“凤凰涅槃”，其实也就是烤鸡，一只普通的肉鸡经过火焰的加工，配上醉仙居名厨独特的香料，就好像赋予了肉鸡第二次生命，故起名“凤凰涅槃”。嘴中鸡块还未下咽，阿颖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着笑意问道：“喂，你怕是忘记了你以前的日子，进来就说要去楼上，是因为少爷你钱多呢，还是因为想人家姑娘了，哈哈哈哈……”
    “才不是！”面对阿颖的不断打趣，虞念一难以招架，眼前这个嘴中还咀嚼着食物的少女虽然长得很是清秀，但是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开自己的玩笑呢。
    阿颖吞下鸡块，又吃了一口青菜，抿了一小口清茶，凑近虞念一面前，说道：“我说过了我是出来办正事的，你看此处人这么多人，往往在吃饭的时候最喜欢畅谈，在此处打探消息再合适不过了！”
    “你要打探什么消息？”虞念一有点懵，这么说来确实没错，醉仙居往来食客如此之多，锦城中大小事都会呈现在众食客的饭桌之上。
    “所以啊，你就吃你的饭，别说话，认真听着，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来。”
    虞念一点点头，竖起耳朵听着，是不是真如阿颖所说，其他食客口中会有有用的信息。
    ……
    “喝酒，喝酒！”
    ……
    “昨日王寡妇家里……”
    ……
    “我家旁边老钱的儿子出息了……”
    ……
    人声鼎沸之中，虞念一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听着，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尽是些家长里短，八卦琐事，真不明白阿颖要听什么。
    与虞念一不同，阿颖很随意，依旧没停下手中的筷子和没歇过的嘴，也没见她如何认真听其他食客说些什么。
    “快吃吧，有我听着呢，你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我听到了我想听的消息了，我们吃完饭就动身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