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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一会儿,就听到保罗·赖斯在后间卧室得意洋洋地叫了起来。他在一个秘密的角落里搜查到一支M—16自动步枪和两枚地雷。这些从军械库偷来的武器还配有说明书,赖斯是在地毯下面发现它们的。 
  几分钟后,在地下室装有松木嵌板的游艺室的球台下,又有人发现一箱缺了7支的甘油炸药和一听标有陆军部1—NO.4字样的神经毒气,一支配有布什内尔望远镜瞄准具的毛瑟2.43口径步枪斜靠在奥顿博士的深红色枪架上。 
  在紧挨着游艺室的一间狭小的上了锁的试验室里,警察们发现了一个玻璃展览柜,里面装着4条活的响尾蛇。“啊!基督!玛丽亚!约瑟!”贝利在身上画着十字,从试验室里退了出来。“蛇在这里爬动,我们快离开吧!” 
  邓普西在这位精神病学家的办公室里召集他的警官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 
  “无可怀疑,戴维·奥顿就是其人。在法官那里,有奥顿的指纹;现在,在奥顿的地下室里,我们又发现了杀死海蒂的那种毒蛇,还有前案中见到的一些同样从军械库中盗来的武器,其中包括杀死唐纳利的同一种甘油炸药。奥顿还有大量的武器,也许他身上还有。他是极其危险的人物。使我感到最为不安的是没有报告被盗的VX神经毒气。VX是烈度最强的神经毒气,一罐可以杀死数千人。如果‘其人’有更多这样的毒气… ”邓普西没有把他可怕的念头说完,“我们必须弄清楚他是怎样搞到毒气的,他手里还有多少。” 
  “汤姆,”邓普西疾言厉色地命令道,“我要你给我搞清楚‘其人’有多少VX毒气,我不要你干任何别的事情,这是头等、头等重要的事情。请相信我的话,这种VX毒气是极其危险的。我看到过这种毒气试验,在可见范围内,它能杀灭一切生命。马上与格雷迪和布里格斯两人联系,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要强调情况紧急。”从邓普西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焦虑,“我希望在一小时内得到一份报告,但千万不要让传播媒介知道VX毒气的事,那样会在本市内引起极大的恐慌。我们应该在适当的时候非常谨慎地把这件事告诉人们。开始行动!” 
  法罗默默地点了点头。当他离开这间房子时,他那幼稚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阴云。 
  邓普西站起来,直直地看着贝利说:“格斯,你一回到局里,就给通讯社发一条新闻,详细描述奥顿的情况。我们有合适的奥顿近照吗?” 
  “已经找到了两张,我看是奥顿的。一张是他和妻子的合影,另一张是他的单人照,”贝利一边回答,一边把照片递给了邓普西。 
  “这一张好,”邓普西把奥顿自己那张单人照还给了贝利,“把这一张送给通讯社,我要让美国所有的今晚电视节目和每一份报纸的头版都出现奥顿的照片和关于他的描述。把照片放大,散发给我们的人,还有州警察局和联帮调查局。一邓普西把另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 
  “我还要你的人去调查一下奥顿的妻子凯瑟琳。如果她和奥顿在一起,我们就更容易抓到他。如果他们不在一起,我们也许就得考虑另一件谋杀案。格斯,我们走吧。8点30分以前,我需要有一份奥顿的履历报告。” 
  贝利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房间。 
  “保罗,你和娄带4个人留在这里,即使奥顿在这里藏了一根针,我也要你们把它找出来。如果有什么重要的发现,立即打电话给我,”邓普西命令说,“就这样,我们行动吧!” 
  一个人呆在这位精神病学家的办公室里,邓普西有一种焦虑的感觉。他无法克服这种感觉,它一直在他的头脑中震颤。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象失去了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一位孤独的吹风笛者在圣文森特教堂门口呜呜咽咽地吹奏着哀乐,唐纳利的家人随着他的灵枢依次走进教堂。唐纳利的朋友、邻居、政治家以及好奇者大约400人排队涌进了教堂。教堂周围布满了穿着笔挺制服的州警察,防范不测。 
  唐纳利的妻子玛德琳和他们的两个女儿坐在前排的靠背长椅上,家人和朋友们围绕着他们就座,布伦达坐在教堂中心的通道上。 
  奥利里神父直直地看了看玛德琳,开始致简短的悼词。 
  “当我们失去所爱的人时,我们的生命都暂时熄灭了。 
  我们感到苦闷,感到疼痛,感到极度的悲伤。我们想对某个人,甚至对上帝你,挥动拳头。我们祈求你指引我们生活得更美好,而不是更悲苦。” 
  “贝尔·唐纳利毕生为本市居民服务,与我们分享他的才智、梦想和爱。他把自己的生命奉献于公共事业,付出了极大的牺牲。他死于一种疾病;是的,是一种疾病。但不是他自己的疾病,而是我们社会的一种疾病,某一特定个人的一种疾病。” 
  人群中出现一阵轻微骚动。奥利里神父伸出他巨大的手臂,人群又完全平静下来。 
  “人们说,任何年龄的死亡都是矢亡。死亡是一道关口。我们走过的通道不是黑暗,而是光明;不是痛苦,而是宁静;不是毁灭,而是回归上帝。让我们把我们心爱的市政委员交还上帝,他的爱不会消失,而将永存!” 
  “我们知道,哀悼就是为死者祈福。这是否意味着,黑夜过去,黎明就要来临?风停雨住,天空将呈现彩虹?摆脱死亡,即将迎来永生?真诚的信仰是领悟死亡的唯一途径。” 
  奥利里向灵柩鞠躬,为它祈福,然后转身说道:“让我们祈祷!” 
  葬礼结束后,布伦达在门外等候。玛德琳在她两个弟档的搀扶下走出教堂,上了一辆大型黑色轿车。另一些亲属轮流护卫着她,避免陌生人接近。 
  布伦达感到肘部被轻轻碰了一下,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格里姆,是你吗?”说话的人是斯派克·布里格斯。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很难让人们习惯于参加葬礼,”布里格斯兴味索然地说,“他们都很悲伤。” 
  “这个星期我不指望安宁了。”布伦达哆嗦着说。 
  布里格斯慢慢地摇了摇头,说:“这完完全全是一部希腊悲剧。” 
  随着低沉的鼓乐声,人们抬着唐纳利的灵枢从两排消防队员和自家的夹道中走过。当灵枢通过时,人们脱下帽子,对死者寄予深切的同情。 
  布里格斯陪布伦达走向她的汽车。布伦达吃惊地注意到,布里格斯仍然轻轻地扶着她的胳膊。 
  钻进汽车后,布伦达说:“我不喜欢死亡,它使我浑身战栗。” 
  “但这是事实,”布里格斯轻声回答说,“每一个人都想去天国,而没有一个人愿意死。不过……没有后者就不可能得到前者。” 
  回到警察局,邓普西听说试验室已经从刺进牧师胸膛的.那把碎冰锥柄上分离出一副右手拇指指纹,与奥顿右手拇指指纹的传真照片相比较,两者之间毫无区别。 
  “现在我们已经查出了他”,贝利郑重宜布,“何等的好运气,简直难以置信!” 
  “还没有,”邓普西谨慎地说,“我们只是搞清了谁是其人,我们还必须抓住他。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比今天早上感觉好多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把满肚子的闷气吐了出来。 
  邓普西马上给布里格斯和格雷迪打电话,告诉他们最新消息。联邦调查局已经把戴维·奥顿放到了他们的“首要通辑名单”的第一位。布里格斯和格雷迪听说奥顿有大量的VX毒气,十分震惊,两人都答应派一支小队帮助法罗弄清楚有多少毒气被盗走。格雷迪说,他要直接给联邦调查局局长打电话,请他与陆军部联系,为这个老家伙布下天罗地网。 
  大家都明白事态严重,邓普西问他们能否在下午4点碰一下头,研究一下情况。格雷迪问他是否可以带两名助手,邓普西欣然同意了。布里格斯曾参加唐纳利的葬礼,有可靠的保安措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大约下午2点30分,法罗向邓普西报告了一些好消息。 
  他报告他的新发现时语调很平静,但他那蓝色的眼睛中却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奥顿没有更多的VX。” 
  邓普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带喜色。“你能肯定吗?” 
  “毫无问题!”法罗那满是雀斑娃娃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警长绕过办公桌,向法罗伸出右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法罗的肩膀。“感谢上帝!” 
  法罗点点头,然后解释说:“我和格雷迪的一名助手跑伯·德卢卡两人打了不下20次电话。开始,没有一个人知道缺了VX毒气。后来,陆军部想起有另一机构拿去了一罐作实验。他们不愿说出是哪一机构,但德卢卡怀疑是中央情报局。最后,他们承认那罐毒气上标有陆军部1—NO·4宇样,他们说这是唯一被拿出陆军部的一罐VX。他们还说明了其他VX的用途,但想不出奥顿怎么会得到这罐毒气。 
  他们要求我们对此事守口如瓶,万勿声张。 
  邓普西乐得咧开了大嘴。 
  “我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不把这罐VX带走,但看来你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对,一点不奇怪,”邓普西说,“我认为他对大规模杀人不会感兴趣,而只对个别的、有选择的谋杀感兴趣。这样做挺古怪,但看来他就是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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