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谋将周瑜

第56章


曹操挥舞着宝剑,高叫:“我决不后退,要和江东鼠辈拼个鱼死网破。”
这时候,曹洪跑上船:“我们真的挡不住了,怎么还不保护丞相退下去?”
他见众人很为难,就给许褚使了个眼色,二人挟住曹操,跳上另一条小船。他们自曹操起兵之始,就跟随征战,不知救过多少次曹操的命,只有他们敢对曹操用强。曹洪看出来了,曹操也想后退,只是怕人耻笑。
曹操离开不一会儿,洪大胡子就冲上船来,一把重达六十三斤的鬼头刀,舞动如风。曹兵们脚下不稳,根本挡不住他。
洪大胡子不知曹操已经不在船上,见到四十几岁的人就杀。
曹军的战船太多了,江东水军仗着战船精良,将士善战,虽然未落下风,但也是苦苦支撑。
周瑜不顾危险,重新登上眺望塔,观察战局,果断下令。
“传令洪将军,斩下曹操的大旗,焚烧该船。”
曹操的中军大旗一落下,正在苦战的曹军将士一阵慌乱,接着,船上又燃起了大火。
周瑜叫过来几个嗓门更高的士兵,让他们大喊:“丞相死了,丞相死了。”
激战之中,谁也分不清这是真是假,江东水军由此精神大振。曹军则阵脚大乱。
曹仁和夏侯渊知道再死战下去,伤亡太大,对己不利,只好退出战场,保存实力。
吕蒙和甘宁率领一百艘新型战船,一度切断了曹军水陆大营的联系,但陆地大营的夏侯惇已经了有准备,曹操水军的战船又太多,曹军将士的骁勇顽强,也出乎他们的意料。蔡瑁和曹洪指挥水兵,保护曹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在夏侯惇的接应下,安全抵达长江北岸-陆军的驻扎地乌林。
曹操到了陆地上,立刻组织反击和防守,稳住了阵脚。
当晚,他竟然大摆酒席,宴请诸将。首先,他把战败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与众将无关,并上表献帝,自罚请罪。其次,称赞将士勇敢,包括那些败退的将士,他们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一律有封赏。最后,他声称已经有了破敌之策,保证三个月后,大败周瑜。
这样,曹军上下一扫失败的阴云,士气又恢复了。只有少数人知道,曹操最后的“破敌之计”是在说谎,对于这次失败,他也一直耿耿于怀,连夜召集所有参与此役的谋臣将领,检讨失败之因。
为了让与会者无所顾忌畅所欲言,他首先语重心长地说。
“兵法有云: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今天我方兵多将广,武器精良,作战经验丰富,却仍败给孙刘联军,追根究底,就是我们太依恃自己的实力,太过于轻敌,以致为周瑜小贼所利用。孙子所谓的‘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他居然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实在不容小觑。”
贾诩向来算无遗策,深得曹操信任,在听了曹操一番评论之后,环顾在座众人,觉得自己应该率先陈述看法,于是起身说道。
“我军虽骁勇善战,但个个出生北方,对南方气候,环境适应不良,因此水土不服者大有人在,影响了整体的战斗力;再则,士兵们离乡背井并长途跋涉,至今已四、五个月,归乡情切,并影响了斗志。如果要将这两项不利的因素所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曹仁闻言却紧皱双眉,忧虑地说。
“我的想法与大夫无异,但自从荆州水兵与北方兵对调后,由于北方兵不习水战,虽有过密集而严格的训练,却因无法适应颠簸,而使战斗力大打折扣。倘若要速战速决,非得先设法让船上的北方兵适应行船时的颠簸不可。”
“与其设法让不习水战的北方兵适应行船时的颠簸,倒不如设法在船上增加新式武器来得快又省事。”掌管水军的蔡瑁却不以为然。
“听你这么说,似乎已有头绪了?”曹操闻言很感兴趣。
“江东水军的战船之所以厉害,在于他们的移动速度快,冲击力强,倘若我们可以在对方战船未到之前就对之破坏,即使他们的蒙冲、楼船再厉害,也无用武之地,如此一来,我方水兵就无须适应在颠簸的船上与敌人战斗了。”蔡瑁有些得意地分析着。
夏侯惇觉得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
“在战船上能动用的武器,只有弓与弩,可是你再怎么改良,充其量不过多射中几个江东水兵而已,想破坏他们的船舰,几乎不可能。”
“莫非要用火箭将敌船烧毁。”许褚突然恍然大悟。
“如今正吹北风,加上火箭射程有限,想烧毁敌船,恐有困难。”荀攸连连摇头。
说到这里,众人都不觉地望向蔡瑁。
蔡瑁清清喉咙,掩不住内心的得意。
“不知诸位对攻城时用来发射石头或滚木的投石车有什么看法?我个人以为,那东西若加以改良运用,定可在远处就将敌船击沉。”
“你意思是,将投石车安在战船上攻击敌船。”曹仁觉得蔡瑁很异想天开。
“我的想法是,将投石车简化,只留梢(即投石所用的横杆)与支柱,固定于船上,当敌舰行到射程之处,即抛射石头,管教他们沉入江底喂鱼。”
“即使改良了大又笨的投石车,攻击用的石头仍有一定重量,会让战船吃水更深,行动更迟缓,而且投石车每次抛射的间隔时间颇长,届时只怕尚未发挥威力,就被对方的蒙冲给撞沉了。”夏侯惇提出他的疑虑。
蔡瑁不慌不忙地道:“我们可以让原本行动即较迟缓,载兵却较多的楼船负着改良过后的投石车攻击对方,而每艘装备投石车的楼船再搭配十余艘蒙冲斗舰为掩护,由于投石车两次抛射时间间隔颇长,故以三组投石器械船舰为一个团队,轮流朝同一方向攻击。至于所用石块,相当于攻城时所用者即可,这样的射程既远,楼船吃水也不致太深。”
“听起来是不错,但这方法真的可行吗?”许褚半信半疑。
“用用看不就能获得答案了,”静听许久的曹操终于开口了:“既然短时间内没有更好的办法破江东水军,何妨一试。”遂传令将随粮草运送装备作为攻城用的二十余座投石车拆卸改装到部分楼船上,并派兵弁收集石块。
又是一个天气阴沉,雾气浓厚的清晨。
周瑜方才传令各将领严加戒备,对岸曹营便响起一阵战鼓声。
“曹操动作可真迅速,刚把战船修好,就又来送死。”周瑜虽然这样想,却不敢大意,指派水战经验十足的洪大胡子和谨慎持重的吕蒙共同率兵前往迎击。
曹军的战船分成好几个团队,每个团队中有楼船四五艘,四周则围绕着数十艘蒙冲斗舰,形式犹如众星捧月,不知如何运用。
面对这前所未有的阵形,洪大胡子想也不想,就准备下令冲杀过去,却被吕蒙拦住了。
“曹军这次出战,一定是有备而来。在没弄清对方摆出此阵法的用意前,最好不要贸然进击。”
洪大胡子哈哈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洪大胡子纵横水域多年,什么阵式没见过?这群只会晕船的北方兵,不管再怎么神勇,一旦来到这江面上,对我而言都成了奶娃娃。”说罢,他依旧下令摆出锋矢阵形,向曹军进攻,顿时数十艘蒙冲斗舰如离弦之箭,动作迅速地划了过去。
怎料他们还未行至江心,便有几团火球陆续自敌方楼船飞抛而来,打头阵的两三艘蒙冲猝不及防,正中船身,巨大的撞击力使得蒙冲失去重心,向一边倾斜,同时开始冒烟起火。
后边将士见状虽惊骇,却反应极快地散开阵形,成星罗棋布之状,继续前进。可是从曹军楼船飞来的火球仍然不断,而且抛掷方向不一,使进行冲撞作战的江东船舰,冲抵曹军阵营的数量锐减。
吕蒙评估战局,当机立断,下令退兵。
“不可意气用事,即刻退兵,从长计议。”
洪大胡子暴跳如雷:“还没打,就退兵,我丢不起这个脸。要退你退,我要和曹军拼一拼。”
他跳上另一艘战船,向曹军杀去。
两军混战,情势与上次大不一样。两船相撞,曹军的战船很稳,船上的曹兵如履平地,和攻上来的江东水军厮杀,丝毫不落下风。
江东水军的楼船威力很大,但害怕石头和滚木,不敢太靠近敌船。失去了冲锋船的配合,没有楼船的保护,曹军战船又平稳,洪大胡子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伤亡惨重,只好下令撤退。幸好曹军的水上堡垒速度不快,追赶不上。
周瑜登上眺望塔,望着一个个巨大牢固的庞然大物,大惊失色。
这一仗,江东水军损失并不大,除了十几艘冲锋船,一艘战船也未被击沉,只是损失了千余水兵,但已经是败了。如此拼下去,江东的兵少船少,拼光之后,曹操的陆军就能渡过长江,江东就无再战之兵了。
令周瑜欣慰的是,诸葛亮和关羽的水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猛攻曹军的侧翼,丝毫没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洪大胡子激动地道:“都督,我还没开打呢,你却把我给叫回来。”
周瑜示意他冷静:“你可知对方那火球的底细?”
“管他什么火球,凭我多年的水战经验,不信攻不破。”洪大胡子叉腰瞪眼。
周瑜淡淡一笑,神情转严肃。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既然敌我兵力悬殊,要交战就该有必胜把握,否则徒然损兵折将,很可能因此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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