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

大家的目光又唰地转过来。我一惊，看我作什么？
  秦风答道：“不瞒两位前辈，这便是我和如海今日前来请教之事。我们原先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
  这问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奇怪。
  老夫人目光凝重地看着他们两人，转头问凌松：“松儿，你是怎么看的。”
  凌庄主疑惑地说：“秦楼主不知这门内功，难道温公子也不知道？”
  温如海点头：“确实不知。”
  凌松定定地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此乃大哥所创独门秘技，我也只是有幸见识过几次，交手只有一次。想不到，你居然是大哥的传人。”话锋一转，问：“不知温公子是何时何处，又由何人传授此内息修为的？”
  独门秘技啊，肯定是跟什么武林秘笈有关。只是，他们没说到重点上，我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便插口问：“哪个门派的独门秘技？可有名称？”
  然后大家又是一副被雷劈到般的脸色看着我，焦黑焦黑的。哦不，有人例外，涵月是用一副看白痴似的眼光看着我。
  臭、涵、月！那个，我不会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吧？
  良久。
  “飘云哪，怎的连这个也不知道？你……师傅没告诉过你么？”老夫人似头痛般抚了抚额，声音都有点儿变了调。
  我心里不禁腹诽，师傅当然不会告诉我这些奇怪的功夫，他又不可能懂你们这里的武功。嘴上只好说道：“奶奶，我都说过是个乡野师傅嘛，他不懂得这些也不足为奇啊。”
  凌庄主一拍扶手打断我的话道：“飘云，这本就是你师傅所创的功夫，你怎能说他不知道？”
  “你刚才不说是你大哥发明创造的吗？怎么又变成我师傅了？”我奇道。见众人神色各异都是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我，不由得暗暗心惊，心跳也骤然加速。一个想法冲进脑海：难道——
  还是宋涵月最了解我，她给了我一个“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的眼色说：“你师傅凌文宇，就是凌庄主的大哥。”
  这回轮到我被雷得焦黑焦黑的了。果然，刚才我担心的事变成了现实。这里有个飘云，不但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还重名；现在又多了个师傅，也重名。我不禁猜想：是不是在这个时空里的人和我在的那个21世纪里的人是相同的啊？说不定我们是两个同时平行存在的空间？那怎么我就穿越了呢？
  好复杂的问题。忽略！还是看看眼前的好。
  咦，不止我一人脸色不佳，还有人也这样。温如海和秦风两人刚被雷醒似的异口同声问：“什么？！凌文宇？”
  我答道：“是叫这个名没错。不过，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上次我说了师傅的相貌，你们不是也觉得不象吗？”我想起几天前认亲的事。
  凌府几个人摇头轻笑，老夫人道：“你这丫头，我那时见你还不肯说实话，这才唬弄你的。你说的师傅那样儿也错不了，就是文宇那小子。今天温公子使出这独门秘技可是他的得意之作。”说完象是想起了刚才的疑问，又问温如海去了。
  我也想到刚才要问的是哪里的秘技叫什么名，于是又问了一次。
  众人听后均无耐地给了一堆白眼。这回是宋逸湘哥哥假好心又半带嘲讽地说：“都说叫独门秘技了。你听不懂？”我愣了愣才听明白。
  敢情这厉害无比的功夫就叫“独门秘技”！哪个不负责任的想也没想就起的烂名字啊！
  68 凌文宇是谁？
  这厉害无比的功夫叫做“独门秘技”！名字起得这么没有创意，不，应该说是太霸道了：以后别人即使再出什么样的厉害绝招也不能称“XX门派独门秘技”。瞧这专利的覆盖面，啧！
  我自顾自地边想着边摇头：起这种名字的，是个什么人啊？
  众人也看着我直摇头：想来这小妮子没明白自己师傅是什么样的人物吧？
  等静下心来，我慢慢平复了刚才心脏急跳带出的那股怪异躁动。这种感觉虽怪，却似曾相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不清楚。
  老夫人与温如海他们说完话，脸上满是疑惑，跟凌含湘相对看了看，各自沉思，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奇怪的事。凌庄主则略为不满地哼哼几声，面色不虞。温如海脸色有些赧然，他诚恳地说道：“前辈，确实不是晚辈有心隐瞒，刚才所说全是实情。其实我也是对此大为不解才特意来的。”顿了顿又说：“既然飘云是凌大师的徒弟，那也正好，在下斗胆恳请前辈准许她和我一道去向凌大师请教。”
  说了半天还在讨论那个神奇的“独门秘笈”啊。这些练武的人真是热衷。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武林！但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什么凌大师？我不解的朝温如海眨眨眼。他心虚的避开了我的视线。
  老夫人听后不置可否：“这事，且容我再思量思量。”
  秦风站在温如海身后不远，一脸平静，仿佛早知如此般。其他人则或多或少有些不解地看着如海，三哥宋逸湘更是忿忿不平地说：“如海，难道这功夫是莫明其妙的跑到你身上不成？怎么就不见我能遇上这种好事儿？”
  典型的武痴一个。
  “这……”温如海听后脸色迅速泛了红。秦风则是差点笑出声来，碍于人多，憋住了，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看我们。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见如海为难的神色，我走前一步站到他身边说：“三哥别欺负人了，海海不会说谎的，我相信他。”虽然对他们说了什么并不理解，但我凭着直觉加好感还是给了温如海一个“我支持你”的眼神。可是，他看向我的眼里怎么不是满满的感激，而是带着点幽怨呢。
  一定是我眼花，海海怎么可能对我幽怨？无视。
  老夫人看着我的举动，了然地笑笑，意味深长地对凌含湘说：“你看，飘云果然与温小公子相熟呢。”看着她的笑脸，我心里却有一种怪异地感觉，你笑就笑吧，怎么笑得那么……呃，算计？
  忽然想到刚才脑海里略过的关于两个平行世界的想法，细细斟酌起来，极有可能——此凌文宇非彼凌文宇。师傅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不在这个时空，也不会这些奇奇怪怪厉害无比的功夫，就说给自己独创的招式冠名这回事吧，他一定会认真想个又好听又能朗朗上口的，才不会如此敷衍了事呢。
  “你们说的那个——凌大师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沉默——
  我滴溜着眼睛看着面色已显不耐的众人，宋三哥甚至已经瞪起双眼。凌含湘轻咳了声说：“飘云，他是你的……”
  “我师傅是叫做凌文宇没错。”我没等她说完便接上口，“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说的也许不是同一个人。”想了想，又加重语气，“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座上的老夫人恢复了淡淡的神情，示意凌庄主去拿了一个卷轴来，转而向我笑道：“飘云来看看，可认得出画中之人？”
  我走上前去，那是一幅人物全身像，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我虽不太懂赏画，但也看出画面很精美，细致的笔法描绘了一对年轻男女亲切相依的情景。男的俊逸潇洒，一身素衣站在太师椅旁，女的紧挨着男子坐在椅上，面容圆润，眉目含情。咦，他们的手上——各自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两个小孩儿都是一脸红嘟嘟的粉嫩。
  原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全家福画像啊。
  我边看边点头，嗯，画得极其精致，栩栩如生。凌含湘在一旁介绍道：“这是你和思云百日时，请了宫里最有名的画师所作。”
  我嘴角抽了抽，心里默念：不是我不是我……
  再凝神看去——
  落款龙飞凤舞，写的是黄什么人于惊云五年作于何处云云，估计就是那宫里请来的画师所写了。想不到凌铁庄的面子真不是盖的，连御用名匠都能请到。
  凌含湘又提醒我道：“飘云，你再仔细看上面的人，那个男子……”
  画面上的男子——很帅啊，那眉，那眼，那如玉般的面容，斯文淡定的神态，越看越觉得熟悉，很象……很象我家师傅年轻化的版本嘛。莫非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凌文宇？按那画中所示，是他的一家子了？两个婴儿——双胞胎，思云，百日……
  我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凝滞。这凌文宇竟是思云姐妹的父亲！身边的女子就是她们的母亲咯。
  我又细细看去，画中女子模样也有些眼熟。略圆的脸，容貌清秀，很亲切，在哪儿见过？一时竟想不起来。
  看罢抬头，老夫人他们几个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是不是跟你师傅一个样儿？”
  我点点头。没错，按照平行世界的观点也许说得过去，既然我和思云的双胞胎姐妹同名又相同模样，那么师傅与这个人也是同名同模样并不奇怪。想到这里，我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这个……真的是太巧了。
  可是怎么跟他们解释我们其实是分处两个不同世界的事呢？
  伤脑筋。
  我小声嘀咕：“样子是差不多，不过师傅可从不会什么独门秘笈之类的功夫。”
  老夫人听后笑问：“那他平日里最厉害是什么功夫？”
  “师傅最厉害的——当然是做饭菜的功夫啦。”我想也没想脱口而答。
  小时候妈妈经常加班，没空照顾我，我都是到隔壁师傅家蹭饭的。师傅做的饭菜真是很好吃——到后来干脆连老妈也一起蹭上了，于是师傅家就变成我家厨房兼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