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有介事

第24章


  马江涛拉着马索的手坐在椅子上说“马索,爸爸好想你,这下好了,你来了,以后这家公司就是你的,留在这里,和爸爸一起好好做生意”“爸,我也好想你”“饿了吧,马索,走,爸爸带你去吃新疆最有特色民族风味”马索看着他爸兴奋的神情,和马江涛一起走出了公司。
  马江涛带马索去了乌鲁木齐一家维吾尔民族特色的饭店。马江涛点着菜,马索掏出烟来,递在他爸面前。马江涛一愣,看着马索问“马索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爸,其实我初中就会抽烟了,那会经常偷了您的烟,和马素躲在大院里抽,只是您不知道,也不敢让您知道”马江涛微笑的接过马索手里的烟“北京,哈哈,好久没有抽过北京了,上次一个朋友去北京,还特意托他给带几条北京回来”马江涛说完看着马索,感叹的说“马索,你真长大了,像你老爸我,我也是十几岁就抽烟,那会也不敢让你爷爷知道,哈哈。”
  马江涛和马索说着话,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小男孩走进了包房。马江涛挥着手让女人和孩子过来,马江涛说“马索,我给你介绍,这是陈阿姨,马索这是陈菲阿姨”马索打量着这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浓妆艳抹,穿着很讲究。马索对着她点了个头叫了一声陈阿姨,女人但是并没有理睬,她看到马江涛在抽烟,急忙说“老马啊,你怎么抽起烟了啊,你不是都戒了吗”马江涛笑着说“哈哈,这是马索给我的烟啊”陈菲说“哟,还是自己儿子面子大啊,平时李总给你签给几十万单子,给你烟你都不抽,真是应了句老话,血浓于水啊”她边说,边打量着马索,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马江涛听出了陈菲话中话,对着马索说“儿子,我去趟卫生间”陈菲接着说“哟,连去个厕所还要和儿子请示啊”马江涛脸色一变说“小陈,你刚才打电话不是说,要去卫生间吗,走,我带你去”“我什么时候要去厕所啊”马江涛的脸色变得死沉“让你去,你就去”陈菲只得跟着马江涛出去。
  马索抽着烟看着坐在大圆桌对面的男孩,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男孩说“我叫马欣”马索听到这句话头一下子就大了,马索狠狠的吸了口烟接着问“你……今年……几岁?”
  马欣说“我今年四岁半”马索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问“陈阿姨是你妈妈吗?”
  马欣说“嗯,是啊,那个是我……”
  马索突然怒吼道“闭嘴”,马索用颤抖的手又点起一根烟,然后双手捂着脸,当他放下爽手的时候,狠狠的向桌子砸去,并喊出一个字“操”马欣被眼前的陌生人的举动吓哭,喊着妈妈。
  马江涛把陈菲拉到卫生间门口说“今天晚上你带着你儿子,去你赵姐家住几天,我会慢慢把事情和马索说清楚,过两天你再搬回来”陈菲吃惊的问“老马,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儿子来了就想赶我们母子走啊”马江涛平静的说“小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你先到赵姐家住些日子,我怕马索不适应,我会慢慢的告诉他,然后你再回来”陈菲生气的说“马江涛,马索是你儿子,别忘了,马欣也是你儿子,你怕那个杂种不适应,就不怕我们母女两不适应吗,你别忘了,房子还有我一半”马江涛平静的问“你说什么,你说谁杂种”陈菲怒吼道“怎么,没听清楚吗,我说马索是杂种”马江涛长吸一口气,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打到陈菲脸上,马江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说“陈菲,今天你就给我听清楚,马索是我儿子,不是杂种。晚上我回到家里,看到你还在,我就走,以后我也不会回去了,房子我送给你”陈菲被挨了马江涛一巴掌,先是吃惊,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右脸灼热的疼痛,最后就是放声大哭。她捂着自己的右脸哭着说“马江涛,你打我,你敢打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刚来乌鲁木齐的时候连饭也吃不上,是谁收留你给你饭吃,现在你有钱了,就会忘恩负义了”马江涛说“陈菲,就是你帮过我,我才娶了你,我欠你的早已经一百倍还清了”马江涛长吸一口气接着说“我话就说这么多,现在带上马欣,走”马索一根一根抽着烟,向着马欣喊道“别哭了”这个时候陈菲冲了进来狠狠的瞪着马索。马索看到她瞪着自己,本来已经疯狂的他,顺手摸到了烟灰缸,他好想把烟灰缸狠狠砸到陈菲脸上,可是终于马索还是没有这样。马索低下头向他父亲那样长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一个深呼吸,马索把手收了回来。
  陈菲抱起同样在哭泣的儿子马欣,转过身愤怒的离开。
  马江涛走了进来,做到马索身边,“马索,给我一根烟”马索平静的说“爸,您戒烟了?”
  马江涛低下头说“马索,你听我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六年前我刚来到……”
  马索打断他爸,“爸,陈阿姨是您的好朋友,我知道”马江涛低头捂着脸发出哽咽的声音。自从他来到乌鲁木齐的第一天马江涛不管多难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五十四的人,受过多少磨难,经历多少挫折,却在自己儿子面前哭了。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马江涛从来没有会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最爱的儿子面前如此失态,他压抑的太久,压抑的太深。但是他也知道全世界,他也只会在自己的父亲和儿子面前如此失态,马江涛没有父亲了,只有儿子,在最亲的人面前,他知道马索会宽容他这个父亲的一切。马江涛哭了,他欠儿子马索的太多,太多。
  这就是男人,男人也会哭泣,也会流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有太多的必须,有太多的期望,在在压力面前男人从不倒下,在危险面前男人从不畏惧,在责任面前男人从不逃避。背负着别人的希望,他们只会越走越快。他们只想让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幸福。只有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不论他们事业有成还是一事无成,不论他们西装革履还是衣衫不整,不论他们万人瞩目还是无人问津,他们才会哭泣。这一切没有原因,一定要一个原因的话,仅仅因为他们是男人。
  马索坐着马江涛的车来到他爸和他所说的“家”。马江涛把他领到一个房间告诉他这以后就是他的房间。马索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房间里,告诉他爸“爸,我累了,您也早点休息,您应该比我累”。没等马江涛说什么,马索就关上了房门。马江涛走到了客厅,拿起了一根烟,点着火,抽了起来。六年了他得到了很多,却失去了更多。
  马索一夜没睡,他看着陌生的房间,他在想宾馆的房间都从未给过他这种感觉。马索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总是在他身旁,要么打他,要么骂他。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对马索大发雷霆。父亲总是抽着烟,喝着酒,和他的哥们在一起尽情欢笑。每天上学,父亲会骑着解放牌二八自行车把年少的马索放在车前的大梁上,嘱咐着马索不要不听老师话,不许打架,要上课听讲等等,马索总是没心思听听完他父亲的嘱咐,急忙接过父亲递给他的五毛钱往学校里跑去,从来没有和父亲说过一声再见。每天放学,马索会看到父亲在学校的门口等着他。马索想起有一次,因为马索横穿马路,差点被汽车撞到,父亲疯狂的骑着自行车追着汽车,最后满身尘土的回到家里。还有一次马索在施工的工地玩耍,被倒下的土墙所埋,还是父亲拿着铁锹,一身汗的把马索从泥土中挖出。马索哭了,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流到枕头上,马索用被子把头蒙住,大声的哭着。
  早晨的时候马索走出房间,看到客厅的桌子上父亲留给自己的字条“马索,老爸因为公司的事情今天没有时间陪你了,桌子上有张手机卡,还有家门的钥匙,晚上我会给你打电话,你知道的老爸不会发短信,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所以给你留了个字条,这张桌子的抽屉里面有两万块钱,这些天你先用着,不够就和老爸说,乌鲁木齐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看,记得要吃饭。”
  马索放下字条,看到桌子上的手机卡和钥匙,打开抽屉看到里面的一摞钱。马索去急急忙忙的洗了个脸,拿着要是出了家门。
  马索来到乌鲁木齐的大街上,看着张相和他差异很大的人们,听着只有在电视里可以听到的维吾尔音乐,走在从来没有见过的穆斯林大街上。马索突然跑了起来,他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他只管一直跑,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奔跑,就好像,身后有个魔鬼不停的在追着他。
  马索在乌鲁木齐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的日子里,马索换了电话号码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每天重复着字北京的生活,吃饭,睡觉,上网,抽烟,以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跑来跑去,只有一件事情不一样,晚上会陪着他爸看看电视,聊聊天,有时候还会陪着他爸见些客户,参加一些应酬,在餐桌上他总是不说话,吃着自己的饭,抽着自己的烟,听着那些人对自己身为马江涛马总儿子身份的恭维。马索还去了趟达坂城,因为小时候就在听妈妈唱大阪城的姑娘真漂亮,所以马索利用五天的时间去了次那里。当他在回到乌鲁木齐的时候,陈菲已经搬了回来,她没有和马索说过一句话,同样,马索也不想和她说什么,因为没有必要说什么。
  晚上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马索告诉马江涛说“爸,我想要回北京去了”马江涛吃惊的问“怎么了儿子,为什么要回去呢”“爸,我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总好像在外国一样”“没事,马索,慢慢的你就习惯了,再说,我的生意以后全要靠你来打理啊”陈菲听到马江涛这么说,人一下蒙了,惊奇的问“什么,老马你刚才说什么”马索没有理睬陈菲,和他爸说“爸,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还是北京的生活适合我,我早就习惯了那儿的生活,而且我想妈了,想回去看看”马江涛低着头思考了一下,他觉得马索先回去一下也好,他可以有时间处理一下陈菲的事情,“嗯……这样也好,你回去看看你妈妈也好,我在这里的生意早晚都是你的,以后随时都可以来”马索嗯了一声接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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