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梨园春的那些事

厂里的小事飞扬


    梨园春的办公区,没有一丝阳光照入,窗户背着太阳。深秋就尤为显著,好像专门建在阴凉处,室内光线昏暗,大白天也是亮着灯。月月时常在财务室呆着,至少要好过空荡荡的办公区。
    马部长一个人在角落里,对着电脑屏推敲思索着,他眼前全是冷落已久的办公桌及黑屏。他敲打着键盘,一旁的打印机吱吱咯咯,一页一页出着纸。他大步前来,搓了搓发冷的手,好在打印出的A4纸张是热的,收整好一沓夹在腋下向车间走去。
    阿依古丽像一阵风似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马部长!不~好~啦,啷个(两个)哑巴吵架啦~马上要打起来了…”  马部长听后笑道:“奇怪了,哑巴怎么吵架!”说着就随阿依古丽来到现场。两个聋哑工人,一男一女互相指指点点,嘴巴不出声咧咧骂着,互相怒视着快要迸出火星,恨不得一拳打死对方,都不示弱,狰狞的嘴巴快扭成麻花。周边的女工都围观着,看热闹的,说笑的,竟没一人上前劝止。马部长跨步上前挡在二人之间,刚起手劝和,只听“嘡”的一声,背部好似铁锤砸下,感觉一阵黑,满眼金星乱迸,高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下,腋下的纸张洒落一地,旁观的工人急忙收拾地上的纸,一边整理着,一边碎语念叨着:“都是分啊!钱呢…”。两聋哑工见狀慌忙撤离,阿依古丽见昏迷不醒的部长,慌忙接来一瓢凉水浇在马部长脸上,马部长像被电到似的惊醒,起身道:“我的文件呢?” 一面说着,一面用袖筒擦去脸上的水,一旁的女工道:“给你整好了,一张不少,好着嘞(✪▽✪)!” 马部长尴尬地冷笑道:“那就好~” 周围人都笑出声来,马部长像是失忆似的丝毫不提刚发生的事。
    漠然听说此事就呼月月一起赶来,阿依古丽笑道:“没事啦!过去啦~”  。月月碰了一下漠然问道:“什么事?过去了”。漠然揉揉脸回道:“我跟你一样也想知道”。马部长扭了扭脖子,耸了耸肩夹着文件笑着走开了。这时阿依古丽兴奋的合不拢嘴,笑着将月月拉在身边贴耳道:“啊~哈~呵呵…刚才啷个(两个)哑巴吵架~呵呵~把马部长打倒了…”边笑边说着。漠然没听明白,月月也是稀里糊涂的,漠然道:“你慢一点说,听不懂(=_=)啊!” 阿依古丽扭脸说道:“噗~歪江~我说的这么清楚~你滴不明白(°ㅂ° ╬)?” 维吾尔族说汉语得细细琢磨一阵才能懂得。月月挺胸后倾将两个指头一伸,抿着嘴儿笑道:“两个哑巴吵架啦!” 阿依古丽一个劲地笑道:“就是就是~” 漠然不解挠头问道:“后来呢?”  阿依古丽嗤一声笑道:“男哑巴狠打了,马部长躺地睡觉了,明白吗?”  周围人听着撑不住都哈哈笑起。这时老总推门进来,围着的人迅速离散。月月拉着漠然躲在一角,目视着老总向另一边走去。漠然瞅四周无人扭身抱住月月,月月像是受惊的小鸟两眼忽闪望着漠然,漠然轻轻抚了抚月月的长发,轻吻了一下额头(︶︿︶),月月顿时脸颊泛起红晕(=_=),挺起的胸随呼吸起伏着。正当这时老总返回撞见,两人迅速松开,老总忙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细瞧道:“哦(´-ω-`),月月在这呢,正好有事找你,回办公室再说吧!” 月月随老总离开车间。漠然捂着胸口深叹一口气,自语道:“辛好老总眼神不太好(✪▽✪)批文件眼睛都批花了~”。
    次日一早厂区贴出通告:由于二人工作时间吵架,无辜打人,造成不良影响,公司决定给予辞退,以此为戒!
    夜里时分,漠然扒拉着手机看快手,不经意间看到姚雪的小视频,看去比以前胖了一点,还是那般文静优雅。漠然加了她的V信聊起来,不但得知她目前在口岸工作,而且说起了郭婷婷,说是马记成了大老板,手下有几十号工人,创立了新公司,如今郭婷婷是他的属下,待遇可好了,还是马记亲自请去的。这正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山不转来水在转。有人说过,从梨园春出去的人都是强手,混的都不错(*๓´╰╯`๓)♡不过要除了王振祥那厮。
    姚雪四年前说是和男友恋爱八年分手了,后又恋得一人,还是异地恋,如今两年没见面,只在网络上聊天会面。漠然提及此事,姚雪只回应道,“再等等吧!”  之后漠然不再V信于她,淡淡的忘去,才是对姚雪最好的祝福。
    月月忙财务又忙人事办公,总之是左右开弓,交替进行,忙得不可开交。漠然心里惦念着月月,期待着月月能找个理由呼他过去,这也要顺其自然的吧!
    新来个维族小巴郎,右耳吊个铁耳环闪闪发亮,发型帅帅,脸儿俊俏。衣服穿的很潮,一身尽是窟窿眼的牛仔裤,虽说不是冬季,看着却飕飕发凉。他被安排在外包贴标签,总是戴着耳机点头哼歌(ノ=Д=)ノ┻━┻。班长阿依古丽喊他不理,惹急她生气(*`・з・)ムッ上前训责,没料竟被那小子给骂哭了(´;︵;`),阿依古丽跑去找来马部长,还没等马部长开口,就被劈头盖脸脏话连篇,一顿辱骂,小巴郎得意忘形无休止的谩骂着~马部长强忍着,竟吐不出半个字来,只是一个劲地“啧啧啧”着,最终还是敌不过,就命阿依古丽去叫老总来。
    老总笑着赶来,一边走着,一边念叨,“啥样工人,连马部长都收拾不住…”。老总背着手笑道:“咋了马部长?”  马部长气得脸都绿了,两眼发出冷光ಥ_ಥ道:“这家伙脏话骂人,从没见过这号人!” 老总刚一张口问话 ,同样被骂的一头污水,且接连不断地狗血着。老总听着满怀愤怒,恨不得一拳穿喉堵住那张嘴。巴郎子不骂了,继续哼歌贴条。可老总哪能受得住气,决心追根究底弄个明白,马部长劝言辞了便是,老总誓不罢休,决定寻他父母讨个理。
    老总下车径直走向一个农家大院,红色的大铁门便是巴郎子的家,紧敲门环,声响显得急促。一会儿,院里一对夫妇骂声不断地走来,老总从门缝里看到两个人,一人拎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地冲来,吓得老总迅速躲进车里观望。大门被咣一声踢开,夫妇环视四周并大声骂着脏话,随即吐了几口唾沫,又转身回去。
    过了好一阵子,大门口趔趄地走出一个毛孩,快跌倒似的走向老总的轿车,嘻嘻哈哈咿咿呀呀乐着,小毛孩张大嘴巴笑着,露出仅有的一颗小门牙。老总一见这般可爱(๑• . •๑)便下车抱起,举过头顶仰望笑对٩(๑^o^๑)۶,小毛孩迎着老总笑哈哈,小指头掰着小门牙竟然乐道:“这…是~球吗?” 老总一听怒了,马上放下小毛孩,一脚油门驾车离去。
    老总返厂后立即辞退爱骂人的巴郎,马部长问起 ,老总直摇头,天生的没办法。
    又是一冬,雪花飞舞…
    寒冬后的新春被突如其来的新冠打扰,一切仿佛瞬间沉静,这种宁静在繁华街市从未有过。梨园春在此期间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冷冷的风呼呼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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