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羽霓裳之青萝传奇

    “我们的孩子？”我思绪飘乎，喃喃道。
    “青儿，”我眼前一花，已被他带进宽阔的胸膛，“不要吓我，想哭就哭出来吧。”
    “宝宝他，多大了？”我揉着已然空虚的小腹，一种前所末有的幸福感油然而升，继而却是更加深沉的痛苦，对不起，宝宝，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宝宝，妈妈爱你；宝宝，妈妈好想你啊。
    “两个多月，”世民的下颌抵着我柔软的发丝，轻轻摩擦，“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悲又喜，原来我成亲那日，在桂花园内真的是你，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一场梦，青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茫然的摇摇头，“不如我们为宝宝起个名字吧。”
    “名字？”
    “嗯，世民，我想他，你为我们的宝宝取个名字吧，我要永远记得他。”
    “好，我起，青儿喜欢儿子，还是女儿？”他宠溺道。
    “我想要个女儿，眼睛像我，我老家的人都说我的眼睛又大又漂亮；鼻子要像你，高挺，但最好要秀气一点；嘴唇嘛，要像清湖，跟花瓣一样，又柔又软；身段要像烟柔，苗条阿娜；其它的要像苏婉，英姿飒爽，巾帼英雄。”
    “呵呵，”他笑了，压抑着浓重的悲哀，“我们的女儿好漂亮，不如就叫雁落。”
    “好，就叫雁落，怎取这么一个俗气的名字，怕人家不知道她沉鱼落雁吗，你也不担心那些登徒浪子来骚扰我们的乖女儿，”我佯装怨道，脑中幻化出一幅图画，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又黑又亮的头发俏皮的扎成两根小辫子，醒目的跳在脑袋两边，如黑珍珠般的眼睛扑闪扑闪，机灵可爱，脸蛋跟苹果一样的红彤彤，粉红色的公主裙套在尚未抽条的身体上，说不出的可爱，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粘在我和世民的怀里，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爸爸，雁落爱你们。”只不过，这终究是一场空，如水中明月，悲从心来，我扑到世民的怀里嚎嚎大哭，“可是，我们再也见不到雁落了，雁落，我的女儿啊。”
    “不会的，”他愈发的搂紧我，眼中的犹豫和痛楚一闪即逝，“没有了雁落，我们还可以有沉鱼和许许多多漂亮的儿子女儿。”
    “不，你不要骗我了，皇上说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不得取冯青萝为妻，我时时记着，世民，我好怕，皇上不会放过你的。”想着李渊当时决绝的表情，我的身子猛颤，“世民，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没有了雁落，我不能再没有你，不要和皇上做对，他是你的父亲，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青儿，”他封住我的唇畔，唇齿纠缠，带着甜蜜的气息，更多的却是痛苦的抚慰，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喘息，“不要再说了，青儿，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朕竟是如何狠毒的人吗？”冷冷的声音从门框处传来，李渊一身墨蓝锦袍，平静无波，建成、柴绍、苏婉立于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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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一世伤痛（2）
    建成一袭月白衣衫，玉树临风，儒雅不凡，他征征的看着我，眸光复杂，喜怒哀乐从他眼里一一闪过，到最后，只余下一片温柔，如湛蓝的海水，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柴绍如水的容颜，隐隐透出憔悴，脸庞竟然有几分生硬，虽然轻笑如风，但我感觉得到他眼神的凌厉与深刻，还夹杂着如许的愧疚，我竟然想到颉利的一句话，一切事情，有因必有果，我努力弯弯嘴角，无声的告诉他，柴绍，请不要自责，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怨不得任何人，不是你的错，不是……敞开心扉去接受你身旁的女子吧。
    我眸光转向苏婉，她真心诚意的微笑着，碧绿染银叶的衣衫，隐约有些宽松，腹部微微拢起，见我目光锁定她的小腹，双眸水波莹莹，盈满了激动与担忧，我的雁落不降临到这个世界，并非坏事，或许是她不愿意见到人世间的丑恶，不愿意见到她的爸爸妈妈相见无缘，跟我一样，选择了逃避，我扬起一抹洒脱的微笑，苏婉，我的好姐妹，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李渊静默的看着我们眉眼间的交流，一声有意无意的轻咳，“嗯，咳……”
    我心下一惊，这才记起，唐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在一旁，凝然注视着我们，他们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我不敢想像，任何一个缘由都可以致世民于死地，不知不觉，冷汗涔涔……
    “皇上，”我欲下床，给李渊请安。
    “免了，你身子弱，”李渊信步走进，坐于上位，淡淡道，“就躺着吧”。
    “是，谢皇上恩典。”我恭敬谢恩，他是大唐的开国帝王，君主心我从末读懂过，此刻更甚，看似平静得没有一丝一毫感情，但是周身笼罩着一层肃杀之气，骇然至极。
    “儿臣见过父皇。”世民曲身行礼，智眸灿然，薄唇轻眠，不卑不亢。
    “平身。”李渊伸手虚扶。
    一时之间，竟再也无人说话，各人藏着各人的心思，倏的，空气落针可闻……
    “青萝，”声音微颤，我眼前一花，已跌进一片如月华般的色泽里，好闻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开去，建成紧紧的抱着我，似要把我揉进他的骨髓，头埋入我发丝间，哽咽道，“青萝，你没事就好，我好想你。”肩头的薄纱一点点，一片片的湿润。
    此刻的气息，诡异难辩，暗流涌动，他是忽略掉了，还是再也不愿意去理会？他的一颗心，早已被我伤得千疮百孔吧，可是，我什么也不能给他，心中苦涩难言，双手环上他的腰，轻柔道，“建成，我没事。”一道道目光射了过来，或惊讶，或探究，或愤怒，我无暇去细细捕捉与辨认，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命从李渊悄然踏进秦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就已如蚂蚁般渺小，再也由不得自己掌控。
    建成身形俊朗高大，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微抬头，轻咬住我的耳垂，舌尖厮磨，阳刚的气息一丝一缕呵入我体内，我身子轻颤，一阵酥麻，“青萝，你爱过我吗？”
 第152章 生死交易（1）
    “啊？”面红耳赤之际，我压根儿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了当的问我，环着他的手一紧，如何回答，他才可以不受伤害？
    “青萝，”他轻凉的齿稍稍用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悲呜，“回答我。”
    “我……”无语泪先流。
    “建成，”耳边传来李渊轻叩杯弦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惊心动魄，“世民、附马、婉儿，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对青萝丫头讲。”
    青萝丫头？我抬起迷朦的双眼，仿佛看见李渊眸间流过一丝怜惜，当我想抓紧时，它去溜走了，只剩下帝王的高深莫测。
    “父皇，”建成闻言，猛的松开我，直直的跪了下去，“请您不要伤害青萝，儿臣，儿臣不能没有她。”
    世民貌似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眉间全是忧色与疑惑，“是，父皇，儿臣告退。”我弯弯嘴角，放心吧，世民，别人不懂你，我懂，你如此的淡漠，只是不想让我陷进更大的漩涡，也许，你根本就已经猜出了什么？
    “父皇，”柴绍和苏婉眉一拢，“青萝她……”这对有情人，不仅神色一致，就连话也一样，我对上他们担心的眸子，嫣然而笑。
    李渊精芒掠瞳，手背青筋一跳，“朕，自有分寸，你们下去吧。”
    众人鱼贯而出，在合上门叶的那一刹那，天地间一片静谥，夹带着噬人的压迫感，我实在没有勇气躺在床上回答李渊的问题，颤悠悠的起了身，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上，他也不吭声，悠哉游哉的吹开茶叶沫子，“身体好得怎么样了？”
    “谢皇上关心，还好。”我低眉顺目的答道。
    “知道今天朕为何要来找你吗？”他搁下茶杯看向我，精芒闪闪，犀利非常。
    我艰难的清清喉咙，“还请皇上明示。”
    “青萝丫头，朕在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并不回答我，而是抛给我另外一个问题。
    “皇上，青萝不过一介女流，见识浅薄，你的一生自有历史来评价。”
    他呵呵一笑，“你也会跟朕和稀泥了吗？你的脑子里有多少东西，朕并非不知道，说吧，朕不会责怪于你。”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仔细想了想，答道，“皇上如果一定要听，青萝就只好直言了，你胆略超群，富有权谋，目光远大，积极进取，把握时机的开创了一代帝业，作为大唐皇朝的开国帝王，最大的功绩在于推翻了隋王朝的残暴统治，休养生息，推动了农业、手工业、商业的发展，还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家园，你为将来大唐的全面繁盛垫定了基础。”
    “是吗？朕在你心目中竟然还有如此高的地位？”他微微笑道。
    “但是，皇上，你也杀了刘大哥，纵容齐王胡作非为。”
    “哎，”他长长的叹口气，眉间露出一丝缅怀，“你始终没有忘记刘文静的死，朝堂上的事情，你们姑娘家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