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你是否晓得鱼和熊掌的故事?”青灵的想入非非被打断,这才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个阶下囚来着。
“鱼和熊掌?”木初元有些恼怒,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问的问题会牵扯到鱼和熊掌,这女子果然是在戏耍自己吗?!
青灵舒了口气,开始背书:“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木初元微微一愣,这是一种对利益的抉择吗?因为熊掌重于鱼,所以舍鱼而取熊掌。
他心中有些不悦,类比来看,那些伴妖难道对重螟而言,是熊掌,而自己不过是鱼吗?自己还不如那些可有可无的伴妖吗!
见木初元若有所思,青灵微微庆幸,得亏自己幼时被逼着读的书多,即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初元,还能随便扯上几句古文糊弄糊弄。
虽然自己不知道木初元想到了什么,但显然是被唬住了,果然……人傻就该多读书!
青灵继续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木初元愣了愣,知道鱼和熊掌直接上升到了生和义的层次,如果是从这个层面上来看,重螟的行为未必不可理解。
只是,追随主人为忠,与同伴共死为义,在这个选择上,他选择了义,难道是忠比不上义吗?
青灵不知道木初元的想法已经从鱼和熊掌中跑偏了出去,只是再度背书: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木初元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询问道:“按照你的说法,生和义相比,义的价值更高,所以义是熊掌。可忠与义之间,谁才是鱼,谁才是熊掌呢?”
青灵想也不想,回答道:“自然忠才是熊掌,为人不忠,何以自立?”
对于这点,青灵可是清楚得很,她自幼生于深宫,也学过些许君王之道,知道“忠”之一字,才是御人之术的集大成者。
至于“义”之一字,她理解得不深。
听到这里,木初元神色一松,果然重螟是错的,自己才是对的吗?心中微微的负罪感随着缓缓地呼气释放了出去。
“不过忠义其实是没有可比性的,和鱼与熊掌以及生与死从根本上不同。”青灵又忽然随便扯上一句。
“此话怎讲?”木初元刚刚松下的神色又紧绷了起来。
“因为忠有大忠小忠,义有大义小义,和生与死相比,取大义舍小忠,或许也是一项正确的选择。不就还有‘大义灭亲’的说法吗?”青灵如此说道。
木初元身躯一震:“小忠,大义!”
木初元好似抓住了什么,他急忙问道:“那要如何评断何为小忠大忠,何为小义大义?”
青灵摊摊手:“不知道。”
自古忠义两难全,能够清清楚楚弄清这里面的细枝末节,还不是区区十七岁的青灵做得到的。
不过转念又想,青灵又道:“虽然直接比较不出来,但也可以转换一下思路。”
“转换思路?”
“比如……”青灵灵机一动,“比如……把忠义的行为拿来与生死比较,如果为了忠义可以抛却生死,那自然是大忠大义!”
木初元神情复杂,他粗粗地喘了数息,遥望着瑞彩环绕的彩云城,忽然叹了口气。
他默默转过身去,紧握着的拳头松了起来,他盯了青灵几眼,向来时的反方向走去。
“喂!你往哪里去?!”青灵惊疑不定道。
“回去!我想确认自己的答案!”木初元坚定道。
“回去!?”青灵大惊失色,“别啊!你不去彩云城了吗?”
一路上,青灵见他直直向彩云城奔去,自然知道他的目的地,心里还蛮放松,可如今他要是回去?!!!
不就会直接撞上木头他们了吗!
“喂!”青灵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语害了木头,急声道,“你这人做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一点儿原则都没有!”
木初元转过头,对青灵的行为感到讶异,他罕见一笑:“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不待青灵再次出言阻止,木初元又道:“还有,我不叫‘喂’,我叫木初元……”
……
长剑与银梭对了几记,林子泽占了小小的上风。
寒月的攻势并不凌厉,论气力来说更不如林子泽浑厚,似乎并不擅长打斗,几个简单的交锋后,林子泽就抓住了寒月的一个小小破绽,挑开银梭,反手挺剑一刺!
然而,意料之中的一剑并没有刺中实体的感觉,林子泽定睛一看,眼前却已不见了寒月的身形,远处站定不动的松夜冷冷一笑,对林子泽的愕然感到不屑。
“道灵山大弟子,也不过如此。”松夜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她的速度很快……”
林子泽暗道不妙,目光之中已然不见寒月的身形,耳边也没有任何声音,她竟是突然凭空消失了吗?
将灵力度进阴阳眼里,林子泽只觉双目一阵清凉,眸中视野入微了许多。
与此同时,他忽然感到后心一凉,有什么东西正破空而来!
林子泽鬼使神差地斜身一躲,果不其然,一柄锋利的银梭就出现在他方才所处之地!
“可惜了……”寒月嘀咕了一声,又从林子泽的视野中消失。
“果然是拟形隐身吗……”这便是守宫兽最为难缠的天赋神通,也是一般修士不愿与它们交手的原因所在。
它们可以将身体与环境同化,从而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这一点上,连阴阳眼都无法将其看穿。
倒也不能说阴阳眼并不强,林子泽知道,不过是自己的阴阳眼才觉醒不久,能够发挥的威能实在太小。
否则,区区守宫兽的隐形之术,根本就无所遁形!
不过,这项神通也并非没有破除的方法,仅方才那一击之中,林子泽就想到了破解之法。
当寒月匿于环境时,林子泽确实看不出她的隐身,可当她发动攻击时,与环境的同化情况就会发生变化,隐身的状态就会自动接触掉。
只要抓住这须臾一瞬,就能破解此术!
林子泽深吸了一口气,将长剑横于胸口,他要保持十足的精神,等待着寒月的下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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