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男女

    刘茵以为是找小云的，连忙将她让进门来。
    “呵呵，小云说的不错，你真是美女呢！”女人笑嘻嘻地打量着刘茵，呷了一口水。
    “谢谢了，你也不错啊，比明星更性感呢。”刘茵淡淡一笑，这时下美女实在太多了，别人叫你美女可千万不要当真，也许你一转身，就发现背后的老奶奶也被他称为美女呢。
    “你找小云吗？”她问。
    “切，她跑到日本了我到这儿找什么劲呢！我呀，是受她之托，专门找你来的。”女人皱皱好看的柳眉，“你跟她关系很好啊？要不是你，她都不知道给我电话，死鬼！”女人撅撅嘴，撒娇地扭扭腰身。
    刘茵忽然想起，她是见过这个女人的，虽然当时没有看见脸，但那声音，那扭摆的腰肢，绝对不会错。她的脸红了，将目光从女人身上拉开，看着外面的树。
    “找我，有事吗？”
    “哼，找你有什么事？还不是让我照顾你！喏，她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乡下，让我带你去她家里，钥匙我都给你配好了！”女人手一扬，一把钥匙丁冬着落在桌上，“她对我可从来没有这么仔细过！”
    “对了，你怎么称呼？”刘茵假装听不出话里的醋意。
    “木子美听说过吗？”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包烟，很熟练地弹出一根点上。
    “好象有点印象。怎么，不会是你吧？”刘茵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这年头还真奇怪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居然还有沾木子美名气的。
    女人丝毫不以为意。她耸耸肩膀，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我跟她名字刚好相近，我叫李美，分开不就是木子美吗。呵呵呵呵。”她夸张地大笑。
    刘茵也笑了。这女人，有那么点意思。
    “搞点吃的吧，都快饿死了！这个死小云，不到六点就催我起来，害我连觉都睡不好！哼，等她回来我要好好收拾收拾她！”李美冲刘茵嚷着，忽然不好意思了，“还是我来吧，怎么说她让我来照顾你的嘛！”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你歇着，还是我来吧。吃面条怎么样？”
    “也好。这一路还真不好受呢。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填饱肚子就行。”李美顺势坐下，跷起了二郎腿，“等回到西安，我好好侍侯你！”
    “对了，小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话一出口刘茵豁然了，一定是罗锅婶告诉她的。虽然小云从不回家，但电话还是打的，毕竟家里就剩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她还是不太放心。
    “切，小云是谁啊，天下那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李美怪异地笑了，“那家伙人精一个，到那都是中心人物呢。”言语中有发自内心的欣赏。
    这倒是实情。刘茵淡淡笑着，在灶前忙活。李美一个人坐的无聊了，进进出出的满院里转，回头对刘茵建议：“这个地方也不错嘛，修身养性挺好。养一只狗，几只鸡，这边再种些花栽几根竹子，倒蛮有风味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嘿，刚好你门前不是有山吗？当年陶渊明是在你家隐居的啊！”
    刘茵哭笑不得。不过从一个艳俗的女人嘴里说出陶渊明的诗，还是多少让刘茵感慨。看来李美并不象她外表那样的肤浅。
    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李美吃的很香。
    “哇，很久没有吃到自己家做的饭了，够味！”她抹着额头上的汗，嘻笑着说。
    “你经常不在家吃饭吗？”刘茵随口问。
    李美的脸色暗了暗，叹了一口气：“是啊，那么大的家，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呢？每次做好了就没有情绪吃了，所以经常上饭馆。切，饭馆的毕竟方便嘛，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故做调皮的眨眨眼，“不过就是做不出家的味道。”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刘茵说完忽然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这样好象太三八了点，有探人隐私的嫌疑。
    “跟我一个没有区别。”李美斜倚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神情颇有点寂寥。
    看来真是谁说的话，每个人的坟头都压着一本自己的书，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你跟小云是很好的。。。朋友？”刘茵靠在床前的椅子上，探究的问。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李美和小云有哪些共同点，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成为朋友，而且还是那种关系的朋友。
    李美睁开一只眼睛奇怪地看看刘茵，然后兴奋地坐了起来。
    “小云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比如说，提到我？”她眼睛晶亮地看着刘茵，满是期盼。
    刘茵尴尬地摇摇头。小云还真没跟她提起过什么李美。
    “切，就知道这样。”李美失望地撅起嘴。她弹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一口，然后冲刘茵猛地喷了出来，在刘茵强烈的咳嗽声中大笑。
    刘茵有点气恼地看着李美，她实在太过分了。
    李美毫不在意地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给刘茵说：“今天还真他妈奇怪，我还真想把我那点破事抖搂给你听。就跟你看到的一样，我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也不是讨人喜欢的女人，我就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用我老娘的话是无法无天，疯子一个。”
    “我老娘长的比我漂亮，尤其那一双眼睛，能钩魂的。我老爹死后，老娘就是用她那双钩魂的眼睛给我勾来了学费，钩来漂亮的衣服。那时侯一到晚上，我们屯里年轻的年老的男人都爱在我家门口晃悠，巴巴地等我那风骚老娘来给闪个媚眼，就夹尾巴狗一样跟在我老娘后面溜进我家。时间长了人家见我就喊我窑妹，窑妹懂不？就是婊子，窑子里的妹子！我老娘说谁爱喊谁喊去，那是嫉妒，嫉妒你长的有资本。哼，她们想做还没有那资本呢！瞧瞧，这就是我老娘！有个性吧？”李美将头仰的高高的，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
    刘茵觉得这个动作象透了小云。
    “我知道我老娘除了长的漂亮，眼睛会钩人之外什么都不会，所以要养活我，也只有那一条路走。我也习惯了人家叫我窑妹。上初中时，一个大个子男生骂我婊子，我第一次受不了了，因为那男生是我暗恋的对象。我问他，我是婊子，你敢要吗？免费的。周围的男生都起哄，说不要白不要，白送的为什么不要。我就在那快要倒塌的男生宿舍里，跟那男生睡了，身子底下就一片烂草席。那男生看着被血染红的草席发愣，我哈哈大笑，问他有几个婊子是处女？从那以后我就不上学了，开始跟街头上的小混混厮混，反正一天吃香喝辣的，挺拽的。
    “我老娘才开始还哭天呼地，觉得毁了我，后来看我混的不错，还能给她拿钱回来，也就不管了。呆在小县城里时间久了腻烦，我就上了省城，在酒吧，夜总会乱窜。怎么，瞧不上了吧？看你那什么眼神？操！”
    李美骂了一句脏口，将烟头摁灭在桌上。
    刘茵嘻嘻笑了。虽然粗鲁了些，毕竟是真性情。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奇怪，看不出来你身上的风尘味啊。”
    “切，什么什么啊！你以为做鸡的就一定要给脸上写上鸡字？”李美不屑一顾地挥挥手，很大度地说。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可不要还在沦陷中，那样小云可太危险了。实在奇怪，小云怎么会跟她一起啊。
    “从良了，开了家茶馆，每天挣点饭钱。”李美凑到刘茵身边，用鼻子在她的脸前嗅来嗅去，“你身上也有股骚味，估计，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刘茵推开她，自己躺到床上。毕竟身体还虚，折腾半天真累了。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开家茶馆，要不少钱吧？都是自己攒的？”刘茵在心底计算，如果要开一个中档次的茶馆，李美需要出卖多少次自己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