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男女

    周末，白筱被父亲电话叫回家去，说是商量一件大事。刘茵一个人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睡一个安稳觉是这样的幸福，第一次觉得床是世界上最贴心的家具。
    中午晃悠到李澜的店里，阿祥打理的还不错，店里两个小妹忙的不亦乐乎。
    “刘姐，来了啊。”阿祥看见刘茵，淡淡地招呼道。
    “哦，过来看看。妮子呢，还在医院吗？”刘茵一边帮着顾客包装，一边问。
    “在里边吃饭呢。这几天累的够呛！”阿祥头也不抬。“让她放心不要过来了还不听，非要自己看看！忙碌命！”话里听着是抱怨，可透着浓浓的关怀。
    刘茵笑了。他怎么知道，李澜可是享受派的，只是这个店开了之后，她的变化真的很大。
    一个装扮不俗的女人朝着服务台走来：“请问李澜在吗？”
    阿祥看了一眼，脸有点发红。他站起来低声招呼道：“婶子，怎么是你？”
    刘茵打量着女人，不是很漂亮，但气度雍容，举手抬足间，自有一种高贵气质，显见不是平常的家庭妇女。听阿祥的称呼，应该是那个孟总的老婆了？
    “哦，祥子，你在这里啊？李澜在吗？我找她有事。”女人淡淡地说，声音中丝毫听不出什么责难的意思。
    刘茵正要开口，李澜推开内室的门出来了。她看着女人，有点恍惚：“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孟则刚的妻子。如果方便，我想我们最好出去谈谈。”女人打量着李澜，声音依旧不瘟不火。
    “这？好吧，我跟你去。”李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澜澜，店里正忙着呢，要不，改天？”阿祥转身对李澜使着眼色，示意她拒绝。可李澜似乎没有看见一样。
    “让姐姐帮忙吧。我跟这位大姐去一下。”李澜有点决绝的意味。
    “我看还是我陪你去吧？”刘茵回头笑着看着女人，“妮子身体不好，不知道孟夫人方便吗？”
    “你是？”孟夫人有点小小的疑惑。
    “我是她的姐姐。”
    “也好，既然李澜身体不好，姐姐陪着也行。其实你大可放心，我们也就喝杯茶聊聊天而已。”孟夫人的脸上有了点嘲弄的微笑，“那我们就近，旁边有家名典咖啡，我在二楼等你们。”说着先行离去。
    “澜澜，要不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吧？”阿祥问，他口里的“他”就是孟总，那女人的丈夫，李澜的“老公”。
    “不用了。该来得谁也挡不住。”李澜挽住刘茵的手，顾自出门走了。
    她们到时，孟夫人已经沏好了一壶碧螺春，很优雅地品着新茶。
    “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了，直说吧！你怎么才肯离开老孟，你开个价吧？”等李澜和刘茵坐定，孟夫人给她们斟满茶水，一双眼睛就盯在了李澜的身上。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大姐果然很有风范，可惜，我不接受。”李澜淡淡地看着她，柔中带刚。
    “为什么？你跟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
    “最开始是为了钱，可现在不是。因为我爱上他了。”
    “哼，可笑，你居然爱上他了？！”孟夫人的神色充满了不屑和讥讽，“那他呢？也爱你？”
    “怎么？难道夫人觉得象我这样下贱的女人不配有爱？或者是你的老公不配被别人爱？我想象则刚那样的有风度又成熟的成功男人，可能不光吸引我吧？”李澜不动声色。
    刘茵第一次看见李澜这样的淡定从容，心里不由暗暗惊奇，看来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再不用躲在她的羽翼下了。
    “哼，我老公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知道。不过要是以前，我可能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毕竟你们这些靠脸蛋吃饭的人也不容易，好不容易遇见个有钱有情的，当然是死都不敢撒手的，不弄点本钱怎么行？等人老色衰了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孟夫人尖刻地说，话锋一转目光凌厉地看着李澜，“但现在不行，他要参加市长评选了，我不能让你毁了他！”
    “是吗？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李澜反问道。
    “他的意思？你还要他怎么跟你说？”孟夫人从包里拉出一个信封，摔在李澜面前，“你自己做的事心里应该有数！现在他被人敲诈，如果不给对方钱就把你跟他的事曝光媒体！你这叫爱他？你是在害他！”
    李澜打开信封，里面全是她和孟则刚的照片。
    “这个混蛋！”她低吼一声，眼睛冒火。
    刘茵知道，一定是那个研究生做的。
    “我来跟你打声招呼，是冲你照顾我家老孟这几年，算是有点情谊！要是一般人，哼，我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你要我怎么做？”李澜用手捂住了脸。
    “离开他，任何人问起，只说是诬陷！你记住，你是老孟资助的大学生，因为被人嫉妒，所以好事者就弄出绯闻诽谤他！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认你做干女儿。”孟夫人胸有成竹的说。
    “他，也是这个意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我们会给你弥补，你开个价吧！”
    “你可真是贤惠！我为你悲哀！”李澜讽刺地说。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女人，再厉害再强大也是弱者，也需要有个人在你跟前嘘寒问暖，也需要回家后能有个温暖安逸的窝。即使是假象，总比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强。更何况他的心在外面玩累了，还有回来的那一天！你呢？你除了可以用青春的身体栓住他一段时间，你能真正栓住他的心吗？你爱他，可在他看来你的爱有多重呢？我告诉你，男人任何时候，家都是第一位的，老婆孩子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悲哀，你还是为自己悲哀吧！”孟夫人推心置腹地跟李澜摊底。
    “你走吧，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你最好想清楚！我听说你父亲生病住院了，大概需要不少钱吧？你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了！我也是为你着想！”
    刘茵也从桌子下面碰了碰李澜的脚。既然感情是不可挽回了，那要点钱应该不为过吧？毕竟李澜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浪费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少。
    “你走吧！我知道怎么做！你告诉他，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好吧，那我走了，你住的那套房子就送给你吧，也不用来回过户了！那个店面，我给你交了三年租金。”孟夫人起身时重重地叹口气，略有所思地看着李澜，“其实，如果不是你跟他那档子事，我倒真想认你做我的女儿！”
    “算了，我走了，你照顾好她！”孟夫人跟刘茵点点头，翩然而去。
    “这叫什么事啊？老公在外面偷腥，还要老婆给老公擦屁股？这个女人，看着不简单，居然可以忍受？！”刘茵心中大奇，不过更奇怪地是李澜，“妮子，你现在不是正需要钱吗？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
    “姐姐，你说那钱我能要吗？要了我真成出卖感情了！我再贱，可我的感情不贱啊！以前我不在乎，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付出真心，可现在我是真的爱上他了，我怎么可以为了钱就不在乎自己的感情了呢？而且这几年，我跟他拿了不少钱了，要说交易，他是没有亏我。”李澜怔怔地说。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不放弃了？”刘茵小心地问。
    “不放弃又如何呢？他要参加评选啊，我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我只是伤心，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跟我说，却让他老婆来？姐姐，你说，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呢？”
    “傻丫头，想那么多干吗？”刘茵怜惜地揽住李澜的头，心里明白，如果那男人在乎李澜，怎么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的。这个傻丫头，真的陷进去了。
    晚上白筱回来的很晚，一脸的疲惫，话也懒得说。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刘茵关心地问。
    “没事，恩，有事。”白筱心不在焉。
    “到底有没有事啊？看你的样子，好象很有事呢！”刘茵用手在白筱的嘴唇上画圈，逗弄着他。
    白筱第一次没有反应地躺着，似乎毫不知觉。
    “哼！没劲！”刘茵生气地翻了个身，将脊背对着白筱。
    “小茵，如果我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会怎么办？我是说如果啊。”白筱如同梦呓般，目光盯着空气。
    “怎么？你喜欢上别人啦？你跟谁有了孩子？”刘茵腾地坐了起来，瞪着白筱。
    “呵，你着什么急啊？我是说如果嘛，假设一下。”白筱仿佛惊醒了一样，连忙将刘茵揽在怀里，安慰说，“又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你假设什么啊？神叨叨的，我问你家里没有事吧？”刘茵将头枕在白筱的胸口上，问。
    “家里能有什么事？就是逼我结婚，每次都这样。小茵，如果我突然跟别人有了孩子，你会不会离开我啊？”
    “你要敢背叛我，我会杀了你！”刘茵笑嘻嘻地说着，抬头在白筱的嘴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