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厨房/菡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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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尝都市男女情感：情爱厨房 作者：菡阁     
  情爱厨房 第一部分   
  1天堂的隔壁是厨房(代开篇语)   
  一直以来很固执地认为，世界上最性感的最私人的地方除了床以外，恐怕就是厨房了。 只不过和床代表的露骨直白相较而言，厨房因为多沾了人间的几许烟火气，所以就多了几分暖色的点染，以至显得更暧昧，更充满着距离感的琐碎――如果床让人联想到怒放的花朵，那厨房就能够让人联想到剪不断理还乱的藤蔓和枝条；当然，如果床注定是一种陷落，那厨房就注定是一种召唤。 
  如果把一双生理和心理都很健康的青年男女关进厨房，他们绝对比直接上床更容易相爱。床总是让人容易直奔主题而来不及去培养爱情，但是厨房可以在先培养起爱情之前就已经培养起了默契和团结――一个有限的空间里，两个青春的身体最容易因为忙碌而让彼此的气息擦出火花。何况放眼厨房，处处要求的都是些“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的事。小到淘菜洗米，大到上灶下勺，都需要来一把亲密无间的合作。更何况铺垫之后还有好戏，那就是做好菜之后第一次品尝的过程，绝、对、诱、惑。 
  这真是一种完全私密的完全感官的诱惑，通常以唇齿为起点，以舌头和喉咙为中途，最后以肠胃为终结，伴以咀嚼、吞咽，捉住食物滑进身体带来的麻酥酥的电流，接着各种食材的色香味顿时如雾气一样渗透进毛孔，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一起调动起来呻吟尖叫……估计有很多人也许已经记不得第一次和情人同时品尝一道菜的滋味，但他们一定会记得情人曾经把食物用嘴唇测温，然后放进口里的情景。想来红柔唇、青芦笋搭配起来那种夺目的艳，恐怕就是此等情景里的经典。 
  据说有人竟然开始痛恨起食物抢在自己之前和情人发生了超友谊关系。 
  不可否认的是，厨房终于慢慢演变成了一个情欲事件的多发地，和厨房的对话也渐渐演变成了一种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情爱记录。其中包括每一样食材和每一份 
  菜谱，都很忠实地记录了诸种在情海浮沉翻滚煎熬炖煮的姿态。就像努力想挽留住青春流逝的写真，拼了命也要完全保持情欲最初的原始形貌――如果有情有欲就是天堂的话，那个场所就是我们一生都在梦寐以求的寻找天堂的通道。 
  也许某一天，我们在时间面前可以全部悟出答案：原来在天堂和他（她）之间只是隔着一间厨房。   
  2一个蛋饺的故事   
  DODO经常皮厚兮兮地说，说不定最后她会嫁给一个能把蛋做得最好吃的男生。 
  没有人会怀疑DODO说这些话的真实性，因为全天下都找不到像她那样爱吃蛋的女孩子。 
  这也难怪，DODO惟一会做的菜就是蛋，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无论什么蛋。所以这些年下来，一个蛋都被她做出了千般花样。煎、炸、蒸、煮、烩、溜……基本上所有用于烹饪的技法，她都一一尝试过。 
  最出奇的是她甚至把这项技能当作自己选择爱情的标准――要想追到她不难，难的是要为她烹一只能让她点头的美味的蛋。结果有很多男孩开始苦练烹一只蛋的手艺。 
  当年大学时代一个够得上“白马王子”标准的学兄，自以为凭他优越的条件可以摘下这朵远近闻名的校花。谁知道就是输在不会煎鸡蛋这件事上，差不多是灰溜溜地走人。 
  后来，有个男孩真的带着炒蛋炒饭的绝活来找她。那饭炒得真好，饭是专门蒸的，用的偏硬的珍珠米，而鸡蛋也用的高山草鸡下的第一只蛋，最绝的是每一粒都无可挑剔地炒成了“金包银”，生生地让她做了一回女沈万三。DODO知道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狠狠地吃了一大碗，差点吞掉了舌头。然后她说，这碗蛋炒饭是没有感情的，你不爱我，你只是想告诉我，你可以做美味的蛋炒饭。那个男孩听了，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这次之后，DODO显得相当绝望，她周围所有的朋友都要开始忍受她听起来有点凄惨的唠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原来美味的蛋不能让我满足啊，关键这蛋里还要有爱情才行啊！这个难度系数太高了。基本上所有的朋友都这样打击她。 
  后来她在小区的私房菜馆里认识了馆主秋原，当时他就在他那间全是 
  意大利博洛尼整体厨房出品的超大开放厨房里煎一只很普通的蛋。只是他煎的不是鸡蛋，而是鸭蛋；甚至用的煎蛋工具也不是普通的锅铲，而是一个长柄的圆汤勺。她没见过用圆勺煎蛋的，觉得相当有趣。 
  她看着秋原用圆勺摊出了一个个薄圆饼，在薄圆饼的一边放入由虾仁、甘笋米、冬笋米、香菜搅拌在一起的猪肉馅料，接着轻轻将另一边覆盖好。原来，秋原做的是一个蛋饺。 蛋饺端上来的时候，被铺陈在炒得油汪汪的菠菜上面。深绿与浅黄被一点妖红点缀，竟是一只半开屏的孔雀。咬开蛋饺皮的时候，DODO感到一股流溢着荤素兼搭的异香随着浆汁直冲舌尖和喉咙,那种感觉基本上是一个深吻兼湿吻，还是法国式的，浪漫而带着很强势的占有意味。 
  还没吃完一个，DODO的脸就已经红了。“心悦君兮君亦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而秋原两眼放光地说，不到我馆里来吃这个蛋饺，你还不知道你一搬到这个小区，我就在注意你了啊？   
  3粥的胜利   
  怎么办？我发现我不能爱上任何人。记得他这样说的时候，很认真地皱着眉。如果完全正常健康的人失去了爱的能力都算是暴殄天物了，何况他还是一个很能在美女堆里混下去的男人。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但是他真的爱不起来。很多次恋情失败后，他就给自己总结了一条失败原因：爱滞后，性先行。 
  他承认自己首先是个视觉动物，看不得美丽的东西，看到了就很想占为己有，所以他的女友都是一些让人流口水的高素质美女。有很多次，他原本是想好好地爱一次的，然后也给自己打了不少“预防针”，拼命告诫自己要先爱她的灵魂，再去爱她的身体。但是每次都因为视觉上受了一定冲击，结果还是一不小心就扑了上去。如果仅仅是从形式主义的角度来讲，他觉得自己是个完全的身体膜拜狂，一次嘴唇的翕动，一条腰线的起伏，脖颈侧面的一个弧度，甚至是从袖子里滑出的一段手臂，都会让他的身体发生不可控制的变化。于是，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太快，燃烧、爆炸、熄灭，快得他还来不及去爱一个女人的灵魂时，他十分悲哀地发现已经不再爱当初吸引他的身体。 
  对此他有自己的一套哲学，他说，之所以对美女们这样，主要还是和他对待食物的态度有关。圣人都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了，但他偏偏爱好广泛――既喜欢鱼，又喜欢熊掌，还喜欢鱼翅和泡菜，甚至连豆腐乳也能让他流连不已。结果这样的爱好只能让他在美女堆里胡天胡地了。 
  每次看见有女孩很伤感地从他身边走开，他往往比她更伤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是一个广泛意义上的花心坏男人，事实上他天性善良，碰到每个女人的时候他都很想认认真真地去经营一段感情，但是每次仍然是避免不了伤害。在燃烧到熄灭的过程里，他一直分不清楚那些散发出来的热情到底是因为有欲的爱，还是因为有爱的欲，但是在其中他感受不到平静，更看不到永恒的影子，在热度逐渐冷却的同时他也越来越绝望和焦虑。很快，他发现他有可能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在他宣布他有可能不能爱上任何人之后，他很是隐匿了一段日子，圈里没人知道他到底忙些什么。等他笑嘻嘻地跟个没事人一样在人眼前瞎晃的时候，大家又看到了他后面跟着一个眯眯眼长得很流氓兔的小个子女生。不漂亮，但是很有性格。而他这次终于摆出了“爱上别人”的架势。 
  有朋友开他玩笑：“又下毒手了？” 
  他一副晕菜状：“难道我就不可以终于爱一次人家的灵魂？” 
  又有好事的朋友再刨根问底：“不是已经吃腻了山珍海味了吗？那她算什么？” 
  他竟然说：“粥啊，当然是粥啊！象我这样被山珍海味吃坏了胃口的人，只能让慢火细熬的一碗粥来养。粥往往谁都能做，但能做得好实在不多。上品的粥都看起来平淡无奇，一入口才知道修为比海深。而她，如果我没走眼的话，绝对就是那碗温补和胃的还放了牛乳片的鲜百合莲子粥。” 
  没想到，满眼的山珍海味竟然败给了一碗粥。   
  4勾魂有高招   
  那天在看波德莱尔的《吸血鬼的化身》，看到“我有湿润的嘴唇，我有这妙术/能在卧房深处将旧道德心消除/我用我胜利的乳房把眼泪吸干/使年老的人们露出孩子般的笑脸/对于那些看到我一丝不挂的人/我能顶替月亮、太阳、天空和星辰”。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想到草莓。 
  草莓一出生好象就是要注定成为同性的公敌，她的美丽从来就如一颗随时等着采摘的草莓，她的放荡是公开的，她的脆弱也是公开的。放荡和脆弱，是最吸引男人的两种特质，何况她还比很多女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