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美人鱼

“哇！……”有人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离歌，你在开玩笑吧！”楚夫人惊叹，他美貌第一的儿子怎么会想着娶这么丑陋的女人！
“不！娘，我是认真的，我要娶她为娶，绝不悔改！”他斩钉截铁的道。
“你……”楚夫人惊怔的说不出话来。他一向流连花丛，邂逅无数美人，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丑女！
“休得胡言！”楚大人历吼，娶这么一个丑女败坏门风，他绝不允许！
“爹！我没有胡言！”对面一向敬畏的父亲他言词依然坚决！
楚大人脸色转阴，家里还从没有人敢反抗他的话。“逆子！你胆敢忤逆！”
楚离歌揽起衣袂跪在他面前，“孩儿不敢，求爹娘成全孩儿！”
“好好！你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他脸色铁青，“来啊！家法伺候！”
“老爷！老爷！”楚夫人连忙求情，“离歌只是一时糊涂，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哼！”他甩开她的手。楚夫人着急，“离歌，快向你爹认错！快啊！”
“娘！孩儿是真的喜欢水衣子，绝不是一时意气用事！”他好不容易追到了她，怎么可能再放弃！
“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大哥也过来劝。
“好汉不吃眼睛亏，快点跟爹认错。”二哥也小声的在他耳边说。
“任它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此生我爱定水衣，也要定水衣，其它人纵有倾国倾城之貌也犹如草芥！”是说给水衣听的，也是说给父母听的，更是说给天下人听的，他楚离歌，终此一生只爱水衣子一个人！
“……”楚大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一鞭狠狠的打在他身上，迟迟不成家已让他十分恼火，如今竟要娶这么个丑女，当真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老爷！不要啊！”楚夫人忙护住儿子，“谁敢求情，一起罚！”
众人再也不敢劝了，楚大人一向言出必行。
下一鞭子将要落下的时候水衣抓住了它，那一次他也这样将自己从买鲛人泪人的手中救下来。
“你！……”没想到他一个弱女子竟然能空手接住钢鞭脸色竟一点没变，楚大人又气又惊。
“冒犯大人了！”水衣淡淡的道，走到楚离歌身前蹲下。
“傻子，何苦！”温柔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
“不！我一点都不傻！”摇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那让我们一起傻吧！”在他眼角落下爱怜的一吻，跪在他身边。
“……伤风败俗！”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吻男人，楚大人怒火中烧，一鞭子狠狠的落在楚离歌身上，然而他却没有感到痛。
终究是虎毒不食子，楚离歌暗思。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虎虎生风，楚离歌感奇怪，爹如果真不想打他为什么又这么恼怒！
感觉水衣握他的手越来越紧，他看去，有冷汗从她额头滴落，她似乎正极力忍受着痛苦！
难道她……
对饮
“爹！住手！”楚离歌突然抱住水衣，“爹！住手！”
楚大人正在气头上，那里肯听！
“爹，孩儿错了，你快点住手！”他哭喊，感到水衣背上似有血流出。“爹，求你快住手！”
众人见此纷纷求情。楚大人这才愤愤地扔下鞭子。楚离歌紧紧地抱住她，“水衣，你为什么这么傻！”他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伤刚好怎么能承受如此的鞭打！
“没！……没事！……”她强忍着痛安慰，众人呆住了，鞭子明明落在楚离歌身上，怎么好像是水衣被打一样！
“别说了！别说了！”他深深拥住心爱的女子，低吼。
“逆子，放开她！”简直伤风败俗！
楚离歌蓦地站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众人，“我楚离歌对天发誓，此生若不能与水衣子共结连理，宁愿终孤苦！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你……”楚大人踉跄退后一步！“逆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楚离歌凄苦一笑，“爹，你打的不是我，你打的是她呀！”蓦地撕开衣襟，在那强鞭之下他的身上竟没有一点伤痕！
众人傻眼了。
“她用术法将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她身上去了！”深深的抚摸着爱人丑陋的脸颊，“她为了救聊洲百姓被毁容，爹，我们堂堂三尺男儿，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她一个弱女子，却以身解救众人，让孩儿如何不爱啊！”
难道她就是离王在朝臣面前赞不绝口的外族女子！
楚大人心一阵震憾！楚夫人见她莫不作声的为儿子鞭子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连她都不敢为儿子求请，而这个女子……
“老爷，就看在二人情深的份上成全他们吧！”她知道儿子一向犟脾气，真害怕他一辈子不娶亲！
“爹！成全他们吧！”众人纷纷求情。
楚大人气愤的扔了鞭子，扭头回房。是默认了！楚离歌抱着水衣喜极而泪。
很快尘瀛第一美男子楚离歌要成亲的消息便传遍瀛寰，很多经颜为之落泪。
漆黑的夜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一声粗吼撕破夜的寂静，“云裳！你出来！你出来见我！”为什么你要死，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听你讲故事，喜欢听你唱歌，喜欢看你跳舞，你为什么就不来了！
他压抑不住胸中的悲哀，放声怒吼！突然一个纵身跃进井湖！
他一定要找到真相，一个她没有死的真相！
他在湖底是处摸索，然后在一处水草茂盛之处看见了一丛珊瑚，这不是普通的井湖能长的，他拨开珊瑚，然后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坟，用海贝筑成，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云裳魂飞之处。
魂飞！魂飞！
西帘感到自己魂似乎也飞走了！
果真，她死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他从来都不会哭的，可是这一次，他决定放纵自己！
猛灌了一口酒，感觉身子都要烧起来了。这些酒是他与楚离歌一起藏的，从十五年前开始，每年一坛。
曾经，他们约定，在自己成亲之时用这些酒款待他们最好的朋友。而十五年过去了，他最好的朋友只有楚离歌，而楚离歌最好的朋友也只有他。
如今，他这酒是再也不需要了。一口气喝完半坛，既痛快又痛苦。
想起云裳的死讯，想起楚离歌与水衣的婚期，再狠狠的饮一口。
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云裳是，水衣也是，当他发现自己彻底已经爱上她的时候，她们都已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楚离歌被那一声低吼惊怔。明天他就要带水衣去见父母，想到当年与西帘的约定，他忍不住过来，这里已有三十坛酒了，马上就要用到了！
“西帘，你怎么了？”他醉倒在酒堆中，身上湿透了。
“为什么离开我，我不甘心！”他低讷，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西帘！你……”将他从酒堆中扶起，“我们回家！”
“回家？”他低笑起来，“……太寂寞啊！……没有水衣！”她走后，他开始害怕回家，因为太寂寞啊！
“西帘，……你……爱她？”明知道，却还是担心的问。
“怎么能不爱？”在那样朝夕相处后，怎么能不爱。他猛喝了一口酒，火辣的感觉袭来，他忍不住皱眉。
“可我也爱她！怎么办？”他大吼，那样深沉与痛苦，茅草屋因他大吼震的微颤。
西帘酒顿时醒了三分，看着楚离歌痛苦不堪的眸，没也尴尬，也没有责备，“那我！……祝福你们！”言罢黯然而去。
“西帘！”他拉住他，“我们存了十五年的酒。”亦如同他们的情谊，越久越醇。
“三十坛。”他有些口齿不清。
“那一次，我背书不会，被罚不让吃饭，你偷东西，给我吃，结果把油桶搞倒了，幸好那油不是很烫，但你身上现在还有疤！”
“我练剑，砍断了枝丫，差点砸到自己，你及时拉过我。否则我的腿会被砸断！”
“你摘苹果给我，结果掉下来手摔脱臼！”
“……”
“从小，都是你让着我，……”楚离歌歉意的低下头。西帘打断他的话，“所以这次，我仍让着你！”说完任由楚离歌如何喊，他再也没有回头！
楚离歌愧疚的蹲在地上，西帘，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你打我！骂我！怎样都行，可别这样宽容，我无法愿谅我自己抢了你的女人，可也无法不去爱水衣。
西帘，对不起！
消愁
拖着无比沉重的脚步向回走，黑夜中他看见一个身影走过，是水衣！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出来多么危险，他不放心跟过去。
她去的方向正是西府，渐进楚离歌心就一点一点的下沉，水衣，你还是不爱我吗？
他觉得他这样真的很卑劣，他应该相信她的不是吗？可是……她答应了做他的妻呀！
她跃上高阁，身轻如燕，夜风吹动她一袭红衣，飘飘然如同仙子，她静立在风中，遥遥看着西帘的房间，如雕像般驻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然后她转身，风抚过，楚离歌听到她的低语：“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不相知，如此才可不相思。而今不相见，何以仍相恋；而今不相知，岂能不相思？……”
原来，她还是爱西帘的呀！那自己算什么？
风一吹，她如落花一般飞下墙头，他心中担忧，见她身子一转竟向西氏墓地走去！
他想叫住她，但那样岂不尴尬。于是只好一路跟着她。
夜更黑了，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如比灵般飘飘然的女子，她一路走，一路轻歌，似乎要将心中的悲哀发泄，声音凄惨而绝望。
“离别的时候，不许流泪，只有祈祷，来世与你，长相随，香魂化作幽笛，伴随着你，同到天涯海涯！离别的时候，不许流泪……”
这是她为西帘写的歌吧，如此的凄凉，如此的悲伤，如此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