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的厨仙

    华国古代十大名厨，分别是伊尹、易牙、太和公、膳祖、梵正、刘娘子、董小宛、宋五嫂、萧美人、王小余。
    郝贤虽然说不清他们的厨艺谁高谁低，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肯定都比他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能够跟着这一位位祖师爷、祖师奶学习厨艺，已经是厨道大宗师的郝贤都不免感觉有些与有荣焉。
    这些人可都是中华厨道的奠基人、开道者！
    王小余轻轻挥手，周围的景象便瞬间变幻，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厨园，而是到了伙房里。
    他开始做菜。
    “浓者先之，清者后之，正者主之，奇者杂之；胝其舌倦，辛以震之，待其胃盈，取以隘之……”
    郝贤瞪大了眼睛，连眨一下眼睛都不敢，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王小余显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选料、掌火和调味方面只是略有小成，他稍稍一出手，就让郝贤惊为天人。
    郝贤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跟着王小余学习了五十年，终于，王小余停下了手中的锅铲，微笑着对他说：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郝贤愣了愣，立刻躬身拜谢：“多谢老师！”
    下一个瞬间，天旋地转，随园迅速远去，郝贤来到了一间人声鼎沸的茶食店。
    “给我来一笼馒头！”
    “我点的糕点怎么还没好？”
    “小二，倒茶！”
    郝贤避让开一名体格健壮、面貌忠厚的伙计，随即看到一名气质绝佳的中年美妇向着自己走来。
    联想到周围的环境，郝贤立刻明白，眼前之人便是华国古代十大名厨之一——萧美人！
    萧美人是清代的点心大师，在白案一道上登峰造极的奇女子，袁枚在《随园食单》中称其制作的点心“小巧可爱，洁白如雪”。
    “你既然能来到这里，说明已经得到了王兄弟的认可，我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你直接上手干活，招待客人吧。”萧美人淡雅一笑，用手指点了点热闹的大堂。
    郝贤点了点头，当即就转身去为刚进入店里的客人点单。
    厨师的工作就是做出让人觉得好吃的食物，而决定食物是否好吃的，始终都是客人。
    食材、火候、调料这些固然重要，但直面客人，了解客人们到底想要品尝到什么样的味道，这才是是否能满足客人的关键。
    在后世，米其林三星的评判标准之一，便是饭店能不能根据每个客人的口味进行针对性的调整，使得同一道菜在不同客人的舌尖都绽放出最能满足起味蕾的美味！
    于是，郝贤每天白日里客流量大时，就跟着萧美人那忠厚健壮的夫君学习怎么待客，怎么通过各种细节观察出客人的好恶，而在闭店后和开店前，向萧美人学习制作点心的要诀。
    又是四十五年过去了，在萧美人和她夫君满意的目送下，郝贤拜别二人，前往了下一个场景。
    华国十大名厨之一宋五嫂生于南宋年间，是脍鱼一道的始祖，其鱼羹鲜美异常，连宋高宗赵构都赞口不绝，故而享誉天下。
    郝贤跟在她身边学习了四十年鱼菜，对于如何做好一条美味的鱼有了醍醐灌顶般的进步，想到自己原先那所谓完美的百川入海全鱼饺，郝贤甚至感觉有些羞赧，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来给宋老师尝。
    在这之后，郝贤来到了第四位老师面前。
    之前的三位十大名厨郝贤虽然都很敬重，但看到他们时并没有感觉到紧张，有的只是心甚向往之。
    但接下来这位，却让郝贤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一些，整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
    因为，她除了是华国古代十大名厨，还是秦淮八艳之一——董小宛。
    董小宛身世悲惨，因家道中落流落青楼，但她洁身自好，爱李太白之诗，又烧得一手好菜，艳名远播，千金难见。
    后来与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襄情投意合，嫁作妾室，两人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
    满人入关。
    大明亡了。
    董小宛极有民族气节，面对满清南下，不甘沦落，和夫君两人逃离清廷统治，在颠沛流离中同甘共苦，最后染病去世。
    在她离世后，她的夫君始终记得她对待清廷的坚定态度，至死也没有降清。
    反观明末的许多士大夫，尚不如一位青楼女子懂得爱国之志……
    也难怪郝贤紧张，他毕竟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一下子要面对古代最有名的名妓之一，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好了。
    但是，董小宛恬然的话语，立刻让郝贤平静了下来。
    “其实我能教你的东西不多，烹调的技术什么的，说来说去也就那样。我觉得真正能决定最后是否足够美味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你在烹调时的心意。为重要之人制作美食，和为其他人做菜，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是截然不同的。”董小宛柔柔地说道。
    郝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想想，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绝世珍馐给她尝的人么？”董小宛问道。
    郝贤点了点头，秒答：“我妹妹。”
    在小世界中开始十大名厨的拜师之旅已经过去上百年，郝贤对自家妹妹自然是怀念得紧，如果能见到她，怕是恨不得做一桌满汉全席给她喂下去！
    董小宛噗嗤一笑，说：“好，那你接下来就先想着妹妹，做我教你的菜……”
    ……
    时光飞逝，又是三十五年过去了，郝贤告别董小宛，带着满脑子“要微胖小心”、“要微胖甄恬”、“要喂胖斯斯姐”、“喂胖妍姐”、“喂胖落落姐”、“喂胖陈曦姐”……等等心思，前往了下一堂课。
    这次的修炼场是南宋宫廷，老师刘娘子是华国历史上第一位有记载的女子御厨，同样是十大名厨之一。
    跟着刘老师学做宫廷菜，郝贤总是在休息的间隙想起当年在恭亲王府小膳房的经历，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宫廷菜。
    郝贤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张张怀念的面容，苏菜大师傅、鲁菜大师傅、满族菜大师傅、小吃大师傅、花果菜大师傅……以及他的师兄，郑新文。
    “对了，郑师兄想学的爆炒冰核我还没学会呢！”郝贤突然想起这茬，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