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即玄机

第一卷:谪仙人 第三十九章:给你个机会


    老者悚然一惊,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慌忙转身,一只手悄悄缩在袖子里,面色阴沉。
    张奇胜眼珠一转,强作镇定说道:“怎么?老子是城主府的公子,打伤你一个下人又如何?傅客卿我们这就走,本公子就不信在凤阳城他敢拿我们怎么着!”
    老者一想也是,就算对方有军方势力,也不可能不顾张奇胜的这层身份,不是有句老话也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嘛,至于事情的后果,就不是他一个人江湖散人能插手的,相通其中关键,老者明显松了口气,藏在袖中的右手,红光渐渐敛去。
    张奇胜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刚没走几步,就被英武男子一杆长枪抵在了胸口,锋利的枪尖毫无凝滞地刺破了他的衣衫,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李玄机提着没有出鞘的揽星河,指着灰衣老者冷声说道:“本公子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还有,把那只畏畏缩缩的手露出来,等会它就不属于你了。”
    老人名叫傅开霁,年轻时凭借着一手刚猛拳法,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只是有次不小心与一帮膏粱子弟起了冲突,年轻气盛的他失手打死了一名官家子弟,从此便过上了逃亡的生活,偶然经过凤阳城时,碰到了臭味相投张奇胜,两人一拍即合,便在城主府做了客卿,一晃就过去了三年。
    每每回想起那段过街老鼠般的日子,傅开霁都忍不住唏嘘不已,谁又能想到,曾经的逃犯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城主府的头号客卿,三年来享受着前半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夜夜笙歌,这种感觉他很喜欢,所以他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种来之不易的生活,任何人也不行!
    现在这个时刻,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腥风血雨的江湖,无依无靠,已经满头银霜的岳开霁洒然一笑,缓缓将两臂衣袖卷起,和年少对敌时如出一辙,看着依旧雄壮的手臂,意气风发。
    老者双拳紧握,一抹淡淡红芒从掌心升起,包裹住他的双手,一直升到肩膀处才停下,远远看去,就像是两条通红铁柱。
    傅开霁看着一脸淡然的白袍年轻人,没来由想起那个被他打死的官宦子弟,那个年轻人真英俊啊,也是这样看了自己一眼,就被打死了,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不管再如何掩饰,都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那个官宦子弟是,这个白袍公子是,就连废物张奇胜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客卿身份,在这些人眼里,终究还是一条狗而已。
    灰衣老者猛然间须发飞舞,怒吼一声:“你们这些狗东西,都给老子去死!”说完右脚重重一踏,冲向白袍公子,右拳迅猛挥出,带出一片红色光影。
    李玄机左脚微微后撤一步,右脚在前,揽星河随意一甩,剑鞘便化作一抹流光,刺向老人。
    傅开霁面容扭曲,右拳狠狠击中剑鞘,一声金铁之声传开,剑鞘被他一拳砸飞,旋转着扎进一侧房屋的石墙中,房屋微微震动,吓得里面的人哇哇乱叫。
    老人收回发麻的右手,顺势拧腰,左拳挥出,势若惊雷。
    李玄机一个弯腰滑步,从腋下躲过,来到老人身后潇洒转身,揽星河顺手一提,一抹清凉剑光冲天而起,傅开霁包裹着红光的左臂齐根而断,凌厉的剑气直接将那截断臂给搅的粉碎。
    灰衣老者痛苦地闷哼一声,脚下迅速踏出一个圆圈,右臂红芒更胜,裹挟着破空之声挥向近在眼前的年轻人。
    见老人如此凶悍,李玄机嗤笑一声,左手化掌轻描淡写抓住破空一拳,紧接着手中长剑落下,岳开霁再断一臂。
    不顾老者的凄厉惨叫,李玄机丢掉断臂,手中长剑轻轻一送,揽星河瞬间炸出一道惊人剑气,直透老人心腹,却没有穿体而出,而是诡异地带着他的身体倒飞出去,落在刘仓三人身前。
    正在包扎伤口的赵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手上力道不由自主使重了,疼的刘仓龇牙咧嘴。
    杨宿连忙站起身跑到灰衣老者跟前,用战刀捅了捅,回头眉开眼笑,“死了!”
    目光呆滞的张奇胜浑身发抖,看着远处人棍一样的老者喃喃自语,“就这样,死.....死了?”见白袍公子正提着剑朝自己走来,打了个激灵,慌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央求道:“求公子开恩,饶小人一命,小人愿意给公子做牛做马,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李玄机蹲下身来,看着跪地求饶的胖子,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头拎起来,冷声说道:“听说你很狂啊,在这凤阳城一手遮天,很是逍遥自在,本公子羡慕的紧,只是家中规矩严苛,容不得本公子做那鲜衣怒马、欺辱良善的勾当。”
    见张奇胜目光闪烁,又说道:“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很是狼狈,但本公子知道你们这种人,只会一时服软,说不得回去后就会立马叫人前来报复,说好听点叫睚眦必报,说难听点就是小人报仇不过夜,本公子给你这个机会,准许你派人回去通知城主府,至于你爹能拿出多大的阵仗,就看他的本事了。”
    李玄机站起身来,低头看着一摊肥肉似的张奇胜,轻笑说道:“不过你得受点苦,只有这样,你爹才会心疼这个儿子,拼尽全力来救你。”说着一脚踏在张奇胜的手臂上,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传出。
    城主府会客厅中,一位装束华贵的老人正在和一个彪形大汉喝茶。
    老人正是凤阳城城主,名叫张浦,今年五十来岁,看起来像个普通老头,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头上没有头发。
    张浦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朗声说道:“刘校尉你难得来一趟城主府,我这年纪大了哪也去不了,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啥新鲜事,刘校尉给说道说道?”
    男子名叫刘冬阳,是负责驻守凤阳城的校尉,虽然身形高大,却生了一副阴柔面容,头发随意地披在脑后,看起来颇有几分英俊潇洒的意味。
    刘冬阳闻言抿了一口茶水,抬头说道:“如今我朝兵力强盛、国泰民安,要说啥大事肯定没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值一提,不过有一事倒真的有点意思。”
    张浦来了兴致,催促道:“啥事啊?赶紧说说。”
    刘冬阳缓缓说道:“前几天我听一个在玄甲营中当兵的同乡说,小公子把钱将军给打了,大将军一怒之下把他给赶出了将军府,现在是音信全无,谁也不知道去哪了,不过我同乡又说了,第二天他们校尉和几个营中兄弟就消失了,这事很有嚼头啊。”
    张浦给刘冬阳填满茶水,吃惊说道:“你说的是咱们将军府小公子吧,这么多年来可没啥人见过,咋的一出来就能把钱将军给打了,听说那钱将军可是个猛人,杀敌无数脾气爆裂。”
    刘冬阳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我那同乡也没有亲眼瞧见,都是听玄甲营其他人说的,传的可神了,说小公子有神仙之力,一招就把钱将军给打趴下了。”
    “娘嘞,不愧是大将军的后人,听着就吓人,比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强了不知道几百倍。”张浦一手端茶一手摸着大光头说道。
    想到那个肥胖如猪的年轻人,刘冬阳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只是趁着低头喝茶的功夫给掩盖了过去。
    两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琐碎小事,觉得无趣的刘冬阳正欲离去,就见厅外慌慌张张跑来一人。
    来人刚踏进厅内,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着满脸血污的脸,急切叫道:“大人出事了,公子在琉璃街被人打断了胳膊,傅客卿也死了!”
    张浦噌的站起身,脸上瞬间挂起寒霜,怒声说道:“是谁干的,有几个人?”
    “不认识,看起应该不是咱们这的人,有十几个,其中有个白袍公子特别厉害,三两下就把傅客卿给打死了。”消瘦男人说着,想起傅客卿的骇人模样,现在还有些后怕。
    刘冬阳心中一动,却没有开口,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光头老人在厅中皱眉踱步,自言自语道:“傅客卿可是到达了小宗师境界的人,在江湖中都可开宗立派,竟然会被那人三两下就打死,难不成那人是大宗师?我儿怎么会惹这种人?”
    忽然瞥见喝茶的刘冬阳,张浦拍了一下脑门,大笑道:“嗨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既然有刘校尉在这,甭管什么大宗师小宗师,那还不都是狗屁!”
    张浦走到刘冬阳跟前,一揖到底,“恳请刘校尉助本官一臂之力,救出我儿后,本官答应刘校尉一个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本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冬阳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扶起张浦,笑着说道:“城主大人客气了,不过凤阳城虽有驻军一千,但是也不可能全部都调来,而且调人越多速度越慢,兵贵神速的道理想必大人也知道,我认为三百是为最好。”
    见刘冬阳同意帮忙,张浦如释重负,忙点头说道:“三百够啦,料想那人也不敢跟镇南军作对,刘校尉在一旁掠阵就行。”
    一盏茶后,城主府大门前集结了一百来人,在张浦的一声令下,缓缓向琉璃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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