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即玄机

第一卷:谪仙人 第四十章:身份


    琉璃大街距离城主府也就一炷香的路程,张浦虽然担心儿子,可是自身马术一般,此刻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晃晃悠悠,手中一张毛巾时不时擦着光头上的汗水。
    刘冬阳骑在马上就要写意许多,双手环在胸前随着马匹走动,身子有节奏地上下起伏,见张浦焦急难耐,出声安慰道:“城主大人且可放宽心,我手下即可就能赶来与我们会和,断不会让那人跑了。”
    张浦紧紧地抓着马鞍,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哪里是担心那伙人逃了,是担心儿子安慰,先前听报信的人说,奇胜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不由得心中烦躁,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黑马吃痛,扬起蹄子就跑了起来,吓得张浦在马上咿呀乱叫,一个伙计眼疾手快,急忙追上黑马拉住缰绳,这才安稳下来。
    马上的刘冬阳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索性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琉璃大街很远就能听到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街头围拢着许多看热闹的凤阳城百姓,对着里面几人指指点点。
    “看到里面惨叫的那个人了吗,是咱城主府张大公子!”
    “看到了看到了,谁啊这么大胆子,敢打张公子,这不是嫌命长了吗?”
    “可不是嘛,这几个人还不赶紧跑,等会城主大人来了,可就想跑也跑不掉了。”
    “跑啥跑,看到那个白袍公子了吗,厉害着呢,我刚才瞧的真真的,一下就把个武功高强老头给弄死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人最起码也有大宗师的实力!”
    “你有个屁的经验,上青楼的经验还差不多”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李玄机一脚将惨叫的张奇胜踢了个骨碌,冷声说道:“别他娘的嚎了,你爹还没死呢!”转头对玉昆仑又说道:“玉大哥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玉昆仑应了声是,铁枪轻轻放在张奇胜身上,张奇胜一下就不敢动了,死死抱着手臂,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城主府公子的风采。
    李玄机转身走到一处房屋前,从墙缝里把剑鞘拔了出来,墙上只留下一条细长的窟窿,似乎看到里面有人影跑开,李玄机也不在意,将揽星河归鞘,朝赵婉儿几人走去。
    如今刘仓断臂已经被李玄机给接上,又被赵婉儿细心地给缠了个结实,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人却是已经好转了不少。
    见小公子走过来,兄弟二人看他脸色比之前更加白了几分,慌忙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心中愧疚万分。
    赵婉儿看着面色惨白的李玄机,担心地问道:“玄机哥哥,咱们啥时候去那个什么山什么院?”
    看着赵婉儿模样呆傻,李玄机心中好笑,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就这几个字都记不住,本公子若是大肆宣扬一番,赵家小姐原来是个傻蛋,婉儿姑娘这辈子可就难嫁出去了。”
    赵婉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又绷住小脸,气哼哼道:“不用玄机哥哥宣扬,回去我就让我爹贴个告示,让整个南露城都知道,奴家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说着美眸还不忘往白袍公子身上瞟。
    李玄机惊异说道:“原来姑娘竟有如此宏愿,小生甚是佩服,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曾在南露城摆下擂台比武招亲来着?”
    被当众戳破糗事,赵婉儿顿时满脸羞红,冷哼一声,转过身子装作在看街上景致。
    李玄机收起笑容,对兄弟二人冷声说道:“你们两个脑袋也是榆木疙瘩吗,本公子不管你们之前如何行事,但是在我这里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给我往死里打,我欺负你,你忍着,你欺负我,我就打你,明白了吗?”
    本来以为会受责罚的两人,听到小公子如此说,浑身一震,齐齐弯腰沉声道:“末将明白了!”
    李玄机挥了挥手,找到一旁台阶上坐下,这一坐就再也不想起来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忍不住就要向后倒去。
    三人见状大吃一惊,慌忙就要过来搀扶,刘杨二人身上有伤,终究是慢了一拍,就在白袍公子将将要触地的时候,一抹红色爆发出令人惊讶的速度,堪堪扶住了他。
    赵婉儿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手紧紧地搀扶着李玄机,颤声问道:“玄机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婉儿啊,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南露城。”
    李玄机缓缓闭上眼睛,等眩晕的感觉稍稍减轻几分,睁开眼看着面露忧色的三人,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只有去往大凤山清露院看看,如果那里也没有医治我的办法,那本公子就只能去找阎王老爷喝茶了,也不知道阎王老爷爱喝什么茶。”
    三人并没有被他逗笑,反而觉得更加难过,刘仓杨宿眼中尽是悔恨,倘若当初不去管那山寨的破事,公子哪里会落得这般下场,赵婉儿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扑簌簌掉在衣襟上,让人见之犹怜。
    却说那琉璃大街外头,正在看热闹的人们忽觉得地面震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扭头看去。
    远远地就见一个光头老人从马上摔落,踉跄地朝这边跑来,身旁一位雄伟男子也顺势下了马,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
    两人身后密密麻麻全是人,几乎塞满了整条街道,个个手拿兵刃凶神恶煞,其中几列马蹄整齐,人人表情肃穆,气势骇人。
    人群里有人认出大叫道:“是城主大人和校尉大人!”
    众人闻言,纷纷面露惊惧之色,十几个人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张浦擦着满头大汗,急急忙忙跑到大街街口,打眼一望,见地上躺着一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又能是谁?
    躺在地上的张奇胜察觉到街口来人,肥胖的脑袋偏了偏,看清来人后,脸上登时露出极其委屈的表情,大叫道:“爹,救我!”
    从来没有见过儿子如此凄惨模样,张浦手中毛巾愤然摔到地上,怒气冲冲地冲了过去,高声喝道:“你们这帮贼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实在是罪无可恕!”
    玉昆仑心中了然,收起抵在张奇胜身上的铁枪,转身看着疾冲过来的光头,长枪一指,朗声说道:“没经过我家公子允许,踏入大街者死!”
    张浦哪管他那个,眼中尽是儿子的凄苦模样,没等身后的人跟上,就向张奇胜跑去。
    玉昆仑见此人丝毫没有停步之意,猛然向前踏出一步,长枪直指老人胸膛,张浦惯性使然,想停已是来不及,眼看就要撞到枪尖上,一个高大男子适时赶到,顺手一提,将张浦给拉了回去。
    玉昆仑双眼微眯,来了个高手!
    刘冬阳拢了拢脑后头发,走前两步,打量几人一番后,笑着说道:“我见兄弟几个佩刀样式,似乎也是军中之人,不如卖刘某人一个面子,放了城主府公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惊魂未定的张浦一听立马不高兴了,虽然他也发现对面几人的佩刀,确实是镇南军制式战刀,仍是出声怒道:“打伤我儿子,还杀我城主府客卿,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玉昆仑收起长枪,看着两人嗤笑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一切由我家公子说了算!”
    刘冬阳心中一动,悄悄示意,让身后的人不要靠近,疑惑问道:“不知你家公子是谁?怎样才可放过张公子?”
    就听到大街里头有一年轻人声音响起,“让刘冬阳进来见我!”
    刘冬阳闻言皱了皱眉,见英武男子几人让开了一条路,笑了笑,大踏步走了进去。
    刘冬阳越走越心惊,街道上血迹斑斑,两旁房屋多有破损,看起来应该是刚造成的,没走几步又看到一条断臂,心中不禁打起鼓,有些后悔一时冲动走进来,只是再也退去也是不能,只好硬着头皮向远处四人走去。
    待与四人还有两丈距离时,刘冬阳止步抬头望去,见一个白袍公子坐在台阶上,虽生的玉树临风,却似患有重病,面色惨白神情萎靡,身边一个貌美如花的红衣女子搀扶着他,弯腰双手抱拳问道:“不知公子叫我前来有何事?”
    李玄机看到此人面貌,点了点头虚弱说道:“你叫刘冬阳,父亲叫刘起,曾是镇南军一名伍长,在一次战斗中,为大将军当了七箭而亡,大将军感恩你父,特许此人儿子作了驻军校尉,可不用上战场,是也不是?”
    刘冬阳闻言面色转冷,右手悄悄放在腰侧刀柄,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白袍公子却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本公子记得那年我只有七岁,偶然听到李天都说到此事,他当时本意是让那人的儿子接替伍长职位,却被年少无知的我写字给骂了一顿,那张纸现在还他的书案上。”
    高大男子扑通一声跪倒下去,五体投地,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声音从缝隙中传出,“凤阳城驻军校尉刘冬阳,拜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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