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他总拿郡主没办法

第二百零二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黄鹤又将肉包子凑近了点。
    小男孩皱着小小的眉,伸手打掉了他手里的肉包子。
    就在前天,有人用一个肉包子想拐走他,那个地方以前听爹爹说是卖身的。
    这个叔叔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也是那里面的人,就是想骗我去卖身!
    不行!
    不吃!
    黄鹤有些诧异,他难道不饿么?
    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机关鸟,这只机关鸟是他用做工具的废料随意做的,但也比市面上卖的一些木头玩具精致许多。
    上面的一些纹路雕刻的十分精美,遑论他还给这上面上了点色,朱红色机关鸟为主调,然后眼睛和翅膀的羽毛就是宝蓝色。
    小男孩眼前一亮,但随即那抹亮光又消失不见,他转过头不再看那个机关鸟,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毅。
    黄鹤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喜欢这个机关鸟,只是因为防备他而压抑了自己的喜爱。
    “不喜欢吗?哥哥特意为你做的。”
    若是能让他接受自己的善意,撒个小谎算什么呢,不得不说,黄鹤在这方面是真的精通。
    小少年抿嘴,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鹤,黄鹤在他眼里竟然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审视。
    黄鹤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他本就眉清目秀,笑颜更是夺人心魄。
    小少年有些犹豫,想要去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两个字:别接!
    他狠狠地看了黄鹤一眼,从这里跑开了,他可能很多天没吃过饱饭,跑起步来都飘飘浮浮的,但频率很快,转眼就看不见了。
    黄鹤低头暗笑,真是个小狼崽子,没事,来日方长,我……还有很多时间与你慢慢耗。
    “大师兄,大师兄,师傅找你!”少年的声音从客栈内传来,他对着说话的方向俨然就是黄鹤所在的地方。
    黄鹤敛下笑意,自嘲一笑,随意道了句:“知道了。”
    他将机关鸟收到袖子里,悠悠起身,恢复了以前的唯唯诺诺。
    黄鹤的师傅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父亲风流多情,生下来的孩儿都有七八个。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父亲正妻生的第一个儿子,也就是说他是这个风流鬼的嫡长子。
    可嫡长子又如何?
    他在武功方面的天赋不高,而他的父亲又是江湖十大门派之一清风派的掌门人黄擎。
    黄鹤是大师兄,那又如何?
    一个草包何以得到他的重视?仗着是他嫡长子的身份么?
    呵,他儿子那么多,哪里在乎他这个所谓的嫡长子。
    可他从未真正关注过他的嫡长子,一个将机关术玩的精巧的嫡长子。
    “父亲。”黄鹤敛下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眸子里含着的情绪,真的想……杀了他啊。
    黄擎年纪不算大,近四十岁,习武之人本会更加健硕,可他却面黄肌瘦,两眼发青,可见身子已经被掏空了。
    他微微抬着眼皮子,皱眉教训着黄鹤:“出去乱跑什么,如今是关键时期,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可不会出面救你。”
    黄鹤心下讥笑,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他父亲不止一次说过这种话。
    黄鹤态度很好,拱着手告罪:“是徒儿狂妄了,多谢师傅教训。”
    在外面,他只能叫他师傅。
    何况,他也不愿意叫他父亲。
    因为他不配。
    黄擎的脸色好了点,但还是沉沉道:“无事便不要出去。”
    “是。”
    不出去怎么可能呢?
    黄鹤见他们都去驻地门派拜访去了,他没什么存在感,自然是偷偷溜了出去。
    还是老地方,小少年面无表情的倚在墙边,与周围求生欲极强的乞儿分隔开来,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一条银河,谁也越不过谁去。
    黄鹤一身白袍,上面绣着“清风派”的徽标,许多人都暗暗投以敬意,是江湖十大门派的弟子啊。
    黄鹤沉眸,忘记换衣服了,他从不愿意穿着这一身衣服出去招摇。
    小少年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人,长身玉立,神情淡漠,走过来的时候,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是他?他又是来找自己的么?
    黄鹤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难得露出一抹真情实意的笑容。
    他还识得自己,真好。
    小少年倔强得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却不知被何物所吸引,又转了回来。
    这味道特别像他娘亲煮的面条,都是那么清甜。
    娘亲说,若是那个人煮菜煮的有清甜的味道,那就说明他是真心实意做的,伯父伯母们就煮不出来这样的菜香。
    黄鹤提着食盒走到他面前,见他呆愣,又是一笑:“饿了么?哥哥给你煮了面,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自作主张……”
    黄鹤看这小少年怯生生的看着他,喉咙处也跟着动了动。
    他干咳几声,看来小家伙喜欢吃面,不然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周围的乞儿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长得好看的就是有生意。
    有贼胆的直接想动手抢,黄鹤武功虽然不济,但一个小乞丐还是奈何得了,他最讨厌别人动自己的东西了。
    黄鹤本想动手,却看到小少年凶狠的伸着狼爪子击退了那个小乞儿。
    我的东西!你不准碰!
    黄鹤眉眼带笑,不愧是他的小狼崽子。
    “走吧。”
    黄鹤以为他会像昨天一样拒绝自己,没曾想他真的就拉着自己长长的袖子跟了过来,眼眸里带着些许信任。
    而黄鹤也看到了他信任背后的一点点防备,无妨,总会让他真的信我。
    他们来到河边的长亭上。
    小少年吃的很斯文,黄鹤就那么撑着手看着他吃,如今就长得那么出色,以后定也会精彩绝艳吧?
    小少年想用手擦自己的嘴巴,却被黄鹤阻止了,他眼里露出凶光,仿佛再说你敢动我,我就弄死你!
    随即小少年眼里的凶光褪去,转而变成了错愕,还有柔和。
    因为黄鹤正用他的袖子帮自己擦嘴巴,黄鹤白白的长袖已经黑了一圈。
    小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以前很干净的,现在变脏了。
    “我叫惠子。”
    黄鹤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疑惑,原来他会说话,还以为是个小哑巴呢。
    只听那小少年再次道:“我叫惠子。”
    黄鹤轻笑,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我知道了,惠子,我叫黄鹤,你以后就跟着我,唤我一句义父吧。”
    惠子更是错愕,这人……是想占自己的便宜吗?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而且,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称他为义父的,这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黄鹤也不勉强,拉着他的小手就往客栈那边走去,他虽不受宠,但收个人还是不受限制的,所以他们也没人问这个小少年的来历。
    惠子就那么跟在了黄鹤的身边,是黄鹤的专属小尾巴。
    黄擎身子日况低下,所有人都为黄擎捏着一把汗,除了一直逍遥自在的黄鹤与惠子。
    “大师兄,师傅快不行了,你怎的也不去旁边侍候着,师傅平日里待我们都是顶顶好的……”
    黄鹤冷眸微眯,待我们顶顶好?是待你们吧?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惠子察觉出了他的不高兴,主动上前道了一句:“他没空。”
    不是没空,而是不想。
    黄鹤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要不是不想让惠子也染上其义父“弑父”的骂名,他定会杀了他!
    那弟子愤然离去。
    黄鹤摸着惠子肉乎乎的小脸,笑道:“你倒是会护着我了。”
    惠子淡漠道:“惠子看得出来,他们待你不好,惠子会保护你。”
    他待在清风派的时间不长,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看得清的。
    童言稚语最惹人发笑,可黄鹤却笑不出来,这是第一个扬言要保护我的人。
    黄鹤稀罕的摸着他的头,真是惹人喜欢的小家伙,可惜了,那些人竟舍得将他赶出去,他眼里寒光森森。
    不过几日,黄擎便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各大门派闻言,都是唏嘘不已。
    黄鹤也是冷笑连连,不作不死。
    想要当掌门的人大有人在,黄鹤不争,也不愿意争,那个位置谁想要谁拿去就是了。
    但他是大师兄,又是嫡长子,继承门派掌门之位名正言顺,即使他说不想要那个位置,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再说假话?所以许多人都在盯着他。
    许多人自然也包括他的那些好弟弟。
    黄鹤有自己的手段,可他们一计不成又上了第二计,最终手忙脚乱。
    惠子还小,即使是个“狼崽子”,也比不得他们那些龌龊的手段,一下子就被他们掳了去,并扬言要黄鹤来换他。
    清风派上下无人不知黄鹤最在乎这个从外面捡回来的乞儿,他一定会上钩。
    果真,黄鹤主动的送上了门。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捧着的小少年被扒光了衣服,屈辱的躺在铁床上,他的四肢都被挑断了,人已经去了半条命。
    黄鹤大怒,召唤出半成品的机关人与他们纠缠,而自己去解开锁住少年的铁枷。
    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手心里的汗也流个不停,别死,小崽子,求你别死。
    惠子睁开朦胧的双眼,扯出笑来:“你别哭,我只是睡着了。”
    黄鹤的泪就是这么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疯狂的瞧着铁床,他打不开这铁枷,他打不开!他的机关术也无可奈何。
    惠子有气无力道:“钥匙……在他们身上。”他脸色更是苍白,说完了这句话就彻底晕了过去。
    黄鹤眼里藏着滔天的恨意,一步一步走向那些被机关人折腾的要死不活的弟弟们。
    他们哭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哥哥,饶了我们吧。”
    黄鹤沉眸轻蔑一笑:“对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若是不会这一手机关术,你们会放过我么?会放过小狼崽子么?那个时候你们可曾想起我们有同胞的情谊?
    他们求饶未果,最后爆发了一次,斩断了黄鹤的子孙根。
    黄鹤伤处的血也在潺潺的流,可他依旧忍着痛,抱着惠子一步一步走回了清风派,一步是天堂,一步是地狱,步步皆是苦痛。
    清风派上下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满身是血的抱着一个小孩,脸上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悲悯与绝望。
    清风派被黄鹤解散,从此江湖上已经没有了清风派,有的只是机关术祖师爷黄鹤。
    ……
    惠子命不久矣,黄鹤使用禁术为他延续了性命,而代价就是苍老的速度比别人快上了一辈,别人过一年,而他过得就是两年。
    就算如此,惠子也没有彻底好过来,他只能带着他投奔郴州琉璃所,将他锁在了冰棺之内。
    而那些男人,取补的阳气大多数都到了惠子的身上,而他日渐衰落。
    这也是他为何抓了那么多男子的原因,他们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长得都很像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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