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

第11章


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路扬就是被拖把顿晕过去的?”他大声问,以为自己找到了关键。
  冷心立刻否认。路扬的伤口是摩擦的痕迹,显然不是拖把所能留下的。而且根据李长歌的描述,路扬似乎是被人拖着头在地上来回摩擦。
  “这是怎么回事?”段云问,“有人将路扬的头在地上来回摩擦,然后用拖把手柄在地上顿,这样做是为什么?”
  林丁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几天我们遇到的事情,又有几件是常理能够解释的?”他将赵雪君所说的事说了出来,段云和冷心都非常惊讶,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就要去找赵雪君。蒋世超看看时间,已经7点钟了,便提议先去吃饭,然后再慢慢做其他事情。
  几个人吃了饭、洗过澡,已经是8点钟。天完全黑了。当时蒋世超跟赵雪君约好的是8点半去找何伯,看看只有半个钟头,几人便一起往女2栋宿舍来了。
  站在楼底下一喊,赵雪君很快便跑了出来。会合后,简单介绍一下,段云免不了又脸红一阵,5人就朝职工宿舍一栋去了。
  何伯正守着他那台破电视机又拍又打,房门大开着,门口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几个学生的到来令何伯很意外,这中间他只认识赵雪君,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他天生好客,立即招呼他们坐下。
  房间很小,里面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柜上放着电视机,墙角放着杯盆之类生活用品,进门的地方摆着一张小四方桌,上面的饭盒里残留着饭菜还未收拾。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竹椅,何伯在椅子上坐了,几个学生就只好挤坐在床上。何伯见了,不好意思地一笑,又出去借了几把方凳回来。
  “还是为昨天下午的事情吧?”何伯笑道,“这个女学生一来我就知道肯定是为那回事,对不?”
  赵雪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何伯,你再说仔细一点!”
  何伯也不问原因,就又从头至尾将那件事详详细细地再说了一遍,和赵雪君说的内容一样。蒋世超听完,就起身看电视机。电视上正播放黄金时段的节目,画面不时歪扯一下,噪音也很厉害。但是纵使画面如何扭曲,人的面孔都还是大致能够辨认出来。
  “何伯,那天电视上除了肖广和刘永泽之外,其他人的脸真的完全辨认不清?”他问。
  何伯肯定地点点头:“一点也认不出来。那天电视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效果比今天差多了,人的脸都好象蒙了一层红色的水,不停地晃动,那水还不是透明的,只能大致看见鼻子高出来、眼睛凹下去,其他都分辨不出来。肖广和刘永泽的脸倒是清清楚楚!”
  “那么,”冷心接下去问,“您真的没看见记者?从头至尾都没看见?”
  “是的,”何伯说,“我也纳闷,平常记者多想在电视上露脸啊,这回连脸的影子都没出现一下,真是怪了。”
  几个人对望一眼,又问了一个问题:“最后那声‘和了’,您听清楚了吗?是什么意思?”
  “当然听清楚了,而且我猜肯定是那两个下棋的学生的围棋和了。不过我就是不明白,这记者录象怎么东一下西一下,结尾也莫名其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何伯唠唠叨叨。
  “那天,除了这件事,您还遇到什么怪事没有?”蒋世超问。
  何伯立刻来了精神:“当然有哇,说起这事,可再奇怪没有了。那天我看完电视,就打了一盆水洗脸。那水是自来水,打来的时候干净得很。可是等我将脸浸在水中的时候,猛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刮了我的脸一下,痛得我一抬头,一照镜子,就留下了一道印。你们看!”他绷紧面皮对着灯光展示给大家看,只见他脸上重重叠叠的皱纹之间果然有一道红色伤痕,仿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一样。
  “当时脸盆里哪来什么东西划我的脸啊?更奇怪的是,当我往盆里看时,竟然发现水中混了很多淤泥,还有几根水草,真邪门!”何伯说。说完他将眼珠在几个学生脸上溜来溜去,笑道:“学生,你们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你们不止是好奇这么简单。我老何年纪一大把,也知道一些古怪的事情,虽说不怕邪,但有时候还真不能不信邪。这两个孩子死得古怪,我看哪,这还没完!”说着叹了口气。
  “何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赵雪君急切地说。
  何伯摇摇头:“我哪里知道什么?我只喜欢下棋,说到下棋,肖广和刘永泽也算厉害的了,可是谁也比不过当年校园里的棋圣,那才是……”眼看他要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棋经,几个人该问的话也问完了,赶紧告辞。何伯似乎意犹未竟,一边送他们出门还一边唠叨着棋圣的往事。大家也没心思听,七嘴八舌地客套几句就走了。
  出得门来,冷心直奔医务室而去,段云在后面大声喊他,他头也不回道:“我现在有一个疑问,你们也来吧!”大家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
  冷心回到医务室,立刻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几个小密封袋。段云中午曾和他一起仔细研究过这些东西,一眼就认出这是从肖广和刘永泽身上提取的物体。冷心将其中一袋物体做了一番处理之后,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崭新的密封袋,将其中的物体也处理了一阵,终于长吁一口气:“果然没错!”
  “什么?”其他几个人都追问。
  他指着那个新的密封袋道:“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何伯脸上的表皮组织,是我刚才趁他不留神提取的,”他又指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袋东西道:“这是从肖广手指甲缝里提取的人体组织和血液样本。刚才我已经做过比较,这两袋东西出自同一个人。”
  “这说明什么?”赵雪君还是没听明白。
  “这说明,”蒋世超缓缓道,“何伯脸上的那道伤痕是肖广划伤的。”
  林丁也立刻反应过来:“何伯在洗脸的时候被划伤了脸,这时候正好是我们在球场看见肖广和刘永泽出事的时候,同时电视上正显示的他们两人落水呼救的场面,并且何伯的水盆里出现了淤泥和水草。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何伯的水盆和落雁湖相通,水盆里的淤泥和水草都来自落雁湖,而何伯脸上的上,也来自在落雁湖里挣扎的肖广。问题是,我们在球场上目睹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他说完,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下来,再没有人说话,只有各自大声喘气的声音。
  这种推测离奇无比,但结合目前情况来看,却又十分准确,一切都显示事情正是这个样子。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死去呢?这实在太匪夷所思。如此古怪的事情,加上如此古怪的推论,赵雪君已经承受到了极限,忽然大叫一声,就要往外跑。林丁立刻拉住她:“你干什么?”
  “疯子,”赵雪君一边哭一边使劲挣扎,“你们都是疯子,我也是疯子,何伯也是疯子,世界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不可能的,我们大家都疯了,我要进疯人院!”她本是个十分瘦弱的女孩,可是在歇斯底里的情况下,林丁和段云两个人竟然都拉不住她。
  “啪!”一声脆响。冷心走上去,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惊呆了,望着他不说话。
  “你闹够了?”冷心不耐烦地看着她,“你要是不能接受可以随时走,但是不能将这一切告诉别人,除非你真想被关进精神病院。”
  赵雪君从小到大也是家里的宝贝,不要说耳光,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加上长得纤弱,周围的男女同学都很照顾她,不料今天碰上冷心这样的家伙,顿时止住哭喊,愣愣地望着他。冷心却不再看她,转过头跟蒋世超大皱眉头,用唇语说:“女人就是麻烦。”
  其他三人看了他的口型,都忍住笑上来安慰赵雪君。她原本也只是一时激动发泄一下,被冷心一巴掌掴醒,当然也不会再哭。只是这一耳光挨得很委屈,眼光不住地扫冷心。三个男生就将冷心推上来,强迫他道歉。冷心撇撇嘴,眼睛望着天花板道:“不该打你,哼哼!”他的态度应该不能说是很好,但是肯道歉也很不错了。于是大家言归于好,坐下来讨论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现在我来归纳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蒋世超说。
  “10月14日,星期一,段云从七楼摔下来,当时感觉自己死去,事后发现身上骨骼多处折断,镜子摔得粉碎,但是他居然完好无损,他骨骼的照片可以证明他不是撒谎;10月15日,星期二,我和林丁在梧桐大道发现周围的人都消失了,然后又离奇出现,我在梧桐树上刻的痕迹可以证明我们不是幻觉;10月18日,星期五,我们在球场亲眼目睹刘永泽和肖广离奇死亡,事后我、林丁和冷心经过化验,证明两人全身的液体都是落雁湖的水,并且还沾有水草,同时,何伯在电视上看见两人淹死,并且在洗脸时发现盆里的水与落雁湖水相通,很可能被肖广在脸上划了一下;10月16日,星期六,也就是今天,我们在图书馆查到落雁湖发生过及起死亡事件,目前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和这几件事有必然联系,还是今天,路扬的头部被大面积摩擦重伤,房间地板和拖把端头有顿挫痕迹。你们看出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没有?”
  “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冷心接着说,“星期一和星期二发生了事故,星期五和星期六也发生了事故,我一直在想,如果这几件事是有联系的话,那么为什么星期三和星期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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