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世人痴

    边关，西月城。
    派去护送叶婉君的士兵回来，便向司祈年通报了京都的事情。
    书房中，司祈年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下人门都不由开始担心。
    “将军呢？”慕容舒从关在巡查回来，很快便感觉到了府中的不寻常。
    “军师你快去书房看看将军吧，自从护送叶小姐的人回来通传了京中的事情。
    将军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如今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
    连饭也没吃，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天化军中的一个老兵，习惯性的便叫了慕容舒军师。
    “我去看看。”慕容舒看着急得团团转的老兵，眉头蹙了蹙。
    说完便向着书房走去，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
    “彭彭！”
    司祈年正烦心，突然停到外面的敲门声，语气不好道
    “什么事！没什么大事就回去！”
    “来帮你解决问题，算大事吗？”慕容舒不等他开口，已经自觉的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便看到一团乱的书房。
    满地的零碎纸团，不难看出主人的心烦。
    慕容舒弯腰拾起地上的纸团，便看到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归字。
    再拾起一个纸团，便看到归前面多了个不字。
    “你回来了。”司祈年看是他，不耐烦的神色稍微好了许多
    “京都出事了。”
    “嗯。”慕容舒在一边随意的坐下“猜到了。”
    语气淡淡的，听了老兵的话他就有所猜测了。
    否则又能走什么事难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化将军。
    而且想来事情还不小，而且棘手。
    “说说吧，什么事？”
    “太子换了。”司祈年眸光沉沉，烦躁的伸手揉了揉头发“现在黎王掌管了朝政。”
    “什么？”慕容舒本来还在摆弄纸团的手顿住，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大。
    他本来以为，再大也不过是老夫人又以命相逼祈年娶妻。
    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
    慕容舒深吸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先太子仁政爱民，怎么会换太子？
    还有陛下也正值壮年，怎么会是黎王掌管朝政？”
    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是黎王当政。
    先不说先太子如何优秀得陛下喜爱，光是陛下极为厌恶黎王就不可能封他为继太子。
    黎王是在冷宫出生，还没生下来，生母就因为家族被打入冷宫。
    黎王自小长在冷宫，不得陛下喜爱。
    六岁时生母也因为与侍卫私通而处死。
    这才过继给了现在的淑妃。
    “不知如此呢！”司祈年无比烦躁的揉着头发，只把头发揉的乱糟糟一团才罢休。
    “先太子因为谋反被打入天牢，在天牢自尽而亡。
    而秦府也因反书，被满门抄斩。
    秦姑娘先一步得到消息回京，却被直接以无诏回京谋反关进了牢房。
    我也多次递交回京的折子，但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来！
    朝中更是传出陛下病重，太子代为监国！
    这一切怎么看怎么不对！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哪里有那么多凑巧。
    先太子谋反，接着便是秦府私藏反书。
    秦染更是无端收到消息回京。
    还有陛下，更是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
    历朝历代谋反的皇子数不胜数，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黎王控制了陛下。
    可他们没有证据，家人更是在京都。
    贸然回去，只怕直接就以谋反罪处死了。
    “确实太凑巧了，况且以先太子的为人，怎么可能谋反。”慕容舒眉头这次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会儿只怕他们的家人都已经被黎王给控制起来了。
    他们回不去还好，若是回去了，只怕也是满门处死风谋反之罪定处。
    可明知道京都发生的一切，他们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
    “许久不见，秦姑娘的气色好了不少。”
    京都，丞相府中。
    齐铭泽看着双眼被白绫遮住，只能让下人扶着走才不至于摔到的人，唇角扬了扬。
    “……”秦染呡唇，没有说话。
    先是女子的嘲讽，再是齐铭泽的话传入耳中。
    这些天以来，秦染已经学会了自动忽视一些人的话。
    毕竟从她看不见以来，比这更难听的话还有很多。
    难听的话可以忽视，不过对齐铭泽的恨意却很难压下去。
    所以此刻的秦染虽然不说话，脸色却很不好。
    浑身都在冒冷气。
    在场的人自然都感觉到了秦染浑身的冰冷气息。
    叶婉君更是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过她之后。
    回头貌似好奇的对齐铭泽撒娇
    “殿下，婉君想看看秦姑娘的眼睛，可以吗？”
    齐铭泽单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敲着桌面看向南宫锦
    “丞相大人应该不介意吧？”
    “无妨。”南宫锦道。
    面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是淡漠的看着被人任意欺辱的秦染。
    而齐铭泽也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叶婉君得到同意，伸手就摘了她眼睛上的白绫。
    白绫除去。
    便露出了秦染全部的样子。
    皮肤不正常的白，五官精致如画。
    只是那双曾经藏着万千星辰的眼睛，此刻里面一片空白。
    那双眼睛里，再也映不出别人的影子，里面只剩下一片漆黑。
    叶婉君背对着齐铭泽，心脏突然一阵阵刺痛。
    疼的她脸都白了，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的公子，她的救命恩人，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被摧残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而她不但不能上前安慰一句，甚至还要在再她伤口上撒盐。
    叶婉君手中拿着从秦染眼睛上摘下来的白绫，愣愣的站在那里。
    一时间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秦染凭着感觉拿走她手中的白绫，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戴了上去。
    白绫再次覆在眼睛上，她的人再次显得苍白瘦弱。
    无端惹人怜惜。
    “原来还真是个瞎子啊！”叶婉君感叹一声，回到了齐铭泽身边。
    满脸天真的邀宠道“殿下，那你说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自然是你好看了，她一个瞎子，怎么比得过。”齐铭泽接着道。
    伸手宠溺的在她鼻尖点了点。
    说完抬头看向南宫锦
    “明日太子府晚宴，子枫带下她一起来吧。
    好歹是当初的第一闺秀，才艺肯定不是一般舞姬比得了的。”
    这话，就是直接把秦染与青楼里伺候人的舞姬放在一起了。
    “怎么，殿下不怕我扰了你们的雅兴？”南宫锦还没有开口，这次秦染终于开了口。
    只是话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哦？这可不行。”齐铭泽似是有些发愁
    “刚好到时候李大人也会去，秦姑娘若是表现的不好，那就只有让别人受过了。”
    “……”秦染咬牙，她早该知道这是齐铭泽惯用的手段
    “秦染一定，让殿下满意。”
    最后，秦染咬牙说出了这么一句。